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苍老了谁的等待

    “听说你今天去医院了，那不舒服”

    夏欣妍心中一惊，脸色倏地的白了。“哪来的消息，谁告诉你的”

    奇怪的表现令高强心生疑虑。“问问你上医院看病的情况值得大惊小怪吗”

    觉察自己神经过敏夏欣妍马上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谁知你有什么低级趣味的癖好，啥事都关心”

    “不知好歹了吧！越说越不像话。”高强的语气透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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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良心债
    第五十一章、良心债

    最近病情恶化很快，胸腔积液压迫着心脏令呼吸有点困难。夏长方知道这是肝癌晚期的症状，无可救药。知其不可为心反而坦然许多，只是在生命的最后总会想起昔日的许多往事，唏嘘人生之短暂。

    八十年代初改革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作为一种公关与交际形式交谊舞也随开放的脚步走进普通百姓生活娱乐中。夏长方与王若煕相识就在一场联谊的舞会上。那时的王若煕青春貌美，身姿娉婷，因在中学参加过校宣传队，舞蹈有一定基础，跳起华尔兹，探戈，伦巴这些简单的交际舞自然得心应手舞姿轻盈而美丽。舞池中的白天鹅是大家公认的明星，只要王若煕在舞会便有一种暗流涌动，女人为自愧不如嫉妒，男人为邀舞争风吃醋。

    夏长方交际舞跳的一般般，但凭借一张小白脸和殷勤示好的态度还是俘获了王若煕的芳心。不过王若煕的母亲认为夏长方没什么本事，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给不了王若煕稳定幸福的生活，从而极力反对他们的交往。这些来自长辈的阻隔在夏长方心中落下阴影，在婚后很长时间他都为此事与王若煕闹别扭造成俩人纷争口角以致影响婚后的夫妻性生活。

    是自己红杏出墙还是牢笼没扎进反正苍蝇不订无缝的蛋，一张小白脸要想出轨那当然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情人王娟便是这种时候闪亮登场的。

    想到前妻与女儿的现状夏长方思虑日渐沉重。若不是自己有外心，前妻断不会跟了萧衍跑，最后被骗的人财两空一无所有落得精神失常的病身。若不是自己追求所谓美好的真谛贪图鱼水之欢，女儿也不会无家可归。若不是自己明知道高强有女友却假做明事理，通世故教唆女儿死皮赖脸攀高枝缠住高强不放也不会令女儿两世难为人。

    中国有句古话: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病入膏肓知其时日不多的时候，夏长方内心完全被一种无法弥补过错的忏悔所笼罩。他恨自己这副德性，躺在病床经常以泪洗面。漂亮的妻子，聪慧的女儿，好端端的家，却让自己心身出轨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痛定思痛夏长方决定和王娟商量商量，看能否租房请王娟和她的儿子先暂时搬出去住，他想在他最后的日子一家人团圆。

    王娟倒也爽快。“你要清楚咱们是事实婚姻，当然你也承诺房产有我们娘俩的份，我们才放弃前夫那边的房屋所有权尽身出户投奔你来的，咱不能过河拆桥不守信用。现在请我和儿子搬出去可以，只需满足一个条件，立一份遗嘱，你死后房产我和儿子与你闺女对半分。”

    城下之盟自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时日不多亦只能速战速决。

    像一条消瘦的虫子，想念春天鲜绿的草叶。安排好王娟与她儿子的住处夏长方打起精神急急忙忙租辆车赶往度假村。

    门从内反锁，推不开。夏长方转到窗前看见屋内一位侧影漂亮的女孩正在为前妻梳头。前妻脸对着床，透进窗户的亮光打在发髻上能清晰可见白发已覆盖了脑顶。

    敲敲玻璃示意有人来。女孩转过身，夏长方认得是女儿大学同学上官文燕。指指门，做个手势告知门锁着。

    似有察觉，王若熙回身发现是夏长方脸色大变。“小官别理他。”

    “叔叔是不是找你有事上官文燕左右为难试探着搭桥。”

    “有事也别理他，这种小人早已和他恩断义绝。”精神病患者对所受的伤害记忆最深，那是一种无形的潜意识，思前想后渐入心声再也走不出牛角尖。

    看看难以沟通夏长方只得去办公室找度假村李主任。办公室在西边5、6百米的路走过去夏长方气喘吁吁力不能支。他进门就瘫在座椅上抹着汉断断续续说明来意，表示要带王若熙回家。

    李主任为难地说。“王若煕是高强送来的，接走得高强签字。特别是最近王若熙情绪不稳，还是在度假村修养一段时间稳定稳定病情才好。”

    租的车在外面按喇叭，司机大嗓门。“走不走啊一会天晚道不好开了。”



第五十二章、缄默心悸
    第五十二章、缄默心悸一辆崭新的宝马740停在胡同口，黑色的车身浸在夜色里彰显出与窄小的胡同不相称的富贵。高强勤快地帮助夏欣妍拉开车门抱了抱她消瘦的身体。“别担心，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情绪有所缓解的夏欣妍礼貌地点点头。新车装具甲醛的味道浓厚，夏欣妍似有恶心感。人家是豪车，说有异味多尴尬。她心细地回避了贬损的说法。“窗户错点缝行吗心里憋得慌。”按下电动开关，天窗匀速打开，宁静的夜满天星斗深邃的有一种悠久远古的神秘。像只疲倦的小猫卷曲在宽大的椅背下，歪歪着头凝视万千星光璀璨的夜景心中颇负感慨。“好羡慕它们，无忧无虑。”高强侧过头目光倾注着关怀，他伸手抓过夏欣妍纤细的手指贴在唇边深情地吻了吻，然后拖过来放到自己大腿上攥着。“宇宙的博大方容的下夜空里繁星争相斗艳万千的光芒。”许多话蜻蜓点水表意即可，再多便是倾泻垃圾，这期间的尺寸夏欣妍很懂。夜幕弥漫的街道很静，车缓缓而行。夏欣妍身体靠向高强一侧，左臂延伸，一副小鸟依人的乖柔。牵手虽只是一种形式却大有内涵。首先表现一种关系亲疏远近。其二是一张情感晴雨表。再者便是内心涌动着的爱意。启动，搬档，开车灯，驾驶，一连串的操作都用左手完成。不娴熟的手法很生硬，但内心的喜爱写意明显。客房里洗白白的夏欣妍从浴室裹着浴巾出来。酥肩，莲藕?



第五十三章、团圆的伪命题
    第五十三章、团圆的伪命题

    地上水流成溪，山上烟雨朦胧。八月的永宁雨水丰厚，逢雨天总是淅淅沥沥黏黏糊糊拖泥带水下起来没完没了

    度假村主楼探出的拱形屋檐下高强两手抱在胸前脸色严肃语义不满，身旁的上官文燕承认错误小心做着解释。

    “现在回家看似团圆了，那以后怎么办夏叔叔若不在，阿姨和夏欣妍再被扫地出门那结果不是更惨！”对于夏欣妍和阿姨回家高强明显持反对意见。

    “当时凄凄惨惨的情况大家都被感情左右来不及思考。”上官文燕解释当时那么做情非得已。

    “女人总是感情用事。不知道什么是小不忍则乱大谋。”高强居高临下的态度有些刻意而为。

    “现在怎么办”可怜巴巴的眼神求助似地看着高强。

    “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先接回家再想办法吧。”责怪语气浓厚。

    上官文燕认为是自己欠思考，好心办了坏事了。她感觉高强分析的有理。假如阿姨和夏欣妍二进宫再被王娟驱逐，那真是打伞戴斗笠多此一举。即便可以借助司法和王娟打房产分割官司，那阿姨的病情也一定经不起这样悲情的折腾。

    在上官文燕充满自责的背后高强其实藏有心机。一套半套旧楼房产在他这样的富家公子面前根本不叫事。他竭力评判回家种种弊端有为日后堂而皇之帮助夏欣妍而不落口实之嫌。

    “都怨我，别着急了。你这段时间为找夏欣妍人都累瘦了。”

    上官文燕本是关心的话，无意中触到高强敏感处。“没夏欣妍什么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了夏叔叔和王阿姨总要尽点心。”

    上官文燕知道自己以前面对夏欣妍的做法让高强误会很深，一时也解释不清什么就不再争辩。

    王若熙的住房内夏欣妍一家三口就回家的事商议了许久，同样的问题一样无法回避。

    “爸爸，回家没问题，但你考虑过今后我和妈妈怎么办到时你不在了我们搬不搬出来若几个月后给那个女人当羊一样赶来赶去那现在我们回去干吗”夏欣妍的情绪激动言辞明显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充满怨气。

    “到时会有办法的。你还年轻，不懂大人的心意。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夏长方遮遮掩掩闪烁其词试图用父亲的威严敷衍了事。

    “欣妍说的对，这种事不能打马虎眼。”王若熙完全站在女儿这边。

    “嗨，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有些话我不能说。慢慢你俩就明白了。”夏长方叹了口深感母女读不懂他画外音的意思。

    “老夏，你不用藏头藏尾，猪鼻子插大葱装像。我们母子被你害的够惨了，你再耍什么花样，我在九泉之下也饶不了你。”王若熙遭遇感情背叛痛处在心，受伤的却是脑系，因此思考与言语功能大打折扣，心意表达少有转弯，话说的直白。

    “我干嘛耍花样，半条命的人了。我是在尽力将功补过。你娘俩也别着急，我这样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表面上看可能不高雅，可高雅能当钱使吗若熙你想想，咱们穷途潦倒一生，打来打去不都是因为一个钱字。而当下有些人和事不在于钱，在于感情，在于使欣妍有个好的未来。为了达到目的咱们必须破釜沉舟，等到退无可退才可能绝处逢生。”急于证明自己夏长方撩开了所谓的深谋远虑。

    夏欣妍似有所悟，对父亲的许多利己行为她并不赞同，但望望母亲憔悴的模样心知不能再纠缠不休，终究一家人团圆是大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王若熙不明就里喋喋不休唠叨着。“你再没



第五十四章、相忘于江湖
    第五十四章、相忘于江湖

    来永宁照看夏欣妍的妈妈王若熙，上官文燕本心是为了缓和自己与高强的关系，抱着重归于好的目的。她痛恨高强兔子吃窝边草，撬了自己的闺蜜，做出有伤风化，有悖道义令她颜面尽失的糗事。她很想就此一拍两散，各奔前程。只是在她知道夏欣妍父母一个患绝症，一个遭遇精神打击神经失常后，女孩善良的心开始出现反省，一种同情令她心中柔软，她隐约感到世间许多事远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在夏欣妍的命运多舛的掩映下，高强的招蜂引蝶劈腿背叛于她似乎也有酌情减免的法外容情。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千辛万苦按捺住痛苦的胸臆尽可能设身处地替高强开脱的时候，却面对面看见夏欣妍呕吐的症状。上官文燕心中一阵波澜壮阔血脉喷张。她愤愤地想:呆子也看得出来这是妊娠反应。到了这时高强还恬不知耻地替夏欣妍打掩护，这也太过分了！把她当傻子看！完全是一副并肩携手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无耻！

    气不过，她拖过夏欣妍就走，她意欲寻个所在突击审讯问个水落石出。高强伸手有拦的企图，却被暴怒的上官文燕一声喝止。“你干么”

    “有话好好说嘛，别……。”高强担心上官文燕情绪失控试图拦阻她。

    上官文燕原本还有万千之一的期待，希望另有隐情。只被高强一拦心心已从万丈悬崖跌落万念俱灰。“事实已写在你脸上了，我的确不应多此一举。恭喜你了高家少奶奶。”

    “文燕姐你听我解释。”夏欣妍脸上十二万分歉意。嘴上却喃喃的惜字如金。

    上官文燕走了。山风追逐着她寂寞的身影让度假山庄有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步履很急，她不想有丝毫的委屈让他俩看见，她需要尊严，需要留一份让偷情男女受良心谴责的决绝离去之意。

    “快追啊！别让她一个人想不开！”望着上官文燕跑远的身影，夏欣妍催促高强去照顾。

    “你。”高强犹豫目光扫描着夏欣妍的脸，她在判断夏欣妍真实意图。

    “去吧。我没事。”表情温和面容温暖。

    心存感激，热热看了夏欣妍一眼，开车追出了度假村的大门。

    夏欣妍转身向屋里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似乎有什么事放心不下

    怀孕！这两个字的词组像春天划过季节的惊雷已在高强脑海转悠了千百万次。孩子生不生是奉子成婚还是抚养成人不结婚怎么和上官文燕说亲朋好友如何交代突发事件搅的高强肺腑翻江倒海，五味杂陈，甚至有悔不当初的痛恨。男人总是在求身体之欢时万丈豪情，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一旦意外中签出现计划外的产物，便有退缩之意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高强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状况肯定将上官文燕伤的体无完肤，如今夏欣妍又不失时机地怀上了孩子，这种事搁谁身上谁不恨的咬牙切齿。马路上他左拦右挡满脸赔笑，竭力道歉！他觉得有万一的机会也要努力。可是上官文燕始终一言不发犹如徐庶进曹营。

    停过几辆的士皆让高强赶跑。靓女俊男守着大宝马非拦出租，都是老司机，谁不懂啊！

    “快赔不是，小心回家跪搓板。”有人胆大诙谐地插科打诨，然后在逗乐中驾车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后来了辆郊区公共，这次高强黔驴技穷没辙了。不敢强拦，眼巴巴看着上官文燕蹬上公交车。

    车开动了，上官文燕的眼泪如开闸的湖水再也忍不住奔腾而出，往事如梦一篇一篇在脑海中打开。



第五十五章、江城求职
    第五十五章、江城求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是上官文燕再次来到江城后最大的体会。她不得不承认大城市完全不同于小城镇的塘州。她感觉自己土老帽，笨死了，缺少在塘州时那份得心应手如鱼得水的聪慧。仅就走向社会的第一步求职就令她四处碰壁寸步难行心力交瘁。

    首当其冲是招聘公司那些烧脑的面试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请问，你怎么理解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请问，为什么镜子中的影像可以颠倒左右，却不能颠倒上下

    向一只失明的小鸟解释什么是黄色

    穷人、富人、希特勒，如果在这三个人中选一个人嫁给他，你会选谁

    请问，假如领导有些工作方式你不能接受你会怎么办

    真痛苦，有扑街的感觉。她不理解这些问题和应聘舞蹈培训老师或者广告平面模特岗位有什么关系这些考官们到底想测试应聘者什么智商

    另外，面试不过关，报名的钱却花了不少。那些招聘公司设置的收费项目五花八门名目繁多，什么招聘费，报名费，面试费，笔试费，培训费，手续费，中介费，抵押费少则几十，多则几千，这种投进去血本无归的买卖让刚毕业的她有种被套路的感觉，难受，郁闷，憋气，却又无所适从，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江城风华艺术培训中心在招聘，你不去试试”招聘会上认识的王莹透露给她新的招聘信息。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若只是考舞蹈表扬还凑合，回答那些奇葩的面试题真是强按牛头喝水勉为其难。”其实几轮被淘汰之后，上官文燕也渐渐懂得自己既不肯陪酒，又适应不了被潜规则，一没工作经验，二无业务渠道，人家不找理由将你踢出门才怪，谁肯养闲人！

    “奇葩问题都是招聘公司为彰显阳春白雪挖空心思弄出来骗人的按正常套路回答，那没个对，你反其道而行之就行。”王莹颇有心得做着介绍。

    “怎么叫反其道而行之”上官文燕如坠迷雾中

    “比方穷人、富人、希特勒，如果在这三个人中选一个人嫁给他，你会选谁”王莹如数家珍一般做着举例。

    “嫁给谁”上官文燕脑子一片空白。

    “嫁给希特勒啊！”王莹自鸣得意地笑了。

    “为什么嫁给希特勒希特勒不是纳粹头号战犯吗”上官文燕愈加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