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仵作妃:世子殿下,轻点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月浅妆
秦莞抿了抿唇,“你此前去孟府,是否存着寻找目标之心”
秦莞忽而一问,宁不易却笑了,“郡主果然有颗七窍玲珑心,孟府的事想来诸位都已经知道,本来是我的目标之一,可没想到孟府自己闹出了杀人案子,凭白让我少了一个目标,那孟家二老爷,既是六亲不认之人,又犯了妇人之罪,可真是最好拿来活祭的。”
孟二老爷的确罪该万死,可在站之人都是朝廷官员,便是秦莞也是挂着一个闲差的,这样的话,岂非在挑衅朝堂律法,果然,展扬第一个听不下去,“你既知道他犯了罪恶,只管来官府衙门告他便可,你却对他处以私刑……却全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如此恶事,还被你说的这样正义凛然,可真是一副恶人嘴脸!”
做了坏事的人,大部分都觉得自己正义凛然,展扬一时找不到别的词汇来骂宁不易,宁不易嘲笑道,“展捕头说的冠冕堂皇,可若孟府的事真的落到了衙门,衙门要如何管孟府又如何自处展捕头说的简单,可世俗之间的龌龊罪业那么多,展捕头的公理正义又能彰显几时这个世道,需要一个真正站出来替天行道的人!”
魏綦之听着宁不易的大言不惭苦笑连连,“宁兄,敢问我何罪之有”
宁不易看也不看魏綦之,只凉凉一笑,“既然被你们抓个正着,我也无话可说。”目光一转,宁不易看向秦莞,“郡主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秦莞也不必隐瞒,“我在安阳侯府看到了你的画,这才想起来曾经在吴家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画,我便知道,吴家和你买过画,这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你至少证明你认识第一个死者,第一个死者吴谦,和后面的赵嘉许,胡德全,都和凤栖楼有关,我便去了一趟凤栖楼,这一趟,果然知道了不少东西,你多半是利用在凤栖楼的红颜知己打探恩客们的消息,这些恩客喝多了酒,总会说出自己的不少辛密,有时候说出他们自己犯下的罪恶也不一定,由此,你便有了目标。”
微微一顿,秦莞又道,“你和我还有郡主走得近,看到我和郡主去找你的师傅们作画,便心有警惕,所以那天晚上,你一直陪着我们,而那一夜死了一个王信。”
“本来如此就可以摆脱你的嫌疑,不过我偏偏在磨坊发现了你精心准备的延时装置,那日你一大早就将王信带了过去,然后吊起了石磨,再将绳子打了活结,绕过隔墙,在旁边屋子的房梁之上固定,然后,你点燃早就备好的蜡烛,事后你应该去处理过痕迹,可是你拿走了被烧断的绳子,却没有将房梁上的蜡烛痕迹清理干净。”
宁不易听着这话淡笑一下,“如此看来,魏兄说的是真的了,他并非负心之人,只是因为郡主的吩咐,所以才在我面前演了一个负心汉。”
秦莞颔首,“我怀疑你,知道你在寻找目标,所以让以魏公子为诱饵,你和魏公子有两分交情,魏公子行事也颇为不羁,他即便忽然做出负心之举,你也不会诧异,那天晚上,你利用吴家三公子将自己伪装成了受害者,你去送画,下了药给三公子,却自己假装先晕倒,让吴三公子误以为你们一起晕倒,后来吴三公子也没有怀疑你,事发之时,吴三公子被我们抓个正着,我差点有些动摇,可是你布的局并不算高明,你知道吴家三公子有不能言说的秘密,所以想利用这一点,造成他才是凶手的假象,可吴家三公子的事,只要我们想查就一定能查到,而若吴家三公子是凶手,又何必将那两杯茶的局做的那般明显”
听完秦莞说的话,宁不易将握刀的手离开了几分,看样子是不想要魏綦之的命了。
魏綦之松了口气,秦莞又道,“其实你已经知道我对你有所怀疑了,你几番想为自己脱罪,何不趁着我们审问吴家三公子的时候离开”
宁不易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有几分轻渺,却又道,“这件事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总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不是吗,事是我做的,如此离开,倒像是懦夫。”
展扬又道,“六年之前,也是你”
宁不易收刀入袖,仪态飒飒然,“事到如今,展捕头何须问这样多宁谋自知在诸位眼中罪孽深重,既然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便无需和诸位多说什么了。”
宁不易不再拿刀逼魏綦之,众人便敢再往前走两步,这么一走,宁不易也往后一退,魏綦之一颗高悬着的心彻底的落了地,正看着岳凝笑呵呵的,忽然看到岳凝面色一变!
“他怎么了——”
魏綦之不知发生了何事,转头一看,却见距离自己两三步之遥的宁不易这会儿竟然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同时,一缕鲜红的血流从他唇角溢了出来。
魏綦之眨了眨眼,这边厢燕迟立刻喝道,“白枫——”
白枫身影一闪到了宁不易的跟前,抬手便在他胸前点了两下,宁不易身子微颤,却是微微一笑,似乎在嘲弄白枫做了无用之功,他唇角的血色越来越多,很快身子便站不住的倒了下去!
秦莞也快步走到了宁不易的跟前,抬手在他脉息上一问,皱眉道,“是毒!”
秦莞顿时恍然大悟,她早前只见他面色苍白而不知何故,眼下却是看了个明白,面色惨白,全都是因为他中毒之故,只是为何她问脉却瞧不出呢
宁不易看着众人围在她身边,唇角笑意不减,一双眸子却直直的盯着屋顶,外面夜色早已浓稠,他好似穿过屋顶看到了今夜的天穹。
他本生的清俊,将死之时,容色因唇角的鲜血变得明丽,他大大的睁着眸子,因为痛苦而蜷缩的身体大大的仰躺着,便是放在胸口的双手也渐渐垂落至身侧,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好似解脱了一般的笑意越来越明快,最终,定格在了最闲适从容的一刻。
秦莞叹了口气,“是毒,毒发的太过突然,救不了了。”
秦莞有小医仙之名,拓跋弘便是她拼死救回来的,可如今宁不易她却说救不得了,众人神色微暗,眼看着宁不易气息全无。
桌案之上,魏綦之费力的挣扎着,可他眼下根本动弹不得,展扬咬牙道,“真是,还什么都没问完,竟然就这么死了。”
展扬起身看向院子外面,“幸好还有个老仆,世子,郡主,大人,我这就去审问。”
郑白石点点头,展扬先走了出去,外面那老仆倒是好端端站着。
屋子里郑白石道,“郡主,他不必验尸吧”
秦莞摇了摇头,只将宁不易死的样子好好记在了心底,想琢磨出他中的毒是什么,“不必验尸,只是我虽然通晓医理,可对毒却了解不多,他所中的毒我一时叫不出名字来。”
郑白石叹气,“估计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毕竟这次事,可能露出马脚的地方太多了,他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今日。”
第337章 青梅之谊,皇后逼嫁(万更)
晨光微曦,秦莞睁开眸子时总算心境轻松了几分。
虽然宁不易自戕了,可是这案子总算是破了,不必担心时间长了会死人。
秦莞又懒怠了片刻才起身来,用过了早膳,秦莞带着白樱,直往府衙而去,她今日去府衙,乃是为了张道士。
到了府衙,郑白石入了朝中结案陈情,只有展扬在衙门里面,案子虽然了结,可这公文上所写需得细致,郑白石入宫也不过是告诉大家,案子已破罢了。
写公文展扬并不擅长,拿着笔,展扬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看到秦莞前来,展扬放下笔就来行礼,秦莞轻笑,“展捕头,不知道张道长何在”
展扬指了指后院班房的方向,“应该还在屋子里。”
秦莞点点头,看了一眼桌案上放着的公文,“昨日听展捕头说要去凤栖楼,不知可问出什么来了”
展捕头颔首,“一大早就去了,和宁不易交好的青眉说了,说宁不易到了她那里,的确喜欢听她讲城中恩客的事,不过他并不会故意探问,青眉拿他当做知己,也觉得这些富贵人做了恶事十分不平,便当做恶人例子说给宁不易听。”
秦莞叹了口气,“宁不易独身一人来到京城,而后开了这染墨画馆,声名鹊起之时却做了这等事,他在京中无亲无故,连个最为信任的下人都无……”
展扬皱眉,“郡主觉得这一点太过诡异了”
秦莞颔首,“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个人生而为人,或是追名逐利,或是淡泊明志,总要有个心中追求,宁不易喜好作画,临危之际还将画馆转手,看来也是想让画馆继续保存下来,且看他平日里行事作风,也无十分偏执狠辣之处,虽说他这等心思深沉的做恶之人惯会遮掩,可秦莞想到宁不易昨夜种种表现,总觉得奇怪至极,他一个人漂泊入京,无牵无挂,到底为了什么摆道场
秦莞叹了口气,“世子殿下已经派人去湖州调查宁不易,等那边有了消息,想来我们就知道一些因果了,入京他人已死,这案子的诸多细节便没了眉目,有些可惜。”
展扬苦笑道,“是啊,这公文我都无处下手呢。”
秦莞这个可帮不上忙,又说了两句,便往张道士住的班房而去。
已经是夏日,秦莞进了院子的时候,张道士正坐在廊檐之下纳凉,此时日头已经升上了中空,俨然暑气腾腾,见到秦莞进来,张道士顿时站了起来。
“拜见郡主——”
张道士昨天忙了一整天,等到了晚上人定时分才算出来第三处位置,昨夜案子破了,他大概也歇了一个好觉,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秦莞微微一笑道,“案子得破,张道长终于洗清冤屈了。”
张洞玄闻言朗笑了一声,“对啊,虽说我将此事当做修行,可被人冤枉的滋味可真是不怎么好受的,如今总算真相大白,我也算熬出头了。”
秦莞便道,“道长之后有什么打算”
张洞玄看着秦莞,微微一笑,“我还记得之前和郡主说过,等这件事了了,我便要去外面转转,这几年窝在那牢里,小老儿的筋骨都生锈了。”
秦莞便继续道,“那去外面转转之后呢”
张洞玄抬眸看了一眼天穹,“这个小老儿还没想好,不过天下之大,总有小老儿的容身之处。”说着看向秦莞,“郡主有什么建议”
秦莞微笑道,“不知道长对朝堂可有兴趣”
张洞玄仿佛知道秦莞要说什么,眼珠儿一转道,“郡主是替自己说,还是替别人说”
张洞玄非常人,秦莞自然明白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容清隽道,“自然不是替自己的,不过是不想白费了道长之才,不过道长既然喜欢云游,我必定不会强迫道长,只是如果有一天道长想再回到世俗浮华之中了,便来寻我。”
张洞玄连忙拱手,“郡主对小老儿有救命之恩,不说小老儿自己想怎么样,郡主有任何吩咐,小老儿都会照做。”
秦莞摆手,“道长言重了,此前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还是我刚才说的,道长若是有想法了,请一定告诉我。”
张洞玄点点头郑重应下,秦莞这才转身告辞,走出两步,张洞玄道,“郡主且慢。”
秦莞转过身来,张洞玄接着道,“郡主所忧之事,必定会得以解决,郡主周围,贵人颇多,世子殿下是绝好选择。”说着,张洞玄又一笑,“这一点郡主想必看的分明,不过,近来世子殿下或许会有一劫数降身,郡主和世子殿下关系匪浅,切忌注意提醒。”
秦莞面色微变,张洞玄这短短两句话,可当真是含义深长,“道长,你的意思是……”
张洞玄却玄妙一笑,“言不可道尽,郡主记住小老儿的话便好了。”说着话,张洞玄目光一抬看向这日光灼灼的天穹,“这京城虽然是虎狼之地,可对世子殿下来说,最近这小半年世子殿下最好不要离开此地,等化了劫数再说。”
秦莞满心的疑问,可张洞玄却绝不可能将每句话都说透了。
秦莞深吸口气,这才颔首,“多谢道长,我记住了。”
张洞玄点点头,再没多言,秦莞转身而走,步伐比来时沉重了不少。
张洞玄看出了她和燕迟的情谊最近朔西军粮的案子让燕迟十分劳心,燕迟说过,若朔西再无消息送来,他便亲自去朔西走一趟,可张洞玄却说,这小半年内,他不好离开京城,张洞玄可不知道朔西军粮的事,且他没理由骗她。
秦莞一颗心越发下沉,也就是说这半年燕迟不能离开京城,而他的劫数,只怕是要发生在离开京城之后——
燕迟的性子,说一不二,且事情和朔西军有关,他绝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她该怎么劝说燕迟
为了自己的安危,要将朔西军置之不理
秦莞暗自摇了摇头,燕迟做不出来这种事,她更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再回到前堂,明明是大热的天,秦莞背脊上却出了一层冷汗,展扬看她神色不对,便道,“郡主怎么了张道长怎么说”
秦莞定了定神,事情还没发生,她可不能就此乱了心思。
“没什么,我问了问张道长的打算,他说他准备出去云游一番。”
展扬点点头,“这些年对他也是不公,不知道官府能不能对他有所补偿,这事还要等大人从宫中回来再说。”
秦莞“嗯”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外面却有个衙差走了进来。
“捕头,外面来了一位姑娘,说是要领宁不易的遗体。”
秦莞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心头一亮,忙道,“快将那位姑娘请进来!”
展捕头狐疑的看着秦莞,秦莞便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我在画馆见过宁不易和一位姑娘说话,那位姑娘是他师叔家的女儿,从前也和他有口头婚约的,可后来他家道中落,这姑娘的父母便要将她令嫁他人,当时我看到的时候这姑娘正被宁不易拒绝。”
展扬想了想,“我知道了,前次他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时候就是凭的这件事。”
秦莞点点头,正好那一幕被她看到了,她还为宁不易做了证人。
很快,上衙门的姑娘被请了进来,秦莞一看,当真是当日秦莞看到的那位年轻姑娘,她被衙差领着,一双眸子通红,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憔悴。
进来看到秦莞,她微微一愣,显然她记得秦莞。
“这是永慈郡主,这是我们的捕头展扬。”
姑娘眼底一愕,似乎没想到秦莞的身份这样高贵,连忙行礼,“于芳泽拜见郡主,拜见捕头大人——”
秦莞上前两步,“不必多礼,于姑娘,我记得你。”
于芳泽苦笑一下,“郡主,民女也记得您。”
想到那日,于芳泽眼眶又是一红,秦莞便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落座,“你是来领宁公子额的遗体的那他的事,你都知道了对吗”
于芳泽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郡主,捕头,我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一定不是他做的,官府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
秦莞和展扬对视一眼,展扬的眼底虽然有不赞同,可对着落泪的于芳泽,他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秦莞便先避过此话不提,“我那日听宁公子说起你,说你和他算是青梅竹马”
于芳泽有些激动,在她的印象之中,宁不易自然不会是一个恶人,秦莞若是和她分辨这些倒是无用之功了,她不回答于芳泽的问题,于芳泽心神悲痛之下,倒是被她带到了新的问题上,她含泪点头,“是,我们是世交,他的父亲原来是湖州河道上的布政司衙门按察副使,他父亲本来就是湖州人,后来得了功名又回乡任职,也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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