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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之仵作医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月浅妆

    看得出燕绥有些怕生,他虽然和燕离亲近,可看到燕迟的时候却有些躲闪。

    秦莞看着这个小娃娃眸光微沉,这是瑾妃的孩子。

    燕离正在逗弄燕绥,陈嬷嬷带着一个端着药碗的侍婢走了进来,见燕离怀中抱着燕绥,当即笑道,“九皇子过来啦,这边药味重,本来还想待会儿再带你过来看太后呢。”

    “皇祖母好了吗”燕绥奶声奶气的问陈嬷嬷,一只手抓着燕迟的领子。

    陈嬷嬷忙和声和气的道,“九皇子别担心,太后娘娘很快就可以好了。”

    说着,跟秦莞道,“九姑娘,药熬好了。”

    秦莞便走上前来,闻了闻药味儿便知方子和熬法对不对,秦莞便点点头,“第一次用半碗便可,等凉一凉了再给太后娘娘用。”

    陈嬷嬷看那侍婢一眼,那侍婢便端着药碗到了一旁等药凉。

    这边厢,燕绥挣扎着走下了地来,他迈着小短腿到了太后床边,抓着太后的手满眸的担心,陈嬷嬷便叹息一声,看着太后闭着眸子又道,“还是离殿下会哄娘娘,每次离殿下一来,娘娘就会乖乖睡觉。”

    燕离笑意微深,便又看着燕迟道,“七哥,不去崇政殿吗”

    燕迟本是不急,这般一提,陈嬷嬷却道,“殿下快去吧,皇上这两日政务也多,不好让皇上久等的。”说着又道,“皇上也让九姑娘同去呢。”

    燕迟便道,“那好,我先过去看看是何事,然后再来看皇祖母。”

    陈嬷嬷忙应了,燕迟带着秦莞朝外走去。

    一出门,茯苓便迎了上来,秦莞便道,“好好跟着我,我要去见皇上。”

    茯苓忙点头,一个字也不敢多问。

    外面雪已停了,有燕迟在旁,陈嬷嬷便未派更多人,她二人顺着宫道走在前,茯苓和白枫便落后几步跟在后面,燕迟看一眼秦莞道,“是否在想皇上为何召你”

    秦莞看着燕迟,“你知道”

    燕迟便道,“本想昨夜便告诉你,可后来一时乱了心神,竟是忘了。”

    秦莞面上微红,燕迟说的乱了心神,自然是指二人亲热,这么想着,便嗔怪的横了燕迟一眼,燕迟笑意一盛,“锦州的案子上报朝堂之时并未将你写入其中,因为锦州至少有徐河,可到了豫州,豫州仵作不在,何人验尸的便要写个明白,豫州知府倒也不是贪功之人,便将那案子如何破的原原本本的写了进去,皇上看到之时,自然也就知道了。”

    秦莞没想到豫州知府竟然将此事原原本本上禀了,一时有些怔忪。

    大周之内,女子不涉政事,此番皇帝召她是为何

    “你安心,那日皇上看了案子的卷宗之后也问过我,我见汪怀宇据实以告了,便也答了皇上之疑,我看皇上的意思,并非不喜,相反,还很感兴趣。”

    秦莞听了便点了点头,“那便好。”

    燕迟却看着她道,“若是皇上今日问你此事,你可说以医术行仵作之道,却莫要提沈毅的名讳——”

    秦莞脚步微顿,“沈……沈大人的事已经过去,他的名讳提也不能提吗”

    燕迟眸色微深,“我知你欣赏沈大人,可此事非同小可,莞莞,听我的。”

    四目相对片刻,秦莞知道了燕迟的意思,点点头,她抬步继续朝前走去。

    宫道之上空荡荡一片,只有偶尔经过的一二宫人走的无声无息,秦莞心中,那股压抑的沉闷便又冒了上来,燕迟垂眸看了两瞬,忽然一把将她的手抓了住。

    秦莞一讶,下意识抬眸看向四周,二人正走到拐角处,便是后面的茯苓和白枫也不在她视线之内,然而秦莞还是着急的想要挣扎,燕迟重重将秦莞手一握,这才放了开,恰在这时,茯苓和白枫也转过拐角跟了上来。

    秦莞知道燕迟心存安抚,于是低声道,“你放心,我明白。”

    燕迟便道,“朝堂之上的事,瞬息万变,期间皆是权力二字,旁人便罢了,在圣上面前,切不可轻忽。”

    秦莞从前只远远看过皇帝,并不知其性情,然而这一次入宫,皇帝给她的印象却不算差,别的不说,单论他对太后的关切便和她想象之中的冷酷帝王不同。

    然而燕迟这般说了,秦莞还是设了一层防备。

    仿佛知道秦莞如何想,燕迟便低声道,“当今圣上很重孝道,可在吏治之上,当今圣上的机谋手段亦是历代帝王之最。”

    燕迟话语低沉,这话一出,秦莞莫名觉背脊微凉。

    她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二人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崇政殿之前,袁庆看她二人同来笑意微深,“殿下,九姑娘,皇上正在里面批阅奏折,您二人进去便可,请——”

    说着,袁庆亲自将秦莞二人引进了崇政殿的御书房。

    今日乃是正旦,举朝皆沐修,可燕淮却仍然在御书房之中一待便是一整日,秦莞和燕迟进御书房门槛的时候,燕淮有所觉的将目光从一片昏光之中抬了起来。

    他的眸子背在光里,那一刹那,秦莞忽然感到一股子无比的森然冷酷之感。

    然而等她到了跟前行礼,燕淮却又笑道,“起身吧,太后可用新药了”

    秦莞忙道,“离开的时候药已煎好,正在等凉,想来现在已经开始喂药了。”

    燕淮点点头,当先看着秦莞,“丫头,可知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何”

    秦莞摇头,“民女不知——”

    燕淮扫了燕迟一眼,“猜猜。”

    秦莞抬眸极快的看了燕淮一瞬,随即道,“莫非是皇上还有什么赏赐没有给民女”

    这话一出,燕淮朗声笑了起来,将御笔一放,方知燕迟并未告诉秦莞内情,“是不是早上的赏赐不够还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秦莞面露惶然,“民女不敢,只是如果不是赏赐,民女便不知其他了。”

    燕淮转眸,从一旁拿出了一本奏折来,他将奏折打开,温和道,“日前朕这里收到了一本奏折,是豫州知府送上来的,上面写了豫州几宗案子的内情,你可知晓”

    秦莞犹豫一瞬,“民女,知……晓。”

    燕淮看好戏似的道,“这般犹疑,可不像你,这案子里面你做了什么”

    秦莞垂着眉眼,“民女……民女帮豫州知府大人验尸……”说着秦莞又极快的道,“民女不该插手府衙公务,请皇上恕罪。”

    燕淮好整以暇看着秦莞,“不该插手你既然知道不该插手怎还插手了多回”

    秦莞面色更为惶然,抬眸很是无措的看着燕淮,见似乎真的将秦莞唬住了,燕淮无奈笑道,“还以为你多机灵呢,怎连这点意思都品不出朕若是怪你,还要你来御书房作甚朕不过是好奇,你一个女儿家,如何敢行验尸之事”

    秦莞松了口气似的,垂眸道,“因民女并不怕死人。”

    燕淮挑眉,“不怕死人也不怕鬼怪”

    秦莞便继续道,“民女在锦州的祖母生前喜好参佛,听祖母说,人死之后,必定坠入六道轮回,那些鬼怪,多是业障缠身之人,而只要我们人生在世不造恶业,便不会遭恶鬼所侵,而人们寻常畏怕的鬼,不过是人心中的鬼罢了,而对民女而言,不过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民女得了佛家教化,想通了这些事,便不怕了。”

    燕淮听着秦莞这一套说辞有几分意外,又见秦莞格外的持重沉静,身上亦喜着素色很有几分禅雅之意,还真是信了几分,他便又道,“那你又是如何修得此道”

    秦莞继续照着先前的说辞说了一遍,燕淮听的微讶,“还有这等医人之法”

    秦莞点点头,便道,“民女此行至袁州之时,曾遇上了一位药王谷的嫡传弟子,在那位药王谷嫡传弟子处,民女看到了几本古册,古册上言,人脑袋里的病,可开颅医治,心口的病,可开胸膛医治,只要方法得当,人便是被开了胸腹也不会死去。而那上面记载着先贤的试验之法,最初,便是在死人身上试验的。”

    燕淮本就为秦莞医术折服,此番秦莞所言虽然神乎其神,他却也不觉秦莞说谎,“原来如此。”说着便又问,“此番京城中的案子你也帮忙了”

    秦莞不知这事该如何说,然而想到此处是在京城,定然什么都瞒不过,只好道,“是,家中哥哥得知秦莞会以医术验尸,便让秦莞帮忙。”

    燕淮很是满意,“你有此能,真是让朕惊讶万分,从古至今,我大周还未出现过女子行仵作之道的,你乃第一人,可惜了大周女子不得入公衙,你的身份亦不好行事,否则你可真是朕发现的一大良才。”

    秦莞低着头,“皇上谬赞了,若有吩咐民女之处,民女定会尽力而为。”

    燕淮笑着摆手,“朕若是让你去验尸,那忠勇候想瞒的可瞒不住了,你当真甘愿人人都知你会仵作之术到时候若有流言蜚语生出,你可承受的住”

    燕淮到底知道外面的民生百态,秦莞闻言抿了抿唇未曾作答。

    燕淮便道,“你有此能,朕知道便可,此外,燕迟知道也很好,朕相信,要吩咐你让你帮忙的不是朕,而是燕迟——”

    秦莞抬起头来,先看看燕淮,再看看燕迟,有些不解。

    燕淮便看着燕迟说起了正事,“燕迟,去年下半年戎敌大败,已有许久不曾滋事,想来这一两年他们会安分些,军中有你父王便可,你留在京中朕给你派个新差事如何”

    燕迟洒然道,“燕迟此番回京,正也觉京中繁华锦绣很是安逸,皇上便是不让燕迟留下,燕迟也要向皇上请旨,请皇上吩咐便是。”

    燕淮笑道,“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想回来是好的,太后身体不佳,你们这些小辈不知能陪她几日,便留在京中吧。”说着微微一顿道,“此番你南下,朕给了你提刑司按察使的差事,你办的十分不错,特别是这黄金大劫案竟是破了,想来你父王知道了也甚是欣慰,所以这新差事,朕有意让你去刑部走一趟,你觉如何”

    燕迟拱手,“燕迟听皇上安排。”

    燕淮颔首,从桌案之上拿过了一道折子,袁庆见状忙上前接过折子,而后走到燕迟跟前递给了燕迟,燕迟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又拱手一拜,“请皇上放心,燕迟定不辜负皇上。”

    燕淮朗声道,“刑部尚书年事已高,已说过想在这一两年告老归田,然刑部上下,一时竟寻不出个人手顶替,眼下你先任左侍郎之位,如此朕的刑部也算有人了。”

     




第206章 旧案内情,燕彻之怒
    秦莞和燕迟对视一眼,同时皱了眉头。

    那秀儿的手乃是受刑之后才变得血肉模糊,瑾妃的手何至于如此莫非是晋王

    这念头一出,燕迟蹙眉道,“你看见的”

    燕绥仍然抽噎着,奶声奶气的道,“我……我看到的……”

    秦莞终是忍不住了,“殿下,那日出事之时你在哪里”

    许是秦莞适才给他擦了眼泪,燕绥看了一眼秦莞倒不觉害怕,“那夜……那夜我随嬷嬷去了宫宴,可,可母妃迟迟未至,结果……”

    这般说着,燕绥面上表情一变,却是将脑袋埋在燕迟肩头伤心哭着,不再说话了。

    秦莞见状叹了口气,“殿下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正说着话,不远处忽然跑来一个手中暖手炉的年长嬷嬷,那嬷嬷似乎是在寻人,等一眼看到了燕迟怀中抱着的燕绥,立刻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拜见世子殿下,九殿下忽然不见了,让奴婢好找。”

    见这嬷嬷来了,燕绥一个转身便要嬷嬷抱,燕迟这才将燕绥交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他怎独自一个人在外面”

    嬷嬷心疼的轻抚着燕绥的背脊,然后自责的道,“殿下说要出来看雪,奴婢陪了殿下出来,出了寿康宫便觉外面实在太冷了,便让殿下在外等着奴婢去拿暖炉,可等再出来,却发现殿下不见了,奴婢顺着往御花园来的路才找到……”

    燕绥抱着嬷嬷的肩头,看得出他对嬷嬷很是信任,燕迟凝眸道,“快带他回去吧,外面这么冷,他亦在哭,莫让他着凉了。”

    嬷嬷忙福身应是,而后抱着燕绥,快步往寿康宫去。

    燕迟和秦莞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只看到燕绥的小脑袋埋在嬷嬷的肩头一直未曾抬起来。

    秦莞眯眸,凉声道,“九殿下年幼失母,实在可怜。”说着秦莞又忍不住道,“你可会觉得奇怪刚才殿下所言,却是说瑾妃娘娘死的时候手上有伤。”

    顿了顿,秦莞又道,“还有,宫中众人为何又说是素贵妃害死了瑾妃”

    燕迟闻言脚步放的更慢了两分,“的确有些奇怪,我当初回京城之时这件事刚落下帷幕,起初我只过问了案发经过,后来被急令派往南边,便只留了人打探其中细节,大概一个多月之后我收到消息,我想查的几乎都没有查到,此前曾与你几次聊起这个案子,当时我所知还甚少。”

    秦莞脚步一顿,“都没有查到”

    燕迟便道,“晋王被关押之后的,都没有查到,不过当日案发的情形却是回京之后就听说了一二,再加上特意让人打探,甚至我回来之后还又问了陈嬷嬷,所以如今还是知道一些。”

    “那一日皇后娘娘设下女眷宫宴,除了宫中妃嫔之外,还有几家国公府和侯府的夫人小姐,同一晚,皇上也在外庭设宴,诸位亲王皇子还有几位近臣都在列,外庭的宴散的早,而内苑之中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却不见淑妃。”

    “九殿下年纪小,被带去了内苑的宴会,见母妃久久不来,便闹着要回去找,皇后放心不下,派了几个宫人带着九殿下往瑾妃的永宁宫去,回了永宁宫,却被告知瑾妃去了含光殿久久未回,下人又和九殿下去往含光殿,刚走到含光殿外,便见瑾妃倒在血泊之中,而晋王手拿着刺死瑾妃的匕首站在瑾妃的尸体旁边。”

    秦莞彻底的停下了脚步,这是第一次,秦莞在燕迟口中听到了完整的案发经过,此前她便知道晋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住,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缘故。

    “晋王拿着匕首站在瑾妃的尸体旁”

    燕迟颔首,“不错,当时宫女们皆是大乱,九殿下大哭起来,然后引来了宫中禁军,而后皇后知道消息,散了宫宴带着宫人赶到了永宁宫,随后皇上也赶了过来,所有人赶到,瑾妃早已冰凉,晋王当夜饮了酒,被问之下只说是自己酒意微醉之下无意闯入此处,看到瑾妃中刀,便拿起了匕首想要救瑾妃,这时被人发现。”

    秦莞挑眉,“永宁宫里就没有侍从瑾妃身边的宫女呢她们知道什么”

    燕迟当即道,“这也是最为奇怪之处,当时瑾妃的侍从宫女们都被瑾妃留在了正殿……含光殿是永宁宫之中最靠近西边的偏殿,并非瑾妃的寝宫,日常只放着瑾妃珍藏的首饰书画等,而那一夜瑾妃独自前来含光殿,来前不要任何人跟随,因为如此,谁也不知道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永宁宫虽说有一道正门,可正门不过是直达正殿,其他的偏殿外却是四通八达,谁也不知晋王是如何走到了含光殿之前的,可他拿着凶器却是众目睽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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