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顾不上流血的手,徐妙锦冷笑一声,道:“呵,一只镯子而已,能代表什么呢,毁了也是一样的。”
萧晓风手紧握成拳,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炸裂的手环,眼中的泪水渐渐噙满,眼前一片模糊,她心痛的,是一段如此被轻易摧毁的姐妹情义,跟她多年的信任。
 
11面具相救,恍惚熟悉
一阵阴风倏地划过,毛寮的门嘭然大开,惊了房中人,四个黑衣人警惕的冲至门前,护在了徐妙锦的身前。
一人背对门口,身穿一袭黑衣,却周身冷气冲煞众人。
徐妙锦眼眸微敛,才缓缓的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冷声问道:“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来人默然转过身,仿佛带风一般冲击着整间毛寮,他脸上带着一面纯金打造的面具,双手背于身后,将头高昂,威风凛凛的一派王者之气骤然显现。
由此,徐妙锦突然缓过神来,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人,继而她也突然清楚了一个事实,她派着看门的两个人已经被眼前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金色面具人眼中寒光乍现,淡眼扫视着这间毛寮,眼神突然定住,直勾勾的盯着房中架子上,那个脸上已经被烫的翻了皮的,已经昏死过去的萧晓风。
双手于身后握紧,口中的冰冷仿佛能冻住整个屋子,他冷语道:“你们,是何人”
闻言,徐妙锦不禁心头一惊,她抬眸看向这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人,眼里有一丝的惊讶,却还掺杂着那么一丝……隐隐的庆幸,总之,有人救走晓风总是好的,不论是谁。
徐妙锦眼光紧紧的盯着面具人,却斜眼瞟到案边的暗红长鞭,那鞭上都是萧晓风的血迹,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我们,自是替天行道的人,元朝余孽本就不该留在这世上,与其受苦,就该我们帮她一帮,早点解脱。”徐妙锦压低了声音,口中说着嗜血的狠话,一边慢慢走向桌案边,素手将鞭子收于手中,随时准备出手。
金色面具人看不出表情,却双拳紧握,冷语道:“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不知悔改,就受死吧。”
此话出,面具人并没有直接冲向领头的徐妙锦,而是一个横跨,夺下身边人手中的剑,顺势割了那人脖颈动脉。
徐妙锦手中长鞭挥出,直直打向金色面具人的脸,此人微微侧身灵巧躲过,宽大的手一把将长鞭抓住,狠狠的将徐妙锦一把扯过,飞身一脚踢在冲过来的黑衣人身上,直踹出了好远,反身将长剑打进另一人的胸口。
剩下两个还能活动的黑衣人,跌跌撞撞的慌忙冲向毛寮门口,却一人脸带鬼面具,死死的掐住两人的脖颈,狠狠的一握,两人扑通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金色面具人用鞭子将徐妙锦的脖子死死缠住,明显看到此女眼中通红,金色面具人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只是狠狠的将手中的鞭子勒紧再勒紧,至于这黑纱下的面容,他并没有兴趣知道,因为知不知道,这人都必死无疑。
鬼面具人两个大步跨上前,麻利的解开绑着萧晓风的绳子,萧晓风虚弱的软趴趴的扑过来,鬼面具人只好抱住她,然后轻轻的放下她,平躺在地上,只轻叹着气摇摇头。
徐妙锦被扼住了脖颈,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她下意识的用手扒住了金色面具人的手,眼神开始有了一些涣散,眼角的一丝清泪滑落。
见此,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金色面具人手微微一顿,看着那双白嫩纤细的手臂,那触目惊心的一道血痕,眼中有些恍惚。
晃神之时,徐妙锦狠狠的一掌打出,金色面具人倒退两步,她趁机跑出毛寮,飞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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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翠竹深宅,假手复仇
萧铃风顺势看过去,却是瞬间就被冻住了一般,眼眶中泪水一点一点积聚,一点一点漫过眼眶,顺着脸颊的弧度淌到下颌,最终落到地上绽成水花。
她只觉得心口撕扯着一般的痛,双唇微张,想喊却又喊不出声来,拖沓着脚步,一步一挪的蹭到萧晓风的身侧,扑通跪倒,素手颤巍巍的伸出去,却在要触及萧晓风的脸颊时,俶的收回,那张脸,甚至与姑姑萧落樱的脸重叠了,一样的。
“都是我的错。”萧铃风才抱住了昏死的萧晓风,呜呜的哭了起来,口中含含糊糊的说道:“是我辜负了姑姑的嘱托,伤了晓风,丢了知风,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朱棣走出毛寮,看着那旷野,风停了,心却还是不静,他轻闭双眼,复又挣开,道:“此地不宜久留,带上她们姐妹两个,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花炜轻手轻脚的走到萧铃风身边,伸手去拉萧晓风的手臂,欲背她离开,萧铃风却下意识的将萧晓风抱得更紧了些。
见此,花炜微微一笑,温暖的手掌抚上了她的后背,轻语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萧晓风的伤得尽快治疗,来,把她交给我。”
萧铃风缓缓抬眸,望向花炜,这男人温柔如水的笑意,竟让她如此安心,放下了防备,松开了紧抱萧晓风的手,任由花炜背着晓风,跟着他出了门。
走了几步,朱棣突然回头,盯着那毛寮的眼光有一丝危险,看了看手中的玉镯碎块,唰的丢出去,直直打翻了毛寮桌上的烛台。
整间毛寮,在身后熊熊燃烧,顷刻间化为灰烬。
时至午夜,星月寂寥,却翠竹林深处大宅,灯火通明。
堂中主位上,童继远端坐着,一袭深棕色的锦袍,拇指上带着的玉扳指,无不昭示着他的身份,与曾经的权位。
这一日他都心中不静,本来好好的计划,没能杀了元朝余孽,还死了手底下的二十几个高手,就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大孙子童亦贤,也在这场刺杀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失败。
然而最让他无法释怀,还是自己与爱妻萧夏的决绝。
清晨刺杀发生时,他强制的让家中小厮将萧夏带回。
马车刚停在童家大宅门口,也不用人搀扶,童夏氏匆匆跳下马车,跌跌撞撞的跑进堂中,紧盯着童继远,那眼光中冷意尽显,仿佛要将他吞噬掉了一样。
童继远心头一颤,却还是站起身来,笑笑问道:“怎么了夫人,瞧你这一脸的汗,定是路上颠簸太甚,快过来坐。”
童夏氏啪的打掉了童继远伸出的手,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小孙女,和一众下人,冷语道:“荛儿菀儿,先回房去,你们也都下去吧。”
遣走了一众人,童继远自知童夏氏要谈什么事,也不避。
童夏氏双手
13无颜见人,答案笃定
徐州城某处,一座静谧的庭院,花树相宜,芳香清雅。
天边的乌云压的很低,仿佛雨水将至,映的整个小院都阴阴沉沉的,像极了几人此时的心情,不明悲伤。
萧晓风自从被救回来,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城中的大夫一个个请过,也一个个的看过了,人都说没事,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至于脸,毁了就是毁了,怕是再恢复不了了。
花炜自从昨夜子时开始,便一直脚步不停,请回了一个个大夫,又一个个的将他们送回医馆,眼看着天要下雨了,他又出门去请其他的大夫了。
从天黑到天亮,萧铃风一直守在床边,不停的给萧晓风擦拭着身体,揉揉手,又揉揉腿,嘴里一刻不停的跟她说着话,一直说到声音已经沙哑了,也不肯休息。
燕王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小院里的花花草草,看着黑云一点一点的压下来,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边静静的听着萧铃风口中诉说着的,她们小时候的故事,从京城姚家,讲到广西乾元山寨,从惊心动魄讲到宁静祥和。
他可以发誓,这是他认识萧铃风以前到以后,她说过最多的话,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流泪。
萧晓风眼珠微动,缓缓睁开眼睛,虽是阴天,但那仿佛许久未见的光亮投射到眼前,还是略有些刺眼了,她下意识的眯眼躲闪,脸上的伤口被牵动,撕扯般的疼。
“嘶……疼!”萧晓风不由得用手去触碰疼痛处,却碰到脸皮的瞬间,惊吓似的弹开手,浑身一哆嗦。
听到声音,朱棣不由得心头一凛,他转过身,却不往前。
趴在床边的萧铃风被惊醒,她嗖的坐直身体,继而跪着将身子探上前去,有些干裂的嘴唇,终于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问道:“晓风,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熟悉的的声音拉回了萧晓风的思绪,惊魂未定的她,在看清了萧铃风的面容后,泪水夺眶而出,她慌忙拉住萧铃风的手,还有些语无伦次,道:“姐姐,是她,是姐姐,她骗了我,毁了我的脸,她是姐姐呀,为什么这样,她为什么”
泪水划过脸颊,浸润到受伤的肌肤,每一处都如灼伤时的疼痛,她握着萧铃风的手越发的紧,箍到发红发紫,萧晓风竟疼到连声叫喊。
“怎么了”朱棣听着这喊声,轻闭双眼,也是不由得心中刺痛,他快步走上前,轻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萧晓风闻声转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泪眼模糊让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但他的确是个男人没错,此时的自己,有何颜面见人呢。
“出去!让他出去!”萧晓风拿手胡乱的轮着,却又像是找着什么东西,只是嘴里不停的吼着:“姐姐快,让他离开,不要让他看到我的脸,不要……快赶他走,赶他走。”
萧晓风此时向疯了一般,胡乱的扯着被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任萧铃风怎么叫,都不管用。
萧铃风只得站起身来,对着燕王微微颔首,道:“王爷请原谅,晓风她定不是冲着您的,要不,请您先回去休息吧,让我先跟
14徐家姐姐,背叛流离
“答应我晓风。”萧铃风反握住萧晓风的手,紧紧的禁锢住,轻语道:“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急,不要哭,好吗”
萧晓风盯着萧铃风的目光,顷刻之间静止了,她一点一点的将手抽回,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噙满,她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弱弱的问道:“知风他,是不是死了”
“没有!”萧铃风几乎是脱口而出,摇摇头,声音小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的话中带着颤抖,道:“只是昨天,我找到了一个藏身的破庙,便将知风藏在那里,赶着到城里接应你,可谁知没有找到你,回去,便连知风也不见了。”
闻言,萧晓风泪水倾泻而下,再次浸染伤口,痛楚直直刺进心脏,她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用力,再用力,床单一点一点的扭曲变形。
见她如此,又不敢上前去安抚,萧铃风也是眼泪不住的淌下来,她退两步跪倒,说道:“晓风你打我吧,骂我吧,别这么憋着自己,求求你,好不好,你打我出出气也好。”
萧晓风抽泣着,一度有些喘不过气来,大脑有些空白,任由萧铃风在一侧忏悔请罪,她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很久,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晓风的泪水不再流了,脸上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她才淡淡的说了句:“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说完,萧晓风一个人挪到角落里,盖着被子,发呆。
“好。”萧铃风低低的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凉风冷雨,打在花瓣树叶上,漱漱的响,纷乱人的思绪。
萧铃风关了房门出来,脸上似没有血色一般,苍白的颜色,眼中泪刚拭去,活像一株被雨水打蔫了的花,她拖着步子,行到廊下,背对着窗口的燕王身侧。
朱棣不动,也没有转头,只目光直盯着院中花,问道:“萧晓风,她怎么样了”
萧铃风也是眼中无神,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嗓音还略带些沙哑,说道:“情绪还是很不好,得知弟弟丢了之后,竟也不肯说话了,就一个人蜷在角落里,不许我陪着了。”
朱棣颇震惊,眉头蹙紧,缓缓转过头看她,问道:“这两日她所经历,已经心力交瘁,你怎敢将此事告知与她”
萧铃风看着雨丝漱漱落下,眼前略有些模糊,却口中淡淡的语气,道:“长痛不如短痛,一次痛到底,哭够了便过了,总好过次次锥心,不是吗”
朱棣竟无言以对,他只是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姑娘,是经历过多少的痛楚,才可以这般将生死之事说的云淡风轻。
萧铃风嘴角莫名扬起了一抹轻笑,转过身面对朱棣,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道:“王爷可知道,晓风口中,那个伤害她的姐姐是谁吗”
朱棣收回目光,镇静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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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夺命手环,复仇童谣
静静的,两个人都没说话,只听得雨声潇潇。
房中,萧晓风停止了转动玉镯,左手轻轻敲打着那手镯,隐隐的有一丝铃铛声传出来,那声音很有节奏,三声响,顿一顿,三声响,顿一顿,再七声响,再顿一顿……如此循环。
作为一个有深厚内力的习武之人,这点小声他还是听得到,朱棣耳朵微动,将这声音收入耳中,剑眉蹙,紧盯着萧晓风手上的手环,道:“这是什么”
萧铃风转身,顺着燕王的目光方向看去,淡语道:“那就是夺命手环,每次只要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发出铃铛声,行踪一次次的被手环出卖,却还是宝贝着,不肯扔掉。”
朱棣心口一痛,痛的是徐妙锦,那个温柔的如水一般的女子,知书达礼,心地善良,若不是此番自己亲眼所见,他绝不肯相信。
痛过回神,朱棣云淡风轻的转了话锋,问道:“不,我是说那铃铛声,是什么听来很有规律。”
“是童谣。”萧铃风退了两步,靠坐在栏杆上,双手环胸,合着那手环的铛铛声,念道:“风清扬,夏微凉,花儿朵儿入梦乡。双星堕,狐仙落,暗影婆娑烛光弱。藤儿动,娘心痛,花儿朵儿他乡种。”
思忱片刻,朱棣冷冷的开口道:“这是一首复仇的童谣。”
萧铃风惊讶的抬眸,问道:“王爷知道”
朱棣敛起目光,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道:“关于江西王府,与京城姚家之事,虽不曾参与其中,但却也多少知道一些吧,当年周德兴与谢再兴攻元大都,谢再兴利用江西王府郡马爷的身份,引兵入城,一举攻下王府,许多年后京城姚家,由胡美带兵围剿,两家皆被屠满门,烈火焚烧,场面惨烈非常。”
揭伤疤的事,总是令人悲伤的,萧铃风习惯了把伤痛都放在心底,所以,晓风跟知风看到的世界,始终是平和安宁的,至于悲伤过往和报仇之事,一人承受就够了。
萧铃风轻眨眨眼,让眼泪风干,突然柔声念道:“风清扬,夏微凉,花儿朵儿入梦乡。扇儿摇,蝉声妙,朗月照得娇容俏。风铃闹,娘亲笑,花儿朵儿长大了。”
朱棣静静的听完,低语道:“这童谣……不一样的。”
“这首童谣……应该是这么念的才对。”萧铃风抬眸看向房中的萧晓风,目光柔和宠溺,轻语道:“多年前的姚家就是这样的,或者更多年前的江西王府,也是这样的吧。”
冷风停了,雨声也渐渐小了,房中的铃铛声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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