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女掌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汐还
太太说,这二门是极重要的地方,要不是崔婆子是大小姐乳娘崔嬷嬷的堂姐,也不会交到她手里,她这差事得来不易,自然要当得经心,别说几个铜钱,就是几十两银子在面前,也不能掉以轻心。
“既然是急事,我这就给太太报信去,您且等会子!”
崔婆子刚要关门,那吴掌柜却又一把挡住了门板,“都这、这会子了,就不用通报您家太太了吧您直接带我去见一见我家姑太太就行!”
“我说你这人懂不懂规矩我就是个看门的,甭管你找谁,我都得报给我家太太,若是我家太太说能见,你才能进这二门,若我家太太说不行,我半步都不能让你进来。你听清楚了,这是二门,是内院,里头都是太太小姐!可不是酒楼茶肆,给两个钱谁都能进的!”
崔婆子一翻话说的吴掌柜脸上通红,好在天黑,借着灯笼昏暗的烛光,也看不真切,转过头,崔婆子又冲着张小六,“回头跟你二叔说,别什么人都往里放!”
说着一挑灯笼又要关门,那边张小六连忙讨好的点头,“哎哎,知道了婶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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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底牌
春分看着崔嬷嬷略有些笨拙的样子,拿帕子掩了嘴笑,却又想起房巽还睡着,连忙敛了笑道,“嬷嬷,姐儿还没醒吧”
崔嬷嬷脸色也变了,她这会子只顾着收拾东西,唯恐出门以后哪里不方便。那边小喜已经进了暖阁,见房巽睁开了眼睛,呆呆的道,“嬷嬷,大小姐醒了!”
见崔嬷嬷这才往暖阁里冲,春分一甩帕子进了屋,脸上带了几分不快,“行啦,太太体谅嬷嬷辛苦,姐儿这边她要亲自带着。您带着小丫鬟们先行过去就是,外头不比家里,要打扫的干净了,姐儿才住的舒坦!”
崔嬷嬷笑着讨好,“那是自然!”说着,拿了块布抹了抹一旁的锦杌,“姑娘坐着说话!”
春分脚下不停,“你这儿太乱,姐儿还要吃饭,我且带她去太太那里,等会子就直接上车了!就让……”
春分走到架子床前,就看到房巽冲着小喜张了开了双臂,小喜小心翼翼的抱起房巽,房巽紧紧抓住小喜水红色的衣衫,对着春分咯咯的笑。
“就她吧,等会子让她跟着小姐上车就成了!”春分指着小喜道。小喜一愣,春分却是已经从她手上接过了房巽。
这是对自个儿不满了,崔嬷嬷的脸有些黑,可是在春分面前,她也无从解释。
看着春分抱着房巽带着小喜出了院子,崔嬷嬷回过头来冲着一个小丫鬟恨恨的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说着一脚踹过去,小丫鬟摔倒在地上,想哭又不敢哭。
一个大眼睛的小丫鬟上前把人扶了起来,看了看院门处将要消失的背影,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到了正房,母亲并没有在,春分给房巽换了一身粉嫩的绣了桃花瓣的缂丝小袄。
小喜去拿了青盐,服侍了房巽擦了牙漱口,用热热的帕子洗了脸,春分亲自给房巽梳了头发,又捡了一只绣了梅花的荷包给房巽系在了腰上,只一柱香的功夫,房巽已经梳洗穿戴整齐。
房巽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这是出门的时候用来赏人的,里头放着几个铜钱和一点碎银子。
有小丫鬟送了早饭过来,不过是一小碗白粥,一个花卷,一碟子酸笋,一碟子酱菜,还有一碟子牛肉和一碟子熏鱼。
这是金陵林家的规矩,量少而精细,虽说是富贵人家,却并不奢靡。
母亲小林氏已是派了小丫鬟来,“长房老太太说昨儿不舒服,晚饭就单独用的,今儿一早想着全家吃个早饭,太太说让姐儿也过去!”
“知道了,你回去就说姐儿已经吃上了,待会子就过去。”春分送走了小丫鬟,细细的喂着房巽吃饭。“姐儿慢慢儿吃,在老太太那儿必定吃不好的,咱们吃了再过去!”
昨儿还不待见母亲,对自己也没有慕乳之情,不过一宿的功夫,怎么就要吃团圆饭了
银子!大伯祖母是要哄着父亲要银子的吧那殷雪沁呢难道是大伯祖母的筹码
看起来大伯祖母这套,连丫鬟都明白。房巽看着春分淡定的脸,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粥。
只是房巽的早饭还没有吃上几口,崔嬷嬷已是追了过来。
“春分姑娘,您帮我求求太太,别把我堂姐卖出府去!我堂姐一家子都在府里,大儿子还没娶媳妇,若是她不在了,让他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一跨过门槛,崔嬷嬷的眼泪就下来了。
房巽一口粥噎在嗓子里,使劲的咳嗽起来。
春分连忙帮着房巽拍了拍背,房巽吐了一口粥出来,小喜拿了帕子过来给房巽擦嘴,春分皱了眉头,“嬷嬷您慢点子说,别吓着大小姐!”
崔嬷嬷气还没喘匀,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就算是天黑没看清楚,可今儿一早洒扫院子,她里里外外至少过了两遍,确是没有见到那吴掌柜的荷包!……何况,这、这一个大男人,拿什么荷包……”
刚刚踹小丫鬟的怒气早已不见,崔嬷嬷此时哭的心酸,话说的也有些乱,房巽听了半晌才听明白。
大概是昨儿夜里金陵殷家二爷派了吴掌柜来给大伯祖母送信,吴掌柜说在二门处丢了个荷包,荷包里的银子不多,只是这事儿却是显
第十八章 入局
小喜被房巽扶住,手上银勺里的酸笋一歪,掉在了地上,她转过头,呆呆的看了一眼房巽,见房巽摇摇头,便也不言语,只放下银勺,重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熏鱼,喂给房巽。
房巽将熏鱼含在嘴里,嚼了又嚼,待到把鱼骨嚼成了沫才吞了下去。鱼沫随着嗓子落进了肚子,房巽只觉得踏实许多,她轻轻拉了拉小喜,附着小喜的耳朵说了几句。小喜眼睛眨了又眨,点点头。她放下碗,扭头对着春分和崔嬷嬷慢慢的道,“嬷嬷,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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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婆子进二门的时候一脑门的汗,刚睡了不过半个时辰就被小丫鬟叫醒了,说昨儿晚上丢了东西。这可是不得了,她是二门守门的婆子,若是在内院丢的,恐怕她第一个是被查的,历来手脚不干净的奴才都是要被发卖的,她虽然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儿,可是一家子都在府里,若是被卖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她的丈夫刚升了庄头,大儿子还没娶媳妇。
这样想着崔婆子心里更是忐忑,只顾着急匆匆的前行,连对面走过来的丫鬟都没看见。
“崔妈妈,你东西掉了!”那丫鬟看着崔婆子跟自己擦肩而过,转过头来轻声说道。
东西掉了什么东西,崔婆子摸了摸身上,没觉得掉了什么东西,就见对面穿着翠绿色衣衫的丫鬟塞过来一个东西。
“这不是我的东西!”崔婆子看了看手里的湛蓝色的粗包袱,下意识的道。
“怎么不是明明是从您的腰间掉下来的!”,
崔婆子一愣,认出这是太太院子里的小丫鬟,整日里在春分姑娘身后的,她惊喜的道,“哟,这不是白露姑娘么我正要去找春分姑娘!”
白露笑了笑,凑上前来,踮起脚,附在崔婆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崔婆子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这果然是我掉的!”崔婆子曲膝福礼,紧紧的攥着布包,一步步的走进了梧桐院。
梧桐院里,大老太太殷氏坐在罗汉床上,像一尊泥菩萨一般,冷冷的看着下面站着的林婉娘。林婉娘不卑不亢,低了头,双手相叠的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竹叶纹翠色镶边的绡纱褙子,像冬日大雪后的松柏,眼看着就要被压弯似的,却又一直立在那里。
“不过是个荷包,丢了就丢了,殷家也不差这几两碎银子!”李嬷嬷一边给殷氏锤腿,一面给珍珠使了个眼色。
哎,本来是想拉拢一下七老爷,结果老太太跟七太太又杠上了。吴掌柜半夜来访,按规矩就是要报到当家主母那儿的,怎么能随便带进二门何况吴掌柜是真的丢了钱,还是殷二爷没给够银子,来找老太太要银子的还说不准。
好在七老爷被管家陈平叫了出去,说是县衙有着急的公务,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难看呢!
不过,殷氏本来也是打着小算盘的,想借着吴掌柜丢荷包的事儿敲打一下这个小林氏,顺便让这房家三房治家不严的名声传出去,这样更有借口把七郎弄去京城。谁知道这小林氏却是个不懂事的,哪有媳妇跟婆婆拧着来的,非说若是真掉在了府里必然能找到,这什么意思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这下好了,二门的那个婆子赶过来了,闹的多难看,这会子自己只能咬死吴掌柜的确是进府之后丢银子的了!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珍珠端了茶递给了林婉娘,“太太,老太太吃了早饭要喝茶的!”一盏茶送上去,算是给老太太认个错,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小林氏笑脸盈盈,却是摇了摇头,那边小林氏的贴身大丫鬟谷雨已是上前接过了茶碗,“珍珠姐姐,这银针虽好却略寒凉,太太这样的喝也就罢了,老太太还是要养着些,最好过上半个时辰才好饮的!”
两个人都不服软,李嬷嬷没了脾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崔婆子已经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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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破局
“太太交待过,若是府里捡了什么东西,定要交到二门,若是谁丢了东西,只管去二门找就是了,如若三天无人来找,再交到傅嬷嬷那儿,若是贵重物品则要立即通秉。奴婢一直记着,不敢有忘。这几样东西里头,那簪子和荷包确是一早捡到的,因这荷包看起来贵重,想着今儿一早交过去,可早上又听说太太交待要去寺里上香,傅嬷嬷一直忙着,奴婢就不曾回秉,想着待太太回来,再秉了不迟!”说着崔嬷嬷看向珍珠,“因太太有吩咐,若是有失主找来才能打开失物,奴婢就不敢打开荷包瞧,也不知这荷包是不是吴掌柜丢的”
不是要个荷包么,就给你个荷包,看你敢不敢认!
殷氏正喝着茶,听了这话差点一口喷出来,还真有个荷包
李嬷嬷急的一头汗,这七太太怎么就不懂事儿呢怎么就这么叫真儿呢不过就是认个错就完了的事儿,非要掰扯清楚了。
殷氏有几分心虚,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话,她并不确定吴掌柜是在府里丢的荷包,不过是借这个事儿打压一下小林氏。
这会子她后悔了,可是她心里没数,只好看向李嬷嬷。
珍珠也看着李嬷嬷,她也听出来了,吴掌柜昨天确实说了丢荷包的事儿。可他是不是真的丢了荷包,这事儿恐怕老太太都不敢确定。
李嬷嬷见殷氏看向她,知道自家主子是没主意了。
她便想着干脆把这荷包认下,认下就算完了,本就是要哄着七老爷上京的,七老爷这般维护七太太,若是把七太太哄好了,让七太太哄七老爷上京,岂不是更容易老太太怎么就想不明白,非要跟七太太置气呢
可她想了想就否定了,这荷包看着像是上好的料子缝的,上面绣着素色喜鹊,显然不是小丫头们常戴的,若是七太太能压着,这事儿就算完了,若七太太不想压着……李嬷嬷抬头看了看小林氏。
林婉娘依然站在那里,微微低头,双手相叠,如清风松柏。
七太太不像是个会来事儿的,何况她也没有巴结殷氏的理由,就算是亲娘,可七老爷的态度摆在那里,七老爷疏离,小林氏自然也不会热络。
“这荷包看着像姑娘家的式样……”李嬷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看着七太太,含糊的应了一句。
林婉娘不说话,像刚过门立规矩的媳妇,又像被先生训斥却又不认错的学生,略低了头,直直的站在那里。
自家太太不说话,谷雨便也立在那里。
李嬷嬷皱着眉头去看崔婆子,崔婆子显然还没有打算完,她咳嗽了两声,继续道,“老太太放心,这荷包不是吴掌柜的没关系。别说吴掌柜是在府里丢的荷包,就算是在府门口丢的,也必然能找回来,太太一向都是慈悲心肠,冬日施粥,夏日施药,这**县是无人不知的!若是县里的百姓在府外捡到了东西,一向都是交到门房的老张头那儿,老太太只管叫了那老张头过来问!李嬷嬷可知道那吴掌柜丢的是什么样的荷包”
治家不严这**县已经路不拾遗了,还能叫府里被人捡了东西去
房巽被春分抱着进院门的时候,正听着崔婆子扯着嗓子嚷嚷。
崔婆子倒也没有夸张,父亲一向官声很好,大伯祖母对着几个堂兄常夸赞父亲的治理有方,而林家素来大方,众人皆知。
春分没有进门,抱着房巽在廊下逗鸟。
殷氏听的茶也喝不下去了,心里有气又不能发,只得再次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一脑门的汗,心里埋怨着吴掌柜,要钱就直说要钱就是了,非说丢了荷包,没了回程的银子,惹的老太太又生事!
谷雨低了头偷偷的笑,她正了脸色,回过头冲李嬷嬷道,“也不知道丢的是什么样儿的荷包什么料子什么花纹的您老人家仔细说说,才好找不是”
不等李嬷嬷回答,傅嬷嬷脸色严肃,青衣素服的进了门,跟李嬷嬷金簪银坠
第二十章 规劝
定山寺位于来安县和**县的交界,属来安县管辖,其始建于南梁天监二年,是由梁武帝萧衍所建,赐名定山寺并赠与高僧法定,是与江南栖霞寺、鸡鸣寺齐名的寺庙。
“……这定山原本不叫定山,不过是因着梁武帝赐名,这才改了名字。因为一个寺庙而改了山名,倒是一桩奇事!”父亲的声音宽厚而温和,房巽听的昏昏欲睡。
本应该跟着娘亲乘坐马车,却不想大伯祖母招了父亲同乘,房巽想起殷雪沁,心中不安,便闹着跟了过来,上了车才发现殷雪沁竟没有陪在大伯祖母的身边。
大伯祖母接下了父亲的话,“这山原本不过是座野山,若非攀龙附凤,又如何天下皆知所以说,人啊,还是要往高处走,繁华莫过京城,七郎,你跟你父亲一样,是有大才的,若不是因你母亲病逝耽搁了三年,恐怕如今已是知府了!”
这个父亲,是指祖父还是大伯祖父呢房巽心里不由的想。
“京城确是繁华,也太过浮澡,仲谦只想在下面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些事情……”仲谦是父亲的表字。
“你想踏实做官,这是好事儿,可是你却不可能一辈子做个县令……”
怎么不会,上一世父亲就是做了一辈子的滁州知府!
大伯祖母不耐其烦的劝着父亲,而房巽则乖巧的歪在父亲的怀里,一边闭着眼睛装睡一边思量自己的事儿。
殷雪沁不过是个殷家四房的一个庶女,因为长的漂亮才出了头,这会子被大伯祖母带在身边,应该是像母亲说的,要入高门为妇或是等着甄选入宫的。
即便如此,也应该将其带在身边,时时提点。
车帘晃动,房巽微微睁开眼睛,随着阳光照射进来,闪过殷雪沁马车的影子,厚重稳当,装饰华丽,不似普通商贾的马车,似乎是专门为其打造的。
这很不寻常!
明明可以嫁进高门的殷雪沁为何嫁给父亲做了继室难道是因为银子她抬起小脑袋,看到父亲慈爱的目光,心慢慢踏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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