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他是不易入套那种人,眯起眼睛就琢磨事情,这老家伙,看人总喜欢看人的眼睛,就和马三一样,琢磨的是人心。
这只刁滑奸诈的老狐狸,就是做梦也有自己的梦境,普通人的梦境不过小时候快乐的时光,可他不一样,梦境里,总是和别人的争斗。
他怀疑张一真将鬼子伪军引到自己家里,就高了疤癞眼一筹,他不开门,他怕鬼子伪军进入自己的家里,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怕自己的家里成了战场,毁坏东西,伤害家人,甚至点燃他的房子。
他恐惧,吓得走不了路,其实,他更了解小鬼子的凶残,他清楚自己在皇军手里就是个屁,一句话说不顶对,皇军抬枪就会毙了他,他看到亡国奴悲惨,所以他费尽心机周旋,眼盯着各方势力,梦想做个不倒翁。
游击队和鬼子打起来,他不敢出面,他深知躲藏起来,更安全一点。
游击队退到大马庄,他把心放进肚里。
老家伙闭目养神,却无法入睡。
大马庄不时传来阵阵枪声,他知道张一真在和小鬼子作战,现如今,游击队势头正盛,他搞不清哪头炕头热,不知道自己应当向着皇军还是游击队,他知道,游击队跟皇军作战成了家常便饭,打来打去,没完没了,不过,这种打斗,对他来说不那么重要了,在他心里,重要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家产。
高麻子善于思考,他思来想去,觉得张一真布了一个局,一个大局,鬼子伪军钻进他精心设计的口袋里,想想,再厉害的皇军,也怕进了袋子,凶多吉少啊!
老家伙还真的猜对了,张一真还真把大马庄当成了一个口袋,引敌人钻进袋子。
跑跑打打,一路示弱,从村西的深沟,一路将鬼子伪军引入大马庄。
鬼子伪军经常扫荡,他们知道,所谓的村子不过是住着人的房子,只要把村民集合起来,杀几个人,让他们供出土八路游击队的藏身之地,抓起来杀掉,也就消灭了这股力量。
狂妄,让小鬼子不把游击队放在眼里,虽然张一真指挥鹰击队在小马庄狠狠地痛击了敌人,但鬼子队长觉得这不过是一次偷袭,这小子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游击队的人马不多,在他心里,别说游击队的人马不多,就是再多一些,也不会放在眼里。
当张一真带领着鹰击队员退守大马庄,鬼子队长笑了,他知道游击队没带几发子弹,在溃逃,已经没了战斗力。
站在村口的大树下,这小子朝大马庄望了一眼,命令部队包围大马庄。
进了村庄,他们没有发现一个人,寻来找去,他们总算在街角发现了一个老头,逼着老人大喊:“老乡们,别躲别藏,快出来吧!皇军不会杀你们,他们找的只是游击队。”
跟在老人身后,一路喊叫着,一队鬼子伪军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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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地雷地道发威力,此战成名
张一真指挥着整场战斗,他知道民兵配合鹰击队员跟鬼子伪军玩起了捉迷藏,自己在暗处,而鬼子伪军在明处,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巷子,砸开门进入院子,却不知进入了地狱。
冷不丁响起枪声,对游击队来说,这算是先进的武器。
猎枪,长矛、镰刀、铁锹、粪叉、木棍、镢头、杀猪刀,泛是能拿上手的工具,都成了民兵的杀敌武器。
说不定从什么地方打出一枪,搞不清会从什么地方捅出一刀,鬼子伪军走进院里,突然响起地雷,进到屋里,一推门,也许门框就挂着家伙,一推拉了线,雷一响,就见了阎王。
鬼子伪军那无助的喊叫,痛苦的呻吟,不时传进张一真的耳朵里,他们进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游击队员和民兵利用地形地道,突然出击,打得鬼了伪军晕头转向,他们搞不清对手藏在哪里,被动挨打惊慌失措。
狂妄的鬼子队长眼见院墙射出子弹,屋顶闪出亮光,顿时傻了眼,这家伙躲藏街角的一棵大树后,哇啦哇啦叫起来,叫就叫吧,可这小子着急上火,竟然跳起来,跑到大街上,抽出指挥刀,在手里晃了晃,望着身边的一群鬼子汉奸,却找不到进攻的方向。
只见响枪不见人影,鬼子队长着实犯了难,摸着八字胡,琢磨一下,这小子喘了一口粗气,竟想把大马庄夷为平地,气急败坏,竟下令将掷弹筒(迫击炮)支在大街上,朝着村里一通乱放。
张一真在临街的一所房子里,他清楚地听到鬼子的喊叫,突然站起身来。
武江拉住张一真的胳膊,“大哥,你要干啥”
张一真一甩胳膊,瞪起了眼睛,“你没听到鬼子打炮,他们就在街上,我要去看看。”
“我跟你一块去!”
张一真猛推武江一把,“不用你,我一个人更方便。”
他冲出屋子,纵身跃上屋顶。
他发现了狂妄的鬼子队长,这小子狞笑着,大叫着:“打,给我炸平这个地方。”
张一真看着一炮弹放进掷弹筒里,砰地一声升起,远处升腾起火光,他紧咬着牙,迅速接近鬼子队长。
鬼子队长身边不停地闪着亮光,一枚枚炮弹打了出去,大马庄响起轰隆隆的爆炸声。
从鬼子的人数判断,张一真觉得这是个鬼子中队长,只要打死这小子,小鬼子必然慌乱,往下的仗就会更好打一些。
张一真知道不管是游击队员还是民兵,手里的子弹已不多,这可是最要命的短处,小鬼子之所以胆敢打下去,就是知道游击队手里的子弹不多,坚持不了多久。
张一真在屋顶悄悄地接近,近了,更近了,他眼盯着鬼子中队长,抬手开枪,紧接着扔出一枚手榴弹。
鬼子队长中枪倒地,手榴弹炸倒几个小鬼子。
恰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北边的天空升起一团火光,虎子成功炸毁了汽车。
小鬼子抬着中队长边打边退,向北逃去。
张一真在屋顶,端起长枪,现在说他是队长,倒不如说他是个猎人,望着逃跑的鬼子伪军,他如同打猎一样,面对一群猎物,不停地开着枪。
鬼子伪军不见了踪影,张一真望着北方火红的天空,望着村里燃起的熊熊大火,心急如焚,跳下屋顶,集合人马。
望着自己的队员,张一真命令大老李带人假装追击敌人,注意鬼子逃跑的方向,做好警戒。
大老李带人向村外跑去,张一真突然大声地喊叫:“乡亲们,小鬼子逃跑了,快出来救火啊!”
人们从地道口里钻出来,那地道口真是奇妙,有的设在窨子里,有的设在厚厚的墙壁,炕头,灶台,厨柜下面,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个出口,为了保存自己,打击敌人,人们真是挖空了心思。
小鬼子把老百姓逼到了绝境,他们总会想出办法。
武江提着水桶急急地跑到张一真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队长
第五百一十四章马三回到芦苇荡,老李进屋要喝酒
数九寒天的日子到来了,河里结了厚厚的冰,可恰在最冷的三九天里,二太太要过生日了。
张一真带领着鹰击队员,在前寺、左前寺、右前寺修筑工事,用破砖烂瓦,修地堡垒矮墙,还在前寺盖起一座小屋,权当指挥所。
借助气候的力量,张一真带领鹰击队员,凿冰取水,将水浇在防御工事上。
防御工事大多设在高处,他们挑水浇在周围,冻一层再浇一层,就这样,工事周边,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张一真坐在小屋里,想着下一步的行动,他知道大马庄一战有效地打击了敌人,鬼子伪军绝不会罢休,一场鏖战在等着自己。
冬天的夜很长,东边的太阳慢慢爬出地平线,美丽的霞光映红了芦苇荡。
一大早,也不知道马三从什么地方赶回来,这小子来到小屋前,吱呀呀推开透风的破门,神气地摘下墨镜,朝坐在门板的张一真望了一眼,点头向着张一真,微微地笑。
“来了”张一真抬头看了一眼马三,擦拭着手枪,漫不经心地问。
马三扭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张一真,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可不喜欢大哥不开心的样子,掏出一包东西放在门板上,笑着说:“大哥,看你不大开心,是否在想紫蕊”
他说着,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瓶酒,“甭发愁,是自己的咋也跑不了,就你傻,该追的时候不追,让武江那小子钻了空子,不过,好姑娘有的是,你心里啊,也甭发慌,胡乱思想。”
张一真突然从破门板上跳起来,捶了马三一拳,笑着说:“你小子一天到晚,就没个正事,见到我就说姑娘,打不跑小鬼子,我这辈子啊,就不找对象。”
马三揉着肩窝,皱着眉头说:“大哥,这大冷却的天,可别动手动脚的,你的拳头跟夯似的,打得我怪疼的,我可受不了,甭吹牛,都是男人,我知道人的心思,心里想紫蕊,可嘴巴不敢说出来。”
“别提这事好不好,哪有这心思,我看你小子不琢磨个正事。”张一真拉下脸来,白了马三一眼。
马三不着急,坐在门板搭成的床上,拉着张一真的手,悄声说:“大哥,我天天都在琢磨正事,就连做梦都是算计鬼子汉奸,大哥你也甭闲我嘴贫,打仗是正事,搞关系弄消息也是正事,对不
大马庄一战,大哥出了名,可在这乱世,就应了那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细川五郎和高路还有牛议员,都知道死了个假的张一真,真的还活着,现如今可把你当成了重点。
大哥,挨过这个冬天,就进入一九四四年,冬天对我们搞游击可真不利,可这个冬天,根据我马三判断,小鬼子一定会发动一次进攻,目标就是我们的芦苇荡。不过,大哥,小鬼子也没啥可怕的,只要我们多动脑子,能打就打,打不过就退,小鬼子也占不了便宜。抗战的形势越来越好,小鬼子明显兵力不足,顾头顾不了尾,他们的劣势已经显现,你想想,华北这么大的地盘,一个县城也就一个中队的鬼子,下面的鬼子兵更是少得可怜,要没有伪军帮着扫荡守城,这帮小子哪敢这么狂妄,我马三,掐指一算啊,这帮畜生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张一真点点头,他觉得马三说的有道理。
不管是县城还是大的镇子,鬼子的守军并不多,可他们的残暴嗜杀确实震慑了老百姓,一听到小鬼子,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命。
这样的情景总是在张一真的脑海里出现,一有小鬼子进村的消息,村里的老人就会主动敲起锣,听到锣声,村民就会钻进地道,或拚命往村外跑,去更远的村庄躲避。
他们没有武器,不敢反抗,也只好逃命,有人甚至害怕招惹了小鬼子,引来鬼子的报复,烧光杀光,将家园变成无人区。
国家是人组成的,没有了人,国家也就不存在了。
在张一真心里,杀鬼子是第一要务,杀一个少一个,和马三一样,他同样感到鬼子的兵力不足,虽然鬼子依然有很强的战斗力,有武士道精神,只要动员起广大的群众,万民皆兵,十个杀一个,也能鬼子杀光了。
想到这里,张一真皱起了眉头,他的眼前闪过一双双麻木呆滞的眼睛,看到同胞被杀,他们不敢反抗,恐惧过后,摸摸脑袋还在脖子上,庆幸自己还活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顺从,逃亡只为活着。为了活着,宁愿做一只待宰的羔羊,不愿也不想出头反抗,枪打出头鸟,有些人,宁愿锇死,也不愿带头反抗。
那么多的汉奸伪军怎不让人心寒,没有思想的人就成了动物,只为自己的一口食粮而活着,而不管他人的苦难死活了。
想到这里,张一真觉得可怕,他摸了摸军区领导送给他的那本书,眼前一片明亮,点了点头。
他知道有那么一大批人,有的冲到前线,有的或明或暗,为了国家民族,宁死不做亡国奴,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勇敢地拿起枪,没有枪就用粪叉菜刀,跟小鬼子干。
望着陷入沉思的张一真,马三小心
第五百一十五章话里有话大老李,一真进村忙化装
张一真望着大老李,他知道,这位老游击队员在开玩笑,大老李不喝酒,一喝酒,黑脸透出红色,像那猛张飞,着实有些吓人。
大老李眼瞅桌上的那瓶酒,他知道,酒是马三拿来的,这个酒鬼,出门总忘不了带瓶酒回来,只要一提喝酒,这小子就会馋得打转。
当然,他对马三有意见:大马庄的战斗打得那么激烈,上了岁数的二傻都参了战,还是孩子数的虎子和冬冬也不示弱,炸毁了鬼子的汽车,为了打鬼子,民兵群众都加入了战斗,可就是这个黄眼马三,能文能武,还有打鬼子的经验,却呆在芦苇荡里,稳坐钓鱼船,枪声不断,炮声隆隆,也只有这小子才能坐得住。
大老李斜眼瞧着马三,将酒抓在手里,打开盖子闻了闻,抿一口,咂咂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大哥,拿碗来,倒上。”
马三白了大老眼一眼,抓过酒瓶,嚷道:“大老黑,你这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也不问问这酒是哪来的,打开就喝,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吗你沾下嘴唇,就顶大哥一包烟!”
大老李嘿嘿笑了,“多少钱一瓶也是给人喝的,绝不会喝进狗肚子里,有的人啊,就爱显摆,平时看着倒挺聪明,可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
马三指着大老李,仰头哈哈笑起来,“有些事情不懂就不要乱说,紫蕊打完仗就走了,你当然不知道为啥,各人有各人的能耐,你让那牛追兔子,它有劲使不上,你让狗拉犁,它没那力量,懂不我知道你大老黑对我有意见,不就是我马三没参加大马庄的战斗,你大老黑打了回胜仗就轻飘飘了,还嚷着喝酒,我看你啊,喝酒是假,刺激我倒是真的,所谓的聪明人,不过是能从话里听出话来,从眼里能看到心里去。”
张一真看一眼马三,拍了拍大老李的肩膀,笑着说:“揣摩人的心思,那可是马三的长处,一般人比不了,那是人家的祖传,要不急着找媳妇,就怕这家传的手艺失传。”
屋里的人,将目光移向马三,笑了。
马三脸红了,他突然想起心爱的木子,还有李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梦里梦外梦思恋,
相来相去相不全。
朝花夕拾心忐忑,
唯有梦里马半仙。”
村庄里突然传来锣鼓声,马三打了个激灵,在芦苇荡的这间小屋里,也只有马三对这锣鼓声,特别的敏感。
他皱起眉头,竟跑到站外仔细听了听,转身回到屋里,抓起酒瓶,盖上盖子,将酒揣进怀里。
来到张一真身边,马三挺直身子,一脸神秘地说:“大哥,老黑,我得走了,听到没有,二太太过生日,高麻子已将戏班请到家里,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嘛,人家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我不能再耽搁时间,得去高麻子家。”
说着话,马半仙戴上了墨镜,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笑着说:“大老黑,我不带镜子还好点,戴上镜子,你的脸就跟那包公似的。”
大老李撇撇嘴,“你白,可就看不到自己的黄眼珠,长这双眼睛倒跟外国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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