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叶梦鼎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小儿子还未经事,心思较为单纯,有什么念头都会写在脸上,而自己不知道还能教导他多久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大营附近,营里空荡荡地没有往日的热闹景象,海浪在不远处拍打着礁石,海面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只船影,对面的陆地清晰可见,这个离岛选得极好,自古就是水军极为重要的驻泊之地,从汉时就开始建设了。
“二郎,坐下。”
在岸边找了一处系泊的石墩,叶梦鼎拍了拍上面示意道,自己已经毫不在意地坐在了上面,随从都没来得及帮他们擦拭干净。
这里是水军大营所属的码头,正对着泊区,前面有几处栈桥深入水中,二人坐下之后,随从们会意地四下散开,一方面是警戒四周,一方面也给他们留出了一个相对清静的区域。
“二郎,刘子青大你几岁”
“照庚贴所记,七岁有余。”
叶应有不知道爹爹想同自己谈什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头。
“也就是说他还未满三十,你可知,为父三十那年还未入太学,而后授官之时已经三十有七了,却不过才是个九品推官。可他如今已经升了正四品,如果安然返回,三品之位便是囊中之物,而据为父所知,不过半年之前他还只是个白身,一无功名二无荫恩,你可知为何会如此”
“......还望爹爹赐教。”
父亲说的这些叶应有早就心存疑惑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去问,现在突然被提起让他心中有些迫不及待,因为一直以来,在他的心里,由科举入仕才是正途,也是社会主流的观点,而自己的这个妹婿,居然另僻犀境,已经远远地走在了同龄人前面,要知道新科的仕子们,包括状元都还在待职呢。
“大变之年啊。”
却见叶梦鼎摇头叹道,有些事情应该要交待了,如果刘禹之前的预料不错,今后的国势绝不容乐观,按部就班地成长已经不可能,他也没有功夫将这个儿子带在身边慢慢提点了,一切只能靠他自己的悟性。
“刘子青自年初入幕,先于建康立下殊勋,后于京师完成和谈,积功一而再再而三,故而升赏不同寻常。要说年青嘛,当今左相陈与权不过四十许,却已位极人臣,所以刘子青这样的履历也只不过是不同寻常而已,为父所说的重点并非在此。”
“二郎,你一直深居府中读书,有些事情未必清楚,年初元人南下,可谓破竹之势,王师败于铜陵之绩传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弃官而逃者上至枢相下至州郡,不知凡几。甚至朝廷不得不放言‘复一州者为知州,复一县者为知县’,若非建康战胜,现在形势如何,实难预料,而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罢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叶应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确实如同父亲所言,那些日子一直在府中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想不到形势曾经那么危急,府中那些邸报上所描述的,也远远什么来,谁知道......大宋曾经危若累卵了!
叶梦鼎的神情严肃而抱含忧虑,借着提点儿子,他也在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路,说实话,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就是,刘禹倒底想要什么准确地说是,他哪里
二人曾经谈过,刘禹明确告诉他,自己想要外任,最好是掌握一路之地,为此他也曾做过推测,浙东他没别处又无空缺,此子却不慌不忙,仿佛胸有成竹,他的目光倒底在哪
直到后来,先是建议在琼州开埠,后来调水军主力南下,居然盯上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泉州,叶梦鼎在诧异之余也渐渐地有了些思路,这小子所谋的绝不会只是一个泉州那么简单。
从返回的消息来州叛乱已成定局,朝廷也有对策,这就是金明的出任,此人同刘禹之间有很深的关系,叶梦鼎是知道的,推他上这个位置,对于刘禹自己会有什么好处叶梦鼎的眉头慢慢紧锁,目光也下意识地定在了前方的海面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敢打扰父亲的思路,叶应有只能是压下满腹的疑问,等待着父亲回过神来,好在没有让他等多久,随着父亲的神情慢慢放松,接着就听到了连续几句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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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风暴(上)
“可有消息传来”
离着几百里远的福建路漳州境内,暴雨如注,明明还是昼时,天空却一片漆黑,在靠着海边的一处高地上,几个军士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个人都是全副甲胄外还披着蓑衣,头戴竹笠。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一名禁军军士急声催促道,在他身前的两个人与他相同打扮,手里各拿着一个黑匣子,似乎是为了防止那个匣子被水淋湿,另一支手上还撑着一把油布雨伞。
二人摇了摇头,然后将耳贴近匣子,生怕漏过某种消息。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摧促了,二人谁也不敢露出不耐之色,因为就在他们稍后一些的地方,一个男子面无表情地昂首而立,雨水顺着笠檐流成一道水帘,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贴着手里的望远镜,将视线射向远处的大海,可是纵然是这等神器,依然穿不透大自然的魔法,镜头里只有漫天的雨雾和高若山谷的巨浪。
如果凑近了细子的眉头微微皱着,眼中也有一丝忧色,只不过,无论是天漏一般的暴雨还是手下们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神情,似乎只有眼前的大海才是唯一值得他挂怀的。
姜才所部已经在此停留三天了!
从他带着前部骑军出奇不意地拿下漳州州城,第二日,后部的步军就赶到了,他们顺势接过了城防,得以让千余骑兵全数用于封锁道路,这本都在计划之内。可谁料到,海面上突然刮起了风暴,同水军的联系随即就中断了,如今已过去了整整一天。
风暴带来了豪雨,陆地和海面上都被侵肆着,道路泥淀自不必说,姜才最担心的是海上的水军安危,眼着海浪越来越高,他的心也越来越沉。联系不上,也许是技术问题,刘禹似乎说过这种天气条件下会对通信产生不利的影响,而他只希望船队能平安否则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水军是不能出事的,他们才是行动的关键,姜才的作用不过是为他们提供一个契机,主要的事都得靠他们来做,他不知天文,这场风暴会持续多久,何时结束一切都只能的意思,姜才的心里头一次有一种束手无策的郁闷感。
“招抚且放心,小的们问过本地渔家,这附近海上颇多岛礁,遇上这种天气,一般船只都会找个地儿避风。小的料想,咱们的人都是老军了,应该不会有失,待风雨过去,他们必会找咱们......”
他的亲兵本是想劝他先行回城,可一将主恍若未闻的表情,后面的话儿就没有说出口,眼见着已经在这风雨之地呆了三个多时辰,饶是披着遮雨之物,那种阴冷的水汽似乎无孔不入,浑身总有种湿漉漉的感觉,让人极不舒服。
“你去传下本将之令,各处骑军虽不必如常,但仍应分批出动,扼住通往前方的官道及他处要道,须臾不可轻忽,告诉他们,越是这种天气,越要仔细盯着路面,只要是行人车马,不拘是谁都不得放过。”
“......是,小的即刻去。”
还以为将主没注意自己的话,谁知道到突然就听到了指令,亲兵愣了一下,赶紧抱拳应下,返身就下了高坡,朝着系马的一处低地跑去。
姜才没有回头,他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是老天的意思,非人力所能相抗,自己已经尽了全力,结果如何不得而知。而雨,却越下越大了,雷声隆隆,闪电如金蛇一般劈开暗夜,狂风呼啸着海浪,不断地拍打着海岸下的岩石,大自然在这一刻显示出了无可匹敌的威力,让人类感觉渺小而绝望。
在他身后的樟州城,此刻正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街道上不仅没有一个行人,就连巡城的军士都很少,没人会喜欢在这样的大雨里行路,除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出城之后,不要走官道,绕远一些,如果被拦住了,就说不知情,切记不可让这些书信落入他们手中,放心吧,他们只要找不到这些东西,就不会杀人。”
知州衙门的后堂,赵介如压低了声量,方有些慌乱的脸,又训斥了几句,此人是他的亲信手下,全家都在他的手上,不逾会背叛他,这样的机密之事,也只有这种人才会可信。
如今他被软禁在这府中,自己肯定是出不去的,可府里人总要生活,所以这个亲信扮作采买的下人,出府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他够机灵,躲过街道上为数不多的巡兵,挨到某处城门处,从流经城中的漳水一路潜出去,那就可以趁着这种天气避过那些无处不在的骑军,毕竟他们不可能封住所有的路。
其实赵介如并不知道姜才所部要干什么,可这样子如临大敌地,又切断了各处通道,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而离他这里最近的驻军,就在泉州,因此他所派出的信使,就是往那里去的,至于其他的,那就顾不上了。
作为本地人,自然熟识城中情况,那个亲信在城里左穿右穿,几下子就到达了预定的出城地点,由于下着大雨,水流有些急,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在海里都能来去自如,水性自然是没得说,这也是他能被选上的原因,脱去多余的衣裤,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顺着水流出了城,一直到很远的地方才探出头来。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了,不要慌,各司其职。”
姜才不知道的是,其实就在他视线的尽头,相隔不过几十里的海面上,他一心所系的水军船队正在同风浪搏斗着,这样的天气很唬人,不过对于这些亲兵口中的“老军”来说,亦是思空见惯之事。
各船的船主都在竭力维持着秩序,将桅杆上的大帆收起,让船头对准了浪头,任船身在巨浪中颠簸起伏,一般来说,只有运气非常不好的才会被掀翻,反而最危险的在于,多达数百艘的船,如何才能避免互相撞在一起。
好在各船上都配备了对讲机,指挥调度起来颇为便利,风浪来袭之前,整个船队就在海面上散开,互相之间留下了足够的挪腾空间,而那些身形较小的巡船快船则躲入了附近的岛屿之中,它们的吃水较浅,不逾有
第十三章风暴(下)
京师临安府
位于禁中政事堂的左厢,陈宜中就着榻桌上的烛光,展开了一封札子,奏章上的一笔颜体楷书方方正正一丝不苟,他一眼就这不是哪个幕僚代笔的,而是七十多岁的叶梦鼎亲笔!
这是一个比贾似道资格还老的家伙,他亲眼当年权倾朝野的贾太师对此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最终还是他自己求去,才让贾某人独掌朝政那么多年,一个知进退又根深蒂固的老狐狸,是陈宜中最不希望的对手。
不过几百个字的文书,除开那些套话,反反复复遍,陈宜中也没的用意,除了最后那句轻描淡写的保举某个小指挥出任琼州水军都统以外。
正儿八经地写这么个东西,就为了保举一个中层都算不上的小军官,那位叶少保本意就是如此陈宜中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此人是何来历,枢府审官院可有结果兵部那头怎么说。”
有些疑惑的陈宜中放下奏章问道,坐在他下首的是送这封文书来的同知枢密院事吴坚,听他这么一问,吴坚的脸上显出了思索的模样,这种品级的小军官,他怎么可能会有印象。
宋制,武臣铨选是归三班院和审官西院负责,到了南渡之后,兵部也分得了一些职责,大致上,五品以下的武臣,兵部也有处置之权,而这个都统差不多就在这其中。
“某接到文书便去查过了,此人是嘉定府人氏,之前驻在澉浦,琼州开埠后后才调任的都巡检,至于他是怎么搭上叶少保的,某亦不知,不过事涉南边,这才自己走一趟,好到陈相这里讨个主意。”
同知枢密院事,也是执政之一,对方这个相公不过高了自己半级,那么自称上,“属下”或是“下官”吴坚是叫不出的,那样有谄媚之嫌,因此他只是称呼对方时用上了尊称,以示自己的敬重。
而这些弯弯绕,此时的陈宜中是没有感觉的,他听了之后更是皱眉不已,难道是自己杯弓蛇影了那老狐狸真的只是保举一个亲信武将而已。
驳回么当然不可能,这点小事连潜规则都算不上,他气恼的是,如果真的就这么点事,怎么办不成非得上个奏章,他仿佛远处某个奸计得逞的笑脸。
“陈相,以依某叶少保此书,有提醒朝廷之意。”
“喔,这话怎么说”
吴坚的话让陈宜中抬起了头,他将手中的文书递过去,顺手把原本靠向他这一侧的烛台推到了吴坚那边。
“陈相,泉州一事,还在我等掌控之中,其实情,就连平章和留相都不知晓,是否要动刀兵,动到哪一步一切都要等到陈君贲的回书,可如果一切属实,那就太晚了,故此我等早有安排,命金明等人下了广州,而这些,陈相以为叶少保知不知道。”
“他......么”
陈宜中猛地一振,吴坚说得对,叶梦鼎肯定知道了,泉州可是海港,蒲氏又是海商,如果要平叛,怎么也绕不过手握大宋海上力量的这位海司主帅,想到这里他的视线望向吴坚,两人都缓缓地点了点头。
叶梦鼎不但知情,而且已经动了,他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借口,从理论上来说,沿海都在他的辖下,一应调度都是权限以内的事,而现在,自然是需要一个正式的名份了,朝廷肯定得为此背书。
“此事,先压一压。”
过了一会儿,陈宜中轻轻说了一句,吴坚点点头,将文书放入封中,收在了自己的衣袖里。
确实如陈宜中所说,现在还不能捅上去,要等陈君贲也就是那位奉诏暗察的陈御史回文,把一切落实了,才能将事情明朗化,必竟,这是通敌谋逆的大事,轻忽不得。
“这个是几时到的”
王熵的声音有些弱,像是大病初愈的感觉,几乎就在一墙之隔的政事堂正厅,匆匆从府里赶来的他顾不上喝口水,一迭声地问道。
“刚刚到的,城门已经落了锁,一听是南边来的六百里加急,守将不敢怠慢,上报了临安府,家铉翁差人到我府上,他亲自去城门处接的人,然后直送禁中,我也不过比平章早到一刻。”
留梦炎的喘息有些不定,不知道是被其中内容所惊,还是一路跑来累到的,而此刻,两位相公的心思是一样的,真的出大事了。
说实话,虽然派出了御史,可就他们内心来说,是不大相信真会有人叛乱的,更何况那可是在内地,眼下朝廷与元人议和已毕,战事眼了,这个时候做乱,不是找死么可谁曾想偏偏有人就要找这个死。
王熵将那封奏书细细读了一遍,陈文龙是状元之材,一笔文字自然不俗,可在这张纸上,王熵明显了别的东西,有些字体略显凌乱,用词造句也未经修饰,甚至还有一两处错漏,如果不是心急如焚,怎么如此要知道,从京师到福州,足足有一千三百余里,而面的日期,送过来只用了两日多一点。
“汉辅,事已至此,要当机立断了。”
留梦炎诧异地发现,方才还显得老弱的王熵一下子提起了精神,面上泛着潮红,眼神炯炯,言语坚定而有力,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平章是说”
“嗯,叫上陈与权同枢府那几个,一同入宫面圣吧。”
“可是这个点,圣人只怕已经歇下了。”
留梦炎面有难色地外的天色。
“管不得那许多了,大宋歇不得。”
听到王熵的话,留梦炎没有再阻拦,事涉谋逆,任何时候都要让君王知道,这是铁律,他点点头,准备下榻去寻人。
“汉辅啊,此事,还须保密。”
“平章放心,送信之人已经被来,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几个知情者都打过了招呼,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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