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孤星之远东战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掇刀虎牙关
幼子韦斌师从大儒陆象先,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他还是洛阳剑阁弟子,堪称文武双全。
“这两位郎君也是今秋制科考生吧”韦斌郎君也看出院中两人的不凡。
温钰名如其人,温润醇厚,仪表堂堂,任何人见了均生结交之心。
黑袍士子独孤心慈,低调奢华,面容虽有乏色,容姿乍看略显普通,但灵动的眼眸让其越看越耐看,年少苍头更显此人深有故事。
“蓝田温钰,见过韦郎君”
“远东独孤心慈见过韦郎君”
一番见礼,天色渐暗,吴七郎指点完韦斌住处就往院外走,他尚需去为独孤心慈采买食材。
“七郎可得多采购点”独孤心慈吩咐,又邀请两位士子:
“韦郎君,温郎君可曾用饭若不嫌恶,今晚某整治一席,今夜十五,把酒邀明月,岂不快哉”
“如此雅事,自愿附冀尾”温钰郎君拱手称谢,答应邀约。
“某带来两坛烧刀子,愿与君共饮”韦斌也爽快应下。
“某尚未梳洗,现入后院整理一下,稍后来请两位”
“不用再请,某也需安置,稍后提酒会友”韦斌打开折扇,扇面上书有侠士两个草书字样。
“某也有两坛浊酒,稍后也提酒访友,不必烦请”温钰也说等会就到。
“那倒成了某索酒成席了”独孤心慈笑道,拱手先行梳洗去了。
韦斌的行李不多,床铺书箱洗漱用具由两仆童帮助整理,很快就归置妥当,两仆童整理完毕自行回府,郇国公府也在长安城内,韦氏两兄弟一母同胞,却性格相异多矣,兄韦陟高傲奢华,无十人以上仆童跟随不会出门,弟韦斌则相对简单,经常只身游学。
独孤心慈的两辆马车上却杂物颇多,温钰和韦斌就看见巨汉大熊来回跑了三五次,每次均箱笼满怀。
不到半个时辰,购置食材的吴七郎回来了,带着肉菜铺掌柜用辆马车装载近半车。
温韦两位士子均不是五体不勤之人,温钰还带了个老苍头作伴,也叫着一起帮忙运送食材到后堂院落。
独孤心慈咬着根铜簪,双手正仔细的梳理着阿狗的发髻,见众人进院落,抬头示意一下,又一偏头,摇摇头,示意正擦拭头发的大熊去帮忙。
天还有余光,天空西面殷红,众人进来看到此一幕,有些意外,这主仆三人关系还真不一般。
众人再看向独孤心慈,仅着素白中衣,头发也只是用根黑色带子再脑后扎住,先前带着幞头还看不明显,现在明显看到独孤心慈的头发真不如温钰的伴当老苍头,白灰黑夹杂,也无光泽,再看那笑盈盈白玉般煞白的脸色,一股心酸油然而生。
温钰放下手中菜篮,拱手长鞠一躬。
“怎么还没开吃就先谢礼了”独孤心慈用铜簪别好阿狗的发髻,还细心的摇晃两下,阿狗的头发到黑如墨漆。
“蓝田温钰见过独孤大术师”
“哦,远东独孤心慈见过温录事”独孤大术师拱手回礼“某现今改名为心慈了,字天星”
“独孤天星,远东魔狼大术师”剩余众人均呆愣住了。
如今虽少有人提及去岁曾入神术士半个时辰的远东魔狼,今春燕唐俊彦榜张榜时也不见其名,但毕竟时日流逝未远,大多燕唐人仍记得住曾经俊彦榜第四的远东魔狼天星大术师,甚至有人还知道帝国征漠河大战,大术师四展术法大招,才毕竟全功。
最愕然的是俊秀佳士子韦斌,蹭地声就过来,绕着独孤心慈连转两圈。
独孤心慈也有些诧异,愣了一下也懒得理睬,径直前去净手,再来到肉菜铺掌柜面前,拱手施礼。
“劳烦掌柜亲送”
“不敢当不敢当,愧煞老奴”肉菜铺掌柜也听闻过猛虎魔狼之类的俊彦榜传闻,虽不知何物事,但总归明白这是大人物。
“温郎君不用再多礼了,某知郎君与庙街秋凤梧明府有同窗之谊,那自不是外人,稍后再叙”
温郎君点头。
“汝竟然是魔狼天星”这时候吴远黛吴七郎和韦斌韦郎君同时叫到,声音之洪亮让大熊都忍不住捂耳朵。
“啊,瞒着诸位,是有缘由,稍后再叙啊,诸位尚需帮某隐瞒几日啊”独孤心慈无奈摊手。
不理两位抓耳挠腮,蹲着捏捏采购回来的羊肉。
“还不错,今晨宰杀的吧”独孤心慈问道。
“郎君好眼力,确是今晨宰杀,这卤肉倒是昨日剩肉卤制,若不嫌恶,送与郎君”
“如今秋凉,卤肉放个一两天不打紧,均先收下了,那先谢了”独孤心慈也不矫情。
“听七郎赞郎君乃美食大家,好稀有食材,让老奴明日去东市采购些新鲜食材,特跟来询问一下郎君的要求和忌讳,”掌柜接着问道。
“没什么特殊要求和忌讳,”独孤心慈继续拿起菜蔬察看,仍一边点评。
“这苜蓿有点老,菠菜倒不错,虽有些打怏,用清水泡泡可恢复,胡蒜、胡荽明日可否多采购点”
“是极是极”肉菜铺掌柜频频点头。
“这是蔓菁有红色的这可是胡蔓菁啊老丈从哪儿弄来的”
“前些日从东市寻到的,可滋味有点麻,青龙坊内很少有人家食用。”
“这可是好东西,明日老丈去东市,多寻点回来”
“好的”
“寻到多少某都要,这胡蔓菁好储藏,哦,胡椒粉研磨的不错,粉粒均匀不粘结,掌柜自己研磨的”
“正是老朽与犬子研磨的”
“只有黑胡椒粉有无白胡椒粉”
“坊内少用白胡椒粉的人家,郎君若需要,明日去东市可采购一些”
“嗯,越多越好,某好辛辣”独孤心慈拍拍手,又开始查看卤肉,直接撕下一块丢入口中,咀嚼几下。
“嗯,火候不错,这酱料可也是掌柜自己调制的”
“正是”
“老丈好手艺,这卤制酱料可能出让,某也需要大量”
“郎君如需,老奴自可赠与”
“不用赠与,老丈贵姓老丈营生可还好”
“折煞老奴,老奴贱姓于,坊内乡邻照看,尚过得去”
“哦,那劳烦于老丈了,某本无特好和忌讳,飞禽活物最好,鱼肉新鲜即可,倒是这些佐料尽可多入手,香料,胡椒,砂糖有多少,某均可收着”
“额,独孤郎君是想囤积”吴七郎忍不住再次发问。
“囤那个做什么某是用来配佐料,干物好储藏,现今这些均刚收获,价格自然低贱,等天冷了,自然价涨”
“那倒是,每年老奴也会储藏一点,只是本小,不敢多收”
“唔,这个生意做得,某有点积蓄,这样吧,一事不烦二主,于老丈就帮忙某多贮藏些,某用不完的尽归于老丈”独孤心慈伸手又从大熊包囊中摸索一下,这回掏出的是根金条,约有四五两,递给肉菜铺掌柜。
“这可如何使得”掌柜吓了一跳,虽听吴七郎说起这位郎君豪奢,可只见第一面就给如此重的物事,让人脸皮发抽。
“无妨,无妨,还得劳烦于老丈多操持,有什么干货均可收着,陈皮,核桃,山货也可,干獐子腊野猪肉均可,老虎肉之类的就不要了,太酸,京畿有什么特产均可帮忙采购一点,至于那些西域外埠的若有便宜的也可,于老丈看着采买就是了”
“郎君好生意经”掌柜忍不住赞道。
“某就好这吃喝二字,这吃喝乃大事,由不得不用心”独孤心慈谦虚。
“来,阿狗,先把这羊腿骨肉分开”独孤天星招呼尚在顾影整理的阿狗,听闻,阿狗哦了一声就跑回内屋,不一会拿出一个箱子。
“七郎,可有案几,搬出来,某等就在这院中先整理一下食材”独孤心慈继续吩咐“大熊,卤肉全归你了,去烧瓮热水,刚见东厨有铜炉,给搬出来烧热”
独孤心慈连串吩咐着,阿狗把木箱打开,居然是一套庖厨用具,刀斧齐全,仅仅菜刀就有短刀,尖刀,剔骨刀,厚背菜刀,小的巴掌长短,大的两尺长,比横刀短不了多少,但宽多了。
“那老奴就先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去东市好好
第98章 京都一夜长安月
“六街鼓歇行人绝,九衢茫茫空有月”众人在心里默诵一遍,一股凄凉油然而生。
“喝酒喝酒,吃菜啊,”独孤心慈拎着酒坛给四人均满上。
“又没下文了”韦斌不满。
“本郎君是想不出了,本就只是抛砖引玉,韦郎君大可续接啊”
“此句若是砖,那天下其他诗句就是泥土了”温郎君说话就是好听。
“来,诸君,齐聚京都共赏长安月,这就是缘分,尽饮此杯”独孤心慈带头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远东烧刀子,入喉刺激的浑身毛孔炸起。
“今夜晚膳有点晚,诸位见谅”独孤心慈夹这薄薄的羊肉片在铜锅子里一涮,再在装着佐料的醋碟里沾沾,放入口中,一股享受的模样。
“这酒不错”此刻韦郎君俊脸泛红,桃腮柳眼,独孤心慈看得打了一个哆嗦,默念两句我本直男。
“久闻真正的远东烧刀子辛辣无双,果然名不虚传”温钰赞道。
“咳咳,这还是酒水吗好辣”吴七郎掩口只吐气。
“嗯,入口虽辣,但回味一下,绵甜爽净,香气浓郁,余味悠长啊”温钰不愧曾在县衙里当过差,酒席吃请那是常事,对各种酒也有相当的见地品评。
“这才是汉子喝的酒,喝过此酒,其他酒水均是马尿”韦斌郎君拍案,拿起酒坛自顾给自己满上。
“某也喝过烧刀子,东西两市均有贩售别的酒水,什么阿婆清,郎官清,剑南烧春,均猛烈不少,但比起此酒来还是区别很大的,难道那些奸猾商贾兑了水”吴远黛吴七郎叫到。
“不见得,烧刀子也有很多种的,远东有三处出产,现今长安洛阳均能生产,各地口味不同,水质,温度发酵都影响口味”温钰郎君解释。
“独孤郎君,这就哪儿搜寻到的还有多少匀某两坛”韦斌叫到。
“不给,此乃某专饮,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独孤心慈正开心的吃着胡蔓菁,软绵甜爽,还不忘给阿狗和大熊分去两大勺,笨大熊见是菜蔬还不乐意呢。
温钰首先回神,急忙学样,涮羊肉,吃铜锅子,一口下去就完全停不住了,韦斌还正眼巴巴的看着独孤心慈,见吴七郎也跟着忙碌起来,急忙跟上。
本来韦斌虽不比他大兄韦陟那么讲排场,但基本很少和人共享一锅食物,至少是分餐而食,但几口下来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慢点慢点,着什么急多的是食材”独孤心慈笑意盈盈的看着忙碌的席面,充满成就感。
大底庖厨和士子有相通之处,庖厨的席面和士子的诗文均需有人欣赏,再比如美姬。
蓝田温钰,蒲州韦斌,长安吴远黛三人如饿狼扑向群羊,狂风卷落叶,排山倒海气势如虹,筷著共肉菜齐飞。
不一会酒尚未过三巡,硕大个铜锅子尽然只剩下清汤。
独孤心慈看得口瞪目呆,“给本郎君留点啊”
“不是说食材很多么”韦郎君反驳。
不一会,温韦吴三个人打着饱嗝,开始推杯换盏。
独孤心慈也不着恼,让阿狗端来洗刷好的苜蓿菠菜,慢条斯理的继续涮着吃,还有蒸好的腊肉也被阿狗切的薄薄的,一口酒几口菜,独孤心慈享受着味蕾带来的舒爽刺激,连日的奔波,旅途的辛劳,被美食的香味掩盖,长安地道的食材经由远东来客的整治,爆发出惊人的诱惑。
这是远东来客独孤心慈的京都第一夜,他咀嚼着亲手做的可口美食,回味着长安城的悠远底蕴。
远东烧刀子很猛烈,醉人总在不知不觉中,第一个躺下的就是房东吴远黛,直接扑到在地,呼噜震天。
大熊一把拎起,随便找了张床铺扔下不理。
温韦两人也是醉意大发,但总算能保持仪度。
最后,韦斌痴痴地看着独孤心慈,眼色迷离,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似初见情郎的少女,万般话语无法出口。
独孤心慈不急不躁的吃喝着,视若无睹。
“某有许多疑事需独孤郎君解惑,可却无法点题”还是温钰最先开的口。
“若是去岁征漠河的相关话题,今夜就请免开尊口”独孤心慈淡淡答道。
“为甚”韦斌痴痴问道。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独孤心慈径自吣口酒。
“什么意思知道你独孤大术师才情高雅,说点某等明白的话语吧”韦斌不懂。
“某貌美如花的娘子改嫁作他人妇,若有人仍问某,汝之前妻貌美乎贤惠否某日汝之前妻与汝到某宅一会,当日汝等是如何相配,汝之前妻喜好梳理云朵髻,汝之前妻曾与某同游,”独孤心慈摇晃白瓷扁壶,慢条斯理的回答。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温钰咋摸着“是某等唐突了”
“怎么又只有一联诗句”韦斌都快疯了。
“如此佳句,总得有个完整意境吧”温钰也劝导。
“残缺难道不是一种美,要不你把他们连起来”独孤心慈背靠交椅,两眼望天。
“连起来六街鼓歇行人绝,九衢茫茫空有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温钰独自琢磨。
“没见过这样联诗的”韦斌叫到。
“那韦郎君续写一下”独孤心慈懒散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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