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本来这小子觉得天黑之前,长棍刘一定会对他下手,正担心吊胆,琢磨着如何逃跑,蹲在地上他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弄出点声响引起长棍刘的注意,惹恼了这个半生不熟的家伙,一枪毙了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快,长棍刘还没吃饱就急着要枪,毙谁狗三想想,只有他自己。
狗三这小子实在是抗不住了,他浑身抖成了一团,突然的惊吓,让这小子放了一个响屁。
随着声响,那臭味涌进长棍刘的鼻孔里,他满面怒气地看了狗三一眼,皱起了眉头,“他娘的,混蛋狗三,你这个狗汉奸,老子正吃着饭喝着酒,你他娘的竟敢放屁给老子添味,我看你小子满肚子坏水,不想让老子吃饱喝足,我看你小子啊,就是活腻歪了。”
章顺听到长棍刘要枪,紧跑两步把枪递到长棍刘手里,长棍抓枪在手,仰头又灌了一口酒,红红的眼珠紧盯着浑身发抖狗三。
马三知道这半醉不醉的长棍刘,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脑袋一热就开了枪,狗三的生命在这里,在长棍刘的眼里,还不如他嘴巴里的一口酒。
谁都知道,长棍刘想要狗三的命,就如同吐出一小口唾沫。
马三眼珠一转,慌忙来到长棍刘身边,拿过酒壶喝了一口,拍拍长棍刘拿枪的手,满脸微笑,神神秘秘地说:“空气无色无味,我们无时无刻不享受着她的恩惠,没有几个人心生感恩,好像这美妙的空气不曾存在一样;屁同样无色,看不到的东西,只有闻到才会感到恶心。”
长棍刘心里一愣,风马牛不相及,不知道马三乱七八糟讲些什么东西,他满脸疑惑地望着马三,“满嘴的鬼话,算卦先生,你话里的的意思,我一句也没弄明白。”
马三倒背起手来,围着哆嗦成一团的狗三转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和平安宁祥和的世界恰如清新的空气,生活在里面的人们却感受不到和平自由的可贵,我们这一代是多么地悲苦,赶上了乌烟瘴气兵荒马乱年月,小日本鬼子占领我们的家园,烧杀强奸无恶不作,别说生活,就连生命都朝不保夕,那里还有一口可以呼吸的清新空气,在我眼里,汉奸就是一个臭屁,他们帮着小日本鬼子祸害我们,污染我们的空气。”
长棍刘一脸通红,喝了一口酒,仔细咂磨马三的话,可怎么也弄不清倒底是个什么滋味,干脆放下酒壶,提枪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胸脯,指着鼻了大声地说:“我,长棍
第一百八十三章狗三逃命无踪影,紫蕊伤心落眼泪
喝过酒的长棍刘脑瓜有些发蒙,没有下酒菜,就着馒头喝闷酒,还大口地喝,这二货是越喝越迷糊,抬头看看太阳,那万道五彩丝线一缕缕地在他眼前晃动,他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伸手一抓什么也没有抓到,腿一弯,坐在了地上。
长棍刘背靠着大石头,伸开双腿,闭着眼,咧着嘴,歪着头,看得出来,这二货把自己灌多了。
长棍刘张开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午后阳光很温暖,这家伙抱着王八盒子,闭上了眼睛。
喝了酒,长棍刘似乎没有着急的事情了,背靠着大石头,咂巴着嘴,这家伙进入了梦乡。
现在最着急的是俩个人,一个是李紫蕊,一个就是狗三。
先说下李紫蕊,看到长棍刘抱着枪睡着的样子,她真想一把将长棍刘怀里的王八盒子抢到手里,狠狠地踹这个二货一脚。
酒劲上来了,长棍刘什么也顾不了,在他的心里,当前最重要的是睡觉,要不说喝酒误事,不长时间,这家伙就跟躺自己的床上一样,打起呼噜,嘴巴一会儿张开呼呼,一会儿又闭上噗噗,李紫蕊无奈地看着长棍刘,急得在愿地直打转悠。
狗三更急,这小子就像被猎人打伤的野狗,捂着屁股慌乱地往林密草深的地方,小步快走,走出不远这小子发现了一条小沟,也不敢朝后看上一眼,坐在沟边,也不管石头扎不扎屁股,连出溜带滚到了沟底。
这小子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爬起来,像只脱兔,朝着来的方向飞跑起来,嘴里不住地嘟囔:滚,快滚,越快越好。
说来也怪,一门心思逃命的狗三,肚子也不饿了,身上也来了力气,腿脚也灵活有劲了,摔个大跟头立马就能爬起来,接着跑,求生的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不敢回头,怕回头看到追赶的人,更怕那把王八盒子,打断自己的狗腿,想跑再也跑不动了。
一口气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手脚并用,爬出山沟,钻进茂密的树林,一手扶着大树,一手按着自己的胸脯,身体禁不住地摇摇晃晃,大口大口地粗着粗气,抬头朝远处一望,还好没有人追来,他觉得安全了,心想:在这山林里,随便藏个地方,只要憋住不放屁,什么人也甭想找到。
他觉得浑身酸软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想:滚,长棍刘让老子滚,这回老子真的滚出来了,别了长棍刘,别了可爱的笑面虎,别了救命的李紫蕊,狗三谢过了。
想起马三给自己相过的面,狗三觉得真是神了,他做梦也不会梦到自己能够逃出来,狗三梦里逃过,胆战心惊藏在草丛里,看着长棍刘马三李紫蕊都走了,他觉得躲过追捕,爬起来没命地跑,身体几乎飞起来,可跑来跑去,一把枪从后面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一个激灵醒来,看到身上的绳子,看看那幽黑的山洞,狗三觉得比梦中的情景更可怕。
狗三笑了,他笑的很开心,现在总算逃出来了,可以活命了,狗三突然觉得,阳光是那么地灿烂,起伏的山峦,草木葳蕤,小鸟欢唱,生命是如此的可爱,这小子双手合十口里叨念:活着真好,活着真好。
他要休息一下,找些可以吃的东西,接着逃命。
除了马三没有会想到狗三逃跑,其实马三的心里也很矛盾,既希望狗三跑出去,又怕这小子真的跑了。马三担心,这小子真的跑回去,又一心做汉奸,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如果狗三跑不了,也许更好。
马三陷入两难的境地,狗三不见了踪影他认真地反思对错,人总是这样,当一件事情没发生之前,觉得无所谓,不会认真的考虑,当真的发生了,一时又怀疑自己的判断,陷入痛苦里。
马三紧咬着牙,皱着眉头认真地思索,想起李紫蕊开始对自己说的话,他觉得放走狗三更正确些,必竟弄个内线不容易,想到这里马三放下了心,脸上挂上了笑纹。
李紫蕊焦急地等待着狗三出现,她一直望着狗三消失的方向,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对于等待的人来说,时间总是漫长,一等不见影子,二等狗三也不出现,李紫蕊实在是等不及了,她来到马三身后,用力拍了马三一掌握,马三正摇头晃脑,看着呼呼大睡的长棍刘,他觉得长棍刘这个二货也真的可以,喝过酒,也不着急走了,看你小子睡到天黑。
后背突然被人击打一掌,聚精会神的马三跳将起来,回头一看,满面怒气的李紫蕊怒视着他。
看到李紫蕊发着急发火的样子,马三紧绷的肌肉倒放松下来,脸上又挂起笑纹,不紧不慢地点着头,阴阳怪气地说:“哪来的一阵香风把你吹到我马三身边,你可不知道,我刚才睁着眼睛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一真大哥提着枪,正追赶一个小日本鬼子,远处炮声隆隆,那小日本跑得正欢,一真哥拉动枪栓,只听啪地一声响……”
“别放臭屁了,我知道啪地一声响,你就醒了。还梦到一真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别扯那没用的,说正格的,那狗三走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见回来,你还不快过去看看,可别让这狗汉奸跑了。”
马三摇了摇脑袋瓜子,不但没有去追,反倒蹲到长棍刘身边,抄起了酒壶,大大地喝了一口,仰起头来,笑看着李紫蕊,咂巴咂巴嘴,“真是好酒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树下不见小黄马,马三决定住下来
瘦高个章顺一只胳膊搂着长棍刘的腰,身体紧紧地靠在长棍刘的身上,他几乎是把长棍刘拖到了沟边,多亏长棍刘和那瘦猴一样,如果是个大胖子,踉踉跄跄的长棍刘早把走在前面的章顺扑倒了地上。
刚才说话听来很冲趟,让人觉得挺明白的长棍刘,被小风一吹,酒劲又上来了,这家伙站在沟边摇晃起来,紧闭着眼睛,张开嘴巴想吐出点东西,可干呕了几声什么也吐不出来,嘴角挂着口水,一点点地往外流。
吃进肚里东西想吐出来可不那么容易,本来装在壶里挺老实的酒,长棍刘非要喝到肚里,而且还舍不得让别人喝,酒喝进了长棍刘的肚子里变成了孙悟空,伸胳膊踢腿闹腾起来,长棍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用力睁开惺忪的眼睛,可那眼皮好像粘在了一块,总是打架,如果不是瘦高个搂着他的腰,前仰后合的长棍刘也许早摔进了沟里。
长棍刘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观看,这家伙不住地咽着口水,总算把酒劲压了下去,不过身体还是有些晃动,他抬头来指着章顺的鼻子说:“看来,看来狗三这小子真的跑了,现在,现在我的脑袋瓜子啊,成了一盆浆糊,快让他俩上来,商量一下怎么办啊!”
章顺大声地喊马三,马三早已看到了沟上的长棍刘几个人,他拉起李紫蕊的胳膊,“咱们上去想想办法吧!”
“你不用拉我,我自己有胳膊有腿。”李紫蕊心里的怒火还没有压下去,他推了马三一把,朝沟上爬去。
马三摇了摇头跟在了李紫蕊后面,俩人爬上小沟,来到长棍刘身边,马三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长棍刘,苦笑着说:“二哥,都是你的错啊,有酒自己喝,结果喝得是天昏地暗,晕头转向,结果呢,马三这狗汉奸放了个屁就惹着了你,哪知道这狗三心生一招,结果你中了人家的计策,嚷着叫着让狗三快滚,结果呢,这小子来了个金蝉脱壳,脚下底摸油——溜了。二哥,你想想,如果壶里的酒分我一半,你也不会醉成这样。”
长棍刘挠着后脑勺子无奈地听着,他是越听肚里越是来气,必竟这小子是土匪,老虎摸不得,要是换平时,这长棍刘早发了火,如今他做了马三的二哥,想了想,这火可发不得,不过他还是气呼呼地说:“马三啊马三,我喝多了酒上了狗三的当,你能掐会算,怎么也让狗三跑了。”
长棍刘的话捅到了马三的痛处,他可不敢让别人怀疑算卦相面的水平,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经地说:“二哥,我给狗三相了一面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一两年的寿限,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得到了应验。”
要说动嘴,长棍刘可不是马三的对手,这马三比比划划,眉飞色舞起来,又是如果他喝了酒如何,又是他听二哥的话,又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反正错都是别人的,他一定责任都没有。
李紫蕊翻了马三一眼,只见马三嘴角都说出的白沫,舌头都有些发直,还在那儿说个没完,她咳嗽了两声,来到长棍刘身边。
李紫蕊把王八盒子往长棍刘眼前一举,“刘爷,你喝醉了,本来想借你的枪毙了狗三这个畜生,没想到这小子跑了。枪还给你,今个,我要对刘爷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只顾着喝酒,喝了就睡,狗三跑了你有责任,不管你刘爷烦还是不烦,我李紫蕊得把话说出来,要不然,心里憋得慌。”
说着话,李紫蕊一手拿枪,另只手伸到腰后,“我还有这个。”
李紫蕊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攥在手里,只见亮光一闪,长棍刘以为是把小手枪,眯缝着醉眼仔细观瞧,他万没想到李紫蕊拿出一把小剪刀。
长棍刘大笑起来,“哎呀,拿在手里亮光闪闪,我还以为是把小手枪,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掏出一把娘们用的小剪刀。”长棍刘说着,摇了摇头,指着李紫蕊手里的那把王八盒子说:“这把枪送给你了,快把那把剪刀收起来,这剪刀,如果真打起来,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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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马三辞别心不悔,尖叫一声惊紫蕊
李紫蕊搞不清楚,马三住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在这山林里要想生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想问马三为什么住下来,到二哥的山上有吃有住不是更好,可她张张嘴,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看到了马三那一脸的渴望,知道他心中有难言之隐,也许这笑面虎发现了什么秘密,难道和一真大哥有关,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热。
章顺已经牵马在手,准备上路了。
长棍刘看了一眼马三,见这小子一脸坚定,知道劝说也没有用,心想:别怪二哥不强留,你小子就住在这吧,酒瘾比我也不小,不回山寨倒省了我一壶酒。
长棍刘来到李紫蕊身边,拉一把李紫蕊,“咱可不听他的,这小子一定是发了神经,天色将晚,在这山林住下来,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让长棍刘没有想到的是,李紫蕊竟一甩胳膊,对长棍刘说:“我要留下来陪他,我们亲兄弟一样,他一个人留下来我不放心,二哥你回吧,我也不走了。”
“哎,你也不走了,真是邪了门了,你俩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病,难道怕我管不起你俩吃喝不是二哥放大炮,我那山寨几十口子人,不用下山,吃喝足够一年,不要嫌二哥抠门,还不是多亏了我长棍刘精打细算会过日子,这山寨才有肉吃有酒喝。”长棍刘说着看看马三,又看看李紫蕊,希望他俩跟自己回去。
“二哥,太阳就要下山了,你请回吧,天黑了别迷了路。”马三催促长棍刘,拉起李紫蕊的手,朝树林深处走去。
“等等。”长棍刘眼里有了泪,他真舍不得两个兄弟走,抹了一把眼睛,提着干粮袋子来到俩人身边,“强拧的瓜不甜,我知道留也留不住,我长棍不傻,能看得出来,你俩和我不是一路人,但我们既然成了兄弟,哥哥怎不为你俩担心,遇到什么难处到山上找我,我长棍刘别的不敢说,但我敢为兄弟舍命,别看我一个馒头也舍不得给狗三吃,因为他是个汉奸,还杀了我们的人,恨不得一枪打死这小子。请相信我,土匪里也有好人。”
“二哥,你算是个好人。”马三紧紧地拉住长棍刘的手,眨巴着眼睛,动了动嘴巴,流出几滴泪来,“不用担心我和紫蕊,我们当过兵,有野外生存的能力。”
长棍刘叫一声章顺,章顺把马缰绳扔到地上,慌忙跑过来,“刘爷,什么事”
“把兜里的子弹都拿出来,给李紫蕊。”长棍刘说着,突然想起那枪套,“急着走,那枪套也不要了,枪别在腰里行动可不大方便。”长棍刘还是想让两人跟自己上山。
想到马三也许带着自己去找一真大哥,阵阵难言的滋味涌到心里,她摇了摇头,“二哥,留下做个纪念吧,看到了枪套你就会想起我和马三了,这样不是挺好吗?”
“挺好,挺好。”长棍刘点头,眼看着马三和李紫蕊挥手上路了,人性善的一面决堤一样冲进长棍刘的心里,他望着渐渐消失的俩兄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他一声不吭,咬着牙,阴沉着脸,突然对章顺说:“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总要走啊,留也留不住。咱也走!”
天黑之前马三和李紫蕊必须要找到可以安身的地方,或者说,他俩必须自己建个窝,来到一棵大树下,马三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这棵大树,树不高可树冠不小,为了防狼他决定在这棵树上安家。
马三抬头望着这棵大树,指着两根树枝对李紫蕊说:“咱俩今晚就住到树上,夜里睡觉防狼啊!我去弄些树枝架到上面,横竖搭起来,这样我们就有了休息的床了。”
李紫蕊抬头看了看那两根树枝,摸了摸枪,憋了憋嘴,“亏你还当过兵,难道不知道我手里有枪,别说狼,就算鬼子汉奸来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个死,国破家亡,怕什么死!前怕狼后怕虎,苟活着有什么意思。”
李紫蕊的话把马三说愣了,他摇着头笑起来,“狗活着”
“是啊!就是苟活着。”
“我以为耳朵听错了,闹了半天真是狗活着。”
李紫蕊点了点头,“日本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枪杀刀刺,我们不是苟活着又是什么”
马三把苟活听成了狗活,再说马三也搞不懂苟活是什么意思,他板起了面孔,冲着李紫蕊
第一百八十六误入洞穴心胆寒,枪响紫蕊心胆寒
李紫蕊快速地跑了一会停下来,眼睛四处张望,却不见马三的影子,她的心狂跳起来,她觉得马三遇到了危险,忙趴在地上,小声地呼喊:“马三,马三。”
马三掉进了洞穴里,里面几十条在他的脚边蛇爬来爬去,他大张着嘴巴,脸色早已吓得蜡黄,惊恐的眼睛望着脚下的一条条蛇,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只是直直站在那里,成了木人。
一条白蛇钻进他的裤腿,紧贴着他的皮肤慢慢试探着往上爬,阵阵冰冷从在腿部蠕动,马三禁不住又一次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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