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魂

    进到屋里，外出的鞋子只有一双，是大号的男士皮革靴，手工精制。




第66章：选择
    书记一路跟着，看着她开门进到屋子。屋子根本就没有锁门，在门口与他道别，眼皮子底下进屋里，再关上门。

    小荑故意在门后多站了一会儿，注意透过窗帘的阳光，没有人影躲在后面。见一切没有异样，悄悄拉开窗帘一角，书记回去了，坐在办公室整理文件。

    后来她注意到，这里所有住所都掌控在办公室的视线范围之内，这个村子问题很大。坐在椅子上想了会儿，觉得当初祖宗会选择在这里等她，可能还有别的隐情，可他出来已经一周了么她印象里，就算分开的时候，祖宗没有和mio在一起，那也不会隔开这么久别的不说，她能保持“一周”不吃不喝不睡就绝对不存在。

    “吱呀”

    好似是风将哪扇没有关上的门吹开，从里面传来水龙头冲洗的声音，是洗手间

    突然警醒！房门一直都没有锁，难不成有什么人进来了会是书记的人么还是那个猎户她认为猎户的可能性更大！腹背受敌，外面有个书记，附近都可能藏了书记的人；山下还有个矮子张，之前书记去谈，保不定也是同伙。

    她可能是想多了，但如此情形，她又是一个人，手无寸铁。四周张望巡视一遍，除了桌椅，扫帚畚箕都是鸡肋，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就把生机放在逃上面。背顶着门边，手握住门把随时准备。如



第58章：赶尸
    苗疆赶尸，如今当真是遇到了。曾看到说是在湘西，没想山西也有，估摸也是附近尸体太多的缘故。

    转而一想……尸体！

    保不齐能给“祖宗”找到个更好的。

    她会这样想其实另一方面是好奇，从没有见过赶尸队伍。便是悄悄过去，躲在树后面看一眼。

    六七来个人，排成两排，最后一人是“斧哥”。其他人头上都包了麻布袋子，颈部勒住收口，斧哥正好头上被包住，所以没有给他套上。

    赶尸人一手撒纸钱，一手摇铃，头上带着黑色防蜂帽，身形矮小，但从步行能看出也是个老大爷。

    “天黑了，归吧。”赶尸人停下步子，拉开破锣的嗓门喊了一声，没有转头，没有其他话语。

    小荑自认为藏得很好，不可能是在对她说，很可能是前面遇到了谁。便是不动，继续藏着。

    天干物燥，对方撒了一把纸钱在天上，纸钱在空中被青火燃尽。

    山脚的风此时受到召唤一样吹过，小荑的眼前被蒙了青色的烟雾，看不清楚。

    “归吧……”赶尸人再说了一遍。

    不知道这些青色的烟雾是什么，只觉得迷得眼睛好痒，好沉，扎眼的异物感。用手揉了揉，再看，前后的队伍一齐回头朝向她。



第59章：日出
    她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走到了天亮她都没有再看到那队人的踪迹。

    用了半辈子的运动量，马不停蹄爬到山上，亦是发泄。一直到能看到山顶的位置，最后终于放弃了。

    是真的不想再找了，真的好累。

    平缓气息，坐在旁边的一棵树下，不顾地上的泥和树上的虫，就这样平静地靠着，坐着看日出。

    天气挺好，日出挺美的。她想起和卫霆在飞机上还谈到，他爷爷家在山顶，那就顺道一起看日出。想来真是可笑的fg，连着阴雨不放晴，后来卫霆都没了。

    真是可笑……

    发自内心的笑着，笑着，内心悲凉，鼻子发酸，又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流淌，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掰了根旁边的草叶子折腾；双眼被泪水迷离视线，哭出声，在无人的地方放肆着，就像个神经病。

    疯了么是疯了，这世界都疯了。

    她还期许着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从没发生过。她侧身趴在地上，放松自己。这样一闭眼，一醒来，就能回去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对吧……

    然而后来醒来，是被别人叫醒，她还在山上。

    “好孩子好孩子……”对方在她面前蹲着，推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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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盘问
    小荑最后没有拿任何东西，但是她从屋里出来的这件事被猎户看到了。短暂的四目对视之后，猎户看似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和书记死皮赖脸纠缠不休。

    “俺的老哥哥，这又是干啥子啊！”

    把人拽进了屋子里，外面有探头张望的人，但没有围过来凑热闹的。小荑不敢进去，站在门口的一串大蒜头旁边，探出半张脸看里面。

    老大爷背对着大门口，也将猎户的身形掩住大半，与他距离保持只有一步，再稍稍回头看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张嘴轻声和猎户谈起了私密的话。

    “你是不是又在这么干了”

    “哈你说啥俺听不懂。”这个猎户好似也是外来人员，说出来的话不是当地的方言，而是带着浓厚东北腔的普通话。老大爷也是用普通话和他交流，小荑感觉是真亲切。

    “昨晚矮子张来过，你不知道”

    猎户垂眼犹豫了一下，抬眼张口就赖掉:“他来关俺啥事……”

    老大爷知道他不会老实交代，将他衣服一提。乖乖，这老大爷也不是善茬，看着清瘦，但能把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单手抓着衣领提起来，对方脚下一踉跄，面色都慌了。

    “好好说，俺们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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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铁饭盒
    小荑后悔了，他们的谈话根本没机会让她插口，早知道就把那把弯刀直接拿走了。

    “不是他干的么”

    “欸呦！”小荑问一句，却把老大爷吓了一跳。她纳闷了，难道前面老大爷一直以为她不在“……哦，应该不是。”

    “现在是去找下一个嫌疑人么”

    老大爷停住脚，沉默。再回头，目光慈爱向她:“你先回去，这事儿有着落了我再来找你。你也累了吧，回去睡一会儿。”

    老大爷的话明显是要支开她。

    她此时不在自己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而且刚才对话里“谋财害命”的字眼，让她察觉到这里经常会有“死人”的事情，可能这个老大爷也脱不了干系。听话点头，转身离开。

    “哎！”没走几步，老大爷喊住她，“别乱跑，我回来直接找你。”

    小荑点了头，走开十步以外，她转头看村口，老大爷保持刚才的样子，看着她，居然没走。一直到她回到自己屋门口，再回头，老大爷就不见了。

    她没有开门，这间屋子对她已经留下了心里的阴影。转身，回到书记办公室里。

    之前的饭盒和茶杯都还在，她闲着没什么事情，将饭盒收拾一下，去寻找隔壁食堂的那个王大妈。她不认识路，但是食堂的建筑和居民住宅的不一样，很好找。

    她寻着后院传来的鸡鸭叫声，就在篱笆旁。地方更大更宽敞，门上挂着的食材更多。大锅的厨房门前承包了对面两间房子改建的屋棚:一间猪棚，一间山羊棚。大妈正在猪棚清理打扫，没



第63章：食堂大妈
    看出窗，直接就能看到对面一户人家的大门口，门开了，正好就是那个猎户。

    他披上一件黑色垃圾袋似的雨衣。小荑注意到他的目光要转向这里，赶紧弯下腰，躲避视线。

    她在心虚点什么

    假装是系鞋带，虽然她穿的鞋没有鞋带；再起来，起身假装给自己续茶水，一切都装作理所当然，不去看窗外。

    倒水之时，余光瞥见异物，一抬眼，黑压压一人，直挺挺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形如鬼魅。

    她被吓到，全身一颤，水溅起，烫到了自己的手。沉住气，故作镇定，抽出纸巾给自己擦手，再道:“顾书记离开一会儿，有事情等会儿再来吧。”

    她转身，不卑不亢直视他，不一会儿，对方居然友善地笑了。

    “么事儿，俺就是路过打个招呼。妮儿多大啊”

    “20。”

    “噢，上大学了吧。”

    小荑点了头。

    “咋来这儿个破地方呢探亲啊”在小荑听来，他是话里有话。

    “男朋友失踪了。”她注意对方眼神。

    “诶哟，散了啊，啥时候不见得呀”

    “前些时候，山上的洞穴附近，180的大男人，我记得他身上带了把弯刀，你见过他么”

    小荑的话已经很明确，虽然冒险，但她控制不住要问他。刚才和顾书记一同在他面前出现，现在又是在顾书记的办公室，如果他有顾忌，起码不会现在对她动手，她愿意赌一下。

    这两句暗示对他来说其实还是有作用的。小荑观察到他脸上的笑容僵硬，眼珠上下移动在打量她，他的手两指相掐，微微发白。最后目光放在小荑的脸上，相对，收起笑容，也定发现了她也在打量他。

    不一会儿，谁想王大妈来了。用着小荑听不懂的话，和猎户说了几句，后来好像是打发他赶紧走。

    大妈往里看，看到了小荑，同样也进来，说了什么话。看她木若呆鸡，语言不通，大喊一声，她闺女应声前来。

    “哦，我妈说，你怎么在这里。”小女孩翻译问她。

    “我在等顾书记，有事情。”

    “什么事情和那人有关么”

    “还不知道，可能吧。”

    大妈脱了雨衣，里面是上下两身轻薄的花布棉衣，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牲畜的味道，想着是正好路过看到了过来解围的。

    小孩随便找凳子做，大妈和小荑并排坐在沙发上。

    “我妈是村里的干部，有什么事情她也可以来帮忙。”

    小荑想了想，看了眼旁边天



第64章：女孩
    大妈把小女孩的雨衣给小荑，让小女孩自己在办公室里等。带她下山，还贴心要她注意脚下。

    不过好在就山上那一段路难走，走到公路上就容易了；然后再走石阶上山，再过了一段山路，就能看到山顶；看到繁树后面隐着一间屋子，在往后看，同时隐着许许多多的棺木，一层层叠起，都是旧木；被一块块拆平，用防水的麻袋盖住，只露出一叠平面。

    这些棺木不由让她想到了四合院后面的那个坑，还有里面的棺材，现在回想她还能记得是成色极好，泛着包浆色的老木料。

    又突然联想到，难不成……他的这些棺木都是从那里运来的那么这里肯定离那个四合院并不远，讲不定近得就在这山的另一面。想到这一点的她忍不住激动到颤抖，四舍五入就是她能回去了。

    大妈见她抖得厉害，怕是不舒服，带她回去。

    “大妈，这附近有没有着过火”回去的路上，心里的话忍不住要开口问，大妈听不懂，只是微笑点头。

    到村口，她远远看到，那个小姑娘是在办公室忙乎什么。书记还没有回来，大妈就说请她去家里坐坐，给小姑娘补补课也是好的，小荑就同意了。

    他们住的地方离食堂挺远，屋子挺宽敞，但是没有男人的鞋子，都是母女两人份的生活用具。

    大妈请她客厅坐一会儿，带小女孩先进到小房间，出来的时候，她注意到大妈的神色，略显慌忙，眼神闪躲，并不轻松。她假装没有看到，在大妈察觉到看她之前，将注意力放在小女孩身上，招呼她来做功课。

    后来雨渐渐小了，大妈换了一身端正一点的衣服，出门前看模样猜是告诉她自己要出门一趟，让她乖乖看家。

    小荑还在想，怎么这么放心她一个外人和自己孩子在一起

    小荑注意了



第65章：书记
    但是没有给她见到那个“警察”的机会，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书记。

    “正好要找你，过来一下。”书记脸上没有之前的和善，更像是大吵一架之后，余气未消。

    她就像是做错事情被叫到办公室的学生，跟在后面，那个小女孩也偷偷躲在窗下面偷听。

    “很抱歉，你男朋友的事情没有任何消息。那你打算怎么样”

    “下山然后回家。”

    书记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个猎物，让她不由毛骨悚然。

    “刚才你打算去哪里”

    “那个小女孩说，要我去见一个警察。”

    “警察”那个小女孩听到这个，立马起身跑了。书记赶忙着出去，但没有追上去。看着背影，小荑本能察觉到，情况不妙。

    “哦……”书记意味深长应一声，转身走回来，再透出窗外看对面的屋子，再回来，坐在桌子边，“你动过这些文件么”

    “没有，不过那个小女孩裁报纸折纸。”

    “她来过，干嘛”

    “是王大妈，她说自己是村里干部，见我有困惑，就来问问。”

    “她真这样说”

    “什么”

    “没什么，然后你和她谈了”



第67章：湘处
    选择要她选择怎样的死法么

    “你可以叫我湘处，因为你们出了意外所以派我过来。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收集信息，这里所有人都有问题。不多废话，一个是猎户，一个是王大妈家里的闺女，都是你见过的，你现在选择救一个。”

    对方条理清楚，一丝不苟说出一串流畅的话。然而小荑还没有从刚才的“崩溃”里走出来，一脸傻样。脑海中就过滤出他说的关键字……“香醋”，“王大妈”，又饿了。

    对方见她一脸茫然，手抓着头理一下，还是不满意，再回到洗手间去，水龙头的声音彻底让她恢复理智，如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