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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锦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满碧乔

    小乔随周瑜来到营帐里,只见帐中除了书卷沙盘,还放着几只方口圆肚的瓶壶,小乔只觉有趣:“你们还玩投壶”

    “练兵间隙,几位将军以之取乐,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就让他们保留了。”

    小乔拿起扁矢,跃跃欲试,哪知帐外忽来了侍从,向周瑜呈上一卷书信,卷筒标红,自是急报,周瑜看罢,吩咐那侍从道:“快请几位将军进帐来。”

    小乔不知该去哪里回避,又听周瑜说道:“现下倒不是我要赶你走,可巧我有要事与你姐夫商议,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姑苏。”

    才来一日就要回去,小乔满是难掩的失落,一偏小脑袋跑出了帐去。

    周瑜本还想说什么,几位将军却已走入帐中,周瑜只得将小乔的事暂且压下,与众人商讨,一旦袁术僭越称帝,他们当如何自处。大家各抒己见,议事罢已至太阳偏西。周瑜赶忙去寻小乔,可帐内帐外俱已不见她的身影。

    周瑜不再耽搁,策马赶回驻地,才推门进院,就见小乔逃也是的从庖厨冲了出来。庖厨内浓烟滚滚,呛得周瑜直咳:“怎么回事你没烫着吧”

    没想到最窘迫的时候周瑜回来了,小乔顾不上擦熏得黢黑的小脸儿,推着周瑜向内室走去:“你别过来,先回房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周瑜不忍回绝小乔的心意,只好干坐着等。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小乔换回了桃色襦裙,小脸儿洗得干干净净,端着一碗浓汤鱼腐走入房中,她小手绕着绢纱,羞赧道:“婶婆说你爱吃这个,我特意学了,方才做不好,差点把房子烧了……好在,最后也没闯下祸来,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还以为小乔会因为上午的事生气,周瑜准备了一肚子话哄她,此时倒是用不上了,他接过小乔递来的竹筷,轻夹了一方鱼腐放入口了中。

    小乔见周瑜眉间一蹙,万分紧张:“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不好吃啊”

    “啊,不是,我是没想到




第二十九章 得此良人(二)
    此时千年姑苏城中亦下起了大雪,孙策抱着琼儿,与大乔一道在庭间赏玩。琼儿聪敏,已能断断续续蹦出一些话来,她从未见过雪,此时显得极其兴奋,挥舞着白嫩的小拳咿咿呀呀,想要攥住晶莹的雪片。

    大乔担心琼儿受凉,复将她的小手包回襁褓。孙策顺势将大乔圈在怀中,两人虽不言不语,却始终温情脉脉。

    一小厮匆匆从前堂赶来,看到孙策与大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乔眼尖发觉,轻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小厮拱手沉吟:“回将军,回夫人,张大人冒着风雪前来,说是有要事,与将军商榷……”

    张昭为人持重,若非有顶要紧的事,不会大半夜冒雪赶来,孙策将大乔母女送回卧房,而后大步走来,对等在那里的张昭道:“子布兄漏夜前来,莫不是老贼……”

    “非也,叨扰主公休息,是子布不该,可我方才回家,想起前日有个文书丁母忧,运送棺椁回祖籍守孝去了。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无需惊动少将军,只是我方想起来,那文书姓步,是二公子当初介绍来的……”

    姓步孙策一时愣神,想起孙权心仪那姑娘也姓步,急声问道:“他已卸职了罢可有说过何时走”

    “昨日已卸职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发,我未曾细问。”

    孙策面色一沉,这几日,因为要向袁术之女提亲之事,孙权一直将自己闷在房中,只怕不知步家造此祸端,他沉声吩咐小厮道:“快去后院,唤二公子来。”

    车行经过一天一夜,周瑜与小乔从牛渚回到了姑苏。小乔乖乖窝在周瑜怀中,小脸儿微红,低声问道:“一会儿回去,姐姐只怕要问我……”

    “虽然按礼应先向你父亲提亲,但既然回来了,还是先与伯符和乔夫人说罢。这样的事你个姑娘家不方便,自然还是我来说。”

    小乔的脸色更红了,讷道:“姐姐和姐夫只怕要吓坏了,姐夫还不知要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你不必操心,横竖都有我在”,周瑜说着,撩开车帘,见马车已行驶在城内的大道上,他沉吟对小乔道:“一会儿我先回府换身衣裳,兹事体大,得庄重些,你回将军府等我便好。”

    一切有周瑜安排,小乔不必操心,含羞道:“好,我都听你的。”

    马车停至将军府后门,小乔徐徐走下,望着白皑皑的姑苏城,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朗,她乘着风雪回房间,只见大乔披着妃色裘领斗篷,冒雪站在房门口相候。小乔知道姐姐必然生气了,小脸儿堆笑,疾步上前道:“这大风大雪的,姐姐怎么站在这里啊,仔细惹风寒……”

    大乔的小脸儿满是难得一见的气恼,涨得面色红红,倒是有些可爱:“平日里不管你,你倒是愈发出息了,一个大姑娘家偷偷跑到前线去……若是你有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小乔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摇着大乔的手臂,撒娇道:“婉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被小乔这么一晃,大乔的气竟晃去了大半,语气也软了几分:“你这丫头,真是主意大,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去找周大人合适吗若是传出去,旁人如何看你,又会如何看他,你……”

    “姐姐别慌,一会子周郎便会来,会给你个说法的”,小乔小脸儿红得羡煞春花,说罢这句话,一阵风似的蹿回了房中。

    大乔从未见过小乔这般含羞带臊,茫然思忖了片刻,神色一震,她赶忙走往庖厨,轻声问道:“我做的桂花糕蒸好了罢”

    昨日周瑜从牛渚传信,称有要事相商,孙策一早便等在了厢房的外室中。

    周瑜风尘仆仆而来,素白氅落满霜华,对孙策一礼:“主公。”

    “快坐”,孙策将火盆朝周瑜处推了推,沏了一杯清茶递上,“袁术可是有何异动了。”

    周瑜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孙策接过打开一看,只见是袁术的笔迹:征周尚周瑜入寿春。孙策面色极其难看:“这老贼,自己要称帝就称罢,何故还想把你们拉下水!”

    “从父年岁大了,我不会让他趟这趟浑水的,可若老儿不召,我又哪有机会名正言顺地进寿春城呢”

    孙策身子一僵,问道:“公瑾,你这话是何意难道……”

    “我去寿春,可时刻留神老儿的动向,一旦情势有变,便即刻修书与你。另外,乔将军仍在袁术营中,交与旁人总是不妥,还是我亲自去接他出来,更为合宜。牛渚诸事我已安排妥当,



第三十章 僭号成祸(一)
    与孙策大乔谈罢,小乔送周瑜离开。分别之期近在眼前,两人并肩而行,皆十分不舍,只听周瑜说道:“与你姐姐、姐夫说过,你应当放心了。好好待在这里,照顾好自己。”

    落雪依旧,沾湿衣袍,两人却都顾不上拨弄,只望着对方。小乔小脸儿微红,娇笑道:“先前你离开,我总是很失落难过,这次却觉得很有盼头似的……”

    周瑜听罢也笑了起来,拿出一只锦盒递给小乔。小乔茫然接过,偏头问道:“这是什么呀”

    “打开看看,我方才专程回府拿的。”

    小乔轻轻打开,只见锦盒团团绒布间放着一只手链,竟是用粉色珍珠镶嵌成的碗花形状,极其精巧好看。

    周瑜取出为小乔戴上,更衬得她的皓腕仿若凝了霜雪般白皙:“原是想生辰时送你,现下我要去前线,今年不能陪你了,往后……我尽量都在。”

    这手链如此精巧,只怕是周瑜很早前就找人比照着碗花的形状打造,而她竟浑然不知。小乔欣悦感动,眼眶一热:“你的志向在四海,我明白……我不会因此而有分毫怨怪,只求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拖累你分毫。”

    “说什么傻话,男儿若当真有志,又怎会被女子拖累,这些不过是庸人开脱的借口罢了。与你在一起,是我心之所向。”

    小乔心头欢喜,眼泪却盈盈于睫:“说句羞人的话,你是我打小起的一个梦……我真的没想到,会有实现的这一日。”

    周瑜轻拂过小乔的长发,拨去她青鬓边的落雪:“这两日看着你,我也总想起你小时候的模样,矮矮瘦瘦的,像个小子似的。”

    小乔小脸儿刷地红透,好似滴血一般:“你还是快忘了吧,那时候好丑的……”

    周瑜软了眉眼,语调温和又不容辩驳:“我觉得一点都不丑,勇敢又可爱……婉儿,我想记得你所有的模样。”

    周瑜即刻就要前往寿春与袁术虚与委蛇,小乔千般不舍,听了这话更是慨然,再顾不得矜持,倚在他肩头喃道:“我也要记得你所有的样子,等我们都老了,看不见了,你也永远在我心里。”

    时候不早,周瑜知道自己该出发了,沉吟道:“我该走了,不嘱咐我多加小心吗”

    “在我心里,周郎智谋无双,我也相信,你会保护好自己。所以不想说这样的话,用儿女情长牵绊你……”

    “婉儿懂我”,周瑜拉过小乔的手在唇边一吻,翻身上马,绕着她转了一圈,才急速驰骋而去,须臾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小乔又驻足良久,才返身离开,谁知却与大乔撞了个满怀,她扶额“哎呦”个不住:“姐姐什么时候来的,神不知鬼不觉,简直吓死我了。”

    “什么时候来的方才你与周大人郎情妾意时,我就来了。但看你们你侬我侬,实在不好打扰,便略等了会子。”

    小乔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嗔道:“姐姐真是的,怎么还听墙角啊……”

    “你们俩在长街上站着说话,倒是怪旁人听墙角喏,我是怕你冷,给你拿了斗篷,你这丫头,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脸都冻红了”,大乔嘴上虽嗔怪,但还是疼惜地为小乔披上斗篷。

    小乔顺势拉过大乔,撒娇道:“姐姐可不许笑话我……”

    姐妹二人踩着积雪,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府门走去。大乔只觉心头一块垒石落地,如释重负道:“我哪里是笑话你,婉儿,你若能嫁给周大人,我简直不知该如何高兴。周大人与孙郎情同手足,我们姐妹不必天各一方。若是父亲也能来姑苏安度晚年,我便再没什么遗憾了。”

    姐妹两说着,行入了将军府内,小乔颠簸两日,乏得睁不开眼,回房洗漱休息去了。大乔亦回到了厢房,只见寒冬腊月天,孙策拿着一柄羽扇不住扇风。

    “莫要这般贪凉呀,若是染风寒可怎么了得”

    孙策看到大乔,丢开了扇子,上前紧紧拉住她的小手:“我倒不是热,就是方才吓得,出



第三十章 僭号成祸(二)
    腊月去,正月至,是年注定是个非同凡响的年份。

    新岁伊始,袁术便改元称帝,建号仲氏。寿春城府邸前堂中,袁术身着龙纹玄端,头戴九毓冠冕,正在接受百官朝贺。

    以长史杨弘为首的文武百官都官升三阶,由将军幕僚摇身一变成了州郡长官。在大家的山呼万岁声中,袁术得意得摇头摆尾,合不拢嘴,似乎自己真的成了皇帝一般,他的目光扫过堂下诸人,见先前熟悉的面孔少了几张,霎时有些兴味阑珊。

    与此同时,寿春城门处,几驾轻骑马车匆匆驶出城外,一路向北,融入了饥民逃荒的人流中。不消说,这些便是与袁术道不同而出走的文官武将,其中包括主簿阎象,张范、张承两兄弟,以及武将雷薄和陈兰。他们之中有的是因为心系汉室,有的是愤懑袁术没有听从自己的忠言,有的则是不看好称帝后袁术的发展,而有的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官阶。

    袁术眯着眼,神情十足阴鸷,忽问杨弘道:“这几日,乔蕤将军可好”

    杨弘拱手回道:“裴军医时常去诊治,据说乔将军咳疾已基本痊愈,并无大碍了。”

    “既然如此”,袁术站起身,捋须道:“孤……不!朕,欲对乔将军委以重任,请他入帐来。”

    与百里外寿春城百姓逃窜的悲凉景象不同,姑苏城中喜气洋洋,一派新年热闹景致。孙策江东平定后,免除大量苛捐杂税,使寻常百姓家不再有强制徭役,百姓们生活逐渐富足起来。

    是日一早,将军府前热闹非凡,张昭程普等文武官员携家带口,上门向孙策拜年。吴夫人一早便带着孙权、大乔姐妹与孙尚香一干人等去寺庙祈福,偌大的将军府中只剩孙策与小厮婢女。

    与群臣畅聊后,孙策微服策马出门,也想沾沾新年的喜气。平定乱世,令天下长安是他的志向,看到街市上四处走访拜年的人群和一张张笑脸,孙策英武的面颊上也不由泛起了一丝浅笑。

    正当孙策骑马慢行之际,街角处突然涌来了大批人百姓。孙策一惊,抬头望去,但见一辆五彩斑斓的花车拐过街角,缓缓驶来。

    不过一瞬的功夫,孙策便知这不是一辆寻常花车,但见全车以黄绸做衣,前纹太极八卦之图,后立太白金星之像,当中一耄耋老者,鹤发童颜,高额银鬓,手持一柄盘根虬节的九节杖,安详地坐于其上。两队徒众皆身穿黄袍,头戴黄帽,手执白瓶,一边向路上洒水,一遍颂念着经文:“阳九百六,六九乃周,周则大坏,天地混齑,人物糜溃,唯积善者免之……”

    孙策一蹙眉,还未分辨明晰,就听人群中有人喊道:“是太平仙师!太平仙师来保我们江东百姓太平了!”

    百姓们闻之,立即喜形于色,长街之上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那些洒水的徒众们立即将手中印有《太平经》的符咒散发给街道两旁的人群,人们纷纷叩首拜谢。

    拱卫江东太平的人明明是自己,哪里是什么太平仙师孙策一笑,满面无奈,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眼下正是新岁,祈求福祉亦是人之常情。孙策努了努嘴,正欲策马回府,却突然感觉背后有犀利目光射来。

    孙策立刻警觉地旋过身,值此一瞬,那花车上的老者却偏过身去,两人的目光未得相遇。

    “大恶有四……兵病水火……大恶有四……兵病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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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僭号成祸(三)
    今年过年,袁术真是饱尝欢喜与震怒的滋味,是日大年初五,他收到了孙策的来信,信中直言袁术不当僭越,气得袁术将信笺重重摔在地上,他犹觉得不够解恨,重重在信笺上踩了几脚。

    杨弘在旁摇着羽扇,在旁煽风点火:“孙伯符这臭小子可真不知道好歹,竟然敢以如此口吻训导皇上……”

    “他是觉得朕一时三刻奈何不了他他老岳父可是还在朕的手上!对了,乔蕤与张勋,率兵到何处了”

    “回陛下,已至细阳,最晚后日一早便能在陈国与曹军相遇了。”

    袁术重重一哼,又志得意满起来:“罢了,等朕收拾完曹阿瞒,再去打趴朕那个庶出低贱的兄长,届时北方诸郡皆在朕的麾下,乔蕤又攥在朕的手上,朕不相信,孙伯符敢不臣服!”

    细阳处驻军之地,乔蕤一身铁甲,坐在中军帐里,咳喘个不住。方病愈就被袁术派了如此大一个差事,舟车劳顿,未几就又引出了他的肺胁中的闷火,乔蕤喘着粗气,眸底满是迷离。

    称帝之事,乔蕤心底并不赞同。可袁术为着称帝早已犯了失心疯,“征召”文武百官时,见有人不从,竟当场命侍卫将其斩杀。为了保住命,乔蕤少不了嘴上称许,表示支持袁术的代汉之业,而心中则已萌生退意。

    自己以袁术府上的侍卫长起家,戎马倥偬数十载,现下是真的累了,也是时候找个山明水秀之所,解甲归田了。想起孙策,他由衷有些钦佩,那个三年前还未带一兵一卒的轻狂少年,如今竟已经成了拥兵数万,统领江东的大英豪。若是能到江东去,便能与两个女儿团聚了,想到这里,乔蕤沧桑的面颊上泛起一丝浅笑。只是眼下军令如山,他须得仔细筹划讨伐陈国相的事宜,若是有任何闪失,恐怕还不等自己全身而退,袁术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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