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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湖探花

    部队又恢复了紧张的训练,战争年代难得有几天清闲。

    蔫诸葛紧皱眉头,坐在客厅一上午没挪窝。铁观音出来进去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蔫大哥,想啥呢一头晌儿都没见你说话”。

    “我在想咱们队伍的衣裳该统一起来,你看人家八路军,一色的灰军装,皮带一扎,人少还看不出来,可列队一站,那气势可比咱们大多了”。

    “我说呢,咱这队伍跟八路站在一起总觉得不对劲儿,还像差点啥,看来就差这气势。人配衣裳马配鞍,我看八路打扮就不错,找大哥要军装去”。说完就要走。

    蔫诸葛拦下她,“这事不急,咱要八路的军装不能上门去讨。万一咱开了口八路不给,折了咱们的威风,要让他们给咱送上门来”。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麦子最当时。过了寒露,麦子种完,地里的农活也就差不多没有了。辛苦大半年的老百姓终于可以好好歇口气儿。

    各地的庙会相继开张了,兵荒马乱的,庙会的规模跟从前没法比,但总比鬼子刚来那两年有庙会不让赶强许多。方圆数百里东光铁佛寺庙会最大。素有走过京,闯过卫,不如普照赶庙会之说。铁佛寺就是普照寺,因庙中有一尊北宋的铁佛闻名天下,老百姓尊称铁佛爷,香火十分旺盛。【 !免费阅读】

    日本人侵占华北后,坚信自己是徐福东渡扶桑的后裔,渡海的地点就在盐山千童镇。小鬼子为了方便祭祀中国祖宗,竟从津浦铁路吴桥站,修了条直通千童镇的公路。位于这条路中心的普照镇也成了鬼子战略物资储备仓库所在地。

    普照镇因寺得名,外地人都称铁佛镇。有两千多户人家,近万人口。一条南北大街绵延四五里长,直通铁佛寺山门。两侧铺房林立,来往的人摩肩接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和其他地方不同,在庙会上看不到打把式卖艺的,本地人吃这碗饭嫌丢脸。外地人来卖艺,又往往被已切

    磋武艺为名打的遍体鳞伤。

    铁佛寺离吴桥不远,这庙会上变戏法的也多的出奇。上至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吴桥变戏法,人人有一手。和沧州其他地方一样贫瘠的吴桥人另辟蹊径,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最招人气的还是看戏,四个戏台分立在庙门口的空地上。

    河北梆子和哈哈腔是人们最爱,无论唱什么戏,戏台前总是挤满了人,叫好声不时响起,不断地叫好声总能招来了更多的观众。

    铁观音的戏台前人聚的最多,这伙儿戏子人周正,家什挺,唱的都是大本折子戏。后晌儿是《迴龙传》,夜场《狸猫换太子》。开场戏加演《打金龟》、《三娘教子》等帽戏。

    铁观音、姜立柱、孙瑞玲等人,今天重操旧业。牛刀初试就采声四起,让他们觉得宛若隔世。

    能演戏的角儿有的是,光候老爷那儿,铁观音就挖来十多个,也就用不着蔫诸葛上台恶心观众。现在他挤在台下和独行侠一起




喋血铁佛寺(中)
    铁佛寺前戏台上,瞎眼的李娘娘正在痛说家史。几个日本兵趁着暗夜撕下了面具,露出豺狼本色,他们拥上戏台,一个家伙抱住孙瑞玲就啃,李娘娘抽身挣脱鬼子怀抱,回身一个迎面蹬正踹脸上。那家伙惨叫一声摔下了戏台。

    姜立柱抱怨道:“李娘娘身手这么好,还在这儿装可怜,今天这戏算是让你演砸了”。扬手一镖,摔下台的鬼子迷迷糊糊的,刚举起枪就成了镖下鬼。

    “杀人了”,看戏的老百姓晃了台,拥挤着,踩踏着,惨叫声不断。回过神儿来的鬼子向天鸣枪,希望老百姓安静下来,不要拥挤,但适得其反,听到枪响的老百姓更加惊慌,四散奔逃。每条路上都挤满了人,踩落的鞋子铺了一地。被挤倒的人便意味着丢了性命,无数的脚从倒下的人身上踏过或被绊倒,成为下一个绊脚的冤魂。

    维持秩序的鬼子也被人群冲的七零八落,恼怒的鬼子向人群开枪,但除了制造更大的混乱,什么作用也没有。

    枪声一响,蔫诸葛一脚把电石灯踢飞。铁观音一时适应不了黑暗。问:“灭灯干啥”

    “敌暗我明,一枪一个。快到后台取枪,然后去庙里正殿集合”。

    “被鬼子包围怎么办”

    “总比被稀里糊涂的踩死好,庙里人少”。果然往庙里跑的人少了很多。但和蔫诸葛这样冷静的人也不少,大雄宝殿里挤满了人。

    铁观音等人身着戏服,只是手中的大肚匣子绝不是戏子的道具,庙里一阵骚动。蔫诸葛借着佛前的烛光扫了一眼,问道:“都齐了”

    “都齐了”。

    “先别乱动,一会儿枪声稀了,出门向东突击,在镇外五里的钓鱼台会合,那边有人接应”。

    这时蔫诸葛才发现大殿内安静异常,数百双眼睛盯着自己。【 ¥ !…最快更新】

    时间不大,庙外安静下来,蔫诸葛一挥手:“冲出去”。话音未落,早有数人涌出门去。‘哒哒’,机枪响了起来。那些行动迅速的人再也退不回来。

    大殿内外又恢复了可怕的平静。照这样下去,天一亮这些人都活不了。蔫诸葛眉头紧锁。

    铁观音抛出红绒套索,一甩手扣住大殿横梁,纵身顺着红绒绳几下就蹬上横梁。姜立柱和宋春茂也爬了上去。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更多的人挤上前去,冲开蔫诸葛等人拦阻的胳膊。铁观音早把红绒套索收起又抛向天窗。顺着天窗爬上大殿屋脊,借着微弱的星光,数十个鬼子紧盯着庙门。两挺机枪把路死死封住。

    “干掉它”,姜立柱手雷应声飞出,准确的落在机枪旁边,借着爆炸的火光,三人居高临下,双枪并举,六枪齐发,子弹刮风般扫过敌群。鬼子被从天而降的打击弄蒙了,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姜立柱又抛出两颗手雷,在鬼子中间炸响,飞溅的惨肢与污血彻底击溃了敌

    人的意志,作鸟兽散。

    蔫诸葛借机带人冲出大殿,庙门外会合了铁观音等人,一齐向东突围。不知所措的老百姓跟着跑了过来。到处都躺满了人,或死或伤。跟在铁观音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在绝望时有人带头找出路总是好的。结果怎样没人去考虑。

    突围的路十分艰难,铁观音身边不断有人中枪倒下,顾不上这些,她挥舞着双枪,不间断的射击,打倒每一个冲到身边的敌人。即使这样,鬼子越聚越多,正当她绝望之际,储备库方向燃起冲天大火,滚滚浓烟下,烈焰飞腾,映红了夜空。

    鬼子知道这是围魏救赵之计,但储备库太重要,他们不得不吐出吃到嘴的肥肉,撤兵救火去了。铁观音压力骤减,一鼓作气突出了重围。和前来接应的姬志胜碰了个正着。



喋血铁佛寺(下)
    铁观音已经三天水米没粘牙了,一双大眼也失去往日的神采,布满了血丝。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想起什么,又什么也想不起。年初得知俏三娘惨死时就是这样的感觉。自己命不好,三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又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她没有力气埋怨,却有眼泪,不停地淌了三天。女人真是水做的。没有人过来安慰,谁都知道这三个人对铁观音有多重要,对这支队伍有多重要。

    孙瑞玲把头天的饭端走,向等在门口的蔫诸葛摇了摇头,几天不见蔫诸葛的头发又白了许多。他也两眼发红,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

    孙瑞玲正发呆,一只手把饭接了过去:“我跟司令去说”。来人是候七小姐,她提着饭走进门,反手把门关上。谁也不知这两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候七小姐用了什么计策,反正她出来时碗空了。铁观音也跟了出来,虽不再流泪,可脸阴沉的让人看了害怕。

    两个捡来的小戏子很快喜欢上了这里,不挨打,天天能吃饱饭,想去哪里没人拦着。只是这些哥哥姐姐天天绷着脸,让她们有些不自在。又过了几天,两个小戏子找到孙瑞玲,说想家了,想原先戏班子的人,请孙姐姐送她们回家。

    蔫诸葛早把两个小戏子的事忘了,今天孙瑞玲提起来,军师道:“你送她们走吧,过了孔家屯往西三十里就回来。再往那边就不属于咱们的地界儿了”。

    “把她们留下吧,这路上不太平,两个大姑娘没有人跟着,非出事不可”。

    蔫诸葛摆了摆手道:“去吧,这就是命,你多带两个人去,来回注意安全”。

    孙瑞玲带了许文芹又邀上邢慧杰、候七小姐送两个小戏子,六匹马一路小跑大半天的时间就出了铁观音的势力范围。

    孙瑞玲等人下了马道:“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前途多险,你们俩好自为之”。

    两个小戏子只是一时兴起,才闹着要走的,可一旦发现这荒郊野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气不由得馁了。

    “姐姐,你们不送我俩了,我们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认路”。说着哭出了声来。

    孙瑞玲厉声道:“想走就快走,磨磨唧唧的哭什么”两个小戏子听了哭的更厉害了。

    邢慧杰道:“别哭了,你们想怎样,说来听听”。

    “我俩想跟你们一样,只是铁司令整天黑着脸,不知肯不肯收我们”

    “这话早点说,还麻烦这一趟干嘛”孙瑞玲心直口快道。

    “我俩怕司令不肯收我们”。

    候七小姐悠悠的道:“司令她肯定收,她心里装的都是我们大家,只是委屈了她自己”。她翻身上马,两眼默默地看着远方,像是对小戏子,又像是自言自语。

    两个小戏子高兴起来了,圈转马头:“那姐姐咱们快回家吧”。

    候七小姐眯起眼

    睛,盯着远方的天空道:“妹子,我眼神不大好,你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几个姑娘往候七小姐指的方向看去。邢大小姐的眼神不比七小姐的强多少,看不出个所以然。孙瑞玲眼尖,叫到:“兔鹘子,海东青,独行侠的海东青”。

    马口吐白沫,打着响鼻,浑身的肌肉直哆嗦,汗水顺着马毛往下淌,孙瑞玲看也没看一眼,丢下缰绳疾风般跑进院子,气喘吁吁的对蔫诸葛和铁观音叫道:“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

    蔫诸葛道:“谁还活着”

    “马僮他们三个



男儿本自重危行(上)
    午饭后独行侠独自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扛着两个糖葫芦把子,手中捏着两个签筒。蔫诸葛问道:“这又把谁吃饭的家什给弄来了”

    “赢的”,宋春茂笑道。“卖糖葫芦的掌柜和我抽签赶老羊,我溜了一眼签儿,签儿用香油炸过,外行人看来都一样,可要瞒猎人的眼还差点。两块大洋做注,一把真五双得赢了掌柜二十八个袁大头。他的伙计不服,也让我给顺手牵了羊”。

    两个卖糖葫芦的掌柜替蔫诸葛结了店钱,又客客气气的把二人让到家中。两把输了五十六个大洋,愿赌服输,人也光棍的很。只是这么多钱说什么也拿不出来。最后君子协定,蔫诸葛和宋春茂两人,食宿都管半个月,掌柜还得负责蘸糖葫芦,宋春茂两人去卖。钱,谁卖的归谁。食宿一天四个大洋,用赌债来还,多退少补。

    见蔫诸葛一脸迷茫,宋春茂道:“咱住掌柜家中安全,要住店鬼子汉奸天天查房,就咱们腰间别的这家伙,晚上非给抓了不可”。

    两个掌柜姓齐,兄弟俩,祖传蘸糖葫芦的手艺。农活不忙时,干上几个月补贴家用。谁知这回碰上了高手,两把签儿输的当了裤子也赔不起。幸好这小伙子仁义,要是碰上黑头,非逼得你卖儿卖女卖媳妇不可,还赌债要加上对合子利钱。住家中一天给四块大洋,一头牛才值十五六个大洋,半个月省下四条牛。

    齐氏兄弟对宋春茂毕恭毕敬,生怕惹恼了帐主子。这两位老客腰里鼓鼓囊囊的,估计带了枪,真要翻了脸可不是闹着玩儿。

    蔫诸葛二人每天手握签筒,肩扛着冰糖葫芦在储备库附近转悠。没两天就和不少皇协军混了个脸熟。这些汉奸,都是些好占便宜的家伙。抽签不中,不给钱还要吃两串的主儿。碰上宋春茂两个是无本生意,只要不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方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掌柜言明不在乎赔赚,只求交几个军爷作朋友,以后有个照应。皇协军吃人家嘴短,对二位掌柜自然客气的很。

    没两天就探听清楚,这储备库内禁止烟火,离据点有些远。鬼子就餐都在附近一个日本人开的饭馆吃,每天有一百多固定客人。这馆子生意兴旺的很,根本不招待中国人。最后连附近的水井也成了日本人的专利。

    投毒,这招上次宪兵队用的不错,但这次用什么毒药两人有了分歧。蔫诸葛坚持要用砒霜,独行侠非要用蒙汗药。说砒霜太过霸道,损阴德。

    军师问:“蒙汗药你从哪里弄”

    宋春茂得意的说:“村边地垄有的是,俗称‘野包麻’。开白花,结的果臭哄哄,外边有刺。把仁儿掏出来碾成面儿,融入水中,搁点儿明矾去去浑,用生姜水调调色,晾干后就行了,跟大盐粒似得。,没色没味,

    放到酒中或水中,喝上一口睡一天,打雷都醒不了”。

    蔫诸葛略有所思问:“这药你配好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

    “上次龙团长来,你用这药拿我们做实验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宋春茂急道,这小子深谙坦白不从宽之道。

    所谓的鬼子专用井,不是日本人专横,更多的是老百姓怕麻烦。好鞋不踩臭狗屎,和鬼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其实有人过来汲水,鬼子看见也不会说什么。宋春茂找个土堆,插好糖葫芦把子,汲了一桶水上来,先趴到桶边喝了两口,又洗了把脸,四顾无人,掏出砒霜倒入桶里,稍一迟疑。又把蒙汗药倒了进去,然后掀起水桶,把剩下的水倒入井中。

    宋春茂误打误撞,两包药搁在一起,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吃饭时,鬼子刚扒了几口饭,头一歪就完了。外表一点痕迹都没



男儿本自重危行(中)
    两个人来不及辨别方向,钻进临近的胡同,敌人尾随过来,两人边跑边向后射击,不时还要照顾一下不知从哪条胡同钻出来的鬼子,这更拖慢了他们的速度。他们前方也出现了敌人,两人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再也看不到早晨的太阳了,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

    暗夜中神枪手就像被蒙了眼睛。见过瞎子打枪吗

    突然一声低喝“跟我来”。一条胡同钻出一个人,驳壳枪响起,几个黑影应声倒地,是三国浦志。枪声把他引了过来,正宗的日本话又使他畅通无阻的冲了进来。

    “是马僮啊",姜立柱心中感激嘴上还忍不住要刻薄他几句,话还没说出口,宋春茂冲他一摆手:“用这个”。姜立柱暗骂自己笨,一边向前抛了两颗手雷,宋春茂也向身后丢了一颗。借着手雷爆炸的间隙,两人顺势掏出驳壳枪,打巷战这家伙比长枪可好使的多。

    火力骤然提升了几十倍,鬼子一时被打蒙了头,三个人六枪齐发,左右开弓,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是后有追兵,前无来将,三个人撒开腿,沿着公路拼命向前奔跑。

    刺眼的车灯划破夜幕,车载机枪的子弹顺着灯光泼水般袭来。鬼子的摩托兵追了上来。虽然颠簸的路面使机枪失去准头,却着实把几个人吓得不轻。

    “下道“,宋春茂喊道,几个人连滚带爬的翻进道沟,狼狈无比的跑进原野消失在茫茫暗夜中。

    鬼子的搜索队乘汽车来了,跳下车,片刻没犹豫,在军犬的引导下追击进了田野。附近据点也是人马尽出,拉起几公里长的搜索线,炮楼的探照灯把田野照的有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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