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上弹!”
第二道命令传来,在离着敌人几十步远的距离上阵前上弹,这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情况,老卒还能稳得住,一丝不苟地重复着那些步骤,连头都不抬,一些新兵就没那么淡定了,不住地抬头去看前方,那些滚落的尸体就在脚下,敌人不要命一般地直冲而下,气势上一点都不输,他们感到了热血上涌,双手不住地发起抖来,平常很容易完成的动作,怎么也做不好,不是火药撒到了外头,就是捅条太紧进不去,好不容易塞进去了,捅条又忘了拿出来,还得倒过枪口去拔。
郑福的面色铁青,这种情况下,他原本不应该再坚持装弹,而是准备肉搏战才对,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眼见敌人就要冲下来,突然身后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排枪,听在耳中犹如仙乐一般美妙。
“砰砰砰”
第一指的五百军士到了,他们根本不用蹲下,举起枪便射,猛烈的排枪硬生生地打断了敌人的反冲之势,由于离得足够近,效果比之前更好,成排的敌人一头栽倒在地上,顺着山势滚下来,在郑福所部的身前堆起,也稳定了他们的军心。
放完枪的军士们一只手柱着枪全部半蹲于地,却没有急着上弹,只是紧紧抓着枪柄,刺刀在山林间闪着寒光,他们的动作,为后头的第二指留出了空间,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排枪声,更多的尸体堆积下来,许多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却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砰砰砰”
第四排,第五排,连续不断的枪响,让反冲的敌人死伤惨重,那种无可抵御的威势,就连手持铁盾身披铁甲的勇士也无能为力,奇迹般没有中弹的孔遵停在宋人的阵前,他的身边除了几个亲兵,再也没有站立的人。
郑福柱枪于地,有些不忍地说道:“老孔,扔下刀子,你们完了。”
孔遵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宋人,终于认出了那张脸,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个熟人。
“你是郑镇国上万户的亲卫百户”
“某家正是郑福,阿里海牙的大军全数被歼,我军即将席卷中原,鞑子没有任何机会了,为了你的家人,降了吧。”
孔遵浑身发抖,这个消息比宋人的火器还要令他恐惧,那可是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啊,为了保证后勤,甚至抽空了荆湖八万青壮,就这么没了可眼前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郑镇国是什么人一个悍勇无匹的汉将,地位还在李恒之上,他都降了,大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鞑子从认识的人嘴里听到这个词,让他觉得很可笑,孔遵看着眼前一排排的宋人火器兵,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刀,朝着郑福的头顶劈过去。
“噗”
没等刀子落下,他的胸口一痛,郑福双手执枪,以一个标准的刺杀,将上了弹的火枪猛力前刺,长达半步的尖刺毫无阻滞地刺破他身上的铁甲,带着巨大的惯性透体而出,从背上露出一截血红的刺尖,孔遵的眼前渐渐模糊,手中的刀子呛啷落地,整个身体前压,看上去就像是被串在了枪身上。
“老孔,走好。”
郑福按着他的身体,一只手加力后抽,失去生气的尸体倒在他的脚下,几个亲兵瑟瑟发抖,跪倒在尸体前,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枪。
“第三指,前进!”
潮水般的军士越过地上的尸体,冲上黄罴岭的山顶,连续受到打击的敌军已经没有了反击的勇气,溃兵合二为一,形成一股巨流,顺着高低起伏的山岭倾泄而下,每个人只求跑得快,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哪怕没有路也能生生滚出来,沿着他们压倒的树丛、杂草,郑福带着他的人毫不停留地赶上去,持续地施加压力。
当云帆跟着第五指和军属炮兵都登上黄罴岭时,敌人已经逃下了半山腰,从高处望下去,一大片黑白相间的身影在绿色的丛林中时陷时现,几条细长的红线围在后面,枪声不时地响起,像是绳子一样越勒越紧,他放下望远镜,发出指令。
“记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北伐(十二)
战报送达的时候,刘禹正在滇池边散步,号称八百里的宽阔水面,被高原的朔风吹得波光阵阵,不远处就是号称“春城”的昆明,此刻是元人所置中庆路的路治所在,也是后世的滇省省会,从现代化的高原城市一下子回到它的七百年前,那种沧海桑田的感觉犹为真切,因为与中原的城池相比,这里显得十分荒凉,既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繁华的街道,众多的人口,很像是后世的某个边陲小镇,充满了原始风情。
“......自进军以来,我军共有一百七十三人染病,死亡两人,痊愈八十一人,其余的也都开始好转,粮草方面有峒人的接应,还算不错,你这冷不丁地送了这么多好吃的,若是往后又没了,别说他们,某也会不惯。”
金明笑着道,刘禹摇摇头:“这便是所谓的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早在歼灭阿里海牙集团之后,虎贲军主力便抽出了两个厢兵分两路,一路绕道真腊、暹罗进军蒲甘,一路自占城、安南直插云南,也就是金明所领的前厢,他们走的就是当初安南人的侵袭路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行程数千里,一举拿下了云人的统治中心,只不过由于云南行省的驻军太过分散,主力又去了蒲甘,战果没捞到多少,只是俘虏了一大堆蒙古人和色目人的家属,还有被元人留质的当地土人高层,基本上涵盖了全省的所有土司。
“娄蛮子那厮动作太慢了,离大理城还有两百里,你不去他那里看看”
“怪不得他们,一路要作战,路途险阻,又绕了那么大一圈,慢上一些也是应该,如今这速度已经是奇迹了,他要听到你这么说,一准得咋乎。”
金明哈哈一笑:“要不是等他,老子都打进蜀中了,不怪他怪谁”
蜀中刘禹神色一黯,那里是宋人抵挡最顽强的地区,整个已经堡垒化了,为了啃下它,元人前前后后打了足有五十年,挂了一个大汗,一堆将领,所谓的“焦土抗战”,其实古以有之,从元到清,都是被屠戮得最彻底的地区,后世的川人,几乎都是从中原移民过去的,可他们依然继承了当地的那种血性,不屈不挠,血战到底。
“你们的任务是打下一路巩固一路,云南联接着蜀中和蒲甘,从这个方向一路修过来,是内陆最近的一条通海渠道,有路就会有人,有人就能发展,将来不需要掌握全部,只需要控制住交通,就要将它牢牢控制在手中,与半岛不一样,这里的驻军要加强,前厢和中军开拔之后,为了防止反动势力的反弹,完成换装的后厢将会进驻云南,就以这里为中心,建立军管区,配合峒人清洗当地的顽固势力,等待筑路大军的到来。”
金明听着他的计划,脑子里一片骇然,沿途尽是山地,河流全夹在高山之间,行走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修路,可听他那意思,是打算一直要修进蜀中,“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在这位抚帅的心目中,战争已经不再是优先考虑的事了,他突然理解了在琼州高级战略研修班上的那些课程,要想达到稳固的统治,交通和通讯才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刘禹却没有去管他的心思,自顾自地说道:“半岛的形势很好,几个农垦区都在大力建设中,今年预计会是一个丰年,产出了粮食只是其一,能把它们运出去才是其二,你看看这里,高原、山地、沼泽、森林,没有一处吸引汉人到来的条件,可它又很重要,不能掌握在土人的手中,你们一旦离开,这些土司必然蠢蠢欲动,他们与峒人仇恨肯定会爆发,就是咱们介入的最好时机,咱们能少沾点血,就少沾点,杀戮始终不是目地,无意义的杀戮更是要坚决杜绝,否则会影响到将来咱们成为制度的制订者。”
若是在以前,金明是听不懂这番话的,如今他多少也能了解了对方的心理,天下很大,大到一个人用一生可能都走不完,只听得刘禹又说道。
“入蜀之役,需要一个统帅,你和娄定远,用不着都浪费在这里,老金,我还是希望你去中路,指挥中原战役。”
这不是第一次提出来了,金明心里也清楚对方眼中的诚意,可他还是摇摇头。
“让娄蛮子回去吧,他带后厢驻军,前厢和中军交与某,中路两个军都是老总,某去不合适。”
这话让刘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让他明白了对方心意已决,那就是不争功,这等光复大功,只能由自己来领,果然势力一大,人心也会变得复杂,就连金明这种老粗都开始弯弯绕了。
听他这么一提醒,刘禹也觉出了不对,且不说中路两个军互不统属,谁去都不合适,假设金明当真总领中路军,而将来打进河北路,就会与京东方面的东路大军联合,那支大军的统帅可是他亲妹子,整个北伐不就成了金家人自己玩将来他们何以自处,他心里有些惭愧,这么明显的事实都没有看出来,说好政治敏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北伐(十三)
还没有踏进衡州城,姜才远远地看到了施忠那厮的身影,一身新式军服加上高头大马,嘴巴快要翘到天上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对方笑成了一朵花,说话之间全是在表功,让他想撒也撒不出火。
“老总,瞧瞧,你给某五百人马,某还与你一座衡州城,乖乖你是没瞧见啊,一枪没放,连城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被咱们冲了进去,守门的兵丁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咱们是来夺城的呢,全都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哈哈。”
不独是施忠,就连他带来的亲兵也是放声大笑,对方说得不错,五百骑出奇不意,拿下一座州城放到哪里都堪称奇迹,未来也许会进入骑军培训课程做为经典战例,姜才面色不豫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施忠才觉出了不对,讪讪地停住了笑。
“怎么不说了,里面有多少人官员、守兵、百姓各有几何啊”姜才策骑上前,与他并在一块儿。
“没多少人,一个屯田千户领着一百守兵在城里,被咱们一窝端了,说是还有不少百姓在城外住着,都是某个大员的家奴,整村整村地从荆北迁来的,那些田地也不是分与他们,只是代为耕种,比雇农还不如,一年下来不过勉强混个温饱。”
还挺明白,姜才没好气地说道:“他们怎么不跑”
“往哪儿跑啊”施忠摇摇头:“你看看这湘水河,前边是潭州,驻兵数万人,后头是永州、全州、广西路,荒无人烟,一路下去不被捉住也得饿死,在这里做活好歹还有口饭吃,人嘛,能活着又有谁会一心求死呢”
“你还知道这个道理啊”姜才给了他一鞭子:“这种城池,你不去攻,就凭一百来人他怎么守用得着巴巴地献来,给你五百骑,不是来出这种虚火的,城池就算给你拿下了,凭你这五百人守不守,要多少人守,都是个问题,如今你看看,一座空城就将你绊住了,那些游过江去的敌人残兵,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回去,让咱们的全歼之计功亏一篑,更是给潭州之敌提了个醒,下次再要想这么打,就没那么容易了,你呀,目光短浅,真应该回琼州去重新学习新战法,否则日后怎么敢用”
施忠一愣:“既如此,为何当初不直接下令呢”
姜才看了他一眼:“某家以为,你不是那种听到了指令才会行事的人。”
施忠这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不由得面红耳赤,长久以来他都在前方做探子,思维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对于琼州新军的熟悉程度只怕连下面的普通军士都不如。
“都是某未能领会,你处罚吧。”
“算了,夺城也算有功,都报上了抚司,再来处罚有何益处。”见他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姜才没再说什么重话。
“那咱们怎么办”
“骑军这一路未曾停歇,暂时先在城中休整,等待步卒到来接管,你带人往前打探,某要知晓潭州的动向。”
施忠当即便带人出发了,骑军停在了衡州城,一方面是姜才所说的休整,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过早地惊动潭州方面,以免打草惊蛇,越是往南走,人烟就越是密集,衡州一带的农田已经有了大规模耕种的迹象,如今已近八月,再过一个月就到了秋收之时,荆湖乃是渔米之乡,越是完整地接收下来,就越能给大军的后勤减轻负担,这里不同于中原,所有的百姓都没有人身自由,更没有宗族乡邻的牵绊,非常适合刘禹所要求的收归公有,按劳付酬那种大集体农庄的模式。
步卒不比骑军,机动力始终要差上一些,云帆有些怀念在半岛战役时使用的那种脚踏车了,可惜因为负重和成本的原因,他们没办法普及,还有一点就是后勤,半岛战役中最大的损坏就是这种车子,足有上千辆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送回了州府,大部分都成了机械学堂的实践用具,还有一些回到了后世,交与生产厂家,研究问题所在,以便改进和提升,毕竟那些车子都是参照二十一世纪的交通情况生产出来的,与他们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
于是在新的车型出来之前,刘禹没有再追加订单,新军的机动力便打了一个折扣,虽然名义上编进了汽车都,可是目前仅仅只在半岛上使用,特别是在靠近边境的山区,无论是架桥还是打洞都需要承载大型机械,没有车辆将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即使如此,由于敌人守备的空虚,从广西路一直到衡州城下,他们只遇到了永州一路敌人,这些敌人不了解琼州新军的底细,被云帆打了个措手不及,连一天都没有守住,也让潭州的李恒产生了极大的恐慌,一方面他加紧巩固城防,另一方面派出了几路信使,向后方求援并将宋人的实情传向后方,特别是驻节于鄂州的荆湖行中书省。
鄂州这个中土的实际中心位置,上接元人的河南省中枢,下联广袤的岭南,西面是蜀中,东边是南征的主力大军,行省左丞廉希宪在短短的两年里已经心力交瘁,整个须发花白如雪,看上去要比八十岁的高达还要老上几分,让人觉得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不醒。
“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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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北伐(十四)
消息传过去整整五天才返回来,看着上面的汉字,李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弃潭州,退守岳州”
“是的,小的在回程前,中丞再三叮嘱,一定要全军而还,中丞与高宣慰会派援兵集结于此,有大江和洞庭湖为支撑,可保岳州城不失。”
原来如此,李恒一听就明白这一定是高达的主意,因为这是典型的宋人思维,稳守之后再求发展,明白归明白,中丞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可就在他打算着手开始撤退时,城外却出现了宋人的骑兵!
原本宋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慢慢地也让他们降低了警戒,城中除了一万五千戍兵,还有一些民户,一座州城怎么也不可能空空如也,在他们持续不泄地努力下,这两年好歹让潭州恢复了一些生气,商铺、酒肆、客栈之类的功能性建筑也逐渐恢复起来,虽然街面依然显得有些空荡,不多的行人也由于宋人来犯的小道消息而惊慌失措,人人都关门闭户,生怕兵火绵延,祸及自身,不过往来的那些军士全副武装,一付如临大敌的模样,让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万万不可,从潭州到岳州足有三百多里,快马也要跑上一天,咱们的人以步卒为主,怎么着也得四到五天,一路过去尽是平地,正合骑军之用,若是宋人乘势攻击,后果不堪设想,望父亲三思。”
李世安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李恒的心里五味杂陈,事情的经过他早就了然于胸,宋人先是攻破城墙的一截,然后用骑军将军势冲散,再以倒卷之势赶上黄罴岭,骑军出其不意绕过山岭,于湘水之侧发动致命一击,其实大部分人都倒在了江中,而他们如果要撤回岳州,沿湘水而行是必然的事情,快马加上火枪,李恒根本想不出,在毫无遮掩的野外,要如何抵挡宋人的攻击。
就在派出信使回去求援的同时,潭州并没有放松巩固城防的工作,与永州不同,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血战,在落入元人之手后,他在大力扫荡周边之余,一直就在加紧实施城墙的修葺,当然也包括了城头上的守具,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才让他一直没有下定撤退的决心,相比较而言,岳州城无论是城墙的高度还是守备都有所不如,把战场放到这里,他更有把握一些。
“父亲,不能再犹豫了,迟则生变,一旦退路被宋人的骑军遮蔽,咱们可就没有指望了。”
李恒叹了一口气,儿子说得不错,宋人骑军前出如此之远,可见信心十足,再不下决心,这潭州便会彻底成为死城,无论宋人的意图是什么,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再次派出信使之后,他拍拍儿子的肩膀。
“你同他们对过阵,这潭州城要如何守,你这些天想过没有”
“儿子思来想去,宋人的火器厉害,又能及远,咱们如果要同他们周旋,只能步步为营,城墙绝不可守,放一些人监视就成,把主要的力量全都放在城内,每一幢屋子,每一条街道都布置成石垒,逼他们近战和肉搏,如此方有一丝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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