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碑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二子南申
二狗道人身影瞬间坠落在地,他连忙惊惧地匍伏在洛羽脚下,头也不敢抬地颤抖着抱住洛羽脚踝:“饶命饶命!别吃小妖”
显然,在洛羽的真龙威压下,二狗道人已将洛羽当作了神兽龙族!
此刻他已经生不出半点反抗和逃跑的想法,有的只是灵魂深处的恐惧。对于神兽龙族,别说是他这个堪堪四阶的妖主,即便是妖王亲至,也要像他一般匍伏在地。
这就是来自血脉之力的压制,高阶妖兽压制地阶,神兽凌驾于妖兽之上,而龙在神兽之中,更是绝对的强者!
洛羽的真龙威压,虽然比
不得真龙天威厉害,但吓唬吓唬本救惜命的二狗子,还是极为有效的。
二狗道人实在不明白,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让他遇到了龙族!估计自己连给人家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先前他还不知死活的‘问候’对方亲人。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放过他的理由!
小凡见得二狗子在那人一吼之下,竟然就那么乖乖地跪拜了下来。那颤颤巍巍惊惧的模样,仿佛二狗子不是她的灵宠坐骑,而眼前的陌生人才是主人一般!
而就在此时,洛羽却转身望向警惕的小凡。
他对着小凡轻轻一抹自己脸颊,顿时一副玄黑的古朴面具,便显露而出!
小凡略一愣神,瞬间恍然大悟,连忙惊喜地冲来:“公子!”
望着冲入洛羽怀中欢喜不已的小凡,二狗子愣了在了一旁!
洛羽比了比小凡的个头,喜道:“嗯,长高了不少。”
小凡将小巧斗笠顺手撩挂在身后,便冲着洛羽咯咯直笑。
而就在此时,二狗道人已躬身来到身旁。
他望着与自己一样正带着面具的洛羽,顿时呼出一口大气:“~原来是公子,不是龙啊吓坏小的这条狗命了!”
洛羽与小凡重逢,自然要叙一叙事情经过。
原来,在洛羽离开药园后,众人在药园中有丹老指点,灵丹辅助,倒也积极修炼过得不错。虽说大家都很舒心,没事还能遛狗玩,扔个骨头,转个圈什么的打发时间。而二狗子天生怂命,倒也安于陪几位爷乐呵。
可谁曾想好景不长,丹老有次见了二狗子后,又突然犯了病,硬是不停地拿二狗子做实验!各种丹药、灵液什么的,一气向着惊恐万状的二狗子招呼,直把二狗子吓得魂飞魄散,怪叫连连。
关键是二狗子吓坏了,众人不仅不救他,还帮着丹老一起做起了各色实验!什么烤、蒸、闷、煮几乎来了个遍。
每日苟延残喘在恐惧与惊惶之下,二狗子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崩了。许是老天开眼,瞅见他可怜,他在一次沐浴滚烫药液之时,竟然突破了,成了四阶妖主!
于是他乘着丹老疯疯癫癫欢喜而出之时,便偷跑了出来。为了报复小凡这个无情,见死不救的主人,他便幻化成了洛羽的模样!
因为他知道,小凡是洛羽的剑侍,只要他变成洛羽到处坑蒙拐骗,搞黑洛羽的名声,小凡肯定得气死,这样的报复方式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当然,他幻作洛羽还有个原因!小凡是他的主人,他要是变成了洛羽,不就翻身做主人了吗?虽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里倍爽解气。
此刻的二狗子已变回了幻云兽的模样,当然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二狗子的身形缩少了很多。
望着一副委屈模样的二狗子,洛羽笑道:“装什么可怜?别得了便宜还卖惨,你现在是四阶妖兽。”
小凡一手叉腰,一手扭住二狗子的耳朵:“就是,你自己一个人,能到四阶?”
本还在小凡魔爪下痛苦怪叫的二狗子,一听顿时惊觉,口吐人言道:“对哦!二爷现在是四阶妖主了!哈~原来老祖对我最好。”
显然,丹老是见二狗子有成为四阶妖主的潜力,便顺手提升提升。毕竟幻云兽虽然怂了点,也没啥伤害,但速度还是不错的。
此刻听得二狗子才反应过来,小凡顿时一拍二狗子脑门:“蠢二狗,话真多。”
说着,她甜笑着望向洛羽:“公子,你怎么到了这?不是去灵州了吗?”
洛羽点了点头:“灵州之行已告一段落,途径此地,想看看故人。”
“故人?这哪来的故啊~!”小凡缓缓说着,忽然她惊觉的看向洛羽:“灵!”
“嘘~!”洛羽伸手制止,看向远处:“有人!”
说着,洛羽便领着小凡与二狗子,瞬间跃开各自藏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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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死士见光死,战士忘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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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侯府。
左右容貌娟秀的侍女,将一件紫金麒麟袍穿在了陶德身上。
陶德双臂展开,任由两名侍女为其穿戴着,他昂首望着身前跪拜的家将陶成文,淡淡道:“南城如何?”
陶成文二十出头,生得面相文雅,肤白如玉,双目如电,炯炯有神。他身高七尺,双臂有力,一看便是武艺在身。陶成文本名成大与其胞弟成二乃是游侠出生,因不满豪强欺凌乡里,遂怒杀之。
为躲避官府追捕,兄弟二人背井离乡,逃离途中巧遇陶德,为其所救。
赵文风鼎盛,两兄弟本就敬重读书人,得知陶德乃钱圣人弟子,敬若神明。加之陶德对他们有再生之恩,遂誓以死相报,甘为部从驱驰。陶德见兄弟二人身手不错,资质尚可,便为其改名赐姓收为家将。
自此,兄弟二人鞍前马后,无有不从。随后赵燕大战,二人更是立下不少功勋。
此刻,陶成文见陶德询问南城之事,他自然知道,主公要与文青侯夫人南城观戏,命他兄弟二人提前前去查探,以防宵小乘机生事。毕竟自家主公威震北疆,虎视燕地天下侧目。然而北燕虽败,但战心不死者还是不少,其中难免有人想要釜底抽薪,意图取主公性命。若赵无主公在,不知局势又将如何?
想到这,陶成文抬头恭敬地行礼道:“回主公,南城虽说人多盘杂,不过我等也发现数名可疑之人。从其步履、举止、兵刃等推测,疑似北人。”
陶德抖了抖衣袖,哼声一笑:“北人向南之心,还不死吗?”
陶成文更是不屑道:“主公放心,些许蚂蚱又能蹦多高?”
“恩。”陶德收了收衣袖,向着门外走去,没走两步,他又停下,回首对着跟来的陶成文淡淡道:“成武冲动,通知他一声,温柔些,莫要打搅了师妹看戏。”
“诺,属下这就去。”陶成文抱拳行礼而去。
望着风一般离去的陶成文,陶德微微含笑:“时辰不早了,去请钱夫人吧。”
“诺。”身后侍女连忙应诺,碎步离去。
南城内,一处远离街道,极为僻静的城墙脚下。
此刻,正有一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昂首而立。他单手缓缓抽出腰间修长的横刀,单刃之上寒芒闪烁,隐有血腥气味。
显然,这把闪烁森森寒芒的长刀,不知饱饮过多少鲜血!
残风卷,长衫猎,抽刀垂影嘲天噱。
少年正是茶楼内的许恒轩,许少将军。他出生在燕国沙州,许家。
许家世代军伍,男子十一便要亲赴战阵,经受血的洗礼,活下,方为男儿大丈夫。
其一门为燕国征战平定四方,屡立战功,其父亲更是战死于内乱平定之役。时年,徐恒轩刚满十岁,便接过了父亲的这把横刀,奔赴战场,追随祖父左右。
上一次赵燕大战,许老将军旧创复发,加之年老,未能率军出征,故而得以幸免。然而许家未灭于国战,却因燕国内部政见不合,而惨遭灭门。独许恒轩一人,因族中部将死士舍身相救,方逃出北地,来到了赵国。
经此灭族之难,年方十三的许恒轩,已看透了朝堂之上的肮脏,恨透了那些腐臭的王公贵族。虽说许家之人向来流血不留泪,但经历人生巨变后的许恒轩,在逃离的途中,他望着那茫茫泪孤海,亦留下了泪水。
许家一门忠烈,忠心何惜?烈魂何安?家在北,可望无归,孤身苟赴赵。
他终于明白了祖父曾说过的话,‘北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武霸一时;南地种君子礼义之魂,德胜天下。’
所以,他想来南地看一看。看一看祖父口中的君子之国;感一感这德胜天下的魂在哪;听一听那被南赵亿万君民歌颂的才子佳人情义。
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没机会如愿了。
望着对面站立如松的三个身影,他双手握住了手中的横刀。这,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期望。今天,它要对北人刀兵相向了,也许自己也会在它的锋锐下,拥抱黑暗
吧。
“嗡~!”一震手中横刀,刀锋直指对面三人:“沙州,许恒轩,请战!”
断喝声出,城墙脚下,风呼啸骤起。
虽一人一刀,却似有千军万马之势!
浓眉汉子双手握住腰间短剑剑柄,他并未拔剑,而是静静地望着两丈外的少年,叹出一口浊气:“不可围攻。”
“诺!”身前左右二人,纷纷应诺。随即左侧一鹰目汉子,扯下腰间两柄弯刀,迈步而出。
许恒轩剑眉倒竖,咬牙低吟:“欺我年少!?”
右侧瘦削青年询问地回首望向浓眉汉子。
浓眉汉子看着许恒轩,随即面露敬佩,微微点头。
于是那瘦削青年,也上前了一步,抽出腰间断剑。
见瘦削青年亮出兵刃,许恒轩已一步迈起,怒目腾身冲杀而出:“杀!”
此刻,城墙对面的小楼内,正隐藏着两名身着玄衣劲装的青年。
一人立在窗棂边,偷偷观望着城墙根下,厮杀的三人。而另一人看着不过二十一二岁,却身高近八尺,生得孔武有力,玄衣之上腰系铜扣厚皮带,腕缠铁片皮护。他静坐窗边,正不停地擦拭着手中的一杆七尺银白长刃枪刺。
此人,正是陶德另一名家将心腹,陶成文胞弟,陶成武。
望着墙根下不远处,正在厮杀的三人,那立在窗棂边的青年,转身悄声疑惑道:“将军,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窝里横?有意思。”陶成武撇了眼不远处厮杀的人影,不屑一笑。
那立在一旁的青年已手按长剑:“将军,拿下吗?”
陶成武依旧擦拭着枪刺,缓缓道:“不急,主公不喜吵闹,让他们自己内耗会儿。”
说着,他将枪刺对准远处厮杀的三人,瞄了瞄,说道:“这两人步履轻快,出手犀利,只攻要害,不惜己命,应该是死士。而那少年大开大合间,招式极为简洁实用毫不花哨,更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应该是军旅出生。”
“军旅?”青年侍卫惊讶地看向远处,正在挥刀如风的少年:“他才多大?”
陶成武不以为意:“北地苦寒,男子十四五从军者不在少数。这少年应该十三岁左右,身手倒也不错。他决死之势已成,那两人不是对手。”
青年侍卫心中惊讶,喃喃着:“十三岁!这两人左右夹击,以攻代守如暴雨梨花一般,怎敌不过一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吹了吹银芒闪烁的枪尖,陶文武笃定道:“很简单,死士见光死,战士忘死生。”
闻得将军之言,青年侍卫倒是很想看看,这少年是否能以一敌二。
“呲~”横刀利刃厮磨而过两把绞杀而来的弯刀,带起道道火花。
许恒轩侧身而过,瞬间避开右侧刺杀而来的短剑!抽刀之际,横刀利刃已划过弯刀,“噗~!”瞬间割破了鹰目死士的咽喉,可其中一柄弯刀亦洞穿了他的肩头!
鲜血飞溅中,那手持弯刀的死士,随之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
许恒轩未有半点停顿,横刀向后一架,“铛~!”一声金铁交击声自背后响起!
横刀刀背,堪堪挡住了身后横斩而来的短剑!他不顾肩头血涌的创伤,未有半点犹豫,旋身挑刀立斩而下。
横刀寒芒,在残阳挥洒下,闪烁异样的红芒!这一刀,瘦削死士若不阻挡,必将死于刀下,身首两处。
可死士又何曾惧过生死?只见那瘦削死士,不仅不避,反而一震手中短剑,竟悍然挺身前刺!
显然,他是要以命换命。
一刹之间,余光瞥见那正刺向自己腹部的短剑,许恒轩本能地微微侧身避开。那是长期在战场上人山人海中厮杀的本能,避己要害,以伤换命!
“噗~!”横刀力斩而下,深入肩胛,血光乍现。与此同时,短剑划过侧腰,带起一道血剑镖射而出。
“铛啷~!”短剑脱手落地,瘦削死士双手握住那还在不断押下的横刀!殷红的血水
,顺着刀刃,手臂汩汩而下。
风猎猎,却盖不住利刃磨骨的声音,仿佛地狱大门开启时的酸涩‘吱呀’声,慢慢响起。
许恒轩双眉一凝,奋力抽回赤色横刀,热血飞溅在他尚显稚嫩的面容上。而身前的死士,直到此刻,都未发出过半点痛苦之声!
他双手缓缓举起横刀,刀尖向下,对准正跪坐于地,垂首喘息的死士,冷声沉吟:“死士生如影,死当保尸。”
“谢谢了!”那瘦削死士无力地吹着脑袋。
“噗~!”横刀破风而下,自瘦削死士后颈贯穿直至胸腹之内,死士当场气绝!
望着对面依旧双手握剑柄,站立如松的浓眉汉子,徐恒轩缓缓抽出殷红的横刀:“你应该和他们一起,则我必死,他们或可生。”
浓眉汉子只微微一笑:“死士有死士的道。”
“你的主子是谁?”徐恒轩甩掉横刀上的血迹,沉声问道。
浓眉汉子犹豫片刻,沉默摇头。
“呵”徐恒轩忽然自嘲而笑:“我真是蠢!能让你们潜入赵都,又怎会是那些尸位素餐的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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