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碑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二子南申
语气略显急促、似有关切、似有叮咛,但听在她耳中,却是不容拒绝!
白恋星瞬间便放弃了抵抗,任由洛羽搂紧了她的腰肢,同时她脑中嗡鸣着伸出双臂,搂住了洛羽脖颈!
她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心却如这仙泽水沸。
“轰~!”就在白恋星脑中一片空空如也之际,洛羽已寒火盖身,熊熊燃起,周遭温度陡降,冰霜随之扩散而开!
只见他一脚后踏亭柱,在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足痕裂印时,洛羽抬头望向远处的泽畔大石,轻喝道:“一步如影!”
“砰!”玉霞亭立柱,在洛羽一脚之下,瞬间折断。
他已搂着白恋星,化作一道残影,带起身后阵阵火焰四散环顾,向着对岸踏浪冲去!他所过之地,寒火护卫之处,沸腾狂啸的水浪于周身之外,竟纷纷凝结如冰!随后溃散迸射的冰晶,糅合着寒火在光线下,闪烁如煌!
白恋星望着身体外那四散迸射,绚烂如煌的冰晶与火花编织的异样之美,一时只觉时间似是都变得缓慢了!她就这么静静地搂着洛羽,回眸看像那黑面半遮下的脸庞,目似朗星,气若流空,充满着阳刚之气。
而就在此时,迎面一道巨浪袭来!白恋星便觉得腰间更紧了,似要透不过气来,可她心中却更暖了几分!
望着袭来的巨浪,此刻正是洛羽踏歌诀,一步将尽之时!
见此,洛羽银牙紧咬,断喝道:“二步无极,碎光踵!”
白恋星不知洛羽所喝箴言是何神通,但她只觉自己正随着洛羽一声断喝,已身化残影流光!那巨浪在他一步之下,竟然豁裂而开,化作无数冰晶四散,好不绚烂!
而就在巨浪豁开,二人望见不远处的泽畔,显露喜色之时。
忽然!身后竟骤然间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他们顿时惊愕回首!
望着身后已扩大数倍大的‘黑洞’,犹如地狱打开的大门一般!而那舞动的血色电弧,则像是地狱中伸出的鬼手,正向着他们不断的召唤着!
巨大的吸力,自漩涡中心‘黑洞’处传来,不管洛羽如何拼了命的腾挪变换脚法,都无法阻止身型的暴退之势!
“哒~!”一道手臂粗的赤色电弧,刹那间鞭挞而来!
“我去!”洛羽一见瞳孔骤然一缩,他是想也不想便转过身来,挡在了白恋星身前!
白恋星见得那赤色电弧,顿时惊呼道:“不要!”
“砰~叱~!”背后赤色电弧一扫而过,洛羽背后已是血光迸射,如同晕染开的红艳花朵!
白恋星惊呆了,她怔怔地伸出手指,拭去洛羽嘴角的鲜血,喃喃问道:“为什么又救我?”
洛羽虚弱着微笑以对:“你太像她了!像得我对你竟生不出半点怨气,哪怕你是偷窥狂魔。呵~抱歉,没能带你离开”
说着,洛羽便已经晕厥过去,他那搂住白恋星腰肢的手臂,亦无力地松开。
望着那黑面下正紧闭的双目,白恋星竟盈泪而出,她紧紧地抱住将要坠落的洛羽,侧首贴在其胸前,喃喃着:“不是像。”
“轰~隆!”轰鸣声如闷雷般炸响!震耳欲聋,撼人心魄!
白恋星却不为所动,她无比安静地闭上了那双如秋水般的凤目。
一股更胜从前的巨力袭来,二人瞬间便被卷入漩涡中心的‘黑洞’内!
那疯狂转动的漩涡,像是一只巨兽血口一般,正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赵国都城,兴侯府内。
青丘苑中,钱灵儿正静坐亭栏,出神地望着亭外水塘中,那张动着大嘴的金鲤。
待望得那不断张合得大嘴内,漆黑一片,四周水流不断被其吸入时!她竟忽然心神一颤,凤目一睁,惊惧地呼出声来!
“夫人!你怎么了?”身旁女婢,连忙冲上前来,扶住已面色煞白,面露惊惶的钱灵儿。
望了眼,那已受惊遁去的金鲤,钱灵儿心神不宁地摆手道:“没事儿,一时恍了心神。”
她轻撑着额头,总觉着脑中昏沉欲睡,却又心神恍惚不定,难以平静。
女婢担忧地望着正轻舒了口心气,但秀眉依旧微蹙未曾舒展的夫人。
她不放心的问道:“夫人,您今日怎得魂不守舍?”
“是吗?”钱灵儿口中呢喃着。
她隐有担忧地望向王宫方向,心中思虑着,‘是啊!怎么会如此心神不宁,一想起羽,便觉心惊肉跳,难道他有危险?’
想到这,钱灵儿心口顿时一阵绞痛,面色变得越发苍白,竟咳嗽连连!
女婢见了,连忙拿起石桌上早就备好的汤药,关切道:“夫人快些喝了吧这可是公主殿下亲自为您准备的”
轻轻推开那苦涩的汤药,钱灵儿蹙眉,微笑轻咳道:“咳咳,太苦了!喝不下,没事,放那吧。看样子你很喜欢婷诺公主?”
女婢闻言,连忙放下药汤,来到钱灵儿身后,是一边按捏顺抚着,一边絮叨着:“喜欢呢~!公主可好了,温婉可亲、平易近人、端庄端庄?”
钱灵儿笑道:“端庄娴雅。”
“对对对!端庄娴雅!”点着脑袋,女婢显得很是开心。
只见她一边按捏着,一边奇怪道:“不过也怪呢!公主对侯爷和夫人这么好,可侯爷每次见了她都敬敬而远之,好生奇怪!”
“恩?”钱灵儿闻之,是故作不悦的呵斥道:“你这小妮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女婢装作一幅委屈的模样,噘着嘴道:“婢子,知错了。”
钱灵儿随之淡淡一笑,便闭上了双目。
见没了响动,小女婢又换做了一副喜气笑脸:“夫人,听说过些日子,城里要来了个戏班子呢!”
钱灵儿凤目依旧闭着,似是已经睡着了!
女婢见没了应声,便偷望了望。
可就在这时,却见钱灵儿轻灵声淡淡而出:“又想鼓动我带你出去?”
闻声,女婢很是冤枉的委屈着:“夫人冤枉婢子了嘛!”
钱灵儿却甜甜一笑:“那你倒是说说看。”
见此,女婢委屈的表情瞬间敛去,换作一副欢喜的模样:“夫人你知道吗?那戏班子唱的可是才子佳人。”
“你这妮子?”闻得此言,钱灵儿笑斥道:“戏班子不都唱这些吗?”
女婢连忙摆手道:“不是呢!不一样。那佳人就是夫人您,才子是文青侯呢。”
钱灵儿凤目霎时便睁了开来,她惊讶片刻之后,随即松下肩头,略带怅惋声问道:“是吗?都唱些什么?”
女婢没心没肺的说着:“自然是夫人与侯爷的凄美”
说到这,她觉着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连忙止住了话头,垂首跪了下来。
亭中一片宁静,只有水潺与鸟鸣和亭下凄美的身影。
沉寂片刻,钱灵儿望着那塘水中,一对慢悠悠游戏着的鲤鱼,她唇角微微翘起,凄美淡笑:“起来吧,可知曲目?”
女婢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无伦次道:“听老管家好像说,他隔壁的三婶的侄子的好友的”
“行了。”钱灵儿秀眉蹙了蹙,连忙制止道:“说重点。”
女婢‘哦’了一声,便望着钱灵儿那微微伸出的纤细玉手,干脆利落道:“状元情。”
“状元情”钱灵儿呢喃着,过得片刻,她竟伸出手来:“将汤药拿来。”
闻得夫人之言,女婢先是一愣,随即欢喜地连忙端起药汤,放在钱灵儿手中:“夫人还温着呢。”
微蹙着秀眉,将苦涩难以下咽的药汤一气服下,待女婢收了药碗,她微笑喃喃:“待戏班子来了,支应一声。”
闻得此言,转过身来的女婢,是欢喜的点头应诺。
而就在钱灵儿出神地望着塘中双鲤戏水时,身后却传来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
“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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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鬼面生 第一百七十二章:陶伯心中事,血域断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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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塘小亭下。
钱灵儿正出神地望着塘中双鲤戏水,身后渐渐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在耳中显得有些虚浮。
“灵儿。”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随即,便传来身后婢女的福礼声:“奴婢,拜见老大人。”
钱灵儿起身回首,微笑地望着来人。
来人虽是锦衣罩身,却肤色暗淡泛黄,那额间的沟壑中流淌着岁月的痕迹,他人到中年,却好似已过花甲之年,两鬓灰白,尽显衰老之态。
此人正是兴侯陶德之父,当年的桃花村村长,陶正。
陶村长在桃花村时,是一边忙着农活,一边管着张家长李家短,这日子倒也过得踏实,身子骨也健朗的很。可自从儿子大了后,心思便远了,他也跟着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
陶村长总是盼着儿子,能出人头地。这不,陶德不负所望,得中榜眼,更是当庭得封大官,可谓光宗耀祖。
陶村长在村中那可是风光无限,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哪个见了不得叫他一声老大人,可把他这山沟沟里的农家汉给乐坏了。
可自从他被接进王城,住进了这侯爷府,他这心中总是空落落的,跟没了魂一般,许是没这富贵命吧!农活不用做了,想打理个府中杂事吧?儿子又说有管家下人,无需他动手,让他没事多享受享受,什么喝喝茶啊、逗逗鸟、听听小曲,实在不行就纳个妾,一个不行就几个!
这可把陶村长给气坏了,喝茶、逗鸟、听曲,那是他干的事吗?那是夫子这等雅人做的,他这一辈子握铁锹锄头的农家汉,能拾捣那些?还有纳妾,还一不行几个?我陶正壮年丧偶,何时有过再续的心思?这是门风,亦如自己名字中的‘正’字,那叫正派。
陶村长只觉儿子陶德,出外几年,如今又做了大官,变了,变得油头了,不正了,有点走歪的趋势了。他身为人父,自然有责!于是这一见陶德回府,便不停的在身旁叨叨,直叨叨得陶德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如此,陶村长觉着越发的孤独了,再加上水土不服,又操心着儿子的婚事,他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看着就跟一年过花甲的老头一般。
陶村长挥退了下人,便向着亭中走来,见钱灵儿和婢女一左一右正上前搀扶他,他乐呵呵的笑道:“也就你这儿啊~还有点咱桃花村的模样。”
钱灵儿扶着他坐在亭栏边,宽慰着笑道:“陶伯喜欢,时常来便是,灵儿在这也闷得慌。”
“嘚~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陶村长挡开女婢递上的茶水,笑道:“不用了,苦涩的紧,喝不惯,还不如一碗凉水。你下去吧,我与灵儿丫头有几句体己话说。”
闻老大人之命,女婢询问着望向钱灵儿,钱灵儿轻挥云袖笑道:“下去吧。”
女婢见了,向着二人道了声万福,便碎步离去。
望了眼离去的女婢,陶村长瞥了瞥嘴:“达官贵人就是这般过日子?庄稼汉时想着大人们的日子,这如今成了老大人,却憋闷死了。哎~!”
说着陶村长叹息了一声,钱灵儿却笑道:“锦衣玉食,光耀门楣,寻常百姓可想不来,不知多少人羡慕陶伯您呢。”
陶村长依旧叹息声出:“~羡慕些什么?种上三亩地一样衣食无忧,浑身有劲,哪像现在这样,身子骨都酥了,还是桃花村好啊!可惜遭了兵灾,这杀千刀的燕贼啊!”
听得桃花村之事,钱灵儿亦是黯然神伤。
见钱灵儿那伤感模样,陶村长歉然道:“嗨~你看我这张臭嘴,提这干啥?对了,陶德那小子最近怎得不见人影,又躲着我?”
钱灵儿闻言,淡笑道:“您老可别乱想,陶师兄国之栋梁,公务在身忙着呢。”
陶村长摸着灰白的胡须,点了点头道:“恩,国事要紧,国事要紧,可王上也不能把我儿当驴使啊?”
“噗嗤~!”钱灵儿顿时笑出声来:“陶伯,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嗨~!”陶村长一拍亭栏,愁眉道:“你说,这刚打完北燕,才歇多久?又见天没影,这可不是当驴使吗?就是驴也得给他下崽的空闲吧?国家大事,我这粗人不懂,也管不着,但传宗接代我得管吧?陶德老大不小了,一个侯爷连个妻室都没有,像什么话?我这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抱孙子的那天?”
见自己说着,灵儿丫头还在那偷笑,陶村长顿时吹了吹胡子,搬出夫子道:“夫子他老人家不是也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灵儿丫头,你说陶伯我讲的对不对?”
钱灵儿见陶伯竟然搬出了爷爷,她顿时心中喜道,‘爷爷才不问这些,何曾说过这话嘛?’
她虽是这般想,可却是甜笑着,伸手抚了抚心气难平的陶村长,应道:“对,对,您说得都对。王上不是已经有意将小公主下嫁给陶师兄了吗?”
“嗨~!”陶村长一听此言,是一拍大腿,便气不打一出来:“王上有意下嫁公主,这可是天大的恩泽啊!可可那小子就是推三阻四,难不成公主金枝金枝什么来着?”
“金枝玉叶。”钱灵儿连忙笑答道。
“对!金枝玉叶!”陶村长接着道:“小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长得也水灵,待老头我也好呵呵~额,哪点配不上他个憨小子?这是我陶家八辈子都积不满的福分啊”
静静地听着陶伯说着,待得他喘息停顿之际,钱灵儿微笑着宽慰道:“宫里已有消息,王上下了君命,礼部测了吉日,定了一年后,旦日大婚,师兄也应下了。”
“真的?!”
望着一脸欣喜的陶伯,钱灵儿点头道:“消息还未对外公布,外界不知。本想着等陶师兄回来亲自告诉您,却不曾想您来了。”
陶村长此刻心情大好,只见他乐呵呵地摸着胡须,点头笑道:“还是你这丫头贴心啊!算这小子懂事,我还当他要学小羽那小子,来个当庭拒!”
自知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望着钱灵儿那笑容渐去的脸庞,陶村长自责歉然着:“嗨~!你看我这张臭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丫头,老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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