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阴阳先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失落安
母亲听到我说的话,突然坐在地上哭出了声,像个小女孩一样,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如一地爱着父亲,一直不愿相信自己被父亲骗了。
我继续说道:“槐树岭的诅咒并不是不能破解,因为林老九就打破了诅咒,但是我知道想要破除诅咒定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江佑山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也不一定就是死了,他若是没找到破除诅咒的办法就是客死他乡,若是找到了那么多年没回来,那就是我的命不值得他付出相应的代价。毕竟,女人可以再找,儿子也可以再生。”
“你别再说了。”母亲语带哭腔,我的话像是戳破谎言的针,每一针都刺得她心里滴血。
“不说了。”我神情沮
第021章 茅山道士
从县城到槐树岭只有一条公路,还是很多年前县里面出资修建的,如今水泥路面都已经被压得坑坑洼洼。
除了城乡公交,一般都没人开车经过那条公路,一来是槐树岭的路并不好走,槐树岭周围又都是未开发的荒山,车进来了也到不了其它城乡。二来是槐树岭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被开发,早年的时候县里一直计划要把槐树岭的荒山开垦发展旅游业,但是当时却发生了一些怪事阻碍了县里施工,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再没人提开发槐树岭的事情。
大概在三十年前,新上任的县领导在视察槐树岭后决定开发槐树岭作为县里的旅游景点,当时这提议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县领导是个外地人,他认为这些老干部封建迷信,竟然还信牛鬼蛇神的事情,最后就顶着众人的反对批了开山文件。
想要开发荒山野岭,那肯定要先炸山通路,尤其是入山口的地方要炸平,能让施工队伍进山。
那时槐树岭的人曾劝阻过施工队伍,说这槐树岭的老槐树不能砍,砍了要出事。
大家都说要出事,可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而且早几年的文革期间有人不信邪砍了几棵树也没出什么事,县领导是个有文化有气场的人,他开口质问槐树岭的村民,大家也都哑口无言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施工队准备炸山。
那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施工队的人都是搭帐篷在槐树岭睡的,准备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再把槐树岭的入山口炸平。
但是当天晚上所有施工队的人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梦见一条白蟒从他们身边游过,把他们所有人都惊醒了。
那条白蟒缠在一棵无比巨大的老槐树上一直盯着他们看,大家都睁着眼但是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公鸡打鸣后,白蟒这才从树上游下来消失不见。
醒来后的施工队队员一个个都脸色煞白,他们被吓坏了,一群人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走,哪个不怕死的还敢停留
那时候施工队的队长觉得为难,因为工程款已经拨了,这时候说撤工简直是砸自家招牌,但是不久前的怪事儿让他心有余悸,于是他就决定去找县领导商量,没想到还没等他动身前往县里,县里就来人通知说工程取消了,因为县领导昨天晚上上吊自杀了。
这件事情当时在县里面引起不小的轰动,并且被传得越来越邪乎,无论传言是真是假,或者是不是巧合,经过这么个事儿槐树岭的开发也就一直没人敢再提了。
槐树岭的山势虽不陡峭,但是植被茂密,而且千百年来一直都没怎么修缮山路,遇到大雨天的时候有几处山路特别泥泞,虽然不至于有泥石流等灾害,但车子根本没法通过,一些慕名而来旅游探险的人进山很容易迷路,走不多时就累得不行,所以平日
里很少有外地人进山游玩。
我和林老九在河边聊了良久,远远地瞧见有两个穿着得体的陌生人向我们走来,不由得心生奇怪。
这两人身穿黄色道袍,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都五十来岁的年纪,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面容很是严肃。
虽然现代社会服饰千奇百怪,很多人也追求标新立异,但是现代和尚道士出门也都穿着朴素衣服,就算是化缘作法,只要不是太隆重的场合,也很少有人穿得像眼前这两位如此高调明显的。
两名道士走到我们面前后,面色倨傲,指着旁边的村子问道:“请问二位,这里是不是槐树岭白石村”
林老九挑着眉头看向大河,似乎并不想搭理两名道士,我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就是白石村了,不知道您二位来白石村……”
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两名道士转身就走,一点听我讲话的余地都没有。
我神情稍有尴尬,看向林老九,林老九叹了口气,说道:“槐树岭又要不得安宁喽。”
林老九说完远远地跟在那两名道士后面,我没有多问,也跟着过去瞧瞧。
那时村头有不少村民在树荫下乘凉,见两名黄袍道士远远地走来,活脱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
两名道士和村民们说了什么离得太远我听不清楚,但是村民们很快就让开一圈,给两名道士空出个道来。
那名高瘦的道士走到村头的一户人家前,那户人家因为是住在村头,所以墙盖得特别高,大概有三米的样子。
乡下人家尤其是山里的住户能把自家墙头垒成三米高已经基本上跟屋檐持平了,那高瘦道士来到墙边,然后脚一抬三步五步地就上了墙头。
这一手绝活让白石村的村民们惊掉了下巴,个个拍手称赞。
三米高的墙实际上对于很多身强体壮的当兵的人来说并不算高,也许一个助跑脚尖往墙面一蹬就上去了,但是能像高瘦道士这样闲庭信步地从墙面走上去的人,大伙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并不是飞檐走壁的轻功,而且很不符合地心引力的原理,就连我身边林老九显然也被那高瘦道士露的这手绝活给惊到了,我本来对这两位很不礼貌道士也没什么好感,估摸着他们也就是扮成道士模样来乡下骗吃骗喝的,谁曾想他竟有这本事。
“马道长,刚刚宋道长表演了拿手绝活,不知道您有什么本事也好让我们这些没见过市面的乡下人见识见识。”一名村民看向矮胖道士说道。
矮胖道士呵呵笑了声,说道:“我的本事倒是不能让所有人瞧见,但是既然你问了我也就让你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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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盟友
瘦高道士叫宋友德,矮胖道士叫马纯良,他们见到我,想起在河边时有过照面,并无尴尬道:“原来你就是江阳。”
“不知道二位道长找我有什么事”我问道。
马纯良说:“听说马三通自打来了槐树岭后就一直住在你家,似乎跟你很熟悉”
我说道:“倒不是熟悉,只是我上学放假从外地回来时经过深山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马三通刚好碰到,便说要帮我驱邪,谁知道才在我家住两天就一命呜呼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头顶的乌纱有没有除掉。”
“头顶乌纱”马纯良语气疑惑,从道袍里取出一截尺子样的东西在我头顶晃了晃,一团肉眼难见的黑气搅动,随即散尽,马纯良皱着眉头说道:“还真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两位道长还请救救我儿子,帮他除了邪祟。”母亲低声下气地央求道。
如今母亲对父亲的信任也产生了动摇,她亲眼看见我头上刚刚隐约出现的黑气,只好求救于宋友德和马纯良。
高瘦道士宋友德说道:“倒不是我们不想帮,若是邪祟上身我二人自然有办法,可只是被邪祟盯上,一时半会儿并不好找邪祟的源头。”
“两位道长还没吃饭吧,刚好家里烙了点油饼,也没什么好菜招呼二位,你们进屋吃饭,我再去烙几块饼。”母亲听宋友德如此说,连忙请他们进屋。
我也招呼宋友德和马纯良进屋吃饭,两人并未推辞,进去就坐,然后毫无顾忌地吃起来。
马纯良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小子,为了这顿饭我二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说道:“先行谢过道长了,只是吃顿饭而已,权当有缘。”
“看你这淡定样子好像并不害怕呀。”矮胖道士马纯良打趣道。
我说道:“都怕了这么多天了,怕也没用,只是觉得有些可笑,邪祟没除,阴阳先生倒是先死了。”
马纯良说道:“我听说马三通是被人装进轿子里烧死的,不知这事儿是否属实”
“是真的,那天早上槐树岭很多人都去看的,我也跟去瞧了一眼,尸体都烧得认不得了。”我说道。
“都什么世代了,为什么会有轿子,出丧时纸糊的殡葬轿子”马纯良问。
“不是,虽然轿子烧毁前的样子我不知道,但是轿子烧毁后轿杆子还可以当担架,纸糊的轿子不可能有实心的木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当时的情景我不能直说,但却可以旁敲侧击地告诉两人一些信息。
“轿杆子当成担架,应该是用来抬那名同样被烧得不成人样的村民的吧”马纯良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被抬走的村民叫李大海,是个年轻人,被发现的时候也奄奄一息,剩不了几口气,送到县里的医院抢救了,但是到现在也没听说
他爹妈回乡里报丧,应该还活着。”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瘦道士宋友德突然开口问道:“同样是烧得面目全非不成人样,凭何断定轿子里的人就是马三通的”
我说道:“我知道宋道长想的是什么,我之前也有想过这问题,当时大家发现李大海的时候他还在动,他亲口说了自己是李大海,之后才被李大海的爹妈送到了县医院。而轿子里的尸体腰上挂着马三通的银色罗盘,那时祖坟地的荒草都过人高,那样的情况下若是马三通还有时间跟李大海换身份特征,何不直接跑出火海”
“也许,是他根本没法跑呢”马纯良疑惑道。“以马三通的本事,即便不是得了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全部真传,好歹也跟在我师傅身边十多年,本事学了一成也不会被普通大火烧死,他是遇到什么高人了,我觉得这槐树岭大有古怪。”
我没想到马纯良从这里看出了槐树岭大有古怪,不过听他的话,他似乎之前并不知道槐树岭的事情。
当年身为前清秀才的茅山老道士来到槐树岭,并在槐树岭后山建立道观,暗中调查槐树岭的事情,文革血洗之前老道士将槐树岭的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徒弟马应钧,但是马应钧对槐树岭的龙脉并不感兴趣,因此一生未踏足槐树岭,谁知道这秘密被他的关门弟子马三通知道后招来了杀身之祸。
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那天晚上在黑暗中听到的辛秘告诉宋友德和马纯良,这会让我过早地陷入危险之中。
我说道:“槐树岭说起来是个千年古镇,这里有不少旧俗禁忌,比如槐树岭的夜路不能走,槐树不能挖。”
“如果我二人不仅走夜路,也去刨了槐树,会怎样”马纯良尝试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怎样谁也说不清楚,这地方本来就比较落后,再加上有那么多旧俗禁忌,所以有人发家致富了就会带着家人搬出去,你们也许没注意,槐树岭每个村子都会建两个以上的老庙,有的供奉土地公,有的供奉狐狸仙,有的供奉黄皮子,还有个叫蛇村的,就在槐树岭的入口处,那个村子供奉蛇娘娘
第023章 邪门儿
陈家村的陈半仙也是一名阴阳先生,说起陈半仙,他应该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阴阳先生,比林老九还要早几年。
我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都三十几岁了,第二年便生下了我,那时父亲还没走,留在槐树岭陪了母亲一年才离开。
对于父亲的离开,母亲没有半点挽留,我不知道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约定,但是母亲从陈家村嫁过来时是遭到她娘家极力反对的。
槐树岭千年以来唯一没有断了传承的阴阳世家只有林家和江家,林家和江家的子孙每一代都活不过三十岁,生活在槐树岭祖祖辈辈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传闻,知道林家和江家的人活得不长久。
但因为林家和江家是槐树岭的阴阳世家,所以多数人都认为两家人活不长久的原因是因为掌管阴阳泄露天机太多,一般人根本不敢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就像母亲一再叮嘱我不能打听太多关于林老九的事情。
当年母亲和父亲交往被娘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坚决要嫁到江家来,姥姥和姥爷气得一病不起。
母亲还有个弟弟才十岁,在镇上小学读书,家里两个老的一个小的都没人照顾,父亲走后,母亲只好又搬回了陈家村照顾娘家人。
所以我小学之前的童年一直是在陈家村过的,我的玩伴多数也都是陈家村的孩子,保护我最多打我最多的当然也就是大我十岁的舅舅。
在槐树岭,人人都怕黄鼠狼这种东西,但是舅舅不怕,他不仅不怕,没事的时候还带着我一起去山里挖黄鼠狼洞,有时能打到三两只,就提回家剥了皮让母亲放点辣椒炒着吃,特别美味。母亲惯着舅舅,说了两次舅舅不听,也就没再管他。
我在陈家村生活的几年里见陈半仙的次数并不多,因为陈半仙多数情况下都不在村子里,陈半仙跟村子里的人也不怎么来往,只有村子死了人或者生了病才会去找他。
舅舅带我到山里打黄鼠狼时遇到过陈半仙两次,有一次陈半仙在山上采药,他见我们胆大敢抓黄鼠狼,不仅没骂我们,还跟我们一起去抓。
所以我印象中陈半仙并不是个古板严肃的阴阳先生。
我在陈家村生活了几年,期间母亲常常带我回白石村住,因为姥姥和姥爷对我并不好,那时我不理解是为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认为我是江家子孙,天生就是夭折的命,看了徒增伤心。
七岁那年,姥爷在一天睡梦中去世了,姥爷去世的第二天姥姥也撒手人寰了,姥姥咽气之前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母亲的不是,说母亲不孝,害人害己。
那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舅舅十七岁,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自然要守灵三日。
再之后舅舅就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舅舅去了哪里,也许
是和大多数槐树岭的青少年一样出去打工赚钱了,也许是离家出走了。
但问题是,这么多年过去,舅舅始终都没回来,也没给母亲来过一封信。
因此之后十几年的时间母亲也就没必要回娘家,只有娘家那边的远亲去世她接到通知才会去陈家村参加白事。
而作为从陈家村转到白石村的小孩,我算是个外人,白石村的孩子们排斥我,不愿意跟我玩。愿意跟我玩的就只有年幼的林双,当然还有一个人,就是脑袋不灵光的刘大喜。
之后的十余年时间我都没见过陈半仙,前天祖坟地突然见到陈半仙还差点没认出来。
宋友德和马纯良从我家离开后,母亲要带我去找陈半仙,那时已经是黄昏,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去找陈半仙为好。
 
上架感言
首先最想说的一句话是,谢谢大家一路跟到了这一章。
小说初期的草稿被编辑驳回重改了十多次,之后的每一章,我都要花5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创作修改,期间想到好的悬疑点,就要回头把之前的再补充、删减和修改。前后算下来,每章至少要十个小时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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