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送走师兄后,仲姝直接回了小院,而仲逸因近日陪着师兄一直没去当铺,今日无论如何要过去看看了。
“东家来了”,一向墨守成规的老姜头就连打招呼都是这么老套:若是早上便是“东家早”,中午便是“东家中午好”,关门时就是“东家回见”,剩下的便是“东家好”或“东家来了”。
仅此而已,老姜头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在他眼里只有给当物估价才是他的关键价值所在。
仲逸微微向老姜头点点头,却见罗英朝自己这边走来。
这小子可并未老姜头那般客气,开口便是:“仲大哥,你这天都干什么去了有人找你好几次了”,说着他挤眉弄眼,手指却直接指着旁边的那间屋子。
仲逸无奈的摇摇头:不用说,准是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徒儿”跑出来了。
不过,总算是见面了,看来袁若筠应是与他的老爹都谈好了。
“师父,哦,不,我得考虑考虑,该不该叫你师父”,见仲逸走了进来,才关上门,袁若筠便开口说话,语气中甚是愤愤不平。
对此,仲逸早就想好了怎么应付他这位难对付的徒儿,只是话还未说出口便别袁若筠抢先道:“别别别,你还是别说话,方才我的话还未讲完,我还要考虑考虑该不该给你投银子开这若一当铺了”。
听得此言,仲逸便缓缓落座,他不慌不忙往杯中添水,这是罗英刚刚烧的开水,才倒进一点,便听见茶叶发出阵阵“嘶嘶”之声,瞬间在水中翻滚开来。
既然不让自己说话,仲逸只得默默等着袁若筠开启这一番诉苦的言语,这徒弟教训师父的场面,也恐怕只有他们两人能做的出来了。
“还当师父呢知道不我被爹爹困在府中,托了丫鬟请你来看我,可你呢竟然连个人影都不见,就说阿姐来了吧,可你这个做师父总该露露面吧”,袁若筠嗔道:“要不是阿姐,筠儿如今还在府里呢,等你这个师父,呵呵”。
……
“袁大小姐,你看着茶都泡好了,再不喝可就要凉了”,说着仲逸将茶碗递到袁若筠面前:“多少喝点,润润嗓子,不然这一会儿怎么训我这个师父呢”。
袁若筠白了她一眼,说了半天确实口干舌燥,热茶也挡不住一张快嘴:“喝就喝,干嘛不喝别以为一杯茶这就能平息了本小姐的气”。
仲逸笑道:“真是没天理啊,怎么说阿姐是我的阿姐,也是我这个师父叫她来的,若是你不认这个师父,那也就没有那个阿姐了。再说了,你只是被你老爹困在家中闭门思过而已,能有什么委屈弄得好像是被人绑架或下大牢似的,干嘛非要我来看你啊”。
“至于这当铺嘛,我早就说过,这开与不开,全是你袁大小姐一句话的事儿”,仲逸一脸轻松状:“这店里的东西原封不动,转给别人就可赚一笔不小数目的银子,正好我过几日要回去,这京城也不想再来了”。
原本说了个痛快的袁若筠气也消了,懒懒地坐在那里,要说她这最大的本事便是:翻脸比翻书快。
仲逸的话根本不会难住她:“呵呵呵,师父你怎么说这话筠儿只是随便说说嘛,既然当初我认了你这个师父,那岂能说话不算话”。
见仲逸没有接过他的话茬儿,袁若筠便继续笑脸相迎道:“这若一当铺才刚有点起色
第114章 招惹谁了?
按照袁若筠之前的计划:先去赌场,玩几把再去吃午饭,之后再回当铺,晚饭后她就回袁府。
计划归计划,从出了当铺后,实际却是这样的:二人在去赌场的路上遇到一家老菜馆,袁若筠一时来了兴致,二人便走了进去……,从菜馆出来时,街上不少人都已开始吃晚饭了。
仲逸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如释重负道:“筠儿,你看天儿都快黑了,玩也玩了,老菜馆的菜也让你尝个遍,此刻回家岂不是正好”。
确实吃的有点多,这老菜馆的味道确实霸道,近日一直在家吃的饭菜早就腻了,中间还绝食几顿。
袁若筠竟然有些委屈道:“这几天下来,人家都瘦了许多,这才刚刚吃顿饱饭,还没开始玩儿呢如何回家”。
仲逸指着天边的晚霞道:“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谁知袁若筠却不以为然道:“这才什么时辰啊放心吧,我爹爹与阿兄今晚要去赴宴,一时半会回不来。方才不是说赌场还没开门吗现在去正合适”。
这下好了,原本还以时间太早赌场还未开门,没想到这一顿饭从早吃到晚,可不就是到了赌场人正多的时候了吗
仲逸无奈的摇摇头,只得默默的跟在袁若筠的身后,二人的步子迈的不大,慢慢悠悠的走着,权当饭后消食儿了。
西街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行人稀稀疏疏,巷口没有灯笼,远远看着有些昏暗,只是墙角一侧隐隐站着几个年轻人,他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或东张西望,或说说笑笑,看上去颇为悠闲。
很明显,这些人是盯梢的。
“原来是袁公子啊,好些时候没见您了”,一个年轻人看到袁若筠后便主动上前打招呼:“怎么这次还带个兄弟一起来一会儿玩的尽心啊”。
赌场不比其他场所,对这陌生面孔是本能的防备:出老千者要防备,否则赌场既无法向其他人交代,而东家自己也会输钱;外地人要防备,若有何不妥,来日找寻不见,就得自己认倒霉;官家微服者要防备,不管是不是上面真要检查,若是得罪了衙门的人,平白无故敲你点银子,又能如何
看来,袁若筠还真是这里的熟客,连门口的小厮都认得她。仲逸虽是生面孔,但有熟人引路,自然无人阻拦。
“拿着,给兄弟们几个茶钱”,袁若筠随手将一块碎银扔到前面一个年轻人手中,之后便向仲逸摆摆手,大摇大摆的向巷中走去,俨然一个赌徒的做派。
仲逸心中暗暗笑道:“怪不得这些人对她这么客气,记住她的面孔是假,记住她手中的银子才是真的”。
“大顺赌场”,还未进门,仲逸便借着灯光看到木板上的几个大字,只是这块木板立在门口一侧,想必是随时要撤走一样。
朝里望去,大厅中数盏高高的油灯,周围一圈小圆灯,光线颇为明亮,大概是怕那个眼神不好的,看错了手中的牌才弄出了这么个“奢华”的场面来。
灯光下一张张大红脸,不知是因天儿热的缘故,还是激动所致,总之这绝对是个热闹加刺激的地方。
只是人多起来,空气浑浊许多,加上这条条灯烟,还未走进大厅,一股刺鼻的味道便迎面扑来。
“进去干什么到这边来”,袁若筠用袖挡鼻,另一只手朝楼上指指,示意仲逸不去大厅,而是朝楼上走。
来到二楼,仲逸只见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中间几盆绿植摆放的整整齐齐,靠墙一侧的木架上,数盆清水稳稳当当放在那里,盆檐边上则是条条雪白布巾。
同为赌场,此处与数米之隔的楼下彷若两地,全无相似之处。
“袁公子这边请”,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上前向袁若筠打声招呼:“一路走来,天儿又这么热,先洗洗手,擦把脸,这样财气才会全部到来”。
学者袁若筠的模样,仲逸也开始撩起清水,只是他心中不由的笑起来:此举怎么看都不像是祛尘招运,倒像是“金盆洗手”。
之后,小二将他二人带到一间包房,房中自是灯光明亮,房中的摆设也比楼下精致了许多。
仲逸明白了:这是赌场中的专场,专供有钱人玩的。
围桌而坐共六人,其中一人专司掷骰,仲逸站在一侧,左右环顾一圈,除了那个赌场的小哥外,剩下两胖一瘦。
看这穿戴,再看看房中的布置,想必这赌注也小不了。
二楼专为贵客而设,上来的堵客根据时间顺序随意组合,来此处的客人每人向赌场额外缴十两银子。若是赌客一时没了银子,可以向赌场下借条取银,但利息是普通钱庄的十倍之多,就这还须是熟人。
众人坐定之后,赌场小哥将骰盅抓起,瞬间将骰子套入,之后便是一阵清脆的响声,片刻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骰盅便重重落在桌上。
“多押多得,押定离手,押吧”,小哥望着众人,习惯性的动作、习惯性的语气、习惯性的眼神,皆是一气呵成。
“押大,五两”,那瘦子说着便将银子放好,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见此状,两个胖子对视一番,而后不约而同的掏出银子来:“哼,五两银子当这是过日子呢,来这二楼的包房中,也能拿得出手”。
二人同时下注:“十两,押大”。
十两果真是赌场之银不算银,看那两个胖子的神色,似乎势在必得。
袁若筠嘴角一扬,那神情似乎比其他人都高昂了几分:“十两银子也敢嚷嚷半天你们押大,我偏押小”,她随手将银票扔下:“五十两”。
那三人立刻对视一番,而后却朝她这边望来,袁若筠端起茶碗,连瞟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却听得那小哥喊道:“一二三,小……”。
“哎,真尼玛点背”,两个胖子摇摇头,嘴里却念念叨叨牢骚几句。
如此几番,半个时辰的功夫,袁若筠便赢了五百多两,那瘦子有赢有输,总算是也没伤本,最惨的就是那两胖哥了。
“公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仲逸向袁若筠轻声附耳道:“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最多半个时辰”。
袁若筠原本只是为赌而不为钱,她要的就是这个刺激,尤其是开底那一刻,简直太好玩了,至于输赢已不重要了。听仲逸这么一说,她觉得这瘾也过了,回去就回去。
谁知就在她起身之时,却听耳边传来那胖子的声音:“兄弟这就不够意思了吧现在才什么时辰,刚赢点银子就想走,这以后在京城的地界碰到,岂不是要羞死了”。
袁若筠刚欲开口,却被仲逸制止道:“别介意,这两位兄弟输了银子,发发牢骚也不为过,咱们下次再玩儿,今儿个我们真有事”。
谁知那胖子依旧不依不饶:“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都是站着撒尿的主儿,赢得起输不起,那五百两能花一辈子吗”。
第115章 刀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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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书舍人听着不错,其实也就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只是他投靠的是严士蕃,这能量自然也就非同一般了
当年陆家庄之事便是由他与兵部郎中严磬一手主使。
“袁兄你先走,我陪这几位兄弟好好玩玩儿”,仲逸冲袁若筠笑道,示意她先走。
刚有点兴致的袁若筠哪里肯走,当初在京城外山道赛马时,他见识过仲逸的身手,此刻自然不会退缩:“出什么出去这热闹还未开始,本公子还正等着看这场好戏呢”。
仲逸凑上前去,低声附耳道:“一会动起手来,别人发现你是个女的,看你怎么办况且这些人在朝中有人,万一认识你爹呢”。
经这么一说,袁若筠便犹豫起来,不过这大小姐的脾气若是上来,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服的:“叫我走偏不走”,她反而坐了下来。
其实,仲逸方才的话差一点就说服了袁若筠,可她仔细这么一想:我又没告诉我爹是谁,别人如何会知道即便是他们发现自己女扮男装,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袁若筠啊
“果真是好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想着对方”,那瘦子挥挥手:“弟兄们,既然人家那么执着,我们就陪二位兄弟好好玩玩儿给我上”。
仲逸望望大厅一侧的窗户,迅速将袁若筠拉到墙根,瞬间移到瘦子面前,鹰钩锁喉,只听一声惨叫,那瘦子腾空而起,重重落在正欲扑面而来的年轻汉子身上,地上立刻倒下一片。
方才被喝住的胖子默默从桌下拉起一根木棍,向仲逸脑后用力砸去,就在手起棍落之计,眼前的身影如风而动,瞬间便没了踪影,惊魂未定之时,却见身后一阵凉风袭来,令人瑟瑟发抖。
……
“兄弟饶命,饶命啊,那银子我们照赔、照赔便是”,那胖子一阵哀求,一脸贴在地上,头被踩在脚下,再看看眼前的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伤痕累累、动弹不得……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听到动静,赌场中专门养的打手。虽是人手多了些,但也就是三拳两脚的功夫,毫无对抗之力,交手也不过瘾。
“我姓仲,是若一当铺的东家,我们赢的,还有对你等出老千的惩罚,三日之内,准备五千两银子送到当铺,否则爷拆了你这破店”,话音刚落,仲逸突然出现在袁若筠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双腿以墙根为托,体内运气,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便腾空而起,破窗而出,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赌场四周皆是废弃的房屋,并无人居住,此处开场子也无非是为避人耳目而已。
微弱的月光下,仲逸单臂环抱、紧紧抓住袁若筠腰间束带,而袁若筠从未遇过此等场景,又惊又喜之下,她只得紧紧抓住仲逸的衣衫。
仿若傍着一只巨大的风筝,袁若筠只觉浑身轻飘飘,偶有双脚轻轻沾于房顶,而后便瞬间升起,眼前一阵清风吹过,还未来得及捋捋额头的青丝,转眼间,已掠过数条街道。
……
“到啦,快把手放开”,刚刚落地,仲逸望望四下无人,便对袁若筠说道。
“哦,好好……”,袁若筠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落在地面上,方才经历感觉太不可思议,她还未完全缓过神来。
“咦这是哪里怎么看不到赌场了”,袁若筠四下望望,惊道:“这么快那些人都被甩到几条街之后了吧”。
仲逸拍拍手:“叫你早点回去,这下好了,若是让你爹知道,明日又该将你关在府里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爹怎么会知道”袁若筠哪里的管得了这些:“倒是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若一当铺”。
仲逸笑道:“大概是之前去赌场只会输钱,人家早就把你当个雏儿,这才用着低劣的手段,既然当面出千,那岂能便宜他们若是你不敢玩儿,我独自奉陪便是”。
如此挑衅,袁若筠岂会当缩头乌龟:“谁怕了如此更好玩儿,反正师父你这么好的身手,他们来多少收拾便是,有何所惧”。
袁若筠的这脾气向来如此,仲逸也无心与他斗嘴,原本只是以当铺打入罗龙文与严磬视线,如今经过这么一闹,他们不注意都不行了。
“弟子拜见师父”,不知何故,袁若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而且那神态颇为恭敬,如同当初的拜师一样。
仲逸不解道:“这拜师之礼不就早就行过吗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袁若筠歪着头打量着仲逸:“上次不够正式,这次是心服口服,以后请师父就教筠儿轻功吧真是太好玩了”。
末了,袁若筠干脆痛下决心:“为了表示筠儿的诚意,我愿将若一当铺作为拜师之礼,当初我入的银子不用你还了,挣得钱都是你的,若是不够,还可向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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