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朱棣闻言,轻皱的眉头缓缓的有些舒展,却依旧淡淡的一语,道:“小姐,这里是燕王府,自纳妾事过,又变成了无人打理的荒院,哪里还有什么地方腾给你住。”
“那……”朱棣抬手向右指一指,凉声说道:“要回徐府,从那,一飞就出去了,慢走不送。”
话音落,朱棣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抬步便往房中去。
徐童潇见他转身欲走,急的直跳脚,对着他的背影一指,高声道:“哎燕天佑,你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闻言,朱棣俶的收住了脚下步子,他缓缓转回身来,淡眼打在徐童潇的面上,那一抹目光中有幽深的冷意,徐童潇发誓,那是多年来,她从未见过的,燕王的眼神。
愤怒,冰冷,凶狠,他从未对她露出过如此面容,一时间慌了徐童潇,九曲回肠开始翻腾,是不是说错话了做错事了惹他生气了
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徐童潇傻呆呆的立着,心中打着鼓。
“是我绝情吗”朱棣直盯盯的瞧着徐童潇,竟是抽出了一抹冷笑,说道:“对你好有错,对你不好又是绝情,要么你来教教我,我该怎么面对你才行”
害怕极他冰冷的目光,徐童潇自顾自的敛下眼眸,不语。
“有事燕王爷,无事蓝封峤。”朱棣幽幽冷声的念了一句,转而是低低的一声苦笑,又说道:“徐童潇,我记得有人说过,就在这里,同样的位置,要我不必再管她的事了。”
一声敲于心头,忆起多日之前,因为一个误会,她对着燕王发了好一顿脾气,恶狠狠的要与他恩断义绝一般,被冤枉了的人,有权
209日后再见,是很难了
夜风和着冷月,夜半的天气微有些冷,徐童潇站在阶下,灌进了冷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见她如此,朱棣也随着颤抖了一下,仿若灵魂归体一般,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身上的外衫,却忘记了自己未罩外衫,无奈的轻笑一声,问道:“外榻可以吗”
“啊”未懂他意,徐童潇下意识的抬眸问道。
朱棣也不恼,面上晕开笑意,轻声解释道:“你不是说要我收留你一个晚上吗我问你,介不介意睡在外榻上。”
闻言,徐童潇暗自思忱了一番,转而抬眸,眨了眨大眼睛,讨好的笑,说道:“王爷,既然你都如此大方的收留我了,不如试试,把你的床也让给我吧。”
“少得寸进尺了,你住不住”朱棣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了她的请求,转身推开了房门。
“我住我住,小气鬼。”徐童潇忙开口,快步跟了进去,顺势关好了房门,深怕给人赶出去。
先爱的人总是卑微,对于燕王,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都让徐童潇无法抗拒。
她愿意跟这个男人一起,纵使还生着他的气,却不得不承认,这世上,除了姐姐,已没有可以比他更让自己安心的存在了。
燕王房的格局未变,里间外榻,以屏风隔断遮挡。
徐童潇靠坐在外榻上,双手托腮,拄着方桌,大眼睛滴溜溜的开回动,瞧着燕王忙碌的模样。
朱棣从没有侍候过人,手法上多少有些慌乱,从这边抱一床被子,那边拿一个枕头,七手八脚的都堆在了外榻上,然后又一件一件铺开。
眼神跟着他,由笑容满面,慢慢变得有些惆怅,毕竟置于梦中,一晃便会醒来,眼前的这个人,就快要从梦中被抽离了。
徐童潇蹭着往他身侧靠了靠,轻声问道:“燕叔叔,你是不是要回北平了”
闻言,朱棣的手微微一僵,片刻即恢复如常,出口的话云淡风轻,道:“是啊,此番入京耽搁了太久,年关将至,预备着这两日便回去了。”
徐童潇敛了敛眼眸,心头是满满的失落,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他会说不走了,然后,她便也不走了。
“还会回来吗”徐童潇低低一语,她不敢问,却又迫切的想问。
“藩王无诏不得回京,日后若要再见,怕是很难了。”朱棣轻叹一口气,抬眸向徐童潇,温柔如水的微笑浮在面上,柔声说道:“我回北平之后,你便少了一道屏障,切记少说话,少惹事,不会有人时时等着救你,我可不想有一日听到要给你收尸的消息。”
眉头蹙紧了,徐童潇以一抹笑意掩去眼中的泪光,敛眸,笑笑说道:“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话语微微一顿,徐童潇复抬眸,说道:“很巧的是,我也准备离开京城了。”
朱棣笑意霎时间消失,忙问出口:“为何”
徐童潇耸耸肩一个哆嗦,作势将被子往身上盖了盖,苦笑着说道:“京城的天太冷了,而我偏偏最怕冷,还是云南啊,广西啊,那边的天气更适合我,所以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虽是笑着,眼中却是含着泪水的,徐童潇眨了眨大眼睛,眼眸往房顶看去,试图让眼泪流回眼眶。
朱棣大手轻抚抚她的发丝,露出了老父亲宠爱的笑意,轻语道:“回家吧,还是家里好,家里暖和。”
徐童潇噗嗤一声笑了,素手轻抬,打掉了燕王的手。
“睡吧,很晚了。”朱棣又是一声轻语,安抚她躺下,轻柔的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在她身上拍了拍。
徐童潇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乖巧的如真的睡着。
朱棣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回自己的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睡着,然后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平稳均匀。
听着他细微的呼吸声,徐童潇却又睁开了眼睛,于床上辗转反侧,左翻一个身,右翻一个身,根本难以入眠。
燕王将走,日后再要相见便难极了,所以她不想睡。
徐童潇蹑手蹑脚的走到朱棣的床边,蹲身下去,素手轻戳戳朱棣的
210定要再见,定会再见
曾经乐此不疲的讲述的故事,如今讲到一半便昏昏欲睡,是否也算作一种遗忘晓风不懂,燕王怕也是不懂的吧。
门边的高凳上,一株山茶花开的正好,徐童潇素手轻抚了抚那花瓣,思绪飘飞回几年前,徐妙锦讲述的那个故事。
那日,徐妙锦急匆匆的从外而来,独将她拉到了静处,故作神秘的问道:“晓风,你猜猜我前几日遇见谁了”
徐晓风不明所以,只觉得姐姐笑的像个傻子,不由得嗤笑一声,问道:“谁呀瞧你一脸的痴笑,捡到宝啦。”
徐妙锦面上漾满了喜悦,素手轻指,转了个身,笑语道:“是比珍宝还要珍宝的,是燕王。”
那时的晓风还不懂,为何徐妙锦遇见燕王会如此这般的喜悦,一脸疑惑的抬眸望着她,眼中满满的不解。
徐妙锦轻眨了眨双眼,笑笑的拉过徐晓风的手,颇耐心的解释道:“你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们家在清溪边种下了一片花海,那时正值山茶花开,我到花海中查看,一时兴起,吟了一首《山茶》,那时我知道有人在看,走近了方知是他。”
徐晓风抿抿唇,天真的说道:“他是你姐夫,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他,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激动的。”
徐妙锦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口中满满的骄傲,说道:“你不懂,燕王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儿,俊逸洒脱,文韬武略,此前姐姐大婚的时候,他端坐在马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知竟然亲和的很呢。”
徐童潇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那时的她还不能理解,一个女孩子情窦初开的悸动,幸福感可以来的那么强烈。
直到如今,她真正的认识到燕王时,方能明白那种心情,有多喜欢,就有多念念不忘,离别,才最伤感。
熟睡的燕王,于床上翻了个身,床板有些响动,拉回了徐童潇的思绪,她回头瞄了一眼燕王,心中不禁暗骂:没良心,竟然睡得这么熟。
望着他的背影轻笑笑,徐童潇缓缓行至书案边,燃一盏昏黄的灯烛,执笔写下一封书信。
停笔之后,徐童潇吹熄了灯烛,蹑手蹑脚的出了燕王门。
开门的一瞬,徐童潇的目光一滞,清冷的月光下,姚辛夷已经在等候了。
反身去关房门,徐童潇踮着脚张望,却已看不见燕王的身影,不舍的抽回眼神,将门关紧了。
“姐姐。”徐童潇轻唤一声,带着哭腔,呼吸都有些颤抖,快步往前,扑进了姚辛夷的怀中。
“没事,还会再见的。”姚辛夷抚了抚她的青丝,柔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徐童潇点了点头,站起身时,已经恢复如常,一路行着,随口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姚辛夷转脸向她,微微一笑,说道:“离京之前,你不见一见燕王,可还能走的安心吗”
徐童潇耸了耸肩,轻笑笑,抬眸看向遥远的月宫,不语。
姚辛夷抿了抿丹唇,还是问出口,道:“你见过蓝少爷,你们又吵架了”
徐童潇嘴角抽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幽幽冷声,一字一顿的说道:“恩……断……义……绝。”
恶狠狠的吐出这几个字,徐童潇瞪大了眼睛,抑制住欲流出的泪水,淡漠冷语道:“从今以后,再没有蓝师兄了。”
对于蓝封峤这个人,姚辛夷没什么深厚情谊,是留是走,有或无,都没什么所谓,确切的说,除了徐童潇,其他人都没什么所谓,就如她给自己的定义,冷情,冷血无情。
姚辛夷淡问道:“要怎么跟师父交代呢”
徐童潇轻挑了挑眉头,轻笑一声,说道:“那就要看……蓝封峤怎么跟他交代了。”
至此,徐童潇便不再称蓝封峤师兄,她已经失去这位师兄了。
再没有言语,两人踏着清冷月色,偷偷翻回了徐家宅。
第二日,燕王醒来之时,早已不见了徐童潇的身影,心头一丝失落难掩,他敛身落座书案边,执那一纸信件,细读。
燕王离京了,徐童潇没有去送,她说她不喜欢离别,她说她不想总是哭哭啼啼像个小女人一般,她说要燕王小心皇帝,她说谢谢他一直以来的心疼照顾,她对他说,再见。
燕王烧掉了她写的那封信,一定要再见,一定会再见。
金陵郊外,送行之人,一如既往,只有表姐刘清砚,芳华以及几个随行小厮,常带在身边的人都清楚,刘清砚与朱棣的交谈,素来有个习惯,旁人远离,包括芳华。
朱棣与表姐的交谈并不走心,他时不时的踮脚张望,总觉得转弯的那个路口,会突然出现那一抹身影,毕竟,她总是不经
211切人要害,很难接招
午后,暖阳偏斜,透过云层洒下点点光辉,柔柔光亮斑驳的打在小院的青青草地,如白日里洒下的星辉。
石桌边,是一副美人与蛇图,透明的琉璃匣子映照着阳光,散发出彩虹般的光芒,煞是好看。
她素手点点那琉璃匣子,回忆着晨时郡主离开之后,姚辛夷与她的对话。
徐童潇望了一眼四方天幕,道:“燕王,该出境了吧”
姚辛夷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瞧你,还是放心不下的吧,那为何不去送一送他呢”
她怕舍不得,她怕回不了云南,她怕她的追随没有结果,一次一次的碰壁之下,她坚不可摧的心,其实有了一丝胆怯。
然而这一切,她没有对姚辛夷说出口,一如既往的傲娇自信,道:“我想……再赌上一次。”
阳光越过云层,一缕强光打在徐童潇面上,抽回思绪,敛眸一瞧,琉璃匣子里的小青蛇,正伸着头瞧着她。
“小家伙,你得吃些什么东西呢”徐童潇自顾自的取出一个小药瓶,狡黠的一笑,说道:“要不,尝尝这个吧,她们肯定没给你吃过这个。”
一手掀开匣子的盖子,一手拿着颗丹药丢进匣子里,那小青蛇一口便将丹药吞下,然后又伸着脖子往前探。
姚辛夷从外回来,颇有些惊讶的问道:“晓风,你给它吃什么呢”
“百愈丹。”徐童潇随口答了一声,抬手又递了颗药丸。
姚辛夷啪的打掉了她的手,自顾掀开盖子,扔了一只青蛙进去,那小青蛇俶的往后扬了扬脖子,那青蛙也躲到了角落,匣子里成了对峙局面。
徐童潇瞪大了眼睛,转面瞧了一眼姚辛夷,问道:“哎你干嘛呢”
“喂它呀。”姚辛夷颇无辜的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打听过了,蛇都吃青蛙,所以刚刚特意去抓的这只青蛙。”
“你确定……”徐童潇嘴角微微抽动两下,似笑非笑的问道:“翠青蛇是吃青蛙的吗”
闻言,姚辛夷眼光一滞,似乎觉得有些道理,却还是回以一句反击,道:“就算不吃青蛙也不能吃你这百愈丹啊,你也不怕它成精了。”
两人聊着笑着,匣子里静止的画面突然一个抖动,那青蛙一跃到翠青蛇的身上,转而又赶紧跳开了。
徐童潇顿时花容失色,一声惊呼,道:“哎呦天哪,我怎么觉得我的小青青命将休矣。”
匣中,翠青蛇盘坐着,高伸着头,红色的信子吞了又吐。
见此,姚辛夷轻摇了摇头,说道:“可不一定吧,别那么早就定论,小青青还是又反击之势的。”
话音落,果然翠青蛇张大了嘴巴,向青蛙发起了进攻,那青蛙灵巧的一跳,躲开,两个小家伙相互攻击,未分胜负。
撇了撇嘴,徐童潇淡语道:“我赌小青青输。”
姚辛夷转面向她,眉头轻轻一挑,道:“那我赌它赢,就赌你那匹快马如何。”
瞄了一眼姚辛夷递出的手,一击掌,说道:“成交。”
自此,小院中叫喊声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高,尽数是徐童潇的嘶吼,姚辛夷端着肩站在一侧瞧着她,哭笑不得。
“老远就听见你这里吵吵嚷嚷。”刘清砚携了芳华,款款而来,眼瞧着徐童潇蹦哒的欢腾,笑问道:“你们两个人也能如此闹腾吗做什么呢”
“大嫂你回来啦。”徐童潇抬眸看了一眼她,寒暄一句,便又赶紧转回头,才又搭了一句,道:“我们俩斗蛇呢”
“斗蛇”刘清砚挑了挑眉头,赶忙上前一看究竟,竟是无奈的笑了笑,打趣道:“原来是青蛙斗蛇,你们俩还真是好兴致。”
徐童潇仿若突然抽回了心神,直了直身子,一把扯过芳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芳华,你来替我,斗过她,斗不过也要喊过她,气势一定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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