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朱棣幽幽的开口,道:“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萧铃风站起身来,捋了捋皱褶的袍子,只说道:“如果可能的话,等晓风情绪好一些,我会带她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
朱棣点点头,嘴角轻扬,道:“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不过现在,我有点累了,那么……”萧铃风指了指房中的萧晓风,狡黠的一笑,道:“房里那小丫头,就劳烦王爷了。”
话音落,萧铃风已经走过拐角,消失在燕王视线中。
初见时,萧晓风那一双灵动的眼睛,那种未经世事的失措,又开始在脑海里闪回,怕是日后,也再不会有了吧,被背叛至绝望心死的人,不会再有纯真的模样了。
朱棣轻脚行至窗
16生死无关,指条明路
没有回应,只听到了隐隐的铃铛声,朱棣目光望向落日的余晖,说道:“我知道你听得到,那么就由我来说,你只要听着就好,但愿你能把这话放在心上。”
朱棣斜靠在窗户边,淡语道:“萧晓风,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从你出生开始到现在为止,你此番于悲痛之中久久不能抽离,无非是因为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的太好,总有一个叫萧铃风的人,蒙住你的眼睛,捂住你的耳朵,所以你从不曾看到过嗜血的厮杀,和听到刀剑擦过肌肤的声音,而这一切都在她眼前真真切切的发生,她也很痛苦,可她为了弟弟妹妹必须忍住,她必须坚强的像个没有感情的人,而你,却因为知风的失踪对她大发脾气,你可有想过,她也一样难过。”
霎时间,萧晓风的手僵在了手环之上,铃铛声戛然而止。
朱棣身子也是微微一颤,他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看窗口方向,又转回来,继续说道:“听着,萧知风只是丢了,未见尸体之时,谁也不能判定他死,你若还是一味的如此颓废下去,我会觉得,我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所救下来的人,只是个无用之人,这件事我只管到此,今夜,我就会带着我的手下离开,所以从今而后,你们姐妹的生死,便再与本王无关。”
朱棣说完这一句,便站直了身子,透过缝隙照进房中的光亮,也照亮了萧晓风的脸,她迎着光缓缓抬眸,看着映在窗口的燕王的身形,像极了初见那日,阳光洒在他脸上,然而那背影一点一点的移动,直到消失在屋前。
厨房里,还有一丝热气缭绕,萧铃风清洗碗筷,目光有一丝游离,整个人都是放空的状态。
花炜大步跨进厨房中,只见萧铃风一副冷面孔,神游天外的样子,轻缓的走到她的案台前,打了个响指,笑笑的问道:“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样子。”
萧铃风听到响指,下意识的要出手,却忘记了正在洗碗的事,双手甩出架势,却是泼了花炜一脸的水。
“花爷!”见此情景,萧铃风不由得惊呼一声,随手抓起手边的抹布,直伸过去招呼到花炜的脸上,一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不不不,不用了。”花炜伸手一挡,赶忙向后退了两步,竟是一脸的无奈,哭笑不得,半开玩笑的说道:“萧晓风有你这个随时保持警惕的姐姐,也是她的福气了。”
萧铃风轻眨眨眼,不好意思哈的收回手,继续刷她的碗,却目光向着花炜,问道:“花爷,找我有事吗”
花炜颔首一笑,复又抬头,轻声道,“其实,你不必称我花爷,叫我花炜就行了。”
萧铃风看着他的笑容,被夕阳照的,有种暖暖的感觉。
一个女孩子,痴痴的目光望着自己,花炜略有些害羞,却也不自觉回望,这个女孩子,总是一袭男人装扮,却姣好的面容遮掩不住,他必须承认,长这么大,这美从未见过。
萧铃风收回目光,轻声问道:“那么,你有什么事呢”
花炜回神,扯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我跟王爷夜里就会离开,所以临走之前,让我过来,
17将死询问,尽快离开
晨,天边泛起闷青色,下过雨的天气,有些雾蒙蒙的。
萧晓风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萧铃风靠坐在床边,头枕着手臂,说是睡觉,却并不踏实。
房门突然砰的一声响,萧铃风警觉的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萧晓风也因此惊醒,有些怯怯的望向门口,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些,大气都不敢出。
眼眶里泛点泪光,萧晓风抓抓萧铃风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颤巍巍的问道:“姐姐,怎么办”
萧铃风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回过身,扯出一抹笑意,轻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轻语道:“不怕,姐姐出去看看,这匕首你拿好了,若真的有事,用来防身。”
语毕,萧铃风将匕首塞进萧晓风的手中,转身出了门。
萧晓风紧抱着那匕首,眼角清泪滑落,或者王爷说的都是对的,这个被称为姐姐的女孩子,她也是会害怕的,但是她必须要比所有人坚强,才行。
而自己,始终把这当成理所当然,从未考虑过姐姐。
想着,她抓起手边的绢子,轻拭去脸上的眼泪,握紧了那把精致的匕首,轻手轻脚的下床,行至房门口……
萧铃风冲出门,薄雾中只见一袭淡蓝色的身形,于眼前一闪而过,向大门跑去,她运起轻功,飞身挡在来人面前。
来人慌忙站住脚步,失措的抬眼,鬓边青丝散落,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双手背于身后,霎时间恢复了她一贯从容的样子,高贵而冷清。
她,俨然就是徐妙锦的样子,萧铃风永远都不会忘。
“徐妙锦!”萧铃风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的低吼,双拳紧握在身后,捏的咔咔的响,作势便要出手。
“等等铃风,我有话要说。”徐妙锦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又向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你先了我心愿,再动手不迟。”
萧铃风瞪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冷语:“说!”
徐妙锦长舒了一口气,柳眉轻蹙,轻声问道:“我想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样”
萧铃风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冷冷的说道:“真是托你的福,知风受了重伤失踪了,至于晓风……怕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因为你的一盆水,她整张脸,都毁了。”
继而冷哼一声,萧铃风又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徐家人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伤了自己的亲人毫无悔意,竟然无耻到亲自来看,真可惜,她还好好的活着呢。”
“那就好。”徐妙锦轻闭双眼,复又抬眸,对上萧铃风冰冷的目光,嘴角微扬,轻声道:“好了,我该问的问完了,你动手吧。”
萧铃风眉头皱紧,冷冷的问道:“你明知道我会杀你,却还冒死前来,只为了问这一句话吗”
徐妙锦笑笑轻语,反问道:“不然呢”
萧铃风又道:“对于你所做的一切,这么多年来这么多的事情,你就……不解释解释吗”
徐妙锦微微颔首,轻叹一口气,道:“那是必须要做的,就像是救晓风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一样,没什么好说的。”
徐妙锦说着,闭上了双眼,一副从容赴死的架势。
萧铃风却是心有迟疑,手缓缓的摸向袖口,才想起匕首交给晓风了,想到晓风,便突然的心软了,若是杀了徐妙锦,那么晓风会伤心吧。
萧铃风抽回手,冷语道:“匕首没带,你走吧,今天我先不杀你,日后最好不相见
18白衣道长,指点迷津
薄雾渐渐褪去,一轮太阳环绕着赤金色缓缓升起,小院里,花开静好,混合着热汤面的味道,香气缭绕。
萧铃风端着刚刚做好的面,从厨房里走出来,无意中转头看向门口方向,不由得站住了脚步,朝阳照在未褪尽的薄雾中,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身形,看不清脸。
萧铃风警惕的死盯着看,一手拖着托盘,另一只手于身后紧握成拳,高声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闻言,跨步向前,避过朝阳的照射,才看的真切,她一袭白色道袍,衣袂飘飘,长发束起,手摇拂尘,宛若一个道家人,又脸蛋柔美细致,面带笑意,分明是个女人吧。
这女道士搭了拂尘,微微颔首,道:“贫道云游四海,今路过贵宝地,不知可否方便,讨得一口水喝”
萧铃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女道士一番,满脸的疑惑,实在没敢妄下定论,久久没有出声。
“姐姐怎么了”房中传来了萧晓风的声音,有些焦急。
“没事,你先不要出来。”萧铃风答一句,却目光不移。
女道士敛眸,伸出素手,拇指在其余四指上点来点去,掐了掐,猛地抬眸道:“刚刚说话的那位姑娘,近日正受病痛折磨,而你们似乎,因为一个身份,而遭遇了很大的不幸,所以不太相信人了,不知,贫道所说是对是错。”
萧铃风轻笑一声,问道:“这个真的,是道长算到的”
女道士对于铃风的质疑,不怒反笑,收回手,轻语道:“洪武三年八月二十六,傍晚,突然打起了旱天雷,却没有下雨,入夜之后便起了风,那大风来的甚凶,足足刮了三日三夜,刮得昏天黑地,不知毁了多少庄稼村落。”
萧铃风白了女道士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道:“这件事情,早在十五年前便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直到现在都还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津津乐道,难道,道长想用这个让我信服吗”
话说着,萧铃风作势便要转身,却被女道士接下来的话震惊,不由得站住了脚步,且嘴角的那抹笑意渐渐褪尽。
“可我要说的,却是一个秘密。”那女道士缓缓的开口,道:“那日傍晚,京城姚家一对双生子降生,大风刮了三日三夜,他们便哭了三日三夜,风停了,他们的哭声便也停了。”
后背冷冷的风划过,萧铃风心头一凛,不错,那的确是一个秘密,除了姚家人确无外人知晓,就连徐妙锦也是不知道的,这女道士知道,定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萧铃风忙转过身,微微颔首,道:“道长,是铃风有眼无珠,竟不识得,是铃风的不是了,这便请了道长到房中稍坐,喝杯清茶。”
“道长请。”萧铃风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回首冲房中高声道:“晓风,有客到,备好清茶。”
推开门,请了女道士入屋,而萧晓风,此时正坐在桌边等待了,却也是带了纱帽,帽沿上泄下的轻纱遮住了她受伤的脸和脖颈,认谁也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贫道叨扰了。”女道士口中礼貌着,径自坐在了桌边,直面看着萧晓风,微微
19重阳万岁,徐达忏悔
重阳佳节,金秋九月,漫山遍野,开盛了大片菊花。
万岁山,由于皇帝銮驾至而戒备森严,根本生人勿近。
萧晓风换了一袭素色纱裙,头戴纱帽,双手交叠于身前,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萧铃风身穿一袭白衣,颔着首,跟在她身边,似是一个打手护卫。
立于树后,萧晓风略显慌张,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她摇摇萧铃风的手臂,道:“姐姐,你快看看我,看看我这打扮行不行,还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快看看我。”
“已经够好了我的小姑奶奶。”萧铃风无奈轻笑,收了手中的小香囊,说道:“从出门到现在你都已经问了不下十次了,你已经够好了,来,先把这个带上。”
萧铃风说着,蹲身下去,伸手欲将绑着红绳的小香囊系在晓风的腰带上。
萧晓风低下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继而用力嗅了嗅,微微一笑,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呀,好香啊。”
“是茱萸。”萧铃风一边系着香囊,一边说道:“九月初九是逢凶之日,多灾多难,戴茱萸簪菊花,是可以辟邪求吉的,道长说过,此行凶险,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眼瞧着铃风姐姐仔细小心的模样,萧晓风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她轻轻的问道:“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明知道此番可能遇险,还是坚持要来。”
“好了。”萧铃风将香囊绑好,站起身来,素手轻蹭蹭晓风的肩头,柔声道:“傻丫头,反正我们也没地方可去,回徐家总比寄人篱下,或者流浪强吧,若此番有幸,说不定你心愿得偿,我就可以跟着你去国公府享福呢。”
“姐姐谢谢你。”萧晓风略带哭腔的说着,转而抬眸,左看看右看看,隔着纱帐瞥到了树下的小黄点,她知道,那是盛开着的小野菊花,便抬步去采。
萧铃风不解,静静的看着她,疑问道:“做什么晓风”
萧晓风随手采了花来,眼前模模糊糊的,却是仔细在姐姐的鬓边比了比,簪上去,轻声道:“辟邪求吉,此番进山,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好,那我们就走吧。”萧铃风点头轻笑,伸出素手。
萧晓风将手搭上去,姐妹俩的手握的甚紧,彼此温暖。
两人凭借魏国公府令牌顺利进山,殊不知危险正逼近。
山路蜿蜒,姐妹俩徐徐行着,分岔路口,全凭感觉走。
只觉得哪里不对,萧铃风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突然站住了脚步,双手张开挡在萧晓风身前,目光警惕的直盯着山壁下的那个人,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
徐达身着常服,却只看衣服料子也足见其富贵了,双手背于身后,高昂着头一派威严的模样,他脸色不太好,略显老态,此时正立于山壁之下,仔细的打量着姐妹两人。
萧晓风从铃风的身后探出头来,纱帐蒙住的眼睛看不清此人长相,她缓缓的伸出手,撩开眼前的轻纱,目光直视
20不要回家,陷害绞杀
回徐家,这个念头在心里不断闪回,至今九年,她曾经盼过,问过,怨过,恨过,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消散,她的父亲,亲自来接她回家了。
萧晓风轻眨双眼,嘴角笑意加深,大步跨着往前走着。
徐达双手抵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迎上前。
“……”萧晓风张张嘴,还未及出声,便整个人吓傻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远处一把匕首飞来,直直打进了徐达的胸口,那利刃刺透血肉的声音,听得那么真切,像知风当初受伤一样,徐达直扑进萧晓风的怀里,茱萸香囊啪的掉落。
萧铃风不禁心惊,两步跨上前去,带起的风直接打落了鬓边的野菊花,却已来不及把晓风拥进怀里,随即转过身,抽出匕首,挡在两人身前,却再没有杀手出现。
萧晓风被徐达的重量拉下,父女两个重重的摔在地上,徐达手捂着伤口,大片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萧晓风头上的纱帽摔落,脸上的伤痕暴露,而泪水已经流了满脸,滴滴落在徐达的脸上,也打在了一个父亲的心头。
徐达眼角清泪滑落,颤巍巍的伸出手,轻抚了抚萧晓风的脸颊,轻轻的不敢碰触她的伤痕,心疼的话语出口,和着血,有些含糊不清,道:“我的乖女儿,受苦了。”
“爹!”萧晓风握住徐达的手,轻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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