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好了,换你了,搞快些,掌柜的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别落在人后面,让那帮狗日的取笑。”
说完,他将手里的望远镜交给同伴,后者将纸笔递给他,两人互换了一下角色,仍是像方才那般观察港里的情况。
同样的小组,张青云一共布置了好几组,分别从多个位置进行分割,然后到他那里汇总,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整个舶区的范围太大,一双眼睛根本就数不过来。
而他本人已经遵从东家的命令出了城,好在州城外同临安等处一样,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很多外坊,找个不被察觉的地方隐藏起来不成问题。
每天都会这样点算一遍海湾中的船只,几天的结果综合下来,张青云的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数《。通过对讲机,他与姜才所部取得了直接联系,后者目前在漳州境内,下一步是同安县城,离着泉州就只有一天之隔了,而他必须牢牢盯住海港里的动静,为姜才部的行动提供情报支持。
与此同时,他还要注意泉州城内的动静,姜部离这里越近,暴露的危险就越大,一旦被蒲氏等人得知,他们必然会做出反应,这就要靠他们这些探子的眼睛了。
随着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张青云平静的表面下一颗心已经怦怦乱跳,不同于上回在庐州,那次他不过是个边缘人物。而现在他是绝对的主角,就连姜才最后的决策也要以他的判断为主,责任太重了,一丝一毫的错漏都将是致命地。
“大郎,各处的消息传来了,你要不要过目”
“拿与某看看。”
带着这种责任感,张青云接过了一张张写着数字的纸条,将它们同昨天以前的数据对比。从中可以看出来,随着信风将近,蒲氏的船队慢慢在回航中,依靠在海湾中的船只每天都在增加,这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超过五千只了!”
他的手下看到结果兴奋地说道,张青云点点头,内心也是激动不已,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反映在实景上,就是远处的海湾中那如森林一般密布的樯橹,难怪东家对这里那么重视,蒲氏的实力居然大到了这种地步,而这还不是全部。
这是一处非常优良的海湾,它的最窄处只不到六十里,同来的海司水军就足以堵住它,那里面停得满满当当只余下一条水道可供进出,简直是一个天然的大口袋。
唯一可虑的就是泉州城内的守军,夏景所部的武卫左军有五千之众,在经过了扩充之后,只怕已经接近万人,而姜才连同步卒在内也不过四千人,所以攻击的时机一定掌握好。
从广州到琼州,杨行潜用了两天多的时间,他的运气不错,没有碰上大的风浪,饶是如此,下船的时候,脸色已经是青一块白一块,双腿虚浮如坠云中。
由于不是本地人,再加上来自蕃人云集的广州,对于琼州巨大的变化,他的体会没有那么深,而眼前让他震撼的是,整个港区就像个大集市,叫喊声此起彼伏,倒处都在招揽用工人手。
被同行的亲兵搀扶着,杨行潜忍着胸口的不适,慢慢地下到码头上,是先去找一家客栈歇歇脚,还是先同城中主事之人联系他还在犹豫,这会人都站不稳,事情是肯定做不了的。
“敢问可是杨先生一行”
“正是,取某的官牒与他看。”
突然被人一问,杨行潜看了看来人,一身小吏打扮,后面跟着个衙役,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不瞒先生,前几日就接到消息,说是先生会在近日到达,因此这些天小的都带人在码头守候,不想果然就接到了。还请先生上车,随小的一同入城,陈参议就在衙中。”
“如此有劳了。”
验过身份文牒,那小吏一拱手致了一礼,杨行潜出京得早,没有等到金明的诏令下来。因此他带上的是刘禹从枢府开具的文书,对于这种偏远小地来说,枢府是个高得不再高的所在,来人已经将看当成天使看了。
坐着一早准备好的牛车,杨行潜在小吏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平整无比的灰白路面向县城行去,这条路与他所有见过的都不一样,同行的亲军也是差不多的感受,有人还不相信地用力蹬了几脚,似乎想看看是不是豆腐做的。
而在离着县城不远的地方,一条原本应该是黄土官道的位置,同样的灰白道路一直向前延伸,远处已经看不到头了,杨行潜等人十分诧异,难道这种路还能修得那么长
“杨先生有所不知,这条路通往临高县,中间经过了澄迈县,本县境内的这一段早已修成,另外两处还在加紧施工,再过些天也会同眼前的无异,这里头混上了灰泥,端得坚硬无比。”
“灰泥”是什么,小吏也没有解释,杨行潜大致猜出了,这肯定又是东家带来的新事物,亲兵们个个一听,都是与有荣焉,既然是东家的手笔,那又有什么可稀奇的,连千里传音都做得到,修条硬路自然信手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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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暗访
就在张青云等人都遵照刘禹的指令撤出泉州城的时候,城内又起了些变化,大量的驻军从城外涌入,城门的守军对出入的人盘查开始加强,这种变化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同寻常。
“从哪里来的,进城所谓何事打算停留多久。”
清晨时分,两个牵着马儿的男子被守军拦住,也许看着他们穿着不俗,并没有上前搜查,只是上下打量着询问道。
“打兴化军来,到泉州自然是经商了,我家官人与城中大户素有来往,怎么你还要拦着”
前面的随从满脸傲气,说着一口地道的甫田话,后面的中年男子恍若未闻,只是不住地看着城门口的情形。听到他们的口音是本地人,男子又是这样一付做派,指不定这个大户说得是谁,军士不敢再多嘴,挥挥手让他们进去。
二人牵着马在街上慢慢走着,似乎并不着急找人,中年男子眼光四下扫视着,这是一座不同寻常的城市,之所以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其中有大量的蕃人,而是街道上随时能看到一队队的禁军通过。
没有战事,没有威胁,这些原本应该驻扎在城外的禁军居然接管了城防,光凭这一点就说明了很多东西,中年男子的面色不变,似乎只在随意地欣赏街景,可是内心却起了波澜。
“找家客栈,先把马喂了,然后出去打听打听,这些兵是什么时候进的城,进城之后做了些什么,仔细些,莫露了底细。”
到了一个街角处,中年男子停下脚步,放低了声音说道,他的随从会意地点头应下。这城中商贸繁荣,客栈自然不难找,前面不远就有高高的布幡挑起,两人都加快了步伐。
“陈文龙名字听着耳熟,可是咸淳年前本路所出的那个状元公”
“海公好记性,正是此人,如今在朝中任司谏之职,此次出京加了侍御史,并未明诏天下。不过咱们的人找了路子已经打探清楚了,照日程估计,此人应该快到了。”
城中的蒲府内,蒲氏听到这个消息,猛然想起了这个人,再一问,果然就是他。
朝廷派了一个福建人来查泉州,这会是什么用意蒲氏有些捉摸不透,而来人祖籍在甫田,属兴化军治下,离着泉州不过一日之遥,可以说就是本地人,会不会含着某种示好在内呢。
此人在本路非常有名,因为他是咸淳四年科的状元,有宋三百多年,这样的人物是屈指可数的,自然会让所有的本路人都于有荣焉,所以蒲氏的印象很深,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记起来了。
陈氏在当地也算个望族,他记得自己还送过礼,要不要走走关系毕竟都是乡亲,如果能通过他的口稳住朝廷,那就更有把握一些了。
“还打听到什么,此人性格如何,可是那种清高之辈”
既然是大族,家中肯定不缺钱,能读书读到状元的,多半也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仕子,要打动他们,寻常的财物肯定不行,甚至会起到反作用,他不得不先搞清楚。
“他是甫田陈故相公之后,题名之时已经近四旬年纪,入朝后便数次上疏,指斥贾平章之非,此人只怕难以收买。海公,不若等他到来之时再说,就算不念乡谊,此事也有得嘴仗打,只要广州那位都督不就位,朝廷怎么也不会逼咱们反吧。”
亲信所说的是事实,现在形势对已方很有利,只要元人按时南下,这个朝廷哪有还有闲心来管泉州的事,到时候是战是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说得也是,就依你所言,不必再节外生枝了,他即日就会到,去告知夏都统一声,管管他手底下那些兵。别事情还没开始,就搞城中乌烟瘴气地,让他们进城是为了守备,不是来生事的。”
这事情也难怪,那些禁军久在城外,早就羡慕这城中的繁华了,现在好不容易正大光明地进了城,还不放肆一回当然大的动作是没有的,毕竟有军纪在上面,可小偷小摸,强买强卖的勾当,天天都有发生,搞得城中的宋商蕃商个个头大,偏偏又投诉无门,最后全都到他这里来诉苦。
夏景他虽然管不着,可他管着钱粮,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合作得还算是愉快,这点面子,蒲氏相信夏景会给的。
“如今回港的船只越来越多,如果今年舶期不顺,咱们还要不要像往常那样出海”
亲信的话将蒲氏拖回现实中,如果是往年,现在已经有蕃船到了,各种货物开始上岸交割,然后再用他的船运往各地。可是现在,琼州封了海峡,蕃船要过来就得绕上一大圈,偏偏无人知道这个消息,一进海峡就被扣了下来,搞得现在没有一条船能到泉州,蒲氏望着窗外远处,那里正是海港的方向。
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市舶司码头,现在变得寂静无比,码头上的脚力没了活作,船上的船工也无所事事,只能三五成群地在城里闲逛,更加造成了治安的麻烦。
“出海没有货到,拿什么出海,再说琼州那边堵上了,要去只能转道苏尼等处,算了,熬过今年,等元人主了事,咱们再大展手脚。”
几乎一瞬间,蒲氏就下定了决心,了不起赔点钱养他们,只要船队还在,商路一通,这点钱随时都能赚回来,没有了现在的地位,那才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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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父子(上)
庆元府辖下的昌国县,所管之地不过就是连着翁洲主岛在内,再加上周边的一些小岛。在籍不到千户,丁口也只有二千出头,主要都是渔家,而打来的鱼儿大都供应给了岛上的水军大营。
这些天他们的生意不太好,水军管着度支的那位海司吏员突然将供给大幅度削减了,订量还不到平日里的一成。渔家都有些奇怪,再一打听才知道,大营里面已经空了,现在剩下的除了工匠就是些老弱,吃不了他们打的那些鱼。
这可如何是好天气炎热,鲜鱼无法保存,腌制的话,别逗了,上好的精盐比鱼还贵,谁吃得起那个。大伙不敢在大营前吵闹,无奈之下只能去到县衙,可是知县又有什么办法他家连带仆役不过十来口,哪用得了这许多
“前面出了何事去问问。”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边的情形,出声吩咐道,他的随从应了一声,便朝那边跑去。老者环顾四周,这是一条简陋无比的街道,青石辅就的路面向前延伸着,多有残缺破烂之处,远没有别处县城中的那种热闹,哪像是浙东地界上的城镇。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其中一个年青人不过二十许的年纪,脸上有些急色,似乎是在刻意压制着,不敢表现出来。而老者随意地眼,并没有说话,便将目光转向了前方,去问话的那个随从已经返回了。
“禀少保,百姓因为大营中减了用度,打上来的鱼卖不出去,故而聚集在县衙处,希望官府能拿个主意,否则他们的生计堪忧。”
原来是这样,少保观文殿大学士信国公沿海制置大使判庆元府已经七十五岁的叶梦鼎点点头,原本多达数万的水军南下之后,大营之中几乎空了,哪里还用得了那么多鱼,而这城中没有多少居民,用量与水军无法相比,他们就是摆摊去卖也卖不出多少,没有办法这才聚到了县衙来。
现在是八月初,按照刘禹之前的估计,大军还有十余天方返,如果这种情况一直迟续下去,也确实会影响到百姓的生计,事情不能说同他毫无关系,自己得管,想到这里,叶梦鼎刚刚打算开口,一上的年青人,又住了嘴。
“二郎,依你所见,此事老夫该不该管”
叶应有一听叫到自己,不由得愣住了,百姓打了鱼卖不出去,与官府有什么相干更何况是他爹爹这个海司主帅,那不是闲得嘛,再说了,家里还有更要紧的事呢,干嘛非要管这个。
“儿觉得......儿觉得管不管都在爹爹,抒解民困,本就是官府之职,只是咱们似乎还隔着一层吧。”
“你说得不错,此事与海司无关,大可以推到州县头上,可你父亲不仅是海司主官,还是庆元府判,没碰上就罢了,既然,又岂能置之不顾。”
叶梦鼎没有完全否定他,这个儿子读书有天份,一心想走科举的路子,于实事上就差了一些,这也是将他弄进幕中锻炼的原因。事情本来不算大,他说的也不算错,可立场没有站对,这是当地知县的立场,叶梦鼎要他考虑的是自家的位置。
“去营中传下老夫的指令,大营将这些百姓的今日所产全都买下,但是要告诫他们,明日不可再打这么多了,天气这般热,就算想去别县卖,也放不得,再忍忍吧。”
“可是营中用不得这许多啊,那样不还是会坏掉”
随从的亲兵一一记下,叶应有在边上插了一句,叶梦鼎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以海司名义发与将士们的家属,作为此行的犒赏之用,让他们自己来领,跑得快些还能食取,也算物尽其用了。”
大营中的很多将士都是本地人,家属大都居于对面的定海县,过来也就个把时辰。百姓家家的,就算是有了点味道,又怕什么,吃不死人就行了,左不过拉一顿肚子。
前面路被挡住了,县城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叶梦鼎一行原地打了个转,又朝大营方向而去,水军走后,各项事务也少了许多,一般不是急务的话,都交给了参谋胡三省去处理,他也难得清闲了这些天。
可是二郎带来的消息,让他今天起了走一走的兴致,儿子在想什么他很清楚。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做出正面的回答,甚至连封信都没有写过,叶应有很奇怪他的态度,却又不好催促,但那股子焦急,直接就写在了脸上。
“二郎,此间无甚事了,你明日里就回一趟宁海。”
“是,爹爹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娘的”
叶应有应声答道,叶梦鼎眼望着远处空荡荡地大营,那里原本应该热闹喧嚣才对。自从水军走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他心系的水军,现在到了哪里,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回府后,同你母亲你娘子和姐妹们告个别,然后动身去琼州吧。”
“琼州!”
许是被这两个字眼惊到了,叶应有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心目中,那是一个流放犯官的地方,就算朝廷决定开埠,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父亲居然要把他打发到那里去
“
第十一章父子(下)
“妹婿还回得来么”
二郎的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元人明显不怀好意,一旦到了北地,一切就要靠他自己了。叶梦鼎刚想说不知道,一碰上儿子期盼的目光,到嘴的话又变了。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子青非是早夭之人。你去到琼州之后,一定要好生做事,那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的愿望,到了就来封书信,别让你母亲惦记。”
叶应有低低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爹爹的答案让他定了心还是听出了这不过是安慰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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