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有人会相马,可马半仙会相人。
看了高路的面相,马半仙心里明白,别看这小子长得不咋地,可那眼光里散发的贼溜溜光芒,专门投在漂亮女人身上,如果街上连续走过几个漂亮女人,这高路一准会撞在树上。
马三知道了高路手头紧的原因,轻轻地点了点头,故意发问:娶个女人还不是正常的事情,你可是高队长,攀附着皇军,别说一个,就是两个仨个,也很正常嘛。”
“半仙啊,你可不知道,我的老婆可是个母老虎,又给我生了个宝贝女儿,我可不敢惹她生气,这不,偷偷地弄了处宅子。”
“噢,我明白了,闹了半天,你高队长怕老婆,又弄处宅子,金屋藏娇,高队长,你可不知道,我马三要长相有长相,要才有才,可就是没有女人喜欢,到如今还是光棍一人,不妨介绍一下你的经验,一来,让我马三学学,一来,也看看这女人是否克夫。”
高路一听‘克夫’两字,浑身禁不住一哆嗦,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悄声说:
“那天去听戏,一个小妞在台上一亮嗓子,一下就迷住了我,不看那身段,那模样不好些,一看,这小妞瞬间把我的魂夺了去,弄得我简地神魂颠倒。
我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天仙般的美人,生怕自己冲到台上去,做出可怕的事情,可逃避也不是办法,我深深地低着头,可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
那晚搂着老婆睡觉,她幻影般出现在我面前,一颦一笑那么可爱,这下可坏了,我知道自己得了相思病,茶饭不思,整天琢磨着如何把这个小妞搞到手里,思来想去可没少费脑筋。
要说,上天还真眷顾我高路,成人美事,一天傍晚,我走在大街上,也该着这小妮子到我手里,俩皇军喝多了酒,恰好遇到了她,拉拉扯扯要强暴,天赐良机,我高路总算找到了机会,这下把我高兴的地,鼻泣泡都冒了出来,也顾不得危险,拔腿跑到皇军身边,挥拳想打,可我不敢,拳头变成了敬礼,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掏出大洋钱塞进皇军手里,唉,就是他妈的钱管用,皇军拉扯姑娘的手松开了,忙着把钱塞进兜里,我指着姑娘告诉皇军:‘我的,伪军队长地干活,她的,老婆地干活’。皇军瞅了瞅我身上的衣服,瞧了瞧我头上的帽子,咧开嘴巴笑了笑,摆了摆手,让我滚蛋,我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忙拉起姑娘的手,钻
第四百五十七章倾心相谈梅姑娘,小丫怒打瞎高路
漂亮女孩的眼光总有杀伤力,一般的男人,遇到这样直视的眼睛,会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或者假装没看到姑娘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可马三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虽然高路就在身边,可马三依然和女孩的眼睛对视。
要知道马半仙是一位算命先生,他看过无数人的脸,根本不会躲开一双直视的眼睛。
高路以为马半仙在给梅姑娘相面,他觉得不便打扰马半仙,慌忙跑到厨房,点着火,拉响风箱。
他要炒几样菜,做点饭,热热猪蹄,好好跟马三喝几杯,让马半仙好好地算一卦。
近段时间,高路总觉得出师不利,他觉得,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哪会就会丢掉小命,他把马半仙当成了救命的活神仙,今天总算把马半仙请到家里,说什么也得让马三想想办法。
风箱呱嗒呱嗒地响着,烟气腾腾,高路这小子锅上锅下紧着忙活,出了一身臭汗。
马半仙不敢放过这样的好时机,既然知道了梅姑娘唱京戏,马半仙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小声唱道:“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
马半仙只唱了两句,却一下拉近了和梅姑娘的距离。
梅姑娘有了笑容,她的脸上泛起红润,低下头,躲闪着马半仙那火辣辣的目光。
马三干咳一声,突然问道:“我马三唱得如何”
梅姑娘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抑扬顿挫,字正腔圆,真的不错。”
马半仙笑了笑,“梅姑娘不妨唱几句给我听,瞧你这身打扮绝不是一般的女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梅姑娘摇了摇头,站起身子,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脸愁容,小声说道:“其实,你一进门我就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不敢相认,你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才敢确定就是你。”
马三吃惊不小,他呆呆地望着梅姑娘,皱起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小声说道:“鄙人马三,走街串巷,这么多年也去过不少大户人家,不知道你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姑娘”
梅姑娘皱起了眉头,“我哪里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现在的大户人家又有多少好东西!刚才你唱的段子一下勾起我的回忆,说来我的身世好不惨然,高麻子你知道吧,二太太你知道吧,我就是二太太收养的女孩,名叫小丫,二太太把她的姓加在前面,唤我阮小丫,二太太喜欢京戏,闲来无事教我哼唱几句,就这样我也喜欢上了京戏,学着唱,也有了几分模样,虽然二太太对我很好,可高麻子看我总不顺眼,想打就打,说骂就骂,最可恨的是,高麻子见我长得有几分姿色,逼我嫁给他的傻儿子,我一气之下就逃出了他家,找了个小戏班子,唱戏糊口,后来遇到了高路。”
“难道高路不认识你”
梅姑娘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怎不知女大十八变,我逃出来好长时间,人也变了样,高路怎会认出我起了假名字,不给任何人提我的过去,我跟高麻子家的人,脾气秉性不一样,小鬼子弄得我家破人亡,我恨日本鬼子,更恨祸害自己人的汉奸,高麻子明着暗着和鬼子汉奸勾勾搭搭,我真恨不得弄死她,可高麻子家养着家丁打手,我一个小女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总也找想不出办法。”
马三惊得张开了嘴巴,他一边听梅姑娘说话,一边朝厨房里张望,生怕高路突然闯进来。
还好,厨房在耳屋,风箱不停地呱嗒响,高路听不到马三和梅姑娘说话。
“梅姑娘,不管你姓啥,有人的时候我叫你梅姑娘,背地里我还是叫你小丫,这名字好听,叫起来也亲切,咱长话短说,为啥你给我说出心里话,难道你不怕我告诉高队长。”
梅姑娘朝窗外望了一眼,笑着说:“从高路的言谈话语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听他的劝说,不做伪军不当汉奸,是个好汉,我相信你,所以把心里话说给你。”
说到这里,梅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活着就跟死去一样,不过行尸走肉,跟那妓女也没有啥区别,躺在床上没有一点思想,反正活着也没有意义,说心里话,我死都不
第四百五十八章马三巧妙骗高路,门外有声忙躲藏
高路的笑里,掺杂了难以言表的感情,既有痛苦无奈,又有害怕惊喜,笑过之后,他手指着梅姑娘,独眼里溢出一滴泪水,点了点头,看了看马三,指着梅姑娘说:“你的梅花指,打在我的厚脸皮上,感觉真痛快,如果你还觉得生气,就再打几下吧,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高路将头伸到梅姑娘怀里,满脸堆笑,等待着梅姑娘的巴掌。
马三忙伸出手,推开高路的脸袋瓜子,笑着说:“都是高队长的不是,你怎么能把钱都输光,梅姑娘一心跟你过日子,你这样做,让梅姑娘多伤心哟,好了,梅姑娘,你消消气,高队长也是为了这个家,想赢钱,不过,他上了牛议员的当,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账。”
高路一听这话,独眼望着马三,挺起了脖子,大声说:“马半仙说的对,我高路玩钱的手艺本不差,就算手臭,也不可能总输钱,都是他们暗地里设好了局,玩我高路,梅姑娘,你不赌钱,你不会清楚,进了他们设计好的套子,就算我高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输成个穷光蛋。”
梅姑娘笑了,她的笑里带着难以察觉的满足得意,“这样说来,本姑娘冤枉高队长了,输钱都能找出理来,若是赢了钱,你小子还不美得上了天,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难怪天天就几样破菜,我的小脸蛋也不那么水灵了,都有了皱皮,看来,我要的首饰也买不成了,照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跟你过日子,不行,我得走。”
梅姑娘说着,掉下了眼泪,她那漂亮的小脸,因为生气挂了一层霜,也不看独眼高路,怒气冲冲,站起身来。
高路慌忙拉住梅姑娘,挠着火辣辣的脸蛋子,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手按着梅姑娘的肩膀,带了哭音乞求道:“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哟,快坐下,千错万错都是我高路的错,牛议员的这笔帐我先记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瞅准了机会,非打妈的带几个人砸了他的赌场。”
马半仙知道,高路在安慰梅姑娘,他摆了摆手,请梅姑娘坐下。
梅姑娘很不情愿地坐下来,眼望着马三,抹了一把眼泪,不紧不慢地说:“我本不想为难高路,可输了这么多的钱,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他吹牛说有的是钱,可哪知这小子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穷光蛋。”
高路眨巴了几下眼睛,独眼直直地望着马三,小声说:“家丑本不可外扬,马半仙,我之所以把真话讲给你,就是让你给我算算,我高路这股子倒霉劲啥时候能挺过去,你给我想些法子,是求神还是拜佛。”
马半仙诡异地笑了笑,心里想:惹是让你高路顺利了,得有多少好人倒霉,不管是人还是神,都不会原谅你这披着人皮,没半点骨气的畜生。
端起酒杯,马三独自喝了一口,将酒杯轻轻地放在桌上,眼望着高路,一本正经地说:“高队长,这月圆就会有月缺,现在你是镰刀月,说不定撞上大运就会圆起来,我在你身边,能感到你身上的戾气,很重啊!你小子是托了别人的福,才死里逃生,没有丢掉性命。”
高路仰起头,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托了别人的福,托谁的福呢自己的上辈人,不是土匪就是出了名的二流子,他们这号人当然不会给自己带来福气。
高路觉得马三说的很有道理,可又琢磨不出托了谁的福,仔细想想,武功高强的小鸟游一都被人打死了,而自己却活得好好的;在高麻子家的逍遥厅,疤瘌眼扔出的炸弹,不偏不斜恰好落在鬼子曹长身边,曹长都上了西天,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如果疤瘌眼把炸弹扔到自己身旁,我高路,早他娘的完了蛋。
想到这里,高路眨巴着独眼笑了,他觉得冥冥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护佑着自己,自己跟着小鬼子杀人放火坏事做绝,能活到今天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马半仙望着陷入沉思的高路,知道这小子上了套,用手敲了敲桌子,小声说:“喝酒,别傻愣着啊!”
高路望着梅姑娘笑了笑,把目光投在
第四百五十九章马三故意闹动静,高路命令速调兵
深秋,夜里的风有些凉,高路走出屋子,凉风吹在脸上,感觉天摇地晃。
酒在瓶子里,就如同一个妖怪被捆绑了四肢,关进了笼子里,可打开盖子,喝进肚里,这妖怪就恢复了原样,上蹿下跳在肚子里闹腾起来。
这一闹腾,高路可真有些招架不住,蹲在院子里,张开大嘴想吐,可他嗷嗷叫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干脆使劲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下自己。
还别说,这一摇一晃还真管用。
高路用力拍了拍脑袋,慢慢站起身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喃喃自语:这小子来干啥难道有情况想到这里,这家伙浑身一哆嗦。
他走得很慢,喝酒他可不是马三的对手,照这样一碗碗地喝下去,马三能把高路灌死,问题是,喝酒的男人肚里有了几两小酒,脑袋就发晕,一发晕就成了“英雄”,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了,醉死也不认那半壶酒钱。
高路一步步小心地进入门洞,他扶着墙壁,觉得整个门楼都在摇晃,不过,他的脑袋瓜子还算清醒,双手扶着门,小声问:“谁啊”
他的声音短促,完全没了唱戏的腔调。
声音没到,高栋早嗅到扑面而来的酒气,那酒味从门缝里钻出来,冲到高栋的鼻孔里,这小子闻到酒味,禁不住笑起来,他没有想到,来找高队长,歪打正着遇上了酒场,其实他这种二流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闻到酒味更迈不开步子。
馋虫从高栋的嘴巴里爬出来,这小子张开大嘴,口鼻并用,努力吸了一口酒气,微笑着答道:“高路,高队长,我是高栋,快开门,有情况。”
高路一听有情况,知道不是动刀就是动枪,浑身一阵颤粟,努力站稳身子,独眼对着门缝凝视片刻,看到来人果真是高栋,哈哈了几声,手按着门闩,小声问:“有啥情况也没听到枪炮声,不会有大事,你快讲。”
高栋添了添嘴唇,小声说:“高队长,快开门,外面说话不方便,万一有人偷听,坏了大事,这责任你我可都担当不起哟。”
高路极不情愿地拉开了门闩,望着黑乎乎走进门洞的黑影,慌忙闩上了门。
一边往屋里走,高路一边问:“发生了啥事,着急忙慌的来找我”
“屋里说,屋里说。”高栋的鼻子尖,他怕在院里说出来,高路会撵他走,这小子加快了脚步。
一进屋,高栋的眼睛就盯在了猪蹄上,口水慢慢从嘴里流出来,伸出粗手指头,去盘里抓。
高路按住高栋的手,“快收起你的爪子,先把话说完。”
高栋抬头望着高路,“高队长,你让我找得好苦哟,去了趟思艺茶馆,不见个人影,又去了……”
高路一听,又去了——知道高栋这小子往下要说啥。
如果让梅小姐知道自己还藏着个老婆,非跟自己闹翻天,他忙咳嗽一声,敲了敲桌子,“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嘛,甭啰里啰嗦。”
高栋瞟一眼梅姑娘,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看我这张嘴,短话总爱往长里说。高队长,牛议员那儿出了大事你知道不”
高路瞪起了独眼,“知道啊,不就死了几个玩钱的家伙吗这算啥大事,你大老远跑来,就为这点事”
高栋轻轻地摇了摇头,“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如果真是德国人打死的,牛议员也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不会张扬,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也知道我跟牛议员的关系,他找到我,说啥也让我带几个人过去,包围他的饭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所谓的德国人,可我是副队长,总不能绕过队长你啊!”
高路满意地点点头,“难道,真的不是德国人”
高栋神秘地点了头,“牛议员打过电话,北平的吉野将军回了话,可以确定,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德国人。牛议员感觉上了当,丢了脸面,发誓要找到那个假德国人,高队长你想想,如果找不到那俩家伙,牛议员也睡不好觉啊,据说那俩小子蹿房越脊,飞檐走壁,就跟那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你想想,牛议员要找不到这号人物,能吃得香睡得着吗”
第四百六十章高路狗急欲跳墙,带领人马冲赌场
高路微笑着摆了一下手,示意高栋快走。
高栋踉踉跄跄地走出屋门,这小子站在门口,回头看一眼坐在床上,瞟了自己一眼的梅姑娘,点头笑了笑,偷偷地挤了挤眼。
高路跟在高栋身后,虽然没有看到高栋挤眼,但他看到高栋回头,就觉得很不舒服,独眼冒了火,嚷道:“快滚!”
站在巷子里,望着高栋消失的身影,高路慌忙关上大门,闩好,三步并作两步慌忙跑回屋里,望着梅姑娘笑了笑,安慰说:“梅小姐,这回我非得和牛议员叫下劲,恰好有这个好机会,我要收拾一下牛议员。”
梅姑娘哼了一声,“你跟牛议员叫不叫劲的,跟我倒没多大关系,我一个女人家,管不了你们男人的事,我的要求不高,手里得有大把的钱。”
高路望着梅姑娘,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谄媚小鬼子的那一套拿了出来,“梅姑娘,你是我的天,钱的事很好办,等高栋带部队过来,我他妈的就包围赌场,把牛议员赌场的那些人都当成匪徒,缴了他们的械,然后再送给马三,换钱花。”
梅姑娘不动声色,叹了一口气,摆弄着细长的手指,翻了高路一眼,“你高队长那两下子我清楚,吹牛那是一等一,可做事根本不入流,如果你真的收拾了牛议员,拿枪换来钱,本姑娘不但死心踏地跟着你,还要给你生个大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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