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孤星之远东战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掇刀虎牙关
“好的”博士喜笑颜开,原来这个郎君对吃食还是很有研究的。
“卤好的还有什么肉驴肉有无来五斤”
“有的,好勒”
“鳜鱼有三斤以上重的没清蒸一条,只放姜丝和精盐,其他蒜油胡椒粉什么都先别放。”
“好勒”博士连忙喊道。
“有什么叶子菜”黑袍士子又问。
“叶子菜哦,有,菘菜,苜蓿均有”
“那好,两样均用清水煮熟捞起,控出水,再加麻油拌拌就送来。”
“好,这个简单”
“把那个油炸黄豆送份过来”黑袍士子又指指边上吴远黛桌上的吃食吩咐。
“暂且这些,速速上菜”黑袍士子沉默一会,见博士还未走,就从卷发大汉包囊里掏出一片金箔,半两大小,扔给博士“不够说话,多余本郎君赏了”
一两黄金十贯钱,一万开元通宝,他们点了十斤羊肉,五斤驴肉,三斤鱼,小鱼干一盘,青菜两盘,酒水两斗,二十个胡饼,即是再黑心的店家也要不到三贯钱,此郎君出手就是相当于五贯的黄金,倒让博士有些犹疑。
“博士可先去鉴定一下,本郎君出手从无收回之事”黑袍士子看出了博士的犹疑,笑言道。
博士急忙跑回后堂找主家,主家也听闻了前厅之事,接过金箔一瞧就知道假不了,黄澄澄的,比那些掺铜暗淡的亮眼多了。
“赶快上酒送菜,不要怠慢”主家兼庖厨吩咐。
博士急忙按吩咐流水架的送酒送菜。
这位士子很大方,这是众人再次给出的看法。但大多牙郎均打消了延揽之心。
此行人不差开元通宝,出手很大方,相当于吃一半赏一半,如此豪客人人喜欢,但此人无疑精通俗事,其先点一些听着就名贵的菜式,彰显其尊贵身份,为了就是吓住众人,这倒不难,毕竟那些菜式肯定是从书中看得,知道的肯定不止他一人。
接下来对灞河菜品的熟识,才让大家吃惊,只有居家度日之人才知,那些市面上流行的生鱼脍炙驼峰之类的本来只是看菜,材料和佐料稀有而已,吃着并无多大饱肚。而只有这些百年传家的老店才有秘制的卤菜才是真正的美食。
而这家酒肆最吸引老饕的正是卤羊肉和驴肉,就连主家一般配送油炸黄豆或小鱼干的习惯这位士子居然都知道,可见其心思之深沉。
还有此子点的全是快菜,吃着卤肉就胡饼,半饱之时,两盘青菜送到,青菜去油腻,青菜吃尽,清蒸鳜鱼正好上案几,如果这也是被算计好的那才是恐怖。
这哪是初出茅庐的边县苦读士子,完全是个心思缜密的小狐狸。
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士子,牙郎们是万万不愿与其打交道的。
青衣少年和卷发壮汉喝着清酒,吃食如行军打仗,这倒不让众人意外,那黑袍士子从壮汉的囊包里拿出的一巴掌大白瓷酒壶,看似不紧不慢,他面前的吃食减少速度眼见着居然不落于另两人。
半个时辰不到,十五斤卤肉二十个胡饼被三人一扫而光,案几上光光溜溜的几份空盘,卷发大汉打个饱嗝,满足的傻呵呵的笑着。
“先坐会消消食”黑袍士子吩咐,又喊道“博士,有开水没”
“郎君,本店有熟茶,可奉送郎君品尝”博士赶忙过来。
“熟茶就是那些加了姜蒜糖的”
“正是”
“那就算了,找个干净的茶壶弄点白开水来,要滚开过的啊,不要杯盏,某有自带”
“好勒”博士转身找了一个新瓷壶装了壶滚开水送过来。
“郎君,这可是新壶,烫了几遍,水也是早上架船到河中央取得水,保证干净”
“那谢啦”士子接过水壶,拱手致谢。
黑袍士子再次从壮汉包囊中掏出一个盒子,檀木所制,尺余长短,打开居然是套茶具,壶非瓷玉制,倒像砂土,深紫色,底部连着壶身有莲花瓣装饰,茶壶比那壮汉的拳头稍大点,四个茶杯也一样材质,杯口刚好食指拇指一握。
黑袍士子翻过檀木盒,底部木板居然有无数小孔,士子放置茶壶其上,又拿出一木罐,用盒中竹夹取出茶叶放置壶中,倒入开水,第一壶并不喝,用来冲洗茶壶茶杯,三遍过后,四杯倒满绿莹莹的茶水方停下,一股清香顿时弥漫酒肆,居然盖住了那卷发壮汉打嗝跑出的酒气。
黑袍士子两指捏着茶杯吣口茶,闭目回味,一副享受的模样。
其他牙郎歇了延揽心思,吴远黛倒起了攀交之意。
吴七郎起身来到三人桌前,拱手:“欢迎郎君抵达长安,一路劳乏了”
“谢谢,有劳关心”黑袍士子也起身拱手回礼,礼仪周到。
“郎君可是从远东而来”吴七郎吴远黛问道。
“正是”黑袍士子有了点兴趣“请坐请坐,郎君如何看出某等来自远东”
“郎君引车之马乃黑水马,某胡乱猜测一下”吴远黛也不客套,就势落座。
“郎君眼力精准”黑袍士子也闲来无事,顺着话说道。
“某家中四兄去岁参与征漠河之行,带回数匹黑水马,某有幸得赠两匹,黑水马较关中马高大,马身也更为修长,故能认出”
“郎君四兄也参与了去岁的远东战争不知贵姓啊”
“某等姓吴,郎君从远东来,可曾听闻去岁远东战争详情”
“郎君姓吴,吴郎君,不知郎君兄长乃何军勇将”黑袍士子却不提远东战争直问吴家四郎。
“家兄乃右威卫骑官军,去岁有幸为国建功,现已迁为参军”
“恭喜恭喜,右威卫骑官军哦,可是秦冲都尉麾下”
“正是,秦
第96章 城似棋局街如畦
长安延兴门是东城墙最南边的城门,和正对面的延平门均只有三个城门洞。
到了城门口,一伙金吾卫驻刀闲立两侧,火长见到打头的吴远黛,只是熟识,他们的顶头上司城门郎正是吴七郎的长兄,喊声七郎可是带贵客入驻,挥手让其入城。
吴七郎嬉笑两句带队进城。
城洞约有二十步,宽阔幽静,穿过城门,独孤心慈忽地让马车停下,跳下车轼,仰望城墙,城墙有他四人高,巨大青砖筑成,古朴宏伟。
“走,上去看看”独孤心慈突然说道,抬腿就往边上城墙步梯走去。
吴远黛吴七郎听闻吓了一跳,城墙乃军事要地,岂能说看看就看看
“独孤郎君,这可不成”吴七郎急忙拦住,城下有一排军舍,此刻也有几人涌出,领头居然是位校尉。
“七郎何事”领头校尉喊道。
“此乃独孤郎君,吾之友”吴七郎急忙叫道。
独孤心慈停下脚步,露齿一笑。
“这位郎君,城墙可不是游玩之所”校尉倒和气。
“喔,本郎君初来京城,少见勿怪”独孤心慈更是和气。
校尉伸手朝着他们的马车延引,意思很明确,既然不知道就不怪罪了,快走吧!
独孤心慈却从大熊的包囊里掏出几片金箔,划拉一下,留下一片和一支首饰状物事。
独孤心慈先瞅瞅那如意簪状的首饰,转手递给校尉。
校尉不接,盯着他,吴七郎差点捂脸长叹,这么明目张胆的贿赂可不知当今圣人最恨贪赃枉法,查明情状往往处予极刑。
“校尉还是看看吧”独孤心慈依旧笑意盈盈。
校尉狐疑的接过来,再一看,脸色突变。
非金非银的首饰古朴典雅,只是一头的尾部刻着个梅字。
校尉疾步回哨所,不一会冲出三个青袍汉子,捏着首饰打量独孤心慈,黑袍士子微笑颔首,怡然不惧。
“郎君可是回京公干”领头汉子问道,他们三人不是金吾卫,却是丽竞门的簪花郎。
唐都长安的每个城门和坊们均由左右金吾卫护卫,又设武侯铺,由长安和万年两县派遣武侯协助,丽竞门也派员监察。
金吾卫校尉对簪花令牌不熟识,三人乃丽竞门簪花郎,一眼自然看出此令为真,且是二级令牌,只有桃莲菊梅四大簪花使的亲随才拥有。
独孤心慈微笑不语,领头簪花郎也不着恼,知道本门使者均负有机密要事,贸然询问自是突兀,急忙告罪“是某僭越,郎君可是想上城墙查看”
“多年未回京都,突有登高一望之兴,还请成全”独孤心慈拱手温言。
“郎君请自便”簪花郎侧身虚引,让路给黑袍士子一行人。
“叨扰,烦请照看一下某等的马车”独孤心慈递过一片金箔,与灞河酒肆付账金箔一般,足有半两。
簪花郎犹豫一下,接过来笑言“代问梅令好”
于是吴七郎吴远黛糊里糊涂的跟着自己的租客往城楼上走去。
他大兄虽为城门郎,却严正守法,从不私带亲朋故友上城墙观景,吴坎吴远黛在长安生活了近二十年了,爬上城墙也只是几次大典中,圣人开放城墙让子民游玩时才有幸来过。
城上风景自与城下大不同。
长安城乃前朝修建,燕唐只是加以修整,在北面龙首原修建了大明宫,在兴庆坊建筑了兴庆宫,余者变化不大。
长安城布局方正,法天象地,在龙首原和少陵原之间,方圆二十里余,关中有如此大的平原倒也罕见。
独孤心慈眯眼看着长安城,心思不知飘向何处。
吴远黛吴七郎苦笑,不知自己延揽的这位远东租客是福星还是恶客,此刻也只得打起精神,拿出东道架势,开始介绍这雄城长安。
长安城依乾卦六爻而建,六条土岗从北向南,依次称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从六坡的高度看,地势从南到北渐次降低。延兴门往南的乐游原地势最高。宫城所处的位置则相对较低。不把宫城设置在最高处是另有原委。根据天上星宿的位置,最为尊贵的紫微宫居于北天中央,它以北极为中枢,东、西两藩共有十五颗星环抱着它。
长安城由宫城、皇城和外郭城三部分组成,城内百业兴旺,计有一百零八坊,其中有东西两市和兴庆宫。
朱雀大街似条白玉带把长安分成两半,东部万年县五十三坊,西部长安县领五十五坊,各坊均设坊墙,坊间道路笔直通畅,整个长安城方方正正,城内里坊布置也是齐齐整整,东西向十四条大街、南北向十一条大街交叉分割,整个长安规置的似围棋局。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独孤心慈正仔细查看着,突然来了一句诗偈。
“呃,还有下联吗”吴远黛听闻愣住,久久不见黑袍士子吟诵下文,忍不住问道。
“唔,就这一句,以后再续吧,七郎继续”
吴七郎愣愣继续介绍。
长安城有南虚北实东贵西富的说法,指的是西市周遭几坊均是豪富之家,东市则贩卖稀少之物,贵不可言,长安城北部乃皇城和宫城,朝中公卿王侯均居周遭,官宅居多,人烟稠密,越往南行,则市井平民居多,人烟稀少,耕垦种植,阡陌相连。
“某的家宅正处南部”吴远黛有些汗颜无地。
“无妨,本郎君为静读赴考,清净自有妙处”独孤心慈不在意挥挥手,见瞧的也差不多了,带队下城楼。
再次谢过金吾卫禁军和簪花郎们,四人继续前行,向西走过一坊转向南面。
“左手边是升道坊,住户大部为官府杂役,”吴远黛介绍道。
独孤心慈三人细看,果然坊墙斑驳,只高大熊半个头部,只瞧见杂木树冠,远无城上看到的其他各坊殿宇高耸,阁楼云集。
“右手边是升平坊,这就是乐游原”果然乐游原遮住了西向视线,林木杂间,郁郁葱葱。长安南部每坊长约三百五十步,宽约六百余步,坊墙下有沟渠,沟渠边多种榆树,刚开始落叶,色彩尚是暗绿。
接着是修行坊和立政坊,依然是乐游原余坡,房内零星有殿宇危檐,那是寺观的建筑。
走过一条宽桥,立在马车上居然看到西面波光粼粼,这就是芙蓉园了,吴七郎已无精神,独孤心慈主仆三人却兴致盎然。
芙蓉园在修政坊内,并列的是敦化坊,依旧人烟稀少。
“修政坊内西南隅有位中书舍人张九龄舍人,闻听与紫微令张相公相善,若投状可拜访一下”吴远黛吴七郎不愧老长安,说起各坊名流显宦头头是道,还知士子科考前需投状,就是把自己得意之作投递与达官贵人,若能相中,制举入第也多条捷径。
果然此坊人流较先前增多,来往具是士子打扮,独孤心慈笑笑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东边却是坊墙无门,里面荒芜一片。
“青龙坊到了,某的宅院在西北隅”吴远黛颇有些不好意思,此地并不比灞河小镇热闹。
吴远黛进入坊门,看三位还在观察东面坊墙,解释说那就是荒地,并无人烟。
房内有条河,顺着坊墙北流,四人也跨过桥面北行,坊墙内侧果然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不一会来到一座宅院,吴家祖宅到了。
祖宅自是有些岁月,院墙斑驳,青瓦上苔藓黄绿,倒是几株榆钱树仍绿意葱葱,枝丫参差错落,整个宅院显得幽静古朴。
吴七郎让大熊和阿狗牵引马车到右侧马厩,带着黑袍士子独孤心慈进入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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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六街鼓歇行人绝
“蒲州韦斌”吴七郎听闻,立知此君乃前尚书左仆射韦安石相公之子。
韦安石相公出身于京兆韦氏郧公房,武唐时即为鸾台侍郎,景云间封郇国公,后历任侍中、中书令,神龙年间得罪楚国公姜皎,被贬为蒲州刺史,逝于斯。
其两子均有才名,长子韦陟今岁刚袭封郇国公,风格方整,善文辞,书有楷法,一时知名士皆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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