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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红颜不做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黎槿熙




212唯一盟友,口笛为礼
    彼此了解的透彻,所以才痛其所痛,哀其所哀。

    萧和首级在京,尸骨未寒,徐童潇无论如何是留不住的。

    刘清砚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时笑意漾满,轻问道:“那……何时回来”

    徐童潇淡淡一语道:“这个我还没有决定。”

    闻言,刘清砚面色一僵,随即开口,语气坚定不容拒绝,道:“不行,我要一个限期,你作为我唯一一个盟友,我必须要知道你何时回来帮我。”

    徐童潇缓缓抬眸,对上了刘清砚的目光,那眼神带着深深压迫,避而不答怕是不行的,要答,便要答的漂亮。

    微敛双眸,暗暗一笑,徐童潇轻语道:“一切待到三月初三日才会有所决定。”

    刘清砚不由得疑问道:“为什么”

    嘴角延开一抹笑意,徐童潇抬起眼眸,轻声问道:“你听说过上巳佳节吗”

    刘清砚呆呆的瞧着她,摇摇头,道:“那是个什么节”

    徐童潇蹭的站起来,踱着步子到门口,双手于胸前击了个掌,又回转身,满面的憧憬,道:“每年的那一天,壮族的姑娘们会盛装出行,赶歌圩,抛绣球,说不准我会遇到一个如意郎君,从此小家碧玉。”

    “寻得如意郎君吗”刘清砚低低的默念了一句,面上的笑意褪尽,转而冷声问道:“你要放弃了不跟我一起守护那个最在意的人了吗”

    徐童潇却面上笑意不减,只暗添了一丝哀伤,轻语道:“我不会放弃的,只是燕王他不喜欢我,或许……我是该换种方法了。”

    她这话说着违了心,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刘清砚看在眼中,突然提及的无缘,却并非不爱的悲伤,而是失措的求助。

    作为一个盟友,她太了解徐童潇,对于燕王的情与护,都坚不可摧,抱怨的这几句,无非是需要自己出手相助,对于这个上巳佳节,提的也是有些刻意了。

    “不,你要回来。”刘清砚冷不丁的开了口,高傲的端起了架子,凉声道:“就算你觅得了如意郎君,堂堂徐家三小姐成亲,怎可不从我徐家出阁呢。”

    徐童潇轻抬眼眸,刘清砚绷着的脸,渐渐延开了笑意。

    两人终于可以落座饮茶,正此时,院中的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宁静。

    打开匣子的一瞬间,小青蛇蹭的蹿了出去,隐进了草丛。

    芳华显然被吓到,慌忙往后跳了两步,素手抽袖一指,高声惊呼道:“哎呦,蛇跑了。”

    徐童潇端着茶杯的手一个不稳,直将茶杯磕到桌上,忙跑出门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姚辛夷也是一脸的惊慌,还未回过神来,只冷冷的说道:“蛇啊,一打开盖子,那蛇跟青蛙都不见了。”

    徐童潇心头一颤,快步出门,边蹲于地上找蛇,边说道:“那还不快找啊,别被谁不小心踩死了。”

    丝毫不顾及形象,徐童潇一点一点放低身子,以致整个人都伏于地上,扒着草丛,翻找。

    姚辛夷柳眉轻蹙,素手遮住了眼睛,自顾往后退了几步。

    徐童潇抬眼看看三人,瞪了瞪大眼睛,道:“哎,你们别只是站着不动,赶紧帮忙找啊。”

    芳华强忍着笑意,瞧着她,只觉得有些滑稽,忙转身走回了刘清砚身侧,她自是知道的,郡主时常带在身上的宝贝。

    刘清砚似笑非笑的,轻摇了摇头,素手抚上腰间,从束腰的缎带中取出一管精美的口笛,贴于丹唇,吹奏出声。

    那是一种从未听过的音曲,欢快悠扬,却又尖锐刺耳。

    奇的是那蛇,竟然从草丛中直立而起,随曲扭动着身子。

    徐童潇半伏于地上,见到那蛇影,俶的跳起来,高喊道:“出来了,辛夷快,抓住它。”

    姚辛夷也是眼疾手快,一跃上前,将那蛇握于手中,抖了抖,才说道:“抓住了。”

    徐童潇只觉松了一口气,堆坐在地上,低低一语道:“唉,还好抓住了,我还以为要用蛇药了。”

    闻言,刘清砚不由得掩口轻笑,似指责也似玩笑的说道:“蛇药会把方圆几里的蛇都引来的,捕蛇人轻易都



213人去楼空,辜负信任
    晨起的小院,没有人声的一片死寂,早已人去楼空。

    刘清砚带着家人赶到,通报过后却无人相迎,若在平日里,姚辛夷早已经推门而出,迎至院中央了。

    见院中安静异常,徐姝锦颇有些不能习惯,蹙着柳眉,直问道:“今日奇怪,怎么无人出门迎接呢”

    闻言,刘清砚心中咯噔一下,幽幽吐出二字,道:“无人!”

    出乎异常的安静,唯一的解释便是,院中早已无人,思及昨日与晓风的交谈,她话中话外,处处避忌与娘跟丈夫的道别,偷走无疑是最能避免与他们见面的方法。

    于是心中的想法,便有些笃定了。

    然而听过她的这二字,自然是人人各有心思,动作最大的,莫过于徐姝锦,直接踏着步子冲上前去。

    “姐姐!”徐姝锦大着步子,匆匆忙忙冲进了房中。

    片刻,徐姝锦便又冲出门来,直接冲至刘清砚的面前,甩着她的衣袖,问道:“没有人呐,怎么会没有人了呢大嫂,你不是说她还会在这里吗”

    被她扯着,刘清砚也是颇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昨儿离开之时已近傍晚,想着先不要扰了你们了,今晨同来送行便好,谁知……”

    “我不信,她一定还在这里。”徐姝锦并未听完刘清砚的话,拂袖又转身跑向侧室之中,口中还不住的高喊着:“姐姐!辛夷!你们在吗”

    说话间,徐辉祖已经进入了后堂卧房,小房中一尘不染,床铺铺的整齐,柜门大开,里头早已经没有了行装,这里的一切,仿若她没来之前的模样,仿若她从未来过一般。

    有一个瞬间的恍惚,徐辉祖只觉得,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回了回神,徐辉祖朗声说道:“灯烛并未点燃过,想必她们昨夜便已离开了。”

    “昨夜”刘清砚不由得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她以为,再怎样她也会留到今晨,为避忌早起离开。

    徐姝锦拖沓着步子从侧室中行出来,一步一步踏至堂屋中,口中喃喃的说道:“完了,她真的走了,连辛夷跟紫茜的衣柜都已经被收拾的干净了。”

    谢金燕啪的拍案,冷冷的低吼一声,道:“真是没有规矩,野丫头就是野丫头,怎么教也教不熟。”

    “娘别生气。”徐辉祖瞧着谢金燕面色不好,连忙说道:“臭丫头竟敢不告而别,确实不像话,待她回来,我定要好好的骂她。”

    “不应该啊,怎么会不告而别呢”刘清砚自顾自的呢喃着,缓步行至书案边,抓起那封被压在砚台下的书信,朗声:“这里有一封信,相公你来看。”

    信上书:徐家的家人们,当你们看到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与你们告别,我不喜离别,不想听到大肆的指责,也不想有哭天喊地的挽留,只好以信件做告别,年关将至,愿你们过个其乐融融的好年,晓风留。

    一封信念完,徐姝锦只觉得脚下一软,直接瘫坐于地上,哇的哭出声来。

    刘清砚快步行来,蹲身抚抚她的后背,轻声道:“怎么了姝儿怎么哭了”

    徐姝锦只觉得委屈上涌,哭哭的吼道:“那个骗子,她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要留在家中陪我的,她说永远都不离开我了,她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谢金燕只觉得脑中混乱如浆糊一般,无奈低语一声:“行了姝儿,别哭了,她已经走了,你哭有何用。”

    徐姝锦还哪里收的住,越哭越厉害,口中含含糊糊的说着:“她偷偷的走,就是不要我再找到她,我又没有姐姐了,我难过……”

    谢金燕重重的咽了口口水,高声冷语的吼道:“你能不能闭上嘴不要哭了,哭的我心烦。”

    闻言,徐姝锦的哭声戛然而止,刘清砚连忙扶她起来。

    见母亲气急,徐姝锦虽然心头有些怯怯的,却嘴上还是不肯饶人,吸了吸鼻子,还有些抽泣,道:“你真无情,你不喜欢姐姐自然这么说了,我跟你不一样,我可舍不得。”

    刘清砚慌忙捂住她的嘴,似嗔的说道:“姝儿无礼,怎么跟娘说话呢。”

    徐姝锦突然又来了气力,声调又提高,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原本娘跟大哥就不想姐姐回来,这下姐姐走了,他们可开心了,说不准就是他们将我姐姐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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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亲立碑墓,一家团圆
    清晨,浓重的雾气降下,将一座皇城尽数笼罩于其中。

    皇城偏门,星星点点的红灯笼引路,一路运棺队伍于晨雾中缓缓行进着,直出了宫门,一路往西南行去。

    眼瞧着灯烛光芒于浓雾中消失不见,朱元璋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携了墨竹修竹,行回御书房。

    御书房中,黄子澄与齐泰老早便已经在等候了,宫中大小事,他二人消息最灵通,也最明白,对皇帝的阿谀奉承,总是来的恰到好处。

    两人立于阶下,毕恭毕敬的颔首立着,齐声道:“臣黄子澄,齐泰参见皇上!”

    “哈哈哈两位爱卿不必多礼。”朱元璋心情大好,随意的招了招手,行至书案边落座,面上笑意遮掩不住。

    黄子澄与齐泰暗暗的送了送目光,狡黠的笑了笑,抱拳颔首的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不费吹灰之力又除去一心腹大患。”

    齐泰随即附和道:“皇上圣明,靖江王本狂妄自大不知所谓,如今蒙皇上亲赐丧仪,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朱元璋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些,却口中也颇有些不满的说道:“朕本想着,要借他之手除去徐童潇,不想他竟如此的不争气,何事都未做成,便先给人解决掉了。”

    黄子澄却是转了转眼珠子,微抬眼眸,笑笑问道:“虽不尽人意,但总归也不是件坏事,对不对”

    齐泰捣蒜式的点了点头,也说道:“黄大人此话有理,毕竟可用之人源源不断,没有了靖江王,也还有别人呢。”

    敛下眼眸,朱元璋暗暗的思忱了良久,那种寂静来的猛烈,给人深深的窒息之感,两人霎时间屏息不语。

    墨竹轻瞟了一眼两人,还真的是会察言观色,皇上面露笑容便侃侃而谈,皇上沉默不语两人便噤若寒蝉,怪不得深得宠信呢。

    良久,朱元璋缓缓的延开了嘴角,幽幽低语道:“不错,所以无论谁死,都是遂了朕的心意。”

    于皇帝来说,这一场明争暗斗,不论死了谁,都是为他除去心头一患,他都赢了。

    这一厢众人还心有忌惮,那一厢,有人已入山水画中。

    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广西最美的景色仿若都眷顾了桂林这片土地,山清水秀的无上净土。

    徐童潇不论离家或还家,都习惯在此流连数日,才好。

    记忆中的城镇,每到年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满街上的小商贩们吆喝叫卖,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的很,许是多年未归,这里似乎改了规矩。

    行于城中街道,只觉墙高瓦冷,灰蒙蒙的街道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还尽数步履匆匆,不敢多做停留。

    徐童潇柳眉微微蹙起,自顾自的问了一句:“奇怪,今日城中怎么都没有什么人呢”

    冯紫茜眼光淡漠,随口回话道:“该不会是年关将至,大家都筹备着年节,无暇出门了吧。网”

    姚辛夷幽幽冷声,突然开口,道:“怕不是闹鬼了吧。”

    话说着,一片昏黄的纸片飘飘然于眼前,姚辛夷俶的出手抓住,幽幽冷声,道:“是纸钱!”

    此话一出,街上仅有的那几个人纷纷逃窜,有家的进了家门,路远的也赶忙躲到了廊沿门下,大气都不敢出。

    面面相觑,三人正惊讶这行为之时,一阵阴风刮过,大把的纸钱随之纷飞,一队人身披粗布麻衣,于街角突然出现,手中抛撒着纸钱。

    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徐童潇连忙拉着两人闪到一座门廊下,让出一条路来。

    那一行人披麻戴孝,哭声震天,手中抛撒纸钱,口中还念念有词,他们不是鬼,该是送葬队伍,却奇怪的是,身后并无灵幡棺椁。

    瞟一眼身侧,一老伯也正躲在廊下,目不转睛的盯着瞧。

    徐童潇抿了抿唇,延开一抹轻柔的笑意,蹭了两步到老人身侧,低声问道:“老伯,城中有人家在办白事吗怎的这些人到处扔纸钱呢”

    踮了踮脚,见那队伍远去,老人才低低一语,回道:“还不是靖江王府,前些日子京城传来消息,说靖江王病逝,这不,王府连日来正备着丧事呢。”

    靖江王病逝,几字重重的砸在心头,徐童潇眼角微微一颤,朱守谦身强体健,怎可能突然病逝,想必其中有些蹊跷。

    徐童潇又问道:“藩王办丧,怎的如此大的阵仗”

    那老伯啐了一口,眼睛一瞪,颇厌恶的说道:“这算什么,那靖江王一向很强势,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对他恭敬叩拜也便罢了,搜刮钱财可从不手软,您瞧瞧他在独秀峰下的王府便知道了。”

    徐童潇敛了眼眸,低语道:“的确听说这靖江王不是个东西,可怎么能如此放肆,这丧事堪比太子丧仪了。”

    那老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可不嘛,听说此时棺椁还未从京中运抵,便已经是这阵仗了,过些日子棺椁到了,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215三月初三,上巳佳节
    三月初三上巳佳节,一个被广西人极为重视的日子,又是一年莺歌燕舞时,境内境外又热闹起来。

    赶歌圩,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街头欢歌,江边宴饮,殊不知也有幸者因歌喜结,成就一段段佳偶姻缘。

    祭祖,江边做法祭祀,祭盘古,祭布洛陀始祖,城里城外的人尽数到场,庄严肃穆。

    徐童潇身着青黑色的壮族衣饰,头戴黑色的方巾,银白色的头饰衬着她,如少女般灵动活泼。

    姚辛夷与她穿着同款衣饰,暗色的衣裳更衬她的美貌绝色,极少穿裙子的她略显局促,素手时不时扯一扯裙边。

    大踏步的行于街头,听闻今日城中大户人家的小姐要抛绣球招亲,高门搂前阵势已经拉开,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连个挤到前头的缝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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