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李紫蕊忙跑到张一真前面,打开小门,探头朝巷子里望了望,摆摆手,示意快走。
张一真和马三快步走出小门,听着身后吱呀呀的关门声,他的心提了起来。
他并不是为自己担心,他担心的是姑姑和李紫蕊,一个负伤的队员留下来,在这人来人往的茶馆里,他担心姑姑和紫蕊的安全,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负伤的队员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就怕伤口发炎危及生命,自己居无定所,也只能将队员留在思艺茶馆,他嘴里小声地祈祷,祈祷负伤的队员快些好起来,祈祷姑姑和紫蕊一切顺利。
马三拿着手枪走在前面,回头望一眼张一真,小声说:“大哥,有啥话你就说在明处,自己瞎嘟囔个啥”
“我在祈祷,祈祷平安。”
马三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说:“大哥,你祈祷,倒不如让我马三算一算,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紫蕊,惦记着大掌柜,不过你放心,有我马三还有那个牛议员罩着,不会出事,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是那鬼子伪军来到思艺茶馆,我照样能化险为夷,大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组织你的队伍,等我马三的好消息。”
来到城墙根,张一真将枪放到地上,飞身上了城墙,解下腰间的绳子,放到城墙下
第四百七十五章一真见到小虎子,年少总让人感动
虎子和冬冬捏着鼻子,尽量装出大人的声音喊叫着,但那沉闷声里隐约带了童音:“一。”
停了大约一秒钟,芦苇荡里有了窸窣的声音,张一真听得出,俩小家伙故意弄出声音吓唬自己,他捂着嘴巴笑了。
张一真那憋不住的笑声,从捂着的嘴巴里,噗噗噗地冲出来,虎子子和冬冬耳朵尖,他俩听到对方控制不住的笑声,觉得对方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好啊,不但不举手投降,还耻笑自己,他俩真的急了,几乎同时,大声地嚷叫:“二。”
虎子紧握红缨枪,悄悄向前摸索着,火在胸中燃烧,他要发动致命的攻击。
冬冬一动没动,他拿着用芦苇编的小手枪,紧盯着目标,可别小瞧了这把假手枪,在心里上,这把假手枪可真起了作用,它给了冬冬胆量,这胆量来自坚定的信心,他坚信,在这黑夜里,假的就和真的一样,同样镇得住敌人。
俩人说好,只要虎子摸索到离红缨枪一杆的距离,冬冬就突然喊出“三”,吸引住对方注意力,虎子突然出击,给对方来个冷不防,刺倒来人。
张一真可不想等到对方喊出“三”,他听到了慢慢接近自己的芦苇声,突然小声说:“慢,我可爱的小英雄,哥哥知道口令。”
冬冬敲着船帮,提高了嗓门,嚷道:“知道还不快说出来,以为我们跟你逗着玩吗快说,若不然,可要开枪了。”
他拿着假手枪,像模像样地对准张一真。
张一真觉得再不能这样闹下去,从内心里他喜欢上了虎子和冬冬,咳嗽了两声,拉了长音,叫道:“见——机——。”
摸到张一真身边的虎子,枪还没有扎出去,听到对方说出口令,愣了一下,突然跳起来,张口答道:“行事。”
张一真看到满汗水,跑到自己面前的虎子,亲热地摸着他的小脑瓜,小声说:“你俩有些不合格,难道大哥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虎子一脸认真,“傻爷爷说了,只认口令不听声音,因为人说话的声音很难辨别,只有口令最准确,傻爷爷说了,不管对方的甜言蜜语,只要说不出口令,就拿枪扎死他。”
张一真点了点头,拍了一下虎子的肩膀,肩头硌手的骨头,让他一阵心酸,突然想起进了城,却没有给孩子带来好吃东西,不好意思地说:“看,大哥就不如你三哥疼人,三哥出门总要带些好吃的东西,可我,就连个玉米的饼子也没带来,真没用。”
虎子望着张一真笑,拉着他的手,小声说:“大哥,我不馋,吃糠咽菜,我一样活得好好的。”
冬冬扒拉着芦苇,急急忙忙走过来,他浑身溅满了泥水,俩小家伙亲热地抱住张一真的大腿,仰脸望着张一真。
张一真心如刀绞,低着望着瘦弱的虎子和冬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十几岁的孩子,这么懂事,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瘦弱的肩膀却要扛起枪,也许他们不如大人更懂得生死,也许他们还不知道死去意味着什么,不管怎么说,他们纯洁心田里,满装的只是朴素的善良正义。
虎子看一眼脚边的红缨枪,仰望着张一真,小声说:“大哥,你放心,跟着二傻爷爷,我俩都长大了,穷人总有穷办法,我们跟傻爷爷学会了生存的办法,只要能吃的东西,也不管虫子野物,还是野菜树皮,我们都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傻爷爷说了,往后就到冬天了,找吃的东西会更难了,傻爷爷总有办法,晒了不少枣子,还野菜什么的,说等冬天来了,好充饥,他不让我俩多吃红枣,说以后咱们这里会来好多人,得省着吃。”
虎子说到这里,张一真泪水在眼窝里打转,他不停地拍着虎子的后背,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虎子。
摇了摇张一真的大腿,虎子
第四百七十六章一真“小岛”忙备战,队员面前说德州
张一真带领着二名队员,回到了芦苇荡的“小岛”上。
尊敬的读者,如果你留意,可能还记得,在这芦苇荡里,还有两个这样的“小岛”,点缀在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
如果准确的说一下,这三个小岛其实是三个古老的村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战乱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三个村庄的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朝代,悄无声息地搬走了。
这三个村庄里,没出过什么名人,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也许历史是名人串连起来的,村庄里没出过名人,渐渐地,也没有人留意这个地方,老百姓自生自灭,谁会关心他们去了哪里。
不过,消失的村庄,总让某些人好奇,附近村庄里就有各种各样的传说,有的说燕王扫北的时候,这三个村庄的人抗击的厉害,宁死不屈,结果全被杀死了。
其实,比较靠谱的说法就是:由于河水泛滥,包围了村庄,村里的地被淹了,靠地吃饭的庄稼人,没有了生活来源,加之河水围村,出行太不方便,村庄里的人,或投亲或去了别的地方,时间太过久远,如今也没人关心这些,三个村庄地处高地,成了水中的“小岛”,除了古人栽种的树木,就只剩下砖头瓦块了。
张一真打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他觉得在芦苇荡有三处落脚的地方,一来,可以利用隐蔽的地理环境训练人马,二来,如果小鬼子进入芦苇荡,可以利用三个小岛,进可进,退可守,再不行,就带着人马,钻进芦苇荡,跟小鬼子捉迷藏。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他把队员招集到靠近河流的那座小岛上,因为靠近河流,这座小岛上的居民搬迁的最早,所以更荒芜,除了隐约露出地面的砖头瓦块,几乎找不到什么东西了,时光抹去了村庄的影踪,似乎这小小的三个村庄,在这大地上从没有存在过一样,唯有古老的大树在诉说着过去,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故事,可有谁能听得懂。
张一真要好好地利用这里,在他的带领下,除了训练,就是扒出砖瓦,放倒大树,修筑防御工事,选择最高点,修筑地堡,白天休息,一到晚上,他们干得是热火朝天。
当然,也不能在这里一个劲地训练,傻傻地修筑工事,若是小鬼子来了还不知道,那可是件要命的事情,情报很重要。
不过,二傻派出的乞丐,总会带来可靠的情报,这如同让张一真长了另一双眼睛。
另外,二傻也常外出走走,搞些吃的东西,虽然二傻老了,但一有任务他的精神头马上会提起来,利用自己那帮乞帮朋友,串乡村去十里开外龙镇,打探消息。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工事也修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搞实弹射击,可方法得当,每位队员的射击水平都得到了提高,虎子和冬从拿过真枪,到懂得射击的要领,而且张一真检查瞄准他俩都能合格,真是不小的进步。
三点一线,准星放在缺口里,齐平对准目标,理论似乎好懂,可每一次练习都对准目标的中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射击好料子,虎子就是这样,他不但瞄得准,而且瞄的快。
张一真对虎子很满意,重点培养,这样一段时间下来,虎子不但白天瞄得准,对晚上的目标也有了感觉。
夜间训练是重中之重,张一真自有一套办法,他让一名队员站在远处,然后发出声音,让每位队员瞄准,固定好枪,他一一检查,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间长了,每位队员都过了晚上的瞄准关。
虎子和冬冬掌握了射击的技术,手就开始发痒起来,可拉开枪栓,看着没子弹的枪,总想着放进颗子弹听听响,可不多的子弹张一真掌握着,每当虎子和冬冬企求张一真给颗子弹听听响,张一真都会板起脸来,拍着俩小家的脑瓜子,小声说:“听啥响,这又不是过年放炮仗,一枪放出去,不但浪费了子弹,引来了小鬼子,那可不是打屁股的事情了。”
可没有实弹射击,训练的再好,张一真总觉得心里没底。
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马三。
两个月的时间里,张一真不但派人和高麻子家的车夫贾包头取得了联系,而且还亲自找到了走街串巷表演杂技的李金山,将李金山发展成秘密队员。
李娥从父亲嘴里,听说张一真是鹰击队的队长,非要加入进来,可李金山说啥也不同意,因为女儿是杂技班的台柱子,所以李金山说啥也不放,爷俩为此事还争吵了一番,把李金山的秃顶都急红了。
张一真听到爷俩的争吵,好好地劝说了一番,他觉得,李娥跟着父亲演杂技会更好一点,在暗处
第四百七十七章虎子死缠去德州,一真不许冬冬去
虎子紧紧地搂着张一真,不停地喃喃:“我的好大哥,今晚总算盼到了,去德州,带上我,求你了。”
他的声音那么小,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其实他心中的秘密,除了张一真,不想任何知道。
虎子那天真的小脸,由于激动,满面飞红,他微闭着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面对着张一真,小声祈求着。
张一真知道,如果这次不带上虎子,从内心讲,真有些过意不去,每次出门,虎子总会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小声问自己去哪里,他知道虎子想姐姐,想马三。
可带上虎子,就会有想不到的麻烦,知道遇到危险,自己保护不好虎子,李紫蕊绝不会答应,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张一真有些为难。
他微笑着望着虎子,轻拍着虎子的后背,“虎子,你还小,大哥知道你想姐姐,可德州城里鬼子伪军多着呢,危险的很,跟咱乡下可不一样,带上你,假如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无法交待。”
虎子噘起了小嘴,推了推张一真肩膀,撇撇嘴,大声说:“大哥,你怕你还当队长呢,怕鬼子咋打鬼子,我不怕他们,我和冬冬都比你强,我俩说好了,要在鬼子身上试试枪法,这次不带上我,往后你也甭教训我了,你的话,我啥也不听,怕鬼子就是怕死,怕死,你不是我大哥,也不是我的队长了。”
虎子说着,不觉泪流满面,他抹着眼泪,咬牙指着张一真,狠狠地说:“你走吧,我再不会叫你大哥,什么大老李,还有老罗,他们的话我全不听,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龙镇,带上冬冬去杀鬼子,我要亲手杀死一个,给我娘报仇。”
张一真望着一脸怒火的虎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孩子耍脾气,更难办,用纪律约束吧,他扭头不听,打吧,又下不去手,就算打服了,可口服心不服,说不定哪会儿,猪八戒摔耙子不干了,偷偷地跑了,兵荒马乱找也不好找,到时候怎么跟李紫蕊交待想到这里,张一真觉得有些为难了。
望着比自己矮过一头的小虎子,张一真伸手给虎子擦眼泪,可虎子猛然一扭头,没好气地说:“谁用你擦啊!你以为我真的哭了,那不是哭,那是恨,我恨你,恨你不带上我打鬼子,恨你胆小怕事没出息。”
“呵呵,你小子还真来劲了。”张一真突然扳住虎子瘦弱的肩膀,直视着虎子满水的眼睛,一脸严肃,“我问你两个问题,如果你能答上来,我就带你去,如果回答不出,你就得听大老李的话,呆在芦苇荡里,好好练本领。”
虎子一点也不示弱,皱起眉头,望一眼张一真,一脸的不服气,“大哥,咱可说好了,不许提邪门的问题。”
虎子生怕自己输了,扭头望着天空,突然说:“比方说,怎么摘下天上的星星怎么一个跟头翻到月亮上去这样的问题大人也不知道,只要大人能解决的问题,你随便问,说吧,啥问题”
看着人小心大的虎子,张一真禁不住笑了,伸出一个食指举到虎子面前,不紧不慢地说:“第一个问题,晚上,关了城门,那城墙可比村里的墙头高得多,你咋上去”
虎子使劲抹了一把眼泪,抓住张一真的食指晃了晃,突然一甩,“你真傻,这还不好办吗在村里,我和一帮小伙伴天天上墙爬房,抠着砖缝就能上去。”
“那城墙没有缝,伸不进手指头,没办法了吧”
虎子有些急了,瞪起了眼睛,“大哥,当然有办法,就算城墙没有缝,我身子轻,手劲大,拉着绳子照样能上去,难不住我的。”
张一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问题算你答对了。第二个问题,遇到情况,比方说遇到了鬼子伪军便衣啥的,你咋办”
虎子想到不想,随后答道:“当然要镇静,不能慌,我记得咱们的口令,就按我们的口令说的去做,见机行事,到时候我看你的眼色,只要你掏枪,我就扑上去咬小鬼子的胳膊,跟小鬼子玩命。”
张一真轻轻地摇了摇头,“咬胳膊可不是办法,到时候人家一巴掌就打歪了你的嘴巴。”
虎子撇了撇嘴,“大哥,谁不知道家伙中用,可那么长的枪咋带在身上,要不然给我一把手枪,到时候遇到小鬼子,你只要使下眼色,我立马掏出手枪,叭叭叭,放倒他们。”
“说来说去,你小子想要把手枪了,还挺精。”说到这里,张一真觉得虎子不经意地提醒了自己,要想暗中袭击,必须配备手枪,带着长枪进城,一来不方便,二来很危险。
想到这里,张一真拍了拍虎子的小脑袋,“两个问题,你回答的还不错,大哥答应带上你,不过有一点很重要,要听话,服从纪律,如果不服从纪律,带上你不但没有多少用处,怕就怕你小子捅了马蜂窝。”
虎子听说带
第四百七十八章伙伴分别总难舍,爷爷悄声忙嘱托
张一真站在土路上,朝芦苇荡送行的人群摆了摆手,长长的胳膊一揽虎子,将他放在马背上,正要打马向前的工夫,冬冬喊着大哥,从芦苇荡里冲出来,来到马前,拉住张一真的裤腿,摇动着,望着马背上的虎子和张一真,咧着嘴说不出话,满面痛苦,泪,扑簌簌流下来。
“大哥,我舍不得虎子走,他走了不回来咋办我要跟着他,这样才放心。”冬冬抹着眼泪,憋了半晌,突然说:“大哥,说真的,我离不开虎子,也离不开你。”
张一真望着冬冬,他知道,小孩子相处一段时间,虽然打打闹闹,有时候还翻了脸,大呼小叫,但他们的感情纯洁真挚,不管处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他们都愿意呆在一起。
何况,他俩孤苦伶仃,突然找到了玩伴,一起训练,一起挖地道,爬树掏鸟蛋,一起骑马奔跑,吃一样的野菜稀饭,一下子让他们分开,冬冬怎么能舍得。
张一真跳下马来,摸了摸冬冬身上的单衣,小声说:“冬冬,看你身上穿的衣服,从上到下,不是补定就是破洞,看!膝盖都露在外面,这身破衣得有几年了吧”
冬冬不知道张一真问自己这些做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破衣,又看了看虎子的衣服。
虎子的衣服比冬冬的也强不到哪里去,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在他们的心里,穿破衣,吃糠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穿新衣浑身反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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