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张一真望着躺倒在地,晃了晃脑袋慢慢爬起来的小队长,冷冷地说:“这小子竟敢骂人,小鬼子天杀的,竟敢当面骂我们,我张一真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要争这口气,牛议员,如果皇军如此欺负人,我张一真断不会归顺。”
牛议员一脸无奈,慌忙去扶小队长。
小鬼子们望着小队长,等待着这小子下达射击的命令。
小队长满眼金星,眼前的张一真像个铁塔立在面前,一会儿变成俩,一会儿又成了仨,这小子使劲摇晃了几下脑袋,拉住牛议员的胳膊慢慢站起身来。
张一真这一脚有点重,小队长的额头一片青紫,这小子摸着额头,咧开大嘴,看了一眼张一真。
“你的厉害,大大地厉害。”小队长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牛议员见小队长不但没有生气还竖起了大拇指,知道这小子火气窝在心里,凑在耳边小声地说:“这小子就像一头没训好的野驴,马鞭得轻轻柔柔地打,说话要小心,如果张一真变了卦,不归顺了皇军,你的无法对吉野将军交待地干活。”
小队长一阵哆嗦。
看了一眼牛议员,定了定神,咧开嘴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小声说:“如果我有权力,早就击毙了他,我只是在执行押送的任务,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胆敢和皇军做对,绝没有好结果。”
其实,张一真恰好抓住了这一点,他绝不是一介莽夫,做事经过周密思考,不会冲动蛮干。
牛议员一脸为难地来到张一真面前,“老弟,上车吧,小队长只是在执行任务,咱不必为难他,我也上车陪着你,这样总算可以了吧”
牛议员满眼企求地看着张一真。
张一真觉得在坚持下去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望着牛议员笑了笑,轻轻地点
第三百七十七章好坏人心难甄别,一真慧眼识假货
张一真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走进监狱是否能活着出去,他根本不相信鬼子的话。
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想些什么。
走在长长的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映着他苍白的脸,身后跟着持枪的日本兵,死一样的寂静里,偶尔传来一两声惨叫,伴着咚咚的脚步声,刺激着张一真的神经,望一眼身边的鬼子兵,他心中突然涌动起一股悲壮。
铁栅栏门打开,张一真慢慢走了进去,回头望一眼,只见鬼子兵瞪着凶狠的眼睛,砰地一声关上门,落锁的声音那么刺耳,似乎一把锁隔开了人间和地狱。
张一真站在门口,适应一下昏暗的灯光,只听一个北方口音的汉子说:“兄弟,过来坐,鬼子为啥抓你来”
张一真摇了摇头,仔细打量眼前的汉子。
眼前的汉子似乎在这里关押了一段时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还戴着脚镣,很显然,这是一个重刑犯。
“我姓栾,叫栾七,山东人,八路军的步兵营长。”望着这位自我介绍的栾先生,张一真点了点头。
俩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许多,栾七俯下身子朝张一真爬了过来。
张一真这才惊讶地发现,栾七的双腿折了,可日本鬼子还给他戴着脚镣,一阵心酸,张一真忙蹲下身子,眼望着眼前的汉子,“你的腿”
栾七苦笑了一下,“没有什么,小鬼子威逼利诱,封官许愿,我不吃他们那一套,他们就严刑拷打,想从我嘴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我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说心里话,他们从我的嘴里没有得到想要的一个字。”
望着栾七,张一真拉住他的手,“你真是条汉子。”
“什么汉子不汉子的,关进这里的人,都有骨头,小子,你刚来还不知道,这监狱里,天天都往外拉死人,来到这鬼地方,不是被折磨死,就是被枪毙,没有好的结果。”说到这里,这小子看了一眼张一真。
张一真也看了看他,这小子和张一真差不多的个头,长长的腿随意伸展,长长的驴脸,小小的眼睛,短短的眉毛,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舒服。
见张一真望着自己不说话,这小子打开了话匣子,“要想活着走出去,也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越狱逃跑,这要冒很大的风险,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第二个就是随了鬼子的心愿,当个汉奸。”
张一真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我也不想问你叫啥,以后我就叫你小眼,我说小眼啊,听你说话我就觉得不舒服,你看人家栾七,腿都被小鬼子打折了,不吐一个字,看你,从上到下没坏一个零件,看来小鬼子对你不错哟。”
小眼呵呵呵地笑了,“来到这里,咱们都是难兄难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出去,不瞒兄弟,我是军统的人,现在正在跟鬼子玩游戏,所以暂时还没受皮肉之苦,唉,各种刑具,火烧,皮鞭抽,压杠子,辣椒水灌进肚子里,小鬼了在踩出来,一喷老高,那滋味真他妈的不好受。”
“你体会了”
小眼望一眼张一真,点了点头,“别看我没有皮肉伤,”他指了指自己的肚皮,“也许他们抓住我的时候,看我穿着光鲜,故意腻歪老子,往这里灌东西,凉水,辣椒水,粪便,真他妈的让我受不了了。”
张一真看了看栾七,又瞧了瞧小眼,搞不清楚那一个更好一点,他不想把自己的情况说给任何人,他必须多加小心,虽然他们看上去都疲惫不堪,可眼里都有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光芒,似乎依然对生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张一真做了个简单的判断,他觉得栾七更可信一点,必竟他的双腿被小鬼子打折了,而这个小眼,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
转念又一想,张一真觉得不能光听俩小子说,他要完成一项任务,分辩出谁是真正的抗日者,他心里想着越狱,进得这所监狱,张一真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三座两层的建筑,组成一个凹字形,大门朝南,东西两栋楼中间有块空地,看得出来,这是犯人放风的地方。
仨人低头想
第三百七十八章翻译悄悄透信息,小眼紧紧拉一真
张一真之所以断定眼前的小个子是日本特务,得益于他当过,对部队的武器装备有所了解。
在第二十九军当兵那段时间,张一真跟随陈国林团长,学了不少知识,接触了不少武器装备,对日本鬼子的机枪也有所了解,那种歪把子机枪基本用不着虎口,就算那种用到虎口操枪的机枪,虎口的老茧集中在两边,而躺在面前的小个子,茧子恰集中在虎口位置,这说明,他不是的机枪手,只有常玩手枪的人,右手的虎口才会出现这样的茧子。
望着眼前的小个鬼子,想起陈团长还有一团的弟兄几乎全死在这帮畜生手里,张一真心中涌动起一股怒火。
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栾七,扭头看着小眼,笑了笑。现在的栾七和小眼,在张一真的心里,一下成了可以信赖的朋友。
想起胖翻译的那两个手指,张一真觉得栾七也许就是翻译所指的八路军,可面前的栾七,腿折了,别说逃出去,就连路也走不动了。
摇了摇头,张一真眼里充满的失望。
朝窗外望了一眼,他是多么盼望胖翻译来到这里,给自己一点暗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个特务叫个不停,张一真恨不能一下掐死这个混蛋,这小子的到来,让他们再不能随便地说话,可栾七和小眼还不知道这小个子是日本特务。
张一真给小眼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小个特务,做了一个鬼脸,大张了两次嘴巴,却不发出声音。
小眼的眼瞪圆了,他看不出张一真的口形,弄不清张一真光张嘴不说话,到底想说些什么。
小眼往张一真面前凑了凑,栾七很聪明,他看得出来,张一真对这个血肉模糊的家伙产生了怀疑,他费力地爬到小鬼子身边,挡住了他的视线,让张一真和小眼能够悄悄地说话。
张一真凑到小眼耳边,指了指小个子,小声说:“这小子是日本特务,一定是来探听消息,听我们说些啥,咱们都是中国人,要有骨气,咱们合伙对付这个家伙,胡说八道,让小个子得到假情报,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中国人”三个字让小眼感受到一股力量,受了张一真的感染,小眼一下变得崇高起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吐了一下舌头,“你放心,我听你的。”
张一真突然抓住他的手,“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几天过去了,没有人提审张一真和小眼。
这天夜里,门又一次打开了,张一真眼前一亮,他看到了胖翻译,翻译拉着个脸子,看了看张一真,又看了看小眼。
小个鬼子望着翻译,脸上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小子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慢慢站起身来,冲着翻译身边的少佐挤了挤眼睛。
鬼子少佐挥了一下手,几个小鬼子进屋将小眼和张一真拉了出来,进入走廊,张一真晃了一下膀子,大声说:“老子腿脚好好的,不用扶着。”
小眼看一眼张一真,也晃了一下膀子,可他没能将小鬼子晃开,生气地说:“老子不跑,放开我的胳膊。”
翻译紧走几步,来到张一真身边,悄悄地伸开了手。
昏暗的灯光下,张一真看到了两个字:汤淮。
其实,在监室里,张一真不止一次提到这个小子,张一真恨透了这个大汉奸,恨不得将脏水全泼在这小子身上,专门让小个特务听到耳朵里。
眼前,翻译亮出这个人的名字,张一真明白过来,这是个干掉汤厅长的机会,想到这里,张一真心中一阵紧张,他一时想不出如何把消息传递给小眼,自己独来独往,说和汤淮有关系,小鬼子绝对不会信,只有小眼能办这个事情。
放慢了脚步,张一真扭头看了看小眼,只见小眼一脸镇定,这个军统特务必竟经过专门的训练,面对日本鬼子拿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瞪着小眼,紧闭着嘴唇,大步走着。
张一真突然嚷了一句:“你们日本人不讲人道,汤都坏了。”
少佐一听,摆了一下手,所有的人都停下来,显然他没有听懂张一真的意思,凑到翻译身边。
翻译又是比划又是说:“少佐阁下,张一真是说咱们的号饭汤不好,汤坏,汤坏了,张一真在抗议,说我们没有人道主义精神。”
少佐哈哈哈地笑起来,他本以为张一真要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没想到他说这样的笑话,少佐撇开嘴,点了点头,对翻译说:“你告诉他,一会我们就让他看看,皇军的人道主义。”
张一真和小眼很快被押到一间大屋里,室内有些昏暗,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青砖的墙壁上布满血迹。
只见,墙边砌了一座大炉子,炉火烧得正旺,红红的火苗冲出炉膛映红了半边墙,整个屋子红通通,涌动着一股让人心焦的热浪,昏暗在灯光似乎被炉火吞噬了大半,像老人无神的眼睛,昏昏欲睡。
屋里摆满了各种刑具,让人不寒而栗。
借着亮光,张一真看了一眼屋里的刑具,五花八门,奇形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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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栾七偷偷说一真,一真心生杀小眼
张一真看到小佐盯视着自己,感觉得小佐对自己有了怀疑,他动了动身子,面对着小佐,微微地笑了一下。
小佐的眉头似乎锁的更紧了,他看了翻译一眼,慢慢地站起身来,敲了敲桌子,独自来到张一真面前。
翻译一直观察着张一真和小佐的表情变化,从张一真面不改色的脸上,翻译看不到张一真内心里的紧张。
张一真一脸镇静,似乎小眼亲热地拉着自己的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到小佐来到张一真面前,小眼松开了张一真的手,他面对小佐一本正经地说了一番话。
翻译忙起身紧走几步来到小佐面前,他知道这小子今晚的分量,忙着按自己的想法翻译,“小佐阁下,他,”翻译指了指小眼,“根本不认识张一真,关在同一间屋子里的这几天,他说,一真先生没少规劝他归顺大日本皇军,他的思想有了些许松动,所以供出了汤淮,这也算是张先生的功劳,免受皮肉之苦,他对张一真心存感激,所以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表达自己的谢意。”
少佐的眉头舒展开来,连说了三个吆西,朝张一真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已经发黑的炭火,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少佐走出屋子,刚才还一脸紧的小鬼子们,一下放松下来,几个小子来到张一真和小眼面前,大声地吆喝:“开路!”
鬼子兵将张一真和小眼重新押回监舍,少佐命令将小个鬼子提了出来。
小个鬼子被带到监狱长办公室,关上门,少佐问:“这几天,可听到什么情报。”
小个鬼子一脸认真,“听到了,听到了,那个叫张一真的家伙劝说小眼和那个断腿的家伙归顺皇军,小眼的思想有些松动,那个断腿的土八路是个老顽固,死也不归顺,对了,小眼还提到一个叫汤淮的人,好像姓汤的和他有些联系。”
少佐点了点头,思前想后,觉得张一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
望着天花板,少佐自言自语地说:“八路军的这个老顽固死不归顺皇军,我早就看得出来,这家伙软硬不吃,只求一死,土八路游击队的人很难对付,他们神出鬼没,打伏击,毁铁轨,掘马路,挖地道,埋地雷,动员了广大群众,什么鬼点子怪法子都想得出来,给大日本皇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马上请示上级,枪毙这个土八路,割下他的脑袋,挂到城头,震慑一下这帮跟皇军死磕的土八路。”
执行枪决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
栾七,这位八路军的步兵营长,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他一脸平静,在张一真面前尽量快乐一点,他时常微笑着,悄悄地给张一真讲些革命道理。
张一真把栾七当成知己,地狱般的环境里,有了思想的支撑,张一真信心百倍,感觉希望就在眼前。
一大早,栾七望着透进窗口的阳光,他让张一真将他扶到窗口。
张一真弯下身子,将栾七抱起来,慢慢走到窗口,合俩人望着天空快乐自由的鸟儿,心似乎飞了出去,伴着鸟儿飞翔。
“自由真好!”栾七扭头看了一眼张一真,轻声说:“兄弟,好好干,等打跑了小日本鬼子,娶妻生子,过自由的生活,想想那样的时光就觉得美妙,可惜,我栾七等不到那一天了,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也许我看不到了。”
张一真一阵心酸,“栾哥,可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都活着,好好地活着,熬过最困难的时候,我们都会好起来。”
扭头看了看小眼,张一真凑到栾七的耳边,悄声说:“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同志在想法救你出去,坚持住,我会好好配合同志的行动,到时候我们一起逃出去,你腿走不了,我会背着你跑。”
栾七这位刚强的汉子,听张一真这样说,泪水慢慢漾出眼窝,他紧皱着眉头,用力抹了一把泪,悄声说:“如果你能活着走出去,请联系我的同志,不要为我费心了,我已成了废人,逃也逃不出,不要因为我再牺牲可爱的弟兄了。”
张一真陷入深深的痛苦中,他看着栾七,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眼看了俩人一眼,也凑到窗口,看一眼面前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位八路军的步兵营长和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小眼叹了一口气,独自说;“躲过今天也许躲不过明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抬出一个汤淮,总算躲过一劫,可小鬼子要是回过味来,知道老子在胡说八道,非他妈的把我整死,有个小鬼子说,把老子的手放进火炉里,当柴草烧,想想我就怕哟,这帮小鬼子治人的孬招有的是,我真有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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