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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之仵作医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月浅妆

    郑白石看了一遍验状记录,满是叹然,临安府衙的仵作看到呢一具骸骨,颇为无奈,骨头上面附着着厚厚的蜡质,便是刮了也只看到一片灰褐色的骨垢,只有秦莞能用这样的法子让该显露的伤痕都显现出来。

    “郡主辛苦了,有了这些,证据就充分的多了。”

    秦莞摆了摆手,“尸骨可以留着,或许我还能想到别的线索。”

    郑白石颔首,又和秦莞说了几句,眼看天色不早,亲自将秦莞送出了义庄。

    等秦莞上了马车,便捏了捏自己的袖袋。

    比起其他仵作,她是占了先机的,燕迟给她的关于宋希闻的信息很多,包括是左撇子右撇子,惯用的功夫路数等等,她照着这个方向去查,果然找到了线索,来义庄的路上,她甚至想过,若是最终发现此人不是宋希闻,那她要不要作假。

    幸好此人是宋希闻不假,老天爷没有让她面对这般抉择。

    具体的细节自然有官府查验,秦莞乘着马车回侯府歇下,就这么小班日,从燕迟那里得到的力量好似所剩无几了,可想到燕迟在那挂满了缟素的睿亲王府之中殚精竭虑,她这一点疲累心焦便不算什么了。

    第二日一大早,秦莞去到了怡亲王府给燕泽看眼疾。

    岳凝早就在怡亲王府等着了,秦莞到的时候,正看到岳凝拉着燕泽的手在花园之中散步。

    秦莞脚步轻,这二人都没有发觉,引路的小厮正要出声,被秦莞一挥手制止了。

    便听岳凝道,“三哥,你感受到了吗摸到了吗你猜是什么”

    燕泽面上带着温和的薄笑,“是丹桂。”

    岳凝眉头一皱,很是无趣的怪道,“你……我真是怀疑你的眼睛早就好了!”

    燕泽笑,“这花骨朵如此细小,这儿桂花味儿又这么大,我便是想不猜对也没法子啊。”说着燕泽轻嗅了一口掌心的桂花,笑道,“眼睛盲的太久,若脑袋再不聪明一点,岂非要活不下去……”

    燕泽本是玩笑,秦莞却一眼看到岳凝的面色暗了下去。

    岳凝急切的道,“三哥放心,很快就会好了。”

    燕泽笑,伸手在岳凝头顶摸了摸,“我知道。”说着又有些不忍心似的道,“不过……不过你也不要期望太过,毕竟这么多年了。”

    燕泽这么一说,岳凝更是心痛,的病的是燕泽,怎么还让他安慰起她来了

    岳凝赶忙道,“我知道,三哥放心,如果这次治不好三哥的眼睛,那我来做三哥的手杖。”

    燕泽微愣一下,很快又温和的笑了,“没这样严重,你以后要嫁人的,哪能做三哥的手杖只是可惜,三哥只怕没法亲眼看到你出嫁了。”

    岳凝动了动唇角,欲言又止的,秦莞这时候方才走了过去。

    岳凝一眼看到了秦莞,连忙道,“秦莞来了!”

    燕泽听到了脚步声,面朝秦莞这边转过来,“郡主来了。”

    秦莞一笑,“拜见殿下。”

    行了礼,几个人一起往花厅里面走去。

    “殿下这几日感觉如何”

    燕泽笑道,“眼前还是蒙着一层灰布,有时候颜色深到变成黑色,有时候又像是灰蒙蒙的雾气,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秦莞忙道,“殿下不必着急,能如此便是好兆头,殿下的眼睛已经感受到光的颜色,说明距离看到已经不远了。”

    说话间孙慕卿也来了,说了两句,孙慕卿趁着秦莞准备施针的时候道,“郡主,我那屋子准备好了,明日过去看看”

    秦莞略一愣,点头,“好——”

    本来说的是上个月底就让秦莞她们过去看看,可是这几日事多,孙慕卿便瞅到了现在这个空档,见秦莞答应,孙慕卿便又去和岳凝还有燕泽说,二人自然欣然应允。

    等秦莞施针完毕,燕泽又觉眼睛周围温暖舒服了很多。

    孙慕卿笑着对秦莞道,“这几日殿下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好,我看过不久就能看见了。”

    秦莞也松了口气,“是,汤药方面,孙公子多费心了。”

    孙慕卿连连摆手,很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主要是你的针太厉害了。”

    秦莞摇头失笑,孙慕卿又忍不住的说起来,“我小师妹从前也十分喜欢研究针经,后来比我一位师叔的手法都要厉害,两个人经常为此切磋许久,可惜,我不是那块料。”

    秦莞心头发紧,忙道,“孙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我对孙公子懂的也所知甚少。”

    见孙慕卿还要说,而岳凝和燕泽都在一旁,秦莞连忙转了话题,如此说了几句,又约好了第二日去孙慕卿的新宅子见面,秦莞方才告辞了。

    秦莞一走,孙慕卿便叹了口气,岳凝道,“孙公子,当真觉的秦莞像你的小师妹”

    孙慕卿缩了缩脖子,“没有没有,郡主就是郡主,自然不是我小师妹,只是……”孙慕卿想到了许多细节,可想着把一个大活人说着像一个死去的人总是不好,于是道,“大概我没见过年纪小医术就这样




第370章 夜半验尸,致命之伤(万更)
    秦莞听着这话微微一愣,“好。”

    夜色浓黑,凉意袭人,燕迟眼底的暗色却是比这漭漭夤夜更显迫人,秦莞看着他的眸子,连去做什么都不问,便点了头。

    外面白枫和白樱上了马车,马鞭一落,车轮辚辚而动。

    马车里,燕迟背脊笔挺的靠在车壁之上,从来看他着黑,显得高高在上气势逼人,如今他着了白,身影隐在昏光之中,却更有种白练利刃劈开压城黑云的锐利感,可一想到他身上的白是什么,再看到燕迟眼下的青黑,秦莞又觉这锐利中夹杂了一抹令人揪心的脆弱。

    发觉了秦莞目光之中的关切,燕迟抬手抚了抚她侧脸,唇角微微一扯,“没事。”

    秦莞听着这话,心底更是生疼了,不由将他的手抓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对于燕迟这样的人来说,安慰显得太过势弱苍白,秦莞命令自己沉下心来。

    白日睿亲王的棺椁进了京城,这个时候他来喊她帮忙。

    她会的不过也就是医术和验尸之术……

    秦莞忽然面色一变,背脊也僵了一下,她转眸看着燕迟的眸子,眼底明光簇闪,难道他是要让她……

    燕迟长臂一揽,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抬手轻抚她的背脊,好似在安抚她,又好像在安抚他自己,秦莞的心一下子乱了。

    事情难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没事。”燕迟抚着她的肩背,另外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

    秦莞忍不住抬眸看他的眸子,燕迟垂眸对上她的目光,又扯了扯唇。

    他眼底尽是寒意,根本没有半点笑意,却是不想让她担忧,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他绝不可能还是严丝合缝不露一点破绽。

    秦莞倾身,在他强扯的唇角处亲了一下。

    她缓缓的在他唇角处流连,鼻尖的气息落在他面上,燕迟忽的闭了眸子,僵直的背脊松动了一分,秦莞离开他唇畔,抬手落在他脸颊上。

    燕迟便覆着她的手落在脸颊一侧,细细的磨砂,末了在她掌心吻了一下。

    见她紧紧盯着自己,燕迟手臂一收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又一手落在她发间,迫着她靠在自己胸口,如此,她便没法子这般担忧心疼的望着他了。

    秦莞便将脸颊贴在他胸口靠着,他的心跳有礼而沉稳,一下一下的落在她耳中,一路沿着四肢百骸到了她心尖上,秦莞一下子就安心了许多。

    马车顺着坊中主道疾走,没多时,马车停在了睿亲王府的后门。

    这道门秦莞从来没有走过。

    此刻已经到了后半夜,整个睿亲王府都安静的落针可闻,两盏白灯挂在门檐之下,凉风一来,晃出一片惨淡的白光,白枫一把推开后门,“吱呀”的一声在这深夜之中带着阴森的气息,燕迟走在前,秦莞跟在后,入了王府一路往府中灵堂而去。

    灵堂是早就布置好的,今日睿亲王的棺椁送回来,只需穿好内府赶制的寿衣,再换上内府备好的代表亲王身份棺椁便可,一路行来,四周一片静谧,和秦莞想象之中的四处皆是着缟素丧衣下人的景象很是不同,眼看着正院灵堂近在眼前,燕迟脚步微顿,等了秦莞一步,然后牵着她的手进了布置庄严肃穆的正院。

    灵幡缟素,牲祭香烛,秦莞越过这些,一眼看到了放在灵堂正中的阴沉木棺椁,棺椁之上金纹描画,宝相庄严,棺盖合着,秦莞一时呼吸都屏了住。

    燕迟拉着秦莞走到棺椁之前,袍子一掀跪了下去,他转身看秦莞,秦莞会意,便跪在了他身边,一旁白枫沉着脸给了二人一人一炷香,燕迟拜了三拜,又转头看秦莞,他一个字没说,秦莞却知道他的意思,她眼眶微红,捏着那柱香也跟着拜了三拜。

    等拜完了这三拜,燕迟扶了一把秦莞,二人起身将香插在祭台上的铜鼎之中。

    插了香,燕迟怔怔站着,一时没有动作,他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那口棺椁之上,似乎在做最后的沉湎,秦莞静静的等着,很快,燕迟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绕过祭台走到了棺椁旁边,他的手重重落在了棺盖之上,呼吸一屏,一把将棺盖推了开。

    秦莞定了定神,走到了棺椁旁边去。

    虽然已经过了夏,可睿亲王出事日久,棺椁之中的遗体早已开始**,此刻他身上穿着繁复而贵胄的寿衣,光看露出来的面容便叫人不敢直视,如果这里面躺着的只是一具尸体就罢了,可秦莞分明的知道这人是谁,她心中有些发堵,指尖禁不住轻颤。

    燕迟看了看睿亲王的遗体,终是道,“三个时辰,天亮之前要封棺。”

    秦莞从未听到过燕迟这样暗哑的声音,她点了点头,一开口嗓子也哑了。

    “足够了,不过得先将人抱出来。”

    秦莞说完,燕迟一把拍在棺盖之上,那沉重厚实的棺盖竟然一下子翻落在地,燕迟倾身便将睿亲王的遗体捞出来,转身放在了棺盖之上。

    遗体已经被处理干净,秦莞第一步便是将睿亲王身上的寿衣解开。

    一边解下寿衣,秦莞一边去打量这具遗体。

    睿亲王已经出事二十多天,看得出来不管是在凉州还是在回来的路上,他的遗体都被保护的极好,表面上看起来不像去世二十多天的人,然而秦莞却能一眼看出十分明显的尸表变化,尸体已经开始肿胀,黑紫色的尸斑布满了这张面容,尸臭的气味香烛都掩盖不住。

    可饶是如此,秦莞也能依稀看出睿亲王去世之前的英姿。

    燕氏族人都生的一双凤眸,燕凛尤其如此,秦莞以视线细细描摹,心思却不似寻常验尸那般冷静理智,这是第一次,她有些稳不住心神。

    因为燕迟的长相深深的承自他的父王,秦莞甚至觉得,再过二十年,燕迟也会长成燕凛的样子,这么一想,秦莞仿佛看到另外一个燕迟躺在这里,她一下就心魂俱乱。

    等秦莞解下寿衣,她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然而等看到了这具遗体之上的伤痕之时,秦莞的心忽然就沉静了下来,这是她最熟悉的场景,这种熟悉感,一下子让她变得专注而肃穆,她拿出准备好的仵作用刀开始验尸。

    没了绣满十二章纹寿衣,燕凛的遗体和任何一个死者的遗体并无二致,尤其他胸口沾满了血色血痂的伤势不住的提醒秦莞,睿亲王的死有蹊跷,而她是来帮燕迟找出证据的。

    咬了咬牙,秦莞从睿亲王头顶心开始,一路往下勘验,她动作细致,整个人呼吸都是轻的,起初的一点犹疑之后,她极快的进入了状态,燕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秦莞,只见她此番验尸和往日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除了冷静和专注,还多了一分沉重。

    燕迟不想用眼神给她压力,他一个转身站到了窗边去,窗外夜色如墨,燕迟的眸子却比眸色还要黑沉,从他让秦莞过来帮忙验尸开始,这条路就已经开始了。

    烛火摇曳,近前的宫灯之上点满了蜡烛,将这灵堂照的尤其通明,秦莞在灿然的灯火之中,将睿亲王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细细检查了一遍,因为死亡日久,各处伤痕和遗体下部已经开始**,秦莞面不改色的看完第一遍,又拿起白醋一点点的抹在遗体各处,很快,潜伏在尸表之下的伤痕浮现了出来。

    “死者身上共有十七处伤痕,后背、左肩、右手腕骨、右小腿各有擦伤七处,小腹、胸口,各有撞伤或打击伤四处,致命伤在胸口,初步估计是利箭刺入心脏。”

    说至此处,秦莞语气微微一顿,“除此之外,还有四处伤痕,在死者双手肘和双脚膝盖处,伤痕虽有一圈,可外侧的伤痕格外严重,成片状沟壑形淤伤,沟壑宽度在一寸以内,应该是死者在无防备之时,被类似条形布带缚住了手脚,动手之人不止一个,他们配合十分有度,这样的捆缚之法,便是一头牛都可制住。”

    窗边的燕迟早就转过了身来,这漫长的等待让他的心境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眼下哪怕在看到睿亲王青紫肿胀的面庞他心底都察觉不出一丝悲伤。

    秦莞的话带着明显的克制,如此,更叫他冷静了一分。

    他走近了两步,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燕凛的遗体看。

    下午是他亲自给燕凛更的衣,当时他就已经看过,可是燕凛身上尸斑密布不说,还开始长出了尸绿,如果不是秦莞,这些潜伏着的伤痕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燕迟双眸微眯,看着这些伤痕,他几乎就能想象出这些伤痕是怎么留下的,这是一个局,专门为了制住父王的局,他眉头一皱,忽然看向燕凛的胸口!

    只见秦莞继续在遗体胸口的位置查看,伤口处腐烂流脓,秦莞却用刀将伤口切了开,伤口切开,里面的溃烂先浮现了出来,秦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丝毫不介意手上沾了黏腻的尸水,很快,她面色一变抬起了头来,“西北的人可有说王爷是怎么死的”

    燕迟沉声开口道,“说父亲是胸口中箭而亡。”

    秦莞摇头,“不,不是中箭,杀死王爷的的确是箭簇,还是四棱箭簇,可这箭簇,是被人生生刺入王爷胸口,而非远距离弓射,王爷的伤口出血极深,甚至伤到了后背脊椎骨,这样的箭簇,若是远距离弓射,绝无可能有这样的力道。”

    除非是有人握着箭,将这支箭深深的刺入了燕凛的胸口,又怎会有这样深的出血点!

    燕迟眼瞳猛然一缩,所有人都将此形容为一场意外,一场戎敌精心布置的刺杀,西北路传来的折子禀明,说发现燕凛的时候,他人已经中箭身亡,而刺客却不知所踪,两日之后,又在凉州以北的深山之中发现了戎敌的翻越山岭潜入大周的踪迹。

    而主要的证据却是那一支插在燕凛心口的四棱花箭。

    戎敌以雪莲花为圣物,这四棱箭便是戎敌的标志之物,此物伤害极足,可像秦莞说的,此物阻力大,不易远射,只能在近距离的弓弩之上装配,这箭矢之上还有倒刺,一旦箭矢入肉,射中胸腹,此人必死无疑,射中四肢,也得叫人断手断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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