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灶里红薯
张一真流着泪,思绪万千。
想和父亲相处的苦难却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阵阵心酸涌入心里。
感叹日子一天天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日子就像一个永不衰老的精灵,拖走红红的太阳,又抛撒满天星星,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这不知名的可爱精灵哟,偷走了那点可怜的时间,神神秘秘地藏在岁月的皱纹里,再不归还。
父亲额头深深的皱纹,藏着过去苦难的岁月,他不老,本来还有好多时间,可被小日本鬼子杀死了,阴阳两隔,再不能相见。
张一真好想回到梦中,紧紧地抱着父亲,大哭一场。
突然觉得,活着还是死去,倒真是个问题,在日本鬼子铁蹄下窝窝囊囊地活,倒不如鱼死网破杀他个痛快,死也心甘,和梦里一样去见可爱的父亲。
七月半到了,就在前一天,张一真做了一个梦,梦里,父亲背靠大树,心事重重一脸忧郁,低头吸着烟袋。
他远远地望着父亲,急忙奔跑过去,想扑进父亲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再不让他离去。
张开双臂却抱了空,四处看看,不见父亲,正惊奇纳闷,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黑洞,毫无准备,张一真直直地掉了下去,漆黑不见底的黑洞似乎穿透了大地,四周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耳边呼呼的风声,一直快速地往下落,恐怖挤压着身体,他张开嘴巴,无助地大叫一声。
无声的叫声,惊醒了梦,张一真出了一身冷汗。
张一真觉得,那可怕的梦境似乎预示着什么,他不愿鬼节的到来,他怕跪在爹爹坟前,打开了那悲愤的闸门,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感情,失去理智,少了警惕,遭人暗算。
冥冥之中,张一真觉得父亲在提醒着自己,为此,他做了准备,为了安心地给父亲上坟烧纸,他一改独来独往,破例带上了长棍刘一帮曾经的土匪,担当自己的护卫。
老乞丐二傻,得知张一真中元节给父亲上坟,特意找到他,一脸担心地说:“鬼子汉奸到处找你,高麻子知道你是个孝子,一定在中元节这天想法捉拿你,咱顾活的不顾死的,这坟还是不上的好,在这芦苇荡里,遥烧一下不就得了,心诚则灵,没必要非得跪在父亲坟前。”
二傻理解张一真,他深有体会,懂得张一真的伤痛,那是日本鬼子烙印在心头的一块伤疤,藏在了心灵的最深处,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地揪着心,看到鬼子汉奸,猛不丁一阵刺痛。
二傻极力劝说着张一真,可张一真怎么也听不进去。
二傻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嘱咐长棍刘,好好地看护张一真。
对于活人来讲,中元节太重要了,别说男人,就是嫁出去的姑娘,如果爹娘不在了人世,
第三百一十九章子弹瞎猫搞不清,雨过春风吹又生
农历的七月十五,华北平原上,满眼的绿色,草木葱茏,大自然真是巧手,将每寸土地都涂抹了色彩。
七月前后的日子,也正是消灭鬼子汉奸的大好时机,敌后的八路军游击队隐藏在青纱帐草丛里,出其不意,经常搞些突然袭击,打鬼子汉奸一个措手不及,又突然消失在无边的绿色里,这让鬼子汉奸们很是头疼。
战领区的人民,在鬼节里,在满眼的绿色里,涌动着不屈的抗争,给这鬼节增加了一份厚重神秘恐惧的色彩。
如果不够大胆,想想鬼节,面对海洋一般无边无际的绿色,当太阳悄然落下,天空拉上了黑幕,风吹枝叶沙沙响,无名的恐惧总会悄然跑到心里。
高路面对这样的夜晚,有些提心吊胆,可他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小马庄,将队员隐蔽好,给张一真来个突然袭击。
走之前高路要布置一下任务,讲下注意的问题,他把十几个鬼子汉奸叫到会议室,强压着激动又恐慌的心,朝队员们点了点头,开口说话了,“出,出发之前,我讲两句,中,中,中国有句俗话:螳,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我,我们要做那只螳螂,又,又,又要做那只小黄雀,抓,抓,抓不住抢也要把张,张,张一真抢到手里。”
几个小日本鬼子搞不清高队长说的啥意思,一脸懵懂地望着高路,轻轻地摇了摇头。
假娘们笑了,这个半阴半阳的家伙站到高路身边,眼望着几个小日本鬼子,“我跟大家伙解释一下,高队长的意思是:咱们跟在高麻子的后面,等高麻子捉住了张一真,我们就突然冲上去,把张一真抢到手里,张一真是蝉,高麻子是螳螂,我们就是那小黄雀。其实就是咱们厉害,看看皇军手里的家伙,锃光瓦亮的手枪,就是不一样,还带了一挺机关枪,这玩意要是响起来,就跟那下雨点子似的,就是瞎猫也能碰上一只死耗子,只要恰巧碰上一枪,就他娘的比害眼厉害,到那时,就算张一真再能耐,也够这小子喝一壶的了。”
高路看着假娘们,点头笑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心想,上次扮成母女俩以假乱了真,这次如果不顺利,遇到了土八路游击队,打不过,我就先跑,保命要紧,我再扮成瞎老太,和这假娘们一起逃出去。
“八嘎!”鬼子组长突然跳起来,照着假娘们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指着假娘们的鼻子说:“你的,竟敢污蔑贬低大日本皇军,皇军训练有素,几乎百发百中,你的,竟敢说皇军瞎猫,小心老毙了你的干活。”
鬼子组长掏出了手枪,顶在了假娘们的袋上,假娘们吓得浑身发抖,咧开嘴巴,望着高队长。
高队长又是点头又是陪着笑脸,“太,太,太君,你的误解了假娘们的意思,这小子胆子现大,也,也,也不敢说太君是瞎猫,他的意思是,那子弹是瞎猫,张,张,张一真那小子才是死耗子。”
鬼子组长矮小的个子,别看高路身材不高,这小子仰头望着高队长,一脸的茫然,“子弹是瞎猫,那枪又是什么的干活”
“嗨!”高路见无法跟小日本解释清楚,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这小子总算想出了办法,“太,太君,你,你,你的,听不懂中国的俗话,就像你们,说,说,八嘎……”
高路还想解释,可见小组长听到八嘎脸上挂了霜,胳膊慢慢抬起来,这小子张张嘴不敢往下说下去,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我的,八嘎地干活。”
恰在这时,细川五郎进了屋,他的身后跟着小鸟游一,高队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看着鬼子组长,放下了胳膊。
没人喊起立,鬼子汉奸见到细川五郎,齐刷刷地立正站好。
细川大佐示意大家坐下,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鸟游一,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近来,游击队活动频繁,根据情报,土八路的一个连队驻扎在龙十镇,明天,也就是中元节,我要亲自带队,消灭他们地干活。你们地,不用担心突然遭遇土八路游击队,放开手脚大胆地干,一定要活捉张一真,他这样的人,对皇军来说,大有用处地干活。”
大佐讲完话,看了一眼高路。
高路一脸为难,抬头看了看小组长。
大佐见小组长一脸怒气,拍了拍组长的肩膀,“明天的任务很是特别,你的地形不熟,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也不了解,还要扮成老百姓,说话也不方便,得委屈一下,听从高队长的指挥。”
高路眨巴独眼,点头笑了笑,“细,细,细川大佐,我,我
第三百二十章两股力量悄隐藏,陷阱突然腾火光
高路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在细川五郎大佐面前吹得山响,可内心里对捉住张一真没有多少把握。
他觉得,别说抓个活的,就是用手枪打死张一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高队长有些办法,他只想坐收渔之利,但等高麻子将张一真捉住,他只需一声令下,将张一真抢到手里。
一路上这小子想了许多,琢磨如何将张一真抢到手里,他给这次行动起了代号:猎人。
高麻子不会想到高路这小子真的会来,更不会想到高队长不但扮成了老百姓,还带来了日本鬼子,他觉得高路曾经是自己的打手,一个小混混能到保安团挂上个队长,还是自己花钱走了关系。
高麻子根本不把独眼高路放在眼里,他瞧不起高路,觉得这小子吹牛可以,办不成什么大事情。
思来想去,他觉得高路绝对没有胆量打自己的主意,抢走自己嘴边的东西。
“狗咬老虎,还以为是个病猫。”高麻子咬了咬牙,嘴里嘟囔:“别说咬老子,我高麻子可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胆敢摸一摸,我他娘叫你独眼龙变成无眼蛇。”
有了这样的把握,高麻子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那半提着的心,专等着黑大刀在门外一声大喊:高老爷,抓了个活的。
黑大刀是本地人,他家离小马庄不过几里路,对周边的环境比较熟悉,这让高麻子很放心,高麻子懂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老家伙干净利索脆,把指挥权完全交给了黑大刀,自己在家里专等好消息。
高麻子可不敢亲自带人捉拿张一真,一想到张一真,老家伙就有些头疼,虽然他觉得十拿九稳,可那一不稳,也让他心里发憷,万一没能捉住,张一真抬手一枪,也许就要了他的命。
老家伙的命可值钱,他觉得还是躺在床上,有家丁保卫着,佣人伺候着,吸着大烟又美又安全。
黑大刀照着高麻子的吩咐,将几十个家丁分散开,趴在草丛、青纱帐里,避开小路田埂,专等张一真上钩。
夜晚的潜伏可是个苦差事,不能发出一点响声,还要忍受蚊虫的叮咬,这帮小子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蚊子叮在脸蛋额头上,虫子顺着裤腿专往裤裆里爬。
禁不住猛叮狠咬,终于有人伸出手来,拍打着额头,脸蛋,一个两个三个,声音越来越大,虽然啪啪声被蟋蟀叫声掩盖着,但趴在坟头不远处的黑大刀听到了,这小子急得直拍屁股,像只笨拙的大王八,慢慢爬出小沟,那儿发出声音往那里爬,一个个地嘱咐:忍着点,张一真的暗器子弹啥的,可比蚊虫的嘴巴厉害,打身上就要了半条小命。
想想张一真,这帮家丁心里害怕,再不敢发出声响。
总算挨到天亮,望着东边红色的亮光,这帮小子胆子大了许多,四处看看,不见张一真的影子。
几十个家伙有些垂头丧气,挠着满脸的红疙瘩,发起了牢骚,“这算嘛事,大半夜的赶到这个鬼地方,连个人毛也没有发现,受这份洋罪,好不值得。”
黑大刀学了声蛤蟆叫,几十个家丁,听到那呱呱呱地叫声,立马安静下来。
高路躲藏树林边,一只独眼四处观望,不费多少功夫,他竟发现了站起身来,撒小便的一个家丁,高路点头笑了。
一帮家丁,一帮鬼子汉奸,两股力量,等啊等啊,从太阳升起一直等到夕阳西下,趴在地上不敢乱动,时间长了,心急火燎竟忘记了害怕,倒盼望着张一真早点出现。
西边的太阳落山了,成群结队鸟儿飞来,落在河边的树上唧唧喳喳地叫起来,小河晚霞,绿树微风,青纱帐芦苇荡,小虫鸣叫着,小鸟歌唱着。
看似祥和,却隐藏着杀机。
远处突然响起马蹄声,高路和黑大刀的心都提了起来,身体紧贴着地面,悄悄地抬起头来,朝那小路上张望。
黑大刀拖着大刀,爬到
第三百二十一章一真掉入陷阱里,长棍大刀打起来
火光闪闪,缕缕黑烟从陷阱里冒出来。
人们睁大惊恐的眼睛,以为突然出现的火光就是鬼火了。
隐藏在青纱帐里的一个家丁,来高麻子家没几天,第一次参加行动,加之鬼节的夜晚,这小子浑身打颤,手抠着板机,一不小心走了火,砰地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众家丁听到枪响,以为遇到了情况,都慌乱地放起枪来。
顿时,枪声响成一片。
枪声似乎给这帮家丁壮了胆子,他们喊叫着发泄内心的恐惧,趴在草丛、青纱帐里,胡乱地打枪。
黑大刀一手拿刀一手提枪,从躲藏的沟边跳起来,朝陷阱奔来。
他看到了张一真掉进了陷阱,心想:就算真有鬼火,也是点点闪亮的蓝光,不能如此的光亮,或许张一真这小子点着了什么东西,燃烧起来,想吓住我黑大刀,老子不信鬼神,非捉住张一真。
黑大刀清楚,陷阱里有铁板,那铁板布满铁钉,只要张一真掉进去,腿脚早已被铁钉扎烂,要想逃出来,比登天还要难。
张一真似乎瞬间消失了,砰砰的枪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高路带领的鬼子汉奸没有开枪,他们眼见草丛、青纱帐里不停地闪着火光,子弹不停地从天空飞过,发出撕裂空气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张一真掉在陷阱里,是死还是伤。
张一真在下跪的瞬间感到情况不妙,可他的双腿弯曲着,还没等他用力弹起,翻板转动,他已掉了下去。
就在下落的那一刻,他本能地展开了长腿,必竟是个练家子,借着陷阱的土壁,支撑住身体。
抬头看到慢慢飘落烧纸,他抓住一张,借着月光看了看,含着热泪将烧纸点燃,嘴巴里念叨着:爹、娘,儿子真的很想你们,孩儿不孝,不能常来,爹,我一定报仇,多杀几个小日本鬼子,你们在九泉之下可要舍得花钱,活着的时候真的不易,兵荒马乱提心吊胆,九泉之下没有战争伤害,但愿你们在那边生活的好。儿子挺好的,请记得护佑儿子平安,我会给你们多送纸钱。
张一真将纸扔进了陷阱里,那烧纸晃动着火苗,飘进纸堆里。
危险正等待着张一真,他不能白来一趟,想想爹娘,他已是泪流满面,心中的无奈委屈似乎只有跟死去的亲人倾诉。
今晚,就是死,他也要平静地把纸钱烧给九泉之下的亲人。
他的心中涌动着悲愤,鬼节给父母亲上坟,却遭到别人的暗算,阵阵伤感愤慨涌入心田。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支起耳朵仔细听陷阱外面的声音。
陷阱里的烧纸欢快地燃烧着,纸灰升腾起来,在他的身边舞动着向上飘荡,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亲人,看到了他们开心快乐的样子。
月光明亮,情况不明,张一真没有跃出陷阱,看着陷阱深处闪动的火光,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无数条枪也许都对准了这个方向。
当黑大刀一声弟兄们给我上,当枪声响起,张一真知道这是个逃离的好机会,他听出黑大刀的声音,那声音带了嘶哑,好像一只破锣猛然敲了一下。
对于黑大刀一伙人,张一真不感兴趣,现在首要的问题是逃出去,如果黑大刀来到洞口,事情就不好办了。
长棍刘身后的大个子二狗,眼见张一真掉入了陷阱,急得真跺脚,看一眼骑在马上的长棍刘,他一把抓住长棍刘的腰带,一下将长棍刘拉下马来。
两人一同趴在了草丛里。
二狗紧张地喘着粗气,拉着长棍刘的手,“二哥,枪响得那么急,你还骑在马上,不要命了!大哥掉进了陷阱,咱得快些想法把大哥救出来,他遭人暗算,再不过去大哥就危险了,你看,一个黑影朝这边跑来。”
长棍刘看一眼身后早已隐蔽起来的手下,摆了摆手,“甭急,看看再说,咱不明情况,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如果贸然行动,就会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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