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魂

    “你可真敢想。”

    “我还想过，以后我们房子要布置成什么样子，婚礼是什么样子，要请哪些人，哪里度蜜月，孩子要几个，取什么名字……”

    “喂喂！你还要不要脸！不理你了。”

    钱芸洛羞着脸回房间去，拿出纸笔练画不理他。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反正她现在在画圈内小有名气，以后可以努力靠手艺吃饭。

    天色渐暗，他爷爷还是没有回来。自己动手煮了面，想着将就睡一晚，明天再出发。

    【山




第七章：爷爷，你在哪里呀
    “卫霆！”钱芸洛穿好衣服，也整理好其他，出门，刚好雨也停了。

    一边盘着头发，一边寻找卫霆。她先到了厨房去，里面没有人，再到他卧室，也还是不见人。将簪子插在头发上，回头看。或许是刚才没有注意卫霆站在主屋旁相连的厨房门口，背对着外面，跟一根木桩似的发呆杵着。

    “卫霆饭热好了么”钱芸洛走过去。

    卫霆穿着白色短袖t恤，风从他袖子口进入，转了一圈再出去，“你堵门口干嘛！”

    卫霆还是没有反应，钱芸洛拉他手，冷得跟死人一样。

    “喂！”她猛一拉，将人拉回神，对方手足无措，一时断了片，“爷爷……”

    唇齿间挤出这两个字，风吹进屋内，再逃出，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

    身旁老旧的木框因为经历岁月侵蚀，变成了树皮原本的深褐色。她余光一瞥，上面残留干透的血手印。舌头打了结，她根本来不及尖叫，甚至恍惚，刚才她是不是从这间屋子出来过

    出于本能，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拉着他离开，根本就没去看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阴霾的天，地上依旧是昨晚雷雨留下的痕迹。她将人拉出屋子，踮起脚，将他死死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他“冷静，冷静”。一时无法接受的卫霆看着泥坑，看着蜗牛，看着矮草，一点点好似要被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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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今天不下山
    “你说刚才你叫我”

    “嗯，在厨房里。”

    “但我没听到。”

    “卫霆。”爷爷叫他一声，回到厨房里。

    “对了芸洛，爷爷说要你也过去见一下祖宗。”

    “我这怎么行”

    “不害怕，就只是一张照片。”

    “不……我还没进门，怎么能见你祖宗”

    在阴天和黑伞之下，卫霆的脸显得有些阴沉，面色发黑。

    “你不愿意”

    “不不！”她心里发颤，“不是，但我还没到年纪，再说……我还没准备好。”

    “别想太多。”卫霆笑了一下，“既然来了，那就见一下。”

    钱芸洛反复揣摩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发觉卫霆他神色语气全部都变了。

    她被卫霆拉着，手劲力气并不小，看着厨房的黑色“大口”，真像是会吃人的东西，一点点在往它嘴里送。

    此时的她想到了情节，鬼嫁、冥婚，难道说眼前的卫霆已经不是原来的卫霆了么魑魅魍魉。

    “卫……卫霆。”她想着借口拖延，“我可能是淋雨着凉了，我肚子痛。”

    “好。”山里没有什么厕所，就是后山随便找地方解决，或者是木桶大缸里，好方便二次使用。

    她一个城市的女孩子，恐怕是无法接受站在大缸上面蹲着。就举着伞去后院。

    “要我陪着么”卫霆问她。

    “不！不行！你个大男人的……我很快就回来。”她进侧房拿了一件爷爷的雨衣，套上后自己跑去后院。

    其实说实话，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无法将这样的



第十四章：做我干女儿
    “赶紧回家，回到父母身边……”

    这些话是卫霆对她说的最后一些，手机里所有有关他的消息是他亲手帮她删除。她没有选择坐飞机回去，而是火车，在人来人往的纷扰之中，能给她一些释放心情的空间，能让她即便是大哭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到。

    火车运行很慢，她看着外面的景致，好似从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

    回到家里，母亲一见她开口就是大骂，但她心已经麻木了，张开手，紧紧抱着她，以为自己在路上已经哭够了，可在她怀里还是忍不住大哭一场。

    “怎么了”母亲的语气柔和，能感觉到路上出了事情。

    她不说，母上带她坐在沙发上，等她平和了再开口。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话筒对面是一个中年女声，声音里也透露出和她一样的哽咽。

    “……我们约时间见一次吧。”

    地点在卫霆家里，是市中心的独栋花园别墅。

    卫霆的母亲张莲心坐在沙发上，而父亲卫海站在阳台上抽烟。原本钱芸洛的母上也要来陪她，但她强烈拒绝说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们夫妻见到只有她一人前来目光缓和了许多，卫海也走进，坐在沙发上。

    “坐。”

    她乖巧坐下。

    “之前卫霆这孩子……”一开口，张莲心忍不住情绪，捂着嘴到阳台上去冷静一下，卫海接着说，“别的事情，我们不问，最主要的是几个……”

    卫海的口气像是叫她来开会的。

    “……我们帮你联系了复读的高中，费用我们全权负责，还有你的生活费。这件事也和你家里人沟通过了，我们都希望你去，好好读书，并且要考上我们指定的大学。”



第十五章：带你离开
    卫霆的事情生死未卜，也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但显然无论是在钱芸洛的心中还是卫家夫妇的表现上来说无疑是已经不在了，日子还是照常的过。

    三个月后钱芸洛有了个新的男友，是同班同学，叫黎彧的。这只是普通高中，他也只是个家境普通的人。可能就是因为卫霆的关系，她只想要个普通人恋爱，脱离那段阴影。

    可惜，九月过后，他连续请假了4天，下一周开学，家里人通知学校说，他失踪了。

    那时全班围着钱芸洛问，就连老师也来，但她只是摇头，也就不打扰。因为她们也都知道，是黎彧追求的钱芸洛，而她对他根本不上心，也知道一点她前男友的消息，也是失踪。

    放学之后问老师要了地址，想着应该要去看一眼。出校门的时候，一人上来拦住她。

    “还记得我么”

    是许久不见101室的那个女人。她换成日常装扮反而认不出来，淡妆更显混血的容颜。

    “你要去你男朋友家么”

    “……”她不言不语。

    “带我去见你班主任好么”女人牵着她的手进校门，她好像自己认路。

    还以为是和黎彧认识，却不想是帮她请假，就连请假证明都帮她写好，文件署名就是“卫”什么。

    卫家

    “没办法，虽然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但为了不影响你日常生活，还是要做足场面。”女人开着车跟她解释。

    车前往的方向是高速公路。

    钱芸洛一直看着她，目不转睛。

    “不问些什么”对方主动问她。

    “你是混血的么”

    “什么”对方忍不住笑出来，“是，我是混血，奇怪么?”

    “你真好看。”

    “很多人都这样说，你也很好看。”

    “不……”钱芸洛低下头，这才看向前面，“我们是要去山西么”

    “哦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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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你祖宗上线
    钱芸洛钉死在原地，卫霆急步上去将爷爷追回，反复确认掌心传来比他更热的温度，始终无法理解这一切。

    “你要干嘛”爷爷问他。

    “爷爷，你过来。”卫霆将他拉回，看到院子门口的钱芸洛，走过去，再看向厨房，爷爷也跟他们一起盯着厨房看。

    “有……有人。”钱芸洛看了许久，看出来缘故。

    “哦，是我姥爷。”

    “……”卫霆和钱芸洛都惊呆了。

    “他听说你们要来，吃不惯山里草根，特地打了野猪回来开荤。难得一次，我倒也不介意。”爷爷说得云淡风轻，钱芸洛脑海中默默算了一下，爷爷的爷爷是什么年纪……

    爷爷大步进到侧房，脱去外衣和雨鞋，进到厨房去帮忙。

    “卫霆，你里面看到了什么”

    卫霆脸色发白，但比刚才好了些，闭上眼重重咽了口水，反而不确定了:“我……其实我也没看清。只是看到爷……一个人，全身都是血，僵直坐在凳子上……”

    他不再说下去，额头上全是汗。钱芸洛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冷静下来之后两人怯怯进院中。

    爷爷又不见了。门口看进，厨房没有一个人影，但从内传来瓷器陶碗相互碰撞的清脆之声，昏暗



第九章：小猪莓林跑
    三人从外一起回来，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沁人心脾。

    “快好了，你们先到客厅去。”爷爷冒雨加快脚步，他们进客厅，三双碗筷已经备好。

    爷爷端着饭菜进屋，钱芸洛起身要帮忙。

    “欸欸，姑娘家别动手，卫霆，你过来帮我端。”

    “……好。”卫霆有些迟疑，但还是服从。钱芸洛也担心，跟着出门看，那个“姥爷”不在了。

    最后将“黄金莓香烤野猪”端上来，瞬间沦陷，就连卫霆脸上都浮现出激动。

    “天哪！太香太嫩了！皮质香脆，肉质晶莹，没有一丝血色，果香侵入肉汁，一点都没有腥气，果莓入口即化。爷爷手艺好棒！”

    “呵呵，不敢居功，这是姥爷做的。按辈分，卫霆，他是你祖宗。”

    卫霆不语，埋头吃饭。

    “这手艺都可以上顶级酒店了！我听说我们那里大世界旁的鑫龙饭店也有这么一道招牌菜，我们年夜饭预约了两年都没预约上，听说黄牛炒价格都能上天。今年新闻还播出来有人为了预约在门口当场打起来送医院的



第十章：祖宗不吃狗粮，下线
    “小姑娘家别动，坐好，卫霆，你去洗碗。”爷爷指令明确，卫霆心有不愿也无可奈何。钱芸洛紧张，心想，90%爷爷是有话要跟她单独谈。

    滴答……滴答……外头沿着屋檐滴落的水滴数读时间。

    钱芸洛如坐针毡，爷爷看着窗外的雨景纹丝不动。

    他显然是对风水有一定的研究。并不是说什么有关运势的哲理，只是从这里看出去，给人一种舒心、静心的禅意，让人愿意在浮躁之中感悟到自然的纯粹。

    “啊！”隔壁厨房传来一声尖叫，把钱芸洛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拔了起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爷爷反应一快，要去扶旁边的人，转念一想，坏了，赶紧起身过去。

    钱芸洛坐在位子上根本不敢动，可人都被隔壁吃掉了似的，一点动静也没。一个人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好似每一个角落缝隙都有双眼睛看着她，赶紧站起来往隔壁跑去。

    一进厨房，不见了卫霆，不见了爷爷，谁都不见了。

    她懵逼了。

    “卫霆卫霆！卫霆你说话，你在哪里！”厨房之内回荡着空灵的余音。

    她发现厨房原来不止一间，后面直接连着杂物室。旁边摆满稻草，门虚掩着，风吹进吹出，像是有无形的小鬼推拉着门调皮。

    缝隙中，幽幽的红光映在黑暗的门面上，仿佛会突然从后面出来一



第十二章：窗外
    两个人前后进到院子，爷爷在门口叼着烟斗坐着，一看两人的样子就知道是吵架了。

    钱芸洛独自进到房间，关门。卫霆找了椅子坐在爷爷旁边。

    “吵架了”

    “她无理取闹。”

    “什么事情”

    “她想今天下山，我说要多住几天，就不高兴了。”

    钱芸洛在屋里贴着窗听得清楚，咬牙心里直冒火。明明是他自己先提出来要下山的，怎么甩锅给她

    “小姑娘家在山里是不方便，你要体谅她。”爷爷倒是豁达，“那就多住几天吧，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嗯什么是该办的事情。

    卫霆应了声，钱芸洛发觉，难不成是在对她打算什么。荒山野林的，莫非……

    她拽紧衣领，深吸一口气，焦躁不安。掐指算了一下日子，早知道就应该在上山前就考虑到，买好东西，以防万一。

    月黑风高的夜晚，雨在下午就停了。她换好睡衣早早躺在床上，做着小女生该有的幻想。

    看好时间，关上灯，等着人过来。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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