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苍老了谁的等待

    “嘟、嘟。”盲音。心不甘，挪开耳边拿手里捋捋线，没问题，再贴上耳朵。“嘟—嘟。”依然是令人失望的盲音。

    懊丧，迁怒于人。“长途，怎么不早说呢！”“让人等那么久，不挂才有鬼呢。”上楼怼阳阳发泄开不满。

    “我的王子，是你以为我们骗你，你拖拖拉拉不去接电话好吧。属猪八戒的倒打一耙。”阳阳不服气涨红脸做着申辩。

    “若有事，还会来电。若无事不接也罢。”黄闲章和事佬慢条斯理做着哲理性的推测。

    “我从画中来。是她亲口说的吗”王玮心里禁不住荡漾，口气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众里寻他千百度，暮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真是她吗

    “千真万确！我接的电话，骗你干嘛。”阳阳信誓




第六章、天使下凡
    第六章、天使下凡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带一点惊喜，有一种豪迈，藏一份希望，王玮赴约而来。

    塘州汽车站是座老式英国建筑，起脊的立顶铺的是大块红瓦，远远望去蛮有个性。门窗刷的绿漆，漆皮有些斑驳，犹如老人粗糙的手皮，暴露着岁月蹉跎的模样。站房立顶的正面呈三角型的面墙上镶着地名:塘州的中文与英文tangzhou。穿过对开的木制玻璃大门是主站房候车室，壁立的高窗斟满泥点和灰尘，那些污渍有良好的韧性，它们自以为替天行道坚强地趴在玻璃上风刮不去，雨冲不掉，以致阳光浅浅回环终是无法落入站房。室内照明灯管吊的很高，大约担心被乡下农客携带的长杆类物品伤及无辜，这逃之夭夭的做法无疑使缺少光照的候车厅愈显陈旧，灰暗，杂乱无章。

    杂货店的老板告诉他，女孩会来接站。王玮嘴上推说不用，内心还是有受宠若惊的期盼。

    候车室不大，十多条木制靠背椅参差不齐歇息着南来北往的旅客。进站口、出站口安排的很近，这里是小贩的天下，它们很殷勤，托举着各种水果，烟，冰棍，地瓜干等小物品，围剿着刚下车的旅客不厌其烦地兜售。

    厌烦小贩过于热情的做法，王玮面露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推挡着小贩举送到眼前的食物及用品挤过出站口。大约班车提早到了，四周并无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有小小的落差，捡个僻静的座位平复。突然侧前方一个女人的行为抓住他的注意力。

    一张国际脸扭曲着，穿一件脏的看不出花色的对襟疙瘩扣蓝布衫，举件尚未编织完成的白线毛衣请求周围人帮助比量。明显唐氏综合征患者，周围的人不肯帮忙，他们像躲避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起身挪座逃离。

    女子不肯善罢甘休，继续执行自己的意志。她走到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面前，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女孩低着头正聚精会神读书，蓦然眼前出现一件不规整的毛衣，女孩抬头看出站立女子不甚和谐的面孔充满焦急，她放下书本平静接过毛衣拎在胸前比对。两只袖子一长一短太过明显，女孩着意掀动短的袖子做出提醒。但女人似乎不肯放弃自己的劳动成果，叽叽哇哇试图说明什么虽然是背影，王玮看不见女孩的表情，但他估计女孩一定是和蔼可亲地笑了，因为站立的女子已被感染，那焦虑的表情缓缓被笑容取代。女孩拉她坐下端着竹签耐心讲解起织花的手法。

    “咦。”很像一个人，发型不同。突然王玮心中一颤，他起身绕过去，果然是她:上官文燕。白色burberrys体恤，搭一款浅灰收腰百褶裙，穿双白色平底系带休闲鞋，简洁，优雅，大方，美丽。

    “以为你到不了那么早，坐这看会书。抱歉！没到出口接你。”注意到王玮目光落在毛衣上官文燕一下扭捏起来。“我也不会，只是看人织过试试。”

    第一次看见上官文燕如此娇羞，王玮的眼底不由得牵出无限缠绵。他很意外！一直以为上官文燕仅仅是个表面漂亮时尚，调皮任性的女孩！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与众不同的一面，那么温情，那般细致，那样充满爱心，王玮感叹，方才一幕犹如一幅天使下凡的画，美的超凡脱俗，美的无与伦比！如果说以前王玮还模模糊糊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找女孩做什么这时他的内心已有了答案。

    旁边有位大嫂热心地嘱



第七章、彼岸花
    第七章、彼岸花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面对门口悬挂的《文燕舞蹈艺术培训学校》牌匾，王玮颇有情尽三生，两世为人的感受。

    “这是我男朋友开的舞蹈学校。”

    “嗯。”虽然客随主便，但总提男朋友，深怕别人不知道这事令王玮感觉奇怪，这不像上官文燕的风格。

    主训练馆约有五百平米大，呈长方形，东西长，南北宽。练功房西面是休息室，设备间。东面是办公区。迎门的南墙有组明亮的墙镜，许多小朋友正在把杆前练习压腿。

    暑期送孩子来练习舞蹈的家长很多，见上官文燕陪着王玮进门纷纷打招呼。“上官老师好！”

    亦有熟悉的孩子家长更亲热地喊:“文燕来了。”

    文燕领王玮在大厅转了一圈，随后安排他在大厅东面办公室休息。倒杯茶水放到茶几上。“学生快下课了，我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

    目送上官文燕出了门，王玮打量起办公室的情况。两张办公桌对脸摆放，两组单人和双人长沙发与办公桌成倚角之势，三组办公柜倚墙而立，办公家具倒也简洁，只是房间四周贴了太多的舞蹈宣传画令人眼花缭乱。

    一盆红色曼姝沙华，俗称彼岸花。引起王玮的注意，他站起身饶有兴致走过去细看。女孩的桌子总是与众不同，小熊笔筒，妃色梳妆架，小兔糖果盒。忽然办公桌玻璃板下一张舞蹈剧照栓牢了王玮游离的目光。

    这是上官文燕刊登在某著名舞蹈杂志封面的摄影照。舞台上明亮的聚光灯打出一个光圈，光圈里上官文燕身穿一套分体紧身黑丝服，单手撑地，右腿朝空中后举与伸展的右臂，贴近地毯微仰的脸形成俯冲飞翔的造型。由于是分体短衣裤，除了胸与臀部巧妙包裹外，暴露的肢体凝脂般光洁的肌肤不可避免在灯光照耀下散发出晶莹剔透诱人的白。

    表现低到尘埃的脸，渴望追求的眼神，曲线毕露的躯体，挺举空中结实性感的腿。王玮感到身体有某种激素不可抑制地膨胀，心突突狂跳。

    “这么大尺度，不是给警察叔叔添乱吗。”眼不错睛地看，心蠢蠢欲动，四顾无人，终于按捺不住。他翻开玻璃板掏出照片迅速将嘴吻上剧照中上官文燕微张的嘴唇和浑圆紧绷树起的大腿。“冒犯了仙子，火烧眉毛来不及请示！”吻完依然爱不释手。孔乙己说:读书人窃书不算偷。喜欢一个人拿她照片也只能算取。一不做二不休，顺手牵羊吧。跃回沙发手忙脚乱将像片顺进挎包。

    惊魂未定上官文燕已推门进来。“做什么坏事，鬼鬼祟祟。”

    “没有，看墙上宣传画。”装着若无其事敷衍着，心中却想这丫头眼光太犀利。

    “拿来吧。”

    “什么我没拿。”脸红到耳根，狡辩。

    “什么没拿，别骗人，快拿出来。侵权肖像画。”

    “我的上帝！”终于明白答非所问。大大松了口气。

    三张工笔画按遇见女孩时间顺序，工工整整摆放桌面。

    上官文燕有些惊诧！“你这是要办画展的节奏。”

    “真可以办画展，这仅是很少一部分。”

    人像素描，雨巷相遇，打着红纸伞的少女背影。上官文燕的眼眶慢慢潮湿。“一共画了多少幅”

    “这两年大约画了有几十幅吧。”王玮内心很甜蜜，他希望上官文燕主动问那才能顺理成章将无数付出与思念一一表白。

    “那你还有时间读书吗”上官文燕一副担心的样子。

    “嗯，学习时间有点少，去年挂科了。”王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但他心底态度决绝。遇见



第八章、暗度陈仓
    8、暗度陈仓

    傍晚，小城的暑热尚未散去，饭店门前的食客已三五成群相约而至。

    味中味，一家独具特色的饭店，主营塘州小吃。饭店门楣并不恢宏，但知名度不小。小吃是一个城市的文化，它不仅形式多样，风味独特，更兼具一个地方的民俗风情与传说。因此，客人来塘州主家总喜欢请到这摆桌接风尽地主之谊。

    旅社距离饭店不远，上官文燕陪着王玮走着过来。饭庄门口上官文燕停住脚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玮不知道上官文燕要说什么但心中隐约猜想应该和他下午直抒心意有关。犹豫说明内心斗争，趁热打铁才能成功。王玮心中浮起莫名的冲动。

    饭店厅堂是南方常见的天井式建筑，中间露天，四周环廊。

    食桌前一男一女起身迎接！这是我姐姐上官文玲，这是我男朋友高强。上官文玲长发披肩，样貌标致，眼神充满热情与善意。高强则热情地伸出手。“欢迎，欢迎！”

    座椅是绿皮火车式的高靠背长条沙发，宽敞舒适，便于食客交谈。按主客有序，男女有别，四人寒暄落座。走菜，冻笋几块，年糕几瓣，鱼丸几个，海蛎煎几角，肉粽几颗，豆花，馄饨均为小碗。王玮左顾右盼不敢下箸。

    上官文玲笑。“吃吧，这是店家习惯。因为品种多，每份量都小，所以小碟小碗。等都上齐桌面就摆不开了。”

    “哦，原来是北方吃流水席的样子。”王玮的比喻引发了几人开怀大笑。惟上官文燕好像耽心着什么事笑的勉强。

    “来，喝酒。”高强提议。“咱们塘州这个地方有个习惯叫早茶晚酒。这是烧酒，店家自己酿的，虽然度数有点高，却是纯粮食酒不上头。”

    “喝，入乡随俗。”王玮没有丝毫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豪爽，干！”连砰几杯后高强兴致上来，他问王玮“会划拳行酒令吗”

    “没划过，怎么划”王玮实事求是地回答。

    “复杂点的就是哥俩好啊，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简单的就是老虎，杠子，鸡。石头剪刀布。”

    “人家是客人喝点就行了。”上官文燕本来就在心底惶惶地祈祷今晚平安无事，此时一副阴晴圆缺的模样更显忧心忡忡。

    自己的妹妹上官文玲当然了解，一看场合就明白几分。“当着我们姐俩面，你们喝的斯文点！”说着探身拿过酒。“总量我来掌握。”

    “夺权了！”高强摊摊手做个无奈的举动。

    “其实我平时也不怎么喝酒，这点她们姐妹都可以作证。”冷场过渡的话题让高强说的很得体。“总听文燕说你为雨中借伞的事三番五次来塘州要表示感谢！小事一件却始终不忘，也是真性情。所以，今天我是真心诚意的敬你酒，别在意啊！”

    很大度的男人，没胜算了！王玮心中敲起小鼓。“那啊，是我给诸位添麻烦了！想表达谢意就喝的急了。”

    “差点忘了，这里原是太史第，清朝翰林大学士的故宅。听文燕说你是学建筑的有兴趣转转吗”

    “古建筑那太好了！看看去。”高强的提议得到王玮热烈拥护。

    文燕不放心起身要跟随。“没你事，坐下。”瞅着两个男人指指点点转老宅去了，文玲回头开始庭审。“丫头，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动了凡心不成了”

    “才没呢。”文燕不肯承认。

    “还抵赖！大红脸早把你出卖了。”

    “嘿嘿嘿。”被姐姐戳穿了心思文燕不好



第九章、前世今生
    第九章、前世今生

    晨曦拉开了黑夜的帷幕，一个晴朗绚烂的天空就在王玮开窗的时候扑面而来。远眺，天边的白云遭遇朝霞的亲吻像染了红的棉花糖轻轻淼淼。近处，刚刚苏醒的城市上空有一群哨鸽在做穿房越脊的追逐飞翔。

    脑袋探出窗外风像婴儿的手轻轻抚慰脸堂，目光扫街期待撞上那魂牵梦绕的身影。手掌尚有昨日的温情，心却悬浮无处安放。或许行为太过猥琐令人鄙视。可是，若不情非得已，谁会喜欢逢场作戏，甘愿做一个令人厌恶的自己。矛盾而自责的心态令情绪变得敏感而谨慎。

    有人敲门，是上官文燕。一纸杯豆浆，两个油条，一张新出锅的葱油饼。“吃吧，趁热。”

    心底泛化出千朵玫瑰，犹如满园春色关不住，瞬间幸福的笑靥绽放在脸上。

    “人说洞中一日，世上已千年。三天对仙子微不足道，三千年对小生可是万分重要。所以，在许给我的三天里无论我做什么事仙女都要以大局为重服从哦。”王玮想主导三天的相处时光。

    “那不行，你那么坏，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事，到时把我卖了我还傻傻的替你数钱。”有前车之鉴，上官文燕敏锐地举手反对。

    “我有那么坏吗”

    “你照照镜子，眼里全是犯罪感。”

    “不能吧”王玮犹豫着走到柜前，脸离镜子很近仔细端详。“有吗”

    “没有你看什么看”上官文燕一脸明媚的骄傲。

    “圈套。”王玮始知中计做着卷袖子的动作张牙舞爪扑过来报复。

    “啊——！”文燕像受惊的白兔缩成一团躲到床角叫喊。“原形毕露了吧。”

    “古人云:装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反正都要原形毕露那晚不如早对吧。”

    “强烈抗议歪理邪说。”

    “法官自由裁定抗议无效。”

    上官文燕以为三日为期不过是说说而已，不曾想王玮真的把三天时间按前世今生与来世的套路安排。

    一所院落，几近荒芜。透过木板门的大缝可以看见院里已经杂草丛生。上官文燕指着破裂的木门为难地说:“小时候住的院，现在等着拆迁。别进去了，外面看看算了。”

    围墙绕不远有豁口，王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拽着上官文燕跑过去翻墙而入。

    十多间老房屋，灰瓦白墙，呈u字形坐西朝东。上官文燕的家就在南排靠近水井的头一间。房屋不高，人字形的梁架下并无吊顶隔层，抬头就能瞧见房瓦层层叠叠，排列有限。

    房门虚掩，推开有些潮湿的霉味。空房间，房屋显大。转一圈一处混砌在砖里的四方立木引起王玮兴趣。立木上用各式笔密密画有横线并标注有数字。见状文燕走过去用身体做参照。“这是我们小时候每年量身高的地方。那时才到这。”

    中分齐肩发，高个，大长腿。红底白花立领衬衣，立面布排扣白色短裙，半根黑色船鞋。王玮摇摇头，他无法想象眼前青春美丽，娉婷妖娆的上官文燕小时候长什么样。“讲讲当年的故事吧”王玮提出请求！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小的时候我妈管我管的最严。”

    王玮眼里有不解。“哦”

    “这个院地势比较低，下点雨就积水。满院汪洋，如同泽国。像高强和我姐姐他们大一点的孩子都可以卷起裤腿淌水玩，我就不行，不让出去。”

    “所以，现在下雨你喜欢光脚涉水全为找回当年的损失。”王玮想起来雨巷遇见文燕时她把雨鞋放在提兜里，光脚淌水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