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众人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谁知那居中男子不以为然道:“你们知道什么呀据我在衙门的兄弟说,这凶手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来头还不小呢”。
众人听的此言立刻安静下来,目光不约而同朝着中间的位置望去。
只见那人抿了一口热茶,慢慢悠悠道:“听说,那人是知府衙门的管事,邹家的那些藏银也有他们的份,樊大人这次可真是动了真格的了……”。
“噢,原来是这样……”,众人一阵唏嘘之声,说的更起劲了,炉火正旺,水壶嘴边冒着阵阵热气……
县衙的大堂里,樊文予刚对邹荫与那知府衙门的管事过完堂,这是公事,必须要在明镜高悬的大堂之上公审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定了案。
尽管此二人如实招供,但这樊文予心里依旧隐隐的感到不安:这蠡县的事他说了算,可香雪等人已被报到更高的衙门,如今不是说撤就能撤的。
眼下将邹荫缉拿,总算是对此案有了个交代,但牵扯到知府衙门,此举既是一个筹码,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从大堂里出来后,樊文予便让人请仲逸到客堂议事。
“贤弟啊,你说这次咱们是不是玩大了若是上头有人杀人灭口,这个知府衙门向咱们要起人来,可如何是好”,见了仲逸,樊文予便立刻问道。
仲逸却一脸轻松,他微微道:“樊兄,这三国中刘备过江东这段戏你应该听过吧”。
樊文予有些茫然,却见仲逸上前道:“当年孙吴与刘备结盟,孙权的谋士出计:让刘备与孙尚香成婚,这是他们的请君入瓮之计,一旦刘备到了东吴,必然是凶多吉少。但此计被诸葛亮识破,他命赵云沿路大肆购物,到处宣扬孙刘两家联姻之事,很快便弄得路人皆知,如此一来东吴只得作罢,最后只得兑现承诺”。
末了,仲逸叹道:“这消息嘛,有时可以杀人,但有时也可以救人一命啊。现在这邹家之事传的大街小巷人人皆知,他知府衙门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恐怕也不好下手了”。
樊文予若有所思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都怪为兄当时一时糊涂,让贤弟费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仲逸觉得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他只得起身告辞。
来到快班房,差役们却说沈尘上街当值去了。
这么冷的天,上哪儿去当值估计又是躲到那个酒馆喝酒去了吧。
闲来无事,仲逸思量着找县丞李序南,上次因为黑山藏银的事,还未他解释这当中的奥秘所在。谁知刚走几步,却见丫鬟桂儿走了进来。
“先生,夫人请你回去一趟”,桂儿是宋洛儿从宋家大院带过来的丫鬟,但如今他却要改口称宋家大小姐为仲夫人了。
仲逸急忙上前道:“出什么事了不知道我正忙着吗”。
桂儿笑道:“先生的阿姐回来了”。
师姐他心中想着:定是阿姐在陆家庄有什么新的发现,不然洛儿也不会这么着急唤他回去,此事事关重大,衙门也无甚差事,仲逸听的此言,立刻拔腿就走。
回到小院中,只见宋洛儿唤丫鬟去她房中说是要做针线活,仲逸知道这是洛儿有意给自己与师姐腾出空间来。
来到仲姝屋中,仲逸只见师姐脸上一如既往般平静,眉宇间那股高贵之气沁人心脾,心中一股热流涌出,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而这种感觉对于他接下来要面临的这个话题非常重要,至
第53章 三十六计
北直隶、布政使司。
客堂中一名男子居中而坐,他沉默不语却面露怒色,看此人发须灰白,模样应在五旬左右,只见他头戴黑色乌纱、身着绯色官袍,胸前绘绣锦鸡,不用说,这是二品文官的装束。
此人正是北直隶布政使司布政使吴绍然。
作为品阶颇高、权势颇大的一省之主,吴绍然平日里习惯向下属发威,久而久之,这种不怒而威的神情便油然而生,只是他这一个眼神,甚至一声咳嗽,都会令下属浑身哆嗦、六神无主。
此刻,吴绍然正端坐高堂,堂下数名官员战战兢兢、呆若木鸡,他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言语半句,只等他们的这位布政使大人发话。
良久之后,布政使司王参政向堂上望了一眼,而后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这几日各地匪患、钱粮税赋之事本就够劳神了,怎么在这个档口弄出这种事,还能不能让李大人安静一会”。
见吴绍然面无表情,王参政继续道:“据都司来的公文说,那些倭寇是漂洋过海而来,跨过渤海在天津卫登陆,现在已经到了直隶腹地,天子脚下,若是让这些畜生惹出祸端来,看你们怎么收拾”。
堂下各知府、知州听的此言额头直冒汗,他们默默祈祷:“这些挨千刀的贼寇,千万不要出现在自己管辖之地”。
原来在数日前,有一批倭寇流窜在黄海一带,靠岸后即被山东都指挥使司剿灭,他们从这些尸体中搜到数封书信,信中提到大明各地的风土人情、兵力部署,甚至各衙门主要文武主事的详细记录。
山东卫司据此判断:在内陆定有倭寇安插的眼线,而且从这些书信来看,这些人在大明的时间颇久,他们在语言、装束、举止等方面与普通百姓并无差别,而掩饰的身份或许就是各个店铺的伙计、掌柜之类。
此事上报朝廷后,很快便有了旨意:搜捕倭贼之事速办、严办、彻查、详查;各级文武办差不力者速办、严办,无论什么官阶-------概不例外。
偏偏在这些书信中,有人提到直隶,而且对保定府的城防与兵力部署都画有图纸描述,山东都司立刻去信北直隶都司,都司的都指挥使却犯了难:若是大股倭寇来犯,那可向朝廷请旨,无论部署人马还是调兵遣将都无可厚非,现如今是彻查这些安插在各地的眼线,可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只能请布政使司下令各地州、府、县逐一排查了。
如此一来,底下的这些知府、知州立刻慌成一片,一旦在自己的管辖之地搜捕不到隐匿多年的倭寇,那后果就不堪设想,莫说别的,单说眼前这位布政使大人这一关就过不了。
众人沉默之际,吴绍然突然起身而立,台下之人急忙后退几步,他随意瞥了一眼,而后喝道:“回去之后,就是掘地三尺、挖坟拆桥也要把这些畜生给我找出来,谁要是把这件差事办砸了……”。
底下那些知府、知州急忙磕头如捣蒜:“上宪放心,下官们一定竭尽全力彻查此事,若差事办砸,自愿献上乌纱,听候上宪处置”。
吴绍然冷笑道:“我要你们乌纱干什么差事办砸了,要你们的------脑袋”。说完他便拂袖而去,身后众人战战兢兢,保定知府因为站的时间太久,竟一下子昏了过去,其他人见状急忙将他扶起。
很快,保定知府将所辖各知县传来,他将平生所有的怒气和威严全都使了出来:“要是给老子办砸了,就当通寇而论,要了你们的脑袋,脑袋……”。
樊文予听的此事事关重大,原本想着说邹家之事,不过看这样子此刻莫说这保定府,就是整个直隶省也无人再提除了倭寇以外的事了。
樊文予回到县衙已是晚饭时分,他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便差人将县衙的主要人物全部叫来。
片刻之后,李县丞、王主簿、曹典史全部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当然,这种搜捕之事,自然也少不了沈尘与仲逸。
樊文予将布政使与保定知府的话向众人复述一番,之后他同样叮咛道:“本县管不了其他州县,本县只要蠡县境内,若果真有这些倭寇,不管蛰伏多久,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若没有,不管谁来查,也不能查出半个鬼影子来,”。
樊文予重复道:“若你们查不出来,让布政使司或保定府的上差来我蠡县巡查之时发现半个贼寇的影子,在我樊文予人头落地之前,非要拉你们垫背”。
一直以来,樊文予与这些属官的最大分歧在于他是新来的,而这些人久在蠡县,如今这搜捕贼寇之事,却是一直对外,毋庸置疑,所有的人很快达成一致。
片刻之后,众人异口同声道:“樊大人,这事绝不含糊,怎么办,你给个话”。
谁知这番表态竟将樊文予推到了两难的境地。
对啊,众志成城要大干一番,可是,怎么干呢
这蠡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搜捕几个流寇,而且这些人在当地蛰伏多年,他们在言语、神态、装束等方面与普通百姓几乎一模一样,查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
若说办差经验,在座的任何一人都不曾办过这种差事,此刻都是新手,包括樊文予这个掌舵者。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樊文予思虑良久,只得硬着头皮上:“连夜告诉城门守卫,从明日起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此言一出,众人窃窃私语,却皆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八品县丞李序南开口:“
第54章 什么语言?
“站住,干什么的要去那里”,呼呼北风下,山野的一个岔道口处,一名中年男子被迎面的岗哨守卫拦截。
一个山野村夫,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等阵势,他急忙走上前去,满脸陪笑道:“兵爷,小的就是前面八里庄的,刚去阿姐家看完小外甥,现在正准备回家呢……”。
守卫大声喝道:“八里庄何时住的八里庄家中还有何人”。
那名男子一脸愕然道:“我们几代人一直就住在八里庄,具体什么时间小的也说不清,家中爹娘妻儿,还有祖父母”。
谁知守卫冷冷道:“等着,等你们八里庄的里长和三名以上老者过来指认,你才可回去”。
一阵寒风略过,这名男子瞬间整个人都凌乱了。
……
这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冬。
沿海数省,各省各府、州、县一片鹤戾恐慌之声,各省都司命人在各个关隘、通道设卡,所截之人除了要核对户册以外,还要各村的里长、老者来认领,说出祖宗十八代才可离去。
如此风寒天气,如此设关设卡,路上行人立刻少了许多,除了那些实在迫不得已要出门之人战战兢兢上路外,其他人只得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呢
如樊文予所说,其他州县首要举措便是紧闭城门,而后挨家挨户搜查,一时间弄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可三五日之后皆是一无所获,最后还得再打开城门,进而转向到各山村搜捕。
如此一来,城中之人松了口气,但一种紧张与恐惧之情,立刻弥漫到了整个山野之中。
作为直隶下辖的府城,保定府自然也不例外,保定知府命人将城中挨家挨户搜了个遍,甚至连祖坟都要挖出来了。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此大规模的搜查非但没有找出潜伏下来的倭寇,反倒搅的大伙鸡犬不宁、提心吊胆,连个起码的正常生活都无法保障。
但若说到蛰伏的倭寇,那可藏身之地多了去了,想想黑山、牛头山当年的山匪就知道了:茫茫山野、幽幽山谷,何处无藏身之地无非就是提前备些吃食与衣物而已,保命要紧,凑合三五个月根本不是问题。
蠡县城中的情况与其他地方稍稍不同,虽没有鸡飞蛋打、人人自危,但关闭城门一个月的消息立刻传遍了保定府,城中百姓更是不知所措,虽然表面敢怒不敢言,但心中却在暗暗骂着出这个馊主意的始作俑者。
大街之上,随处可见差役,家户之中,随时可能被敲开院门。
“沈大哥,你这是去哪儿呢”,仲逸看沈尘刚刚回到县衙,急忙走了过去。
沈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能去哪儿挨家挨户的搜呗,我现在呀就差点要挖出人家的祖坟了”。
仲逸笑道:“哦是吗那有何收获战况如何”。
沈尘放下手中的佩刀,随手端起一晚凉水咕咚咚的开始喝起来,之后他摸摸嘴巴道:“我说仲老弟,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这蠡县城中十有**的人我都认识,怎么可能有蛰伏下来的倭寇呢咱们做做样子就行了,为何要关闭城门一个月呢”。
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仲逸知道此刻他是无法说服眼前这位沈捕头的,此事只有他与樊文予知道,短期之内这种误会恐怕是无法避免了。
他更清楚,接下来的形势会更复杂:一旦城中百姓闹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了,现在只能挨一天算一天了。
尽管此举会给大伙带来诸多不便,但蛰伏的倭寇不除,危害就会更大,对此,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但此刻,仲逸却只能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得有半点含糊,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樊知县一旦有麻烦,到时事态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二人如此争执不下,仲逸正欲离开沈尘的房间,却见罗英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
“沈大哥,抓到一个疑犯,你快去看看吧”,罗英进门便直接喊开了。
“走,前面带路”,说着他拿起佩刀奔出门外,仲逸与罗英急忙追了上去。
城南一个破旧的小院里,数名差役围成一圈,中间坐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他口中念念有词,脸上却毫无恐慌的神情。
“让开,沈头来了”,罗勇看到沈尘后急忙唤其他人让道。
沈尘上前一步,将那人头发撩起,随后转身便骂道:“你们眼睛瞎了此人虽是邋遢了些,但长得慈眉善目、黑发黄肤怎么可能是倭贼呢”。
罗勇见状,急忙上前解释道:“谁说不是呢起初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你听他说什么”。
沈尘望望罗勇,满脸不解道:“说什么了”。
这时,只见罗勇轻轻嗓子,双手叉腰,对那人大声道:“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
那人犹豫片刻,却喃喃道:“#¥%&#¥……”。
沈尘眼珠瞪得老大,一脸愕然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在这蠡县城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沈尘从未办过这样的差事,一向倔强的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他心有不甘道:“说人话,我是蠡县县衙的捕头,快说,你是哪里人,家中还有谁”。
那人捋捋蓬乱的头发,用迷茫的眼神望着沈尘,犹豫片刻后却再次开口道:“#¥%&#¥……”。
“看到了吗他不会说人话,这鸟语肯定是倭贼的语言”,罗勇补充道:“再说了,咱
第55章 布政使大人到
傍晚时分,仲逸便匆匆回到家中,宋洛儿唤丫鬟桂儿为他呈上刚刚煮好的鸡汤,仲逸摸摸冰凉的耳朵,心中却是阵阵暖意。
“哈哈哈,沈大哥还真相信罗勇的话了,就因为人家不会说话,你们就……”,听完仲逸的一番描述后,宋洛儿不由的笑出声来。
冬日长夜漫漫,晚饭后丫鬟桂儿回到自己屋中,仲逸却与他的两位“女幕僚”说起这眼下搜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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