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笙

    第五墨依旧低头看着书，手指翻阅着纸张，声音似乎与身体分离，“你看这春天的墨府如何”

    洛无笙以为第五墨算着她来的日子，给她封个小官当当呢，心中的小算盘不自觉的啪啪作响，但她的面容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而是低头继续玩着自己手中的玩物，慢慢悠悠的回答道：“很美。”听不出任何的喜，亦听不出任何的悲。

    “与你相比呢”第五墨的声音里是满满的认真。

    洛无笙手中的玩物本是一件瓷器，不小心跌落到地上，清脆的响声并没有引起在场人的注意




第114章 我要见公子
    “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洛无笙看着手中的药丸，不停的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踱步。

    过了许久，洛无笙突然听了下来，站在那里，一脸严肃的紧盯着手中的药丸，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像是下了要去参加一场生死未卜的战役一般的决心，举起手中的药丸，“吃！”

    洛无笙手中的药丸已经随着手送到了嘴边，差毫厘的距离就能功德圆满了，但洛无笙却再次停顿了下来“啊……还是别吃了吧。”，药丸再次被握在在手中离开了唇瓣，洛无笙也再次开启了来回踱步的模式。

    最后，当洛无笙转得自己也头晕之后，“唉，还是吃了吧。”说着，洛无笙不再给自己任何迟疑的时间，转瞬间，便将药丸塞进嘴巴里，当药丸从嗓子口滑向肠胃的时候，她终于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的是选择，不论做出选择的时间是长还是短，过程必然是熬人的，更是折磨精神的。

    洛无笙一个深呼吸之后径直的走到了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来冲洗冲洗自己嘴巴里及身体里正在泛滥的药味，果然，这中药还真是够味儿呢。

    洛无笙连续喝了好几杯水，才消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药丸子的味道没有，而是她实在喝不进去水了。她坐在桌子前，双手紧紧箍着她那纤细无比的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真真儿没有想到，这辈子自己会被喝水给累到。

    约莫一刻钟后，洛无笙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像是一瞬间煮沸的开水，难受至极，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奔跑，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啊”因身体的突变，洛无笙的承受能力已然抵达了极限了。

    听到洛无笙叫声的第五墨，以最快的方式冲到了洛无笙的房间里，他庆幸洛无笙最终选择了信任他，说明他自己在洛无笙的心中还是可信的人，但他同时又有些后悔，眼前洛无笙的状态完全像疯了一般。

    洛无笙一双通红的眸子像是雄鹰看准了猎物时的犀利眼神一般，转头的刹那定格在了第五墨的身上。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是盛怒，不，眸子里的怒气像是发射炮一样，只一眼便能让人深深的感到恐怖。

    第五墨因为一瞬间的锁定，有一丝出神，但只是分秒之间，他便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但打不到药效，洛无笙有可能还有生命危险，他开始恨透了自己的莽撞。

    这个时候，不允许第五墨有过多的时间去自责，他随即冲向洛无笙，想要一记砍刀手直接敲晕洛无笙，等到她安静下来一切再说，就算她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关系的，他在意的从来不是她的容颜，而是她这个人，只是她这个纯粹的人。

    只是，还没有待到第五墨下手，洛无笙的身体便做出了自卫反击，她周身的气息凝聚，变成气波，开始将洛无笙层层裹住，而第五墨被她周身的气波直接给击飞了出去，洛无笙披散的黑发也在瞬间变成了红白相间的花发。

    整个墨府笼罩着黑暗的气息，没有人敢喘息，哪怕是这座府苑的主人第五墨也只能静静的守在



第115章 你正常了？
    第五墨的一身白衣与之遥相呼应，只是第五墨的面容憔悴得有些灰暗，绝代风华的他在这一瞬间有些苍老。见洛无笙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提步往前试探性的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了屏障，便一个箭步就到了洛无笙的跟前，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向着里屋走去。虽说现在早已入春，但这地面依旧带着凉意呢。

    第五墨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有些心疼，他在这一刻暗自下定决心，不再会让洛无笙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人生是个好玩的玩意儿，你愈是想要保护的，就愈容易受到伤害，这与能力无关，与命有关。我们从不愿忤逆命运，只是我们生来便是要与命背道而驰的。不然，怎会如此辛苦的应对磨难。

    第五墨将洛无笙放在床榻之后，便顺手拉过被衾盖在了洛无笙的身上，来不及再细看她几眼，唤了女侍照看，就从匆匆离开了。

    华林如同一座活着的石狮子，静静的立在华风面前，当感觉到原本笼罩在墨府的气息消失后，他心中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看来问题是解决了，那么眼前的人也就好打发了。

    “我这里没什么事。”第五墨的声音自华林的身后响起，华风的眼神追随那神音而去，他是看着第五墨长大的，第五墨是怎样一个爱干净到了极致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若非他亲眼所见，他定然是不会相信自家的公子有一天会变成此般邋遢的模样，仿若站在那里的人并不是第五墨一般，他有些不确定的唤道：“公子”，他的声音颤抖着。

    第五墨自然晓得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若不是这样出现在华风面前，洛无笙必然是要被他的父亲大人带走的，“不碍事，只是最近修行有些急功近利了。”说罢，第五墨的手臂轻摆，算是示意让华风离开了，他也不再待华风有什么回应，有些摇晃的向着府苑内而去。

    华林见自家公子这般情况，双手抱拳拜过了华风，算是道过别了，而后转身飞速到第五墨的身旁，搀扶住了第五墨。

    华风见此情况，除了担心自家公子的情况外，满脑子都在想着回去要怎么向城主大人汇报。

    做足了戏码的第五墨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休息，而是直奔洛无笙的院子，看着她昏睡的样子，他觉得若是一生都能这样看到她的睡颜，必然也是美好的。想着未来的模样，第五墨不自觉的轻笑着出了声。

    “你傻笑什么”洛无笙略带疲惫的话语让笑声在短暂的呆滞之后停止了。

    第五墨的眸光里掩不住的欢喜之意，“咳咳……”他想要用其它的声响将喜悦来掩埋，毕竟，他还是个害羞的人儿，“你正常了”

    “哈”第五墨的反问让洛无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的看着第五墨，用尽表情之经典，只想默默的表达一句：哥哥，你是要吃药吗

    洛无笙傻傻的模样，看得第五墨有些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既然你醒了，正好伺候我吃早饭吧。”

    “早饭”本就一脸懵逼的洛无笙这回更找不着北了，“不是……不是该吃晚饭了吗”想于此，洛无笙伸长了脖子向外看了去：为啥着天儿还这么亮堂呢“我……我不会已经睡了一觉了吧”

    “汝，聪慧至极也。”第五墨的话说完，便顺势去搀扶洛无笙下床，毕竟，她刚刚醒来，昨晚又被折磨了一宿，身体还很虚弱。

    待到洛无笙洗漱完毕之后，侍女照常奉上铜镜让其端详面貌。虽说洛无笙在这墨府是第五墨的贴身女婢，但在这半年里，她



第116章 毕竟，徒弟就那么一个
    鬼面古玉一身锦色衣衫随着风肆意的飞舞，那洒脱之感与他面前这处破旧的宅院相比，这宅院像是束缚在古老的牢笼里面。看着眼前荒芜的景象，他不禁想起了儿时，还没有什么记忆能力的童年。

    那时，第五墨不知是何故，自己从富丽堂皇的宫殿一夜之间搬到了这座小宅子里。其实，这宅子算不得小，反而于一般的人家来说，已称得上是豪宅，可是，于他的宫殿来说，确实小的可怜。在他零碎不全的记忆里，这宅子并不似现在这般荒芜。他的父亲自从进了这个宅子，也像变了个人似的，终日将自己关在祠堂里，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曾因为这变故而哭闹过，也趁着哭闹时的暴性子质问父亲为什么一切变换了模样。许是他哭闹的太过厉害了，后来他便被送走了，送到了风清观中，这一晃便是十五载。

    十五载的岁月里，鬼面古玉变成了让世人寻不出出处，以为是石头中凭空蹦出来的“鬼面书生”。十五载的时光里，曾经的国变成了城，曾经威严神武的父亲在这宅子的庇护下销声匿迹。也正是这十五载，鬼面古玉终于明白了年幼的他曾经历了什么，他知道父亲的隐忍与不甘，他也曾恨过。

    时光的好处便是用生活的零碎将曾经磨得不再刻骨铭心，都过去十五载了，鬼面古玉也看清了很多东西，那些过往，他不恨了，也不怨了。他也曾多次劝他的父亲放下，换来的只是一封又一封训斥他不孝的信件。再后来，他的父亲一怒之下，便与他断了书信的联系。

    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舍下的痛苦，十五年前，受到伤害最深的是鬼面古玉的父亲，所以鬼面古玉明白，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就这样死死的拖着。

    想到此处，鬼面古玉的嘴角轻呵出一个讽刺的笑：“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鬼面古玉整理了下衣衫，大步跨进了他挥别十五载的宅院，似是他的背影不甘，引风作伴，将门上那长满青荇的牌匾吹出了卓约的模样，隐隐约约的‘轩辕’二字举起胜利的阴谋，在宣召着自己的归来。

    与周围的物景相比，鬼面古玉眼前的祠堂却格外的干净，这里是他父亲的钟爱，他的父亲怎会容忍这里受到黄埃散尘的践踏。

    鬼面古玉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走到一块无名牌位前，“姑姑……”

    许多往事在鬼面古玉的脑海中流转，现在的他无暇去捕捉。唯一深深烙在他记忆深处的便是父亲边擦拭着这无名牌位，边说着：“绫儿，不要跳！不要跳！你怎么不听为兄的话呢”父亲这样疯癫了许久，那般年幼的他跟着看了许久。到后来，他即将被送走时，他才知道他最爱的姑姑再也回不来了。

    思及姑姑，鬼面古玉不自觉用手揉揉眉心，用痛及心扉来使自己脱离回忆的悲恸。

    鬼面古玉用手轻轻敲了三下无名牌位，祠堂的门关上了，他又将牌位向右后方移了去，满眼的牌位划分了开来，看着眼前的通道，鬼面古玉轻呼一口气：该见面了。

    鬼面古玉只是双袖一摆，两边不一的水中花便没了踪影，看着河水尽头的‘不生’与‘不死’两扇门，鬼面古玉便知道，父亲心中的恨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重复而减淡半分，他心中所



第117章 遇到几个比较厉害的土匪
    “洛无笙。”鬼面古玉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紧握的双手代表着他内心取舍之后的挣扎。一旁是父亲，一旁是徒弟，一旁是国恨家仇，一旁是不过数百日的师徒之情。可是，鬼面古玉心中的天平倒向了洛无笙。

    轩辕武的内心轻讽了自己一声，‘呵，果然是自己的亲儿子。’

    “那个戏子”轩辕武古钟般一尘不变的声音像发条出现了问题，一个小小的语气弧度，将他内心的讽刺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不是戏子！”听到父亲的反问，鬼面古玉内心原本的挣扎变成了愤怒，以致他反驳得太过干脆，有些挑衅的意味，若是再说‘洛无笙是戏子’，他便做好了与父亲打一架的架势。

    “那是什么”轩辕武听到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女子竟如此顶撞自己，再过平静的声音也难掩心中的不悦。

    “于我，她只是我的徒弟。”听到父亲的问题，鬼面古玉知道自己的语气逾越了，他的内心也再次退却了起来，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思及至此，他的语气也就变得恭敬卑逊。

    “那我呢”轩辕武在听到鬼面古玉的回答的时候，原本期待的内心有一丝丝的受伤：徒弟才几天的徒弟就已经到了要忤逆我的份儿上了吗

    “父亲……”鬼面古玉听到父亲的问话，他除了用无助的口吻唤父亲之外，他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何事”轩辕武即使没有追问下去，但他的内心不无期待着答案，他想要知道，他在自己的孩子心中，是否还算得上一个有重量的父亲。

    “放过洛无笙。”鬼面古玉有些挫败，但他还是在坚持着，如果他不坚持，那么洛无笙就再无安生的后半生，她甚至都有可能活不长久，既然她成为了他的徒弟，那么他就有责任也有义务来护她周全，哪怕是忤逆自己的父亲。

    “此事，你不要再掺和！”轩辕武的声音颤抖着，因为愤怒，更因为被再一次伤心，他不该对眼前的孩子心存期望，毕竟是他将他送离自己的身边，让他那么幼小就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

    “父亲！”鬼面古玉又是一急，如何能让他不要掺和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父亲”轩辕武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父亲责备的是。”父亲浑厚又略显故作平静的声音，再次让鬼面古玉有些心虚了起来。

    “那就不要再插手了。”轩辕武的声音彻底的恢复了平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命令十足。

    “可是……”鬼面古玉不愿放弃，亦不想放弃。父亲选择了国恨家仇，可是他没有。

    轩辕武用古井般的双眸定定的的看着鬼面古玉，声音阴沉的问：“要断绝父子关系”

    鬼面古玉忙慌双手从桌面上放了下来，低下了头，“儿子不敢！”

    听到鬼面古玉的回答，轩辕武心中多少有了一点儿欣慰，“那就别说话，陪我喝杯茶。”说着，他便拎起茶壶，为鬼面古玉添上了心的茶水。

    “是。”鬼面古玉虽嘴上应着，但他的身体很诚实，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丝毫没有改变。

    轩辕武心中刚刚燃起的欣慰，正在一点一点的熄灭，“她，当真重要”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笙，上茶。
    世界的四处都冒出了绿色的心意，等待着春回大地的暖意，但未来偏偏是个特行独立的主儿，它从不愿与万物为伍，它只是它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轮自己的轮回。

    洛无笙坐在第五墨书房门前看着院中白色世界里的绿意，不禁大声问道:“公子，你说墨城的春天与冬天有区别吗”

    正在百万小!说的第五墨闻声抬头看着门口一身素锦色衣衫的洛无笙，嘴角向上弯去，“有。”

    “嗯”洛无笙好奇的转过脑袋来看着第五墨，一脸认真的问道:“什么区别啊”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第五墨下巴轻微扬起，摆明了是要卖关子。

    洛无笙原本还想跟第五墨斗上一斗这嘴上说话的功夫，但看到第五墨身边突然出现的华林，便瞬间缄言了。

    “何事”原本一脸小傲娇的第五墨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华林看了看洛无笙，而后凑到第五墨的耳旁说道:“夜清绝公子到访。”

    洛无笙见二人如此，便知道自己该收敛性子，做好一个贴身侍婢的职责。于是，她便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凉气，待到华林立起身来后，她也乖乖的走进了书房，站在一旁，等待着第五墨召唤她。

    第五墨见洛无笙如此模样，不觉有些心疼，“你不必如此拘谨，只是朋友到访而已。”

    “哦。”洛无笙虽然嘴上应着，但身体却很诚实的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召唤指令。

    第五墨看着眼前的人儿此般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对于洛无笙而言，毕竟她有她为人处世之道，这是他与她相处这些时日来所了解到的。她虽然表现的懒散，但她却是个心思极细腻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也是他喜欢她，将她留在身边的一个原因。“请客人在前厅稍事等候，我随后即到。”

    “是。”华林如同来时的那般，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洛无笙看着第五墨，用十二分的精神鞭策着自己身上的懒虫，等候着第五墨给她分配工作。其实，墨府里是很少来客人的，不知以前是如何，但自从她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第五墨除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见不到人，后来便一直都在府中，几乎没有出去过，整天都呆在府中读书，还死命的拉着她做陪读。不，还有一次，便是她扶下药醒来之后，第五墨消失了七日，七日之后，他一身疲倦的回来了，而后，便再也没出去过。所以，作为贴身侍婢的洛无笙除了打酱油陪读、侍寝之外，还真真儿不知道当第五墨的朋友到访时，她应该做些什么，是该跟在他的身边应个急干点儿端茶倒水的杂活儿，还是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呆着，莫要出去给他丢人现眼，虽然自己也没该给他丢过人现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