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凤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槐秋
留吉也吓了一大跳。抬头无措地看着自家主子。
魏鹰看着怒极的温青梧,虽然一头懵然不知为何,却莫名觉得有趣。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那一巴掌扇红的脸颊。揉了揉,嗔道:“小狸猫,真是调皮。”
温青梧呼起一巴掌抡了过去!
魏鹰抬手抓住:“还想打”他问道,丹凤眼上挑。抓住温青梧的指腹摩了摩她白嫩
第73章 跟皇上有关
贞德帝回了宫后不过十日,便大发雷霆。
秦叔宝昨年才走,如今他儿子便死了,还是死在他眼皮子地下!死在万人庆贺的端午日!
偏生验尸的一群饭桶还说不出死因!
只说是毒
毒什么毒合着太医院和刑部的,竟无人能断言是个什么毒!
一群草包!
端午之后的十日,便是今日,正是十五。
每月初一、十五,按例是大朝会的日子。谓之望、朔。每至望朔朝之日,不仅常参官,凡九品以上在京文武职事官,皆赴朝参。朝参之地,便是在宣政殿之中。
朔朝上,该述的职纷纷述完,各方民生职事也回禀的差不多时,贞德帝问起了秦安道的案子。
“程云,秦安道的案子查明了未曾”贞德帝看向拿着笏牌站在人群中的刑部左侍郎程云。
程云听得头皮一麻,站了出来,硬着发麻的头皮对着贞德帝一揖:“回陛下的话,还未曾。”
贞德帝沉着脸,看着程云:“都已十日,还未曾查出半丝缘由,你们刑部查案的本事可是越来越长进了。”
偌大的殿中,针落可闻。这时候,谁也没准备上去触霉头。
“回皇上的话,死因都已查明,系由中毒而致昏迷,落水后窒息而死。只是”程云顿了顿,又道:“这毒,太医院尚未给出定论,一日未有定论,这案子便要悬上一日。”
虽这话又推卸责任之嫌,但也的确如此。
贞德帝闻言,直将身前龙案一拍,怒道:“混账!太医院职管刑案还是太医院有验尸之责”
程云在贞德帝的盛怒中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息怒,你要朕如何息怒”贞德帝越说越气:“胡国公尸骨未寒,他的长子便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要朕如何跟他交代!”
“皇上息怒!”程云呜呼。
“皇上息怒!”旁边亦有一身材魁梧的年迈之人从队列中抱着笏牌走了出来,此人面如黑炭,虎背熊腰。只听他言辞凄切地道:“左郎将已去,臣相信,刑部总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时日问题。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切勿生火饶乱心神!”
声音恳切地说完,老者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说话的人,乃右武侯大将军,鄂国公尉迟恭。
别人不好在此时出头,鄂国公却不然。只因秦安道不仅是胡国公秦琼的儿子,更是鄂国公尉迟恭的长孙女婿。
要说皇上发怒,一半是为了秦琼,另一半,便是因为这还活着的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恭。镐京城谁人不知,尉迟家的女儿尉迟彩萍是被他爹尉迟宝琳和爷爷尉迟恭给捧在心尖尖儿上长大的如今鄂国公已经出来说话,别的人自然也好应和了。
“请陛下息怒。”尉迟恭话音落下,两旁垂头不语的众官纷纷跪下请息怒。
“哼!”贞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目光落在尉迟恭弓着的脊背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倒是心宽,给时日朕都给了他们多少时日蛛丝马迹依旧未闻半丝!”
“陛下,此案无头无绪的,十日哪里够要查个水落石出,没有一月怕是做不到啊。”尉迟恭回道。
程云听得脑门又起了汗。他抬起袖子抹了抹。这鄂国公表面上看是在帮刑部说话,实际上是变了法子逼着呢。
这案子,不消说一月,以他多年的刑案经验,极有可能成为无头案。
“程云,你以为呢”贞德帝目光一转,看向跪在尉迟恭旁边的程云。
他以为他还能怎么
第74章 劝谏
“陛下的确一没有递刀,二没有出谋,可陛下为此事的发生,提供了再好没有的机遇。而这些,全都是因为陛下如今崇尚奢靡铺张浪费所致。”魏徵说着,撩开衣袍,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请皇上明鉴!”
贞德帝看着下面声情并茂的魏徵,头大如斗。他觉得,大概再没有比自己更憋屈的皇帝了。从前是,以后亦是。
“嗯。”好半天,贞德帝才从鼻子里应了声。应过之后,又缓了片刻,又道:“魏爱卿所言,朕会好好思量。有则改之。”
说完,贞德帝看着魏徵的脸色有些不好,赌气道:“魏爱卿如此喜欢上谏,今儿可还有要谏的”
私底下说不好么,非得当着这么多人下他的面子。他好歹是天子,这么多年了,依旧不喜欢他如此堂而皇之地斥责自己。
“明后天休沐,魏爱卿忧国忧民之心,今儿不谏,就得憋两天了。”贞德帝好整以暇地看着魏徵,有些生气。
魏徵有什么要上谏的,可从来不会问他愿不愿意听。也不会让他主动问起。若没有谏,夸他两句多好。
夸夸他怎么了嘛。
“陛下所言甚是,那臣便一起谏了。”魏徵说道。贞德帝心一提,暗呼不好,又见魏徵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本折子,递了上来。
贞德帝松了一口气,接过折子,是近臣递的谏状之制,翻了翻。一翻,这长的,两只胳膊肘子打开都不够……
目光扫过折子状名,赶紧关了上。
《十渐不克终疏》
这么长,上头不知列了他的多少错事,赶紧关上,回头私底下再看罢。
“好了,可还有其他事”贞德帝手指捏着奏折,见底下人默不作声,停了片刻便急着道:“好了,若无事上奏,就退朝。
今儿大朝会,光禄寺准备了许多膳食。诸位爱卿在宣政殿外廊下用完再回罢。”
说着,挥了挥衣袖,手里捏着那书折子,后头跟着的李建志怀里抱了一摞子折子,快步离开了宣政殿。
…………
今日月中,按照定例才人宫的诸位宫妃们要去尚仪局跟着尚仪分发各宫夏裳。温青梧一早跟过去,到了午中,这才跟着众人一道向着大福宫走去。
萧如意和徐蔷走在前面两三步的距离,两人挽着时不时低语。走过宫道一半,过了清思殿后的球场不久,忽而听到前方的声音嘈杂起来。
温青梧看向前方。
“那不是羽林卫的大将军么!”萧如意惊叹:“到这儿来作何”
徐蔷亦是抬头,看向迎面走来,一身银铠沉着脸迈着大步的司沐,摇了摇头:“不知。”
司沐的官阶并不多高,左右羽林卫大将军也才四品上而已。却是有爵位的。因战功,乃是皇帝钦封的正二品郡公。
路过时,小才人们纷纷退开侧目行礼。
“倒当真是公子如玉。啧啧”萧如意看着越走越近的司沐,不禁赞叹:“也难怪长乐公主日日惦念了。”
徐蔷转头,看向萧如意。
萧如意看着徐蔷的眼神,八卦之意盎然:“盈语,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你讲,五公主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宫廷礼仪上,司宁带着他儿子司沐参加。五公主看到了,就一眼,真真的,就一眼,就念上了!”
萧如意还想张嘴,徐蔷轻轻拉了她一下:“好了,人都近了!”
萧如意抬头,可不看见近在咫尺的司沐。赶紧跟着徐蔷后退半步,低身行礼。可眼角余光还是瞧着司沐的侧颜。
啧啧,这种宛若天人的,不多看两眼可浪费。刀刻般的下颚,紧抿的唇线,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那双……盯着,盯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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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魏徵
说完,萧如意靠近温青梧,叽咕道:“堇则我跟你讲哦,今儿十五大朝会,就听说这魏大人当朝文武大臣的面说教了陛下一顿。啧啧,大朝会呐,天耶,宣政殿里该多少人。”
“他是个什么官儿”温青梧讶然。
话音落下,萧如意和徐蔷皆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温青梧,一脸不可思议。
“你竟不识得他”徐蔷先问道。
温青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该识得他”她问。
“天耶!”萧如意惊呼:“天下还有不知道郑国公的人!”
“郑国公”温青梧细细回想,听萧如意的语气,该是一代朝堂大臣。时代跟她前世有所不同,却有大多类同。同中有异,有迹可循又无根可依。
郑国公
她想起来了!
郑国公,唐时的郑国公,有十位不止。其中第一位,也就是最有名的一位
温青梧立直身子,抬头紧紧盯着越走越近的半百老者。
“就是谏议大夫,陛下钦封郑国公魏徵魏大人啊!”萧如意似乎见了怪物一般,不说天下,这镐京城,这后宫,竟有人不知道魏大人。
“堇则,你以往那十几年是怎么过的,莫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着萧如意自己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圣贤书’读了也白读,不说朝中诸事,连当今天子倚仗的宰相大臣都识不得,考也是考不上的。”
萧如意还在说什么,不过温青梧通通没有听进去。她只静静地看着远方走来的老者,佝偻着的身子,在温青梧的眼中高大起来。
我太宗文皇帝之有天下也,魏徵、王珪等危言正词,上裨大化,无疆之祚,实兆于斯……
的魏徵呢。
魏徵已经走近,一行人皆是避开,萧如意和徐蔷低身侧目做礼。
温青梧也退开了,却没有侧目低身,而是双手并着,挺直了背脊,向着魏徵,端正的,诚恳的,行了学子礼。
“先生。”她声音很低,严肃而充满敬意。
魏徵本没有注意旁边行人,闻声转头,忽而见到一柳衫短襦的少女对着自己端正地做了个揖,如贤良的读书人遇到先生一般。
他转头看向温青梧,迎上少女仰慕又尊敬的目光,魏徵微微惊讶。所有不过一瞬,很快他便收敛起了惊讶的神色,对着少女礼貌地点了点头。缓步继续离开。
“你将才道先生,是在叫谁”萧如意转头看着温青梧,不可置信。
“郑国公啊。”温青梧已经收回了作揖的手,站直了身子认真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
“你……你不是,不是认识郑国公吗”萧如意愕然:“这句先生,可叫的这么顺口!”
“谁说我不认识”温青梧笑:“我只是没见过本人罢了。”
萧如意看着温青梧的笑,恍惚一刹,忽然忘了自己将才想讲什么。
旁边的沉默让温青梧转头:“怎么了”
萧如意叹道:“堇则,你笑起来,真真是勾魂儿。”
柳叶和留吉的夸赞她只是听听,可这会儿被人突然起来的夸赞,还是个娇俏的少女,温青梧霎时尴尬起来。
“呀,你脸红了!”萧如意似乎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天呐天呐!堇则你竟然红了脸!
为什么
因为我将才夸你笑起来好看”
温青梧眉心微蹙,脸颊却更红了,若天边红彤彤的晚霞。
“天耶!我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萧如意低呼,徐蔷在一旁,惊讶过后也是一脸笑意。
萧如意看着有些窘迫的温青梧,目光从头扫到尾,一时间玩性大发:“我就说了说,你便如此羞涩,那我要是动手呢”
说着不待温青梧反应,便在她腰间捏着嫩肉轻轻一掐:“这样呢”
温青梧身子一避却没有避开。脸色涨红,窘迫又愠怒。她盯着萧如意不满道:“你这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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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城阳教琴
高琴琴坐在自己的窗下,她这个位置,窗柩正巧对着温青梧的正门。
宫苑上的月月开已经爬上了墙头,一朵朵绽在枝头,在午时的轻风中摇曳。
她撑着手臂,瞧了会儿,然后收回了目光。起身走到案前,铺开一层生宣,研了墨,蘸起些许,提笔落下。
片刻后,高琴琴将写好的纸张拿起,看了一遍,吹了吹。待墨干的差不多了,这才叠好封在信封里。
“春娘。”高琴琴唤道。
在外头扫屋子的春娘闻言,放下扫帚撩开内室的帘子看向高琴琴:“奴婢在,才人有什么吩咐”
“将这个,给赵公公,让他替我送到高家。”高琴琴说着,将手里的信封递给春娘。
“是。”春娘应声,走进来接过信封,转身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
……
听说那浪荡少年,是魏徵的嫡长孙,温青梧心中百味陈杂。
她想起那天的粽籺:“那包粽籺处置了没”
留吉摇头:“搁在奴婢的床板子里呢。主子没发话,不敢随意处置。”
“主子,要怎么处置”留吉问道。
温青梧想了想,没有回话。丢了么,倒不是可惜,是丢哪儿呢这些私授的东西,丢哪儿都不安全。
吃了一想到那人的模样,温青梧觉得吃了都怕要恶心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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