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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之仵作医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月浅妆

    燕迟身后跟着头发湿漉漉的白枫,白枫便是第一个入水的。

    摇了摇头,燕迟道,“没有找到,被发现尸体的地方在下游,他们逆着暗流找了过去也没有找到,那钥匙多半不在湖底。”

    白枫也道,“这湖中十分干净,湖底只有细沙和小鹅卵石,孟公子说他爹的钥匙之上还有一条链子,按道理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可还是未曾找到。”

    郑白石皱眉,“难道真的被人拿走了”

    郑白石这一问无人能解答,秦莞看了燕迟一瞬,“我想再看看尸体。”

    燕迟自然顺着秦莞的,郑白石和李牧云也无异议,展扬带着人继续在湖边搜查,秦莞一行便朝着停放孟津尸体的偏院而去,秦莞有心再验尸体,然而还没走到偏院跟前,便发现那偏院外面聚满了人,孟府的下人们不知为何,都站在了偏院之外。

    秦莞脚步微顿,燕迟也跟着一停,几个墨意侍卫见状走上前来,恭敬的禀告道,“殿下,孟大人带着所有孟府之人,要在孟家二老爷的棺床之前施行家法!”

    燕迟眉头一挑,这边厢郑白石也有几分无奈。

    孟洲要惩罚的是孟巍父子二人设局之事,也是,这样的事不论放在谁家都是大过,秦莞看一眼燕迟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来。”

    孟洲显然是集合了孟府所有人,且孟洲要施行家法也是人之常情,总不好叫把所有人赶走,燕迟也觉此刻上前时机不好,且秦莞到底是生面孔,少不得引的所有人注意。

    燕迟点点头,“那也好,明日你再过来。”

    秦莞颔首“嗯”了一声,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那偏院之内却响起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继而,孟洲暴露的声音传了出来,“认不认错!你认不认错!”

    孟巍哭喊着道,“我不认!大伯,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当着他的面如此待我!那些银子是我父亲应得的!也是我应得的!凭什么我要认错!”

    “孽障!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别说你父亲没了,要是你父亲还在,大哥便是连你父亲都打得,你们父子贪得无厌狼心狗肺,竟然耍这样的手段来蒙骗自己家中人,你有没有把这一家人当做自己人!”

    一声喝骂,却是孟辉出了声,孟辉本就是个粗莽之人,这吼声惊天动地,分明是要当着全府上下的人下了孟巍的脸面。

    孟巍却被孟辉激起了不服之气,“一家人!我父亲就是你害死的!你就是杀人凶手!我为何要把你当做自家人!要不是你,我父亲也不会如此做!你还想怂恿大伯用家法处置我!你要么和大伯把我打死,否则,我一定能找出你是凶手的证据!”

    孟巍被孟辉喝骂成设骗局蒙骗自家人的逆子,而孟巍却直指孟辉是杀人凶手,话音刚落,孟巍也不知受了什么,当下便是一声痛呼!

    孟洲随后气骂道,“你这个不孝之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敢乱说这样的话!你四叔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说这等话!忤逆不孝!孟府的家训被你学到哪里去了!你不认错,今日,今日我便给你好好长个记性”

    “我就是不认!我凭什么要认!全府上下,除了他还有谁会想着害我父亲!”

    孟巍卯足了劲的顶回去,孟辉便道,“大哥,你看到了,这小子根本不知悔改,大哥,交给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莞几个不知院内情形,可光是这些话便能听的人头皮发麻。

    燕迟摇了摇头,当先转身离开,“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李牧云也道,“我也要回大理寺一趟了。”

    郑白石道,“那我还是留一留,看展扬能不能搜出什么来,然后和孟大人说一说验尸的事,最好等九姑娘下一次来的时候就能剖验是最好的。”

    燕迟也觉如此安排最好,和郑白石告辞之后,带着秦莞一起朝侧门去,李牧云也和二人同行,李牧云边走边道,“九姑娘分析案情只是想的十分周到,不仅如此,连许多细节都设想的十分万全,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九姑娘是府衙的捕头。”

    秦莞闻言心中泛起冷意,口中却道,“我寻常喜欢看些杂书,坊间有许多志怪或是探案内的画本,将前朝那些有名的青天大人生平轶事写的神乎其神,其中虽有多有夸张之处,可期间也有颇多抽丝剥茧的探案过程,倒是给了我不少启发。”

    李牧云眼底闪过一丝微讶,“九姑娘竟然喜欢这样的书”

    秦莞面生一丝薄笑,“让大人见笑了。”

    李牧云看着秦莞,叹了一声,“可惜九姑娘不是男儿身。”

    秦莞眼底狡黠一闪而逝,“是男儿身又如何我眼下岂非在做男儿之事”

    李牧云先是一愣,继而朗声笑起来,“九姑娘说得对,倒是我狭隘了,是不是男儿身有什么要紧,九姑娘一手医术能救死扶伤,还能替已死之人伸冤,亦无关男儿身女儿身了。”

    “李大人谬赞了。”秦莞敛眸。

    燕迟走在前,闻言回眸看了一瞬,适才听秦莞和李牧云说话的语气,他本以为秦莞是乐意和李牧云寒暄两句的,然而他一回头,却在秦莞眼角看到了一丝冷意。

    燕迟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心中微疑。

    秦莞在袁州的时候便因为看到了李牧云的名字而改了不去裕亲王寿宴的念头,当时燕迟便觉有些奇怪,然而在那之后,秦莞又并未表现的对李牧云过于关注,他一时便将这念头抛开了去,回京之后,秦莞亦没有异样,可刚才他却看得清楚,秦莞眼底的冷意真切,而这,同她惯常的待人接物大为不同。

    思及此,燕迟眸色微沉,到底要完成什么心愿,需要权力,亦需要机缘

    几人直往侧门处走去,刚走到侧门门口,却见一个着青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怀中抱着几幅画卷,差点和走在最前的燕迟撞在了一起。

    男子抱着画卷后退一步,将即将落地的卷轴一扶,然后才抬头看了燕迟几个一眼,看到燕迟和秦莞的时候男子还面露狐疑,看到李牧云的时候他却眼底微亮,“李大人”

    李牧云唇角一弯,“宁师傅,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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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孟巍之死,疑似自杀
    第二日,秦莞从宫里回来时辰已经不早,太后的精神越来越好,秦莞入宫之时便总要陪着太后说一会儿话,刚进府门,秦莞便看到胡氏身边的另外一个简嬷嬷在府门口等着,一看到秦莞,简嬷嬷立刻上得前来,“九小姐”

    秦莞心中微讶一瞬,“嬷嬷怎么在此候着”

    简嬷嬷笑道,“奴婢正在等小姐呢,小姐,户部左侍郎家的姑娘上门求诊,如今人已经在正院候着了,说是昨夜发了一回病,今日等不及递帖子了便上门了。”

    秦莞一惊,脚步顿时走的快了几分,“来了多久了”

    简嬷嬷连忙道,“来了小半个时辰了,夫人看实在病重,又不好拒绝,便叫孟姑娘在府中候着,估摸着姑娘你至多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秦莞点点头,直微微提了裙裾朝着正院前厅而去。

    很快,秦莞便走到了前厅之前,厅门半开着,秦莞隐隐能看到屋内坐着好几个人。

    秦莞定了定神,连忙走了进去,屋子里,胡氏坐在主位之上,秦朝羽和秦湘、秦霜皆坐在左边,而右边位子上,独独坐着一个身披雪色斗篷的年轻女子,正是昨日秦莞在衙门看到过的户部左侍郎孟洲之女孟瑶。

    昨日孟瑶跪在堂下,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又低着头,秦莞虽然看到了她的长相,却看得不分明,今日孟瑶端端正正坐在她眼前,一时便将孟瑶如画的眉眼看了个清清楚楚,孟府众人皆生的不差,而孟瑶尤其生的好看,和冯沉碧的娇柔不同,孟瑶虽然也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娇婉病弱,却是一双丹凤眼外加一张鹅蛋小脸,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色有些惨白,气息也虚浮不定,饶是如此,她纤细的身姿也纤柔笔挺,听见脚步声,孟瑶下意识往门口看来,这一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既清且亮,秦莞看到这样一双眸子,已对孟瑶有了三分好感。

    “大伯母”秦莞福了福身,“太后留我说了一会儿话,回来晚了。”

    胡氏见秦莞回来松了口气,“没事没事,你快给孟姑娘看看,等了好一会儿了。”

    秦莞点头,转而看向孟瑶,孟瑶起身,对着秦莞福了福身,“九姑娘,冒昧前来打扰了,昨夜发了一回病,今日,咳咳”

    孟瑶说着话,已呼吸急促的咳起来,秦莞连忙上前将她一扶,“先别说话。”

    孟瑶身边跟了一个嬷嬷一个丫头,那嬷嬷见状忙也心疼的扶住孟瑶,上前道,“九姑娘,我家小姐这几日都不太好,早前本就要来的,谁知道临时出了事,所以未至,昨夜小姐又发了一回病,用的药也不起效,小姐硬是被折磨了一晚上,今日没法了,才来求九姑娘,请九姑娘救救我家小姐。”

    秦莞点点头,转而看向胡氏,“母亲,这里太凉了,我带孟姑娘去松风院”

    胡氏起身,“自然是依你的,我们又不懂这些。”

    秦莞颔首,“那好,那我带孟姑娘回院子治病。”

    说着秦莞看着孟瑶,“你们跟我来,还能走嘛”

    孟瑶喘了几口气到底平复了下来,闻言点了点头,秦莞转而辞了胡氏,又让嬷嬷和丫头扶着孟瑶,然后一起往松风院去。

    一行人离开,秦霜起身,忍不住道,“这哮症会不会传染啊”

    她心直口快,有些担忧,便直接问了出来,胡氏摇头,“当是不会的。”

    秦朝羽叹了口气,“说是不会,可也不可大意,到底是病。”

    胡氏颔首,“九丫头将她带回去也不知会不会出事。”说着看向简嬷嬷,“你跟着一起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若有不妥,立刻来告知我。”

    简嬷嬷闻言忙跟着去了,胡氏又吩咐丫鬟婆子大开门窗通气,如此才放了心。

    松风院里,秦莞一进屋子便也叫人将闭着的窗户开了一半,然后又让炉火升大些,又让白樱倒来了热茶给孟瑶,“先喝一口热茶,哮症忌生冷之物,眼下天气这样冷,在凉的地方久了或者吸多了冷风也会难受,你怎不让人来请我过府看病”

    秦莞昨日见孟瑶披着厚厚的斗篷跪在公堂之下便有几分怜惜,今日眼瞧着她病症果然很重,便知是连日来孟府的风波和昨日那一跪闹的。

    孟瑶面色惨白惨白的,闻言抱着热茶喝了两口才缓过来,看着秦莞清妍至极的容颜,孟瑶虚弱的笑了笑,缓声道,“九姑娘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我上门求诊,哪能让你跑一趟呢今日忽然上门已经很是无礼了”

    秦莞摇了摇头,“哮症虽然看着不甚凶险,可也要小心为上的。”

    孟瑶看着秦莞认真的眸子唇角微弯,“九姑娘真是医仙一样的人物,古人说,德不近佛者,不可以为医,才不近仙者,亦不可为医,我和九姑娘素昧平生,九姑娘却能如此体谅关切与我,真是真是名不虚传。”

    秦莞失笑,“再喝点热茶,眼下先不要说话。”

    孟瑶闻言自然继续低头喝茶,秦莞看着孟瑶心底苦笑,她们可不是素昧平生,她昨天才见过孟瑶,只是孟瑶不知道而已。

    孟瑶喝茶的功夫,秦莞也定下了心神。

    待她缓过来几分,秦莞便道,“伸出手来,我看看脉象。”

    孟瑶依令而做,秦莞便眉目沉静的将指尖搭在了孟瑶的手腕上。

    见此情景,不论是跟着孟瑶来的嬷嬷丫头,还是秦莞院中的侍婢,皆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秦莞凝眸,探完了左手的脉又探右手的脉,而后方才收了手。

    孟瑶看着秦莞,“九姑娘,我的病如何”

    秦莞面上有几分沉色,“孟姑娘的病是否幼年便有的”

    孟瑶颔首,“九姑娘说的不错,我五六岁的时候便有这哮症了,那之后到现在,就一直在反复,京城之中的御医我们也找过,只是始终没有完全治好。”

    秦莞颔首,“哮病之因,痰饮留伏,结成窠臼,潜伏于内,偶有七情之犯饮食之伤,或外有时令之风寒,束其肌表,则哮喘之症发也,此症非朝夕之功,寻常只可调理不得复发,要完全根治乃是极难的,孟姑娘近来是否多忧多虑又受了寒”

    孟瑶闻言面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秦莞忙道,“我看孟姑娘的脉象,有脾肾阳虚,气不化津,痰浊壅肺之相。且造成哮症发病还兼有各种诱因,如风寒、饮食、劳倦等引发其痰,以致痰气交阻痰道气升,气因痰阻,相互搏结阻塞气道,肺管因而狭窄,肺气升降不利,而致呼吸困难,且孟姑娘容色倦怠,眉宇之间笼着愁绪,一看便是忧虑过重之状,孟姑娘莫嫌我多言,要想调理哮症再不复发,心境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秦莞心知孟瑶定然是在为孟津之死而烦忧,本来要探问一二内情,可见孟瑶神色到底不忍,她说完这些,又让白樱去取来纸笔。

    “这里我先为孟姑娘开一副药来,如果孟姑娘愿意,稍后还可为孟姑娘施针一次,眼下正值冬日,孟姑娘病重也有受了寒邪之故,我为姑娘施针有祛寒邪利肺气之功效。”

    秦莞自顾自说着,很快,白樱拿来了纸笔,秦莞便不再多问,伏案写起药方来,孟瑶又轻咳了两声,“九姑娘想来知道我们府中的事了吧”

    秦莞笔一顿,抬眸看去,便见孟瑶一副病容笑意苦涩,秦莞叹了口气,“所以孟姑娘是在为贵府上的事烦扰”

    孟瑶点点头,“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也知道一些,眼下整个京城只怕都在谣传了。”

    秦莞便道,“外面再如何谣传,其实都和孟姑娘无关系,孟姑娘身体要紧,不必去管那些,何况如今已有官府介入,不出几日,定然能查的清清楚楚。”

    孟瑶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的,这几日也没查出什么关键之处来,家中堂哥却始终觉得是四叔害死了二叔,到底都是一家人,如今这般闹开,哎”

    秦莞几下写完了药方,想了想还是道,“不瞒孟姑娘,其实郑大人时常来府上做客,他对这个案子似乎也十分头疼,孟姑娘是孟府之人,可觉得有什么异常”

    孟瑶轻咳一声,语气有几分无奈,“九姑娘是年前才入京的,想来不知那么多,我们府上二叔是掌管公产生意的,往年还好,他给家里赚了许多银子,大家都很尊崇他,可看着生意越做越大,三房也就算了,四房也动了想做生意的念头,就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来才积了仇怨,可无论如何,我是不信四叔会害了二叔的。”

    秦莞将药方递给孟瑶,孟瑶看了看,交给了一边的嬷嬷。

    秦莞便道,“这是方子,所有注意的都写在上面了,这个方子先吃两日,两日之后再看有无好转。”看着孟瑶的面色,秦莞又道,“你的病一是忧虑多思,二是寒邪入体,今日回去之后,切勿多想,吃了药便早点歇着为好。”

    孟瑶点点头,又犹豫道,“施针在这里施吗”

    秦莞弯唇,“就在这里,你不着急的话,今日最好施针一次,如此今天晚上你会好睡许多,否则只怕会入睡极难。”

    孟瑶露出几丝薄笑,“好,那就劳烦九姑娘了。”

    秦莞忙吩咐白樱和茯苓将一旁的睡榻收拾了出来,那睡榻本是夏日所用,冬日占地方便被移到了一旁耳房去,眼下被摆在了临窗的榻前,正好给秦莞做施针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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