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湖探花
这时的老百姓才意识到邱医生医术的高超,小华佗的美誉,再次名扬四方。
第二年,邱国营并无保留,把预防脑炎的药方,传谕天下。一时间,原野上到处都是撅着屁股和‘好汉拔’拔河较劲儿的庄稼汉。
不打仗时为老百姓看病忙,打起仗来有伤员就加倍的忙。不打仗好歹还有点闲工夫,能坐下来和宋老大论医谈古,可昨天一早就接到命令,有重伤员需要马上手术。伤员连渡海的时间都耽误不起,需要邱医生出诊,在柳王城建了一个临时的手术室,等伤员一到马上进行抢救。
邱国营刚做好准备,运伤员的车就停在了柳王城外。邱国营见宋春茂亲自送伤员过来,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头一定不小。邢慧杰见姚金霞和刘秀茹伤的如此厉害,也禁不住落泪。【…# #¥最快更新】
珍妮是老院长的干女儿,自幼就与邱国营相识。邱国营一时没想起来,只是觉得眼前这个洋姑娘有些面熟。两年多没见了,当时那个不起眼儿的含苞未放的小姑娘,现在竟出挑的亭亭玉立,俨然已是大姑娘了。好在她自幼在医院长大,手术的时候倒是个不错的帮手。实际也是如此
,若不是珍妮专业的包扎,刘秀茹和姚金霞也挺不到现在。
两个伤员早已昏迷多时,相比姚金霞,刘秀茹伤的要更重些,她脉象微弱,面色潮红,瞳孔有些扩散,呼吸不稳,一阵儿急促,一阵儿若有若无。幸亏路上没有耽搁,赶到及时。
邱国营的医术高明,先给姚金霞输上吊罐,然后开始给刘秀茹动手术,邢慧杰和珍妮打下手。另外还有几个医院打杂的护士,也都脚步匆匆、里里外外的跑个不停。
手术时最应呆在她们身边的宋春茂,却被无情的阻挡在门外,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在柳王庙外踱步。不时地看看手表,再抬头看看天,只看到日落西山,日出东海,整整二十个小时,才看到邢慧杰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来,有气无力的对宋春茂道:“手术做完了,还得再观察几天,只要伤口不感染,命就算保住了。”
宋春茂一阵风似的跑到手术室,又被一个护士在门口给拦住了,并嘱咐他道:“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绝对的静养,你扒在门缝儿看看就行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宋春茂,今天却对这个小护士的话噤若寒蝉,只得扒在门缝儿向里张望。两张病床,分别贴着两面墙,刘秀茹和姚金霞头头相望。吊罐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的滴落。两人身上都盖着洁白的床单,一动不动。
宋春茂鼻子一酸,他多么希望这两位娇妻从床上跳下来,甜甜的喊上自己一声“大哥”,哪怕两人同时拧他的耳朵,对现在的宋春茂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那个守门的护士,又悄悄滴拉了宋春茂一把,道:“去问候一下邱医生吧,他可累坏了。”
宋春茂心里一热,就算有千言万言也表达不了对邱医生的感激。可真见了面,偏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邱医生斜靠在太师椅上,头枕在胳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珍妮和几个护士也东倒西歪的靠在墙上,狼狈的睡姿没有了一点儿淑女形象。他们太累了,太需要休息了。宋春茂不敢打扰,轻轻的退了出来,正和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邢慧杰撞了个满怀。
宋春茂不知出了什么事,还没等他张嘴,邢慧杰一把推开他,冲进屋里大叫道:“别睡了,快醒醒,准备
婆婆偏心
宋春茂问他母亲:“你一直说我爹这不好,那不好,可为什么不骂他没眼光”
宋老太一瞪眼,道:“小兔崽子,尽胡说,你爹爹眼光好得很,否则怎么能娶到我你小子样样儿都比你爹强,就是除了这眼光。你看看,你这五个媳妇,哪个能赶得上你妈贤惠”
宋春茂陪笑道:“很是,很是”。
邱医生妙手回春,连续四五十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竟然全部成功。挺过了开始几天的危险期,铁观音等几个伤员,虽然还不能下地活动,但吃些流食,增加营养还是可以的。邱国营的医院,伤员小灶伙食很不错,铁观音和姜立柱也吃的赞不绝口。
宋老太太为了显示婆婆大人的慈爱,居然不许两个儿媳妇吃小灶,则是自己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的给两个儿媳妇改善生活。宋春茂见母亲做的菜,色、香、味俱佳,暗赞父亲口福不浅。
宋老太太心疼儿子,每次做好饭,总是让儿子先吃。宋春茂自然毫不推辞,吃自己母亲做的饭天经地义。就算有跟媳妇争嘴的嫌疑,宋春茂也是心安理得。
直到有一天傍黑,珍妮悄悄地找到宋春茂,说姚金霞让他吃晚饭时过去一趟,千万别让宋老太太知道。宋春茂不知有什么蹊跷,只得遵从指示。
当晚的伙食宋老太太做的是鸡蛋挂面,荷包了四个鸡蛋,还点了几滴芝麻油。老太太笑眯眯的端了一碗有两个鸡蛋的面条给儿子,然后把剩下的面条,用食盒提着,出门给两个儿媳妇送饭去了。
宋春茂三两口把面条倒进嘴里,也顾不得细嚼,抹了一下嘴巴,悄悄地跟在母亲身后。
刘秀茹和姚金霞已经能坐起身来,见婆婆推门进来,一个喜笑颜开,另一个则愁眉苦脸。老太太打开食盒,先端了一碗面条放到刘秀茹面前。
刘秀茹笑着对老太太道:“娘,你辛苦了,这么大老远的,还让您亲自跑一趟。”
老太太的脸笑成一朵花,伸手摸了摸刘秀茹的下巴,道:“嗯,比以前胖了些。好好养着,想吃什么跟娘说一声,娘一定做给你吃。”
刘秀茹连声道:“知道了,娘,你辛苦了,谢谢娘。”
“好孩子,小嘴儿真甜。”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把剩下的那碗面条端到姚金霞面前,脸色也不似刚才那么灿烂。姚金霞看不到刘秀茹碗里的内容,但从老太太偏心眼儿的态度,她也能猜到**不离十。看着自己面前这碗鸡蛋挂面汤,说是鸡蛋挂面,连个鸡蛋皮也没有,面条更是清晰可数。【¥… !¥最快更新】
姚金霞受到歧视,对待婆婆自然不如刘秀茹热情。宋老太太也不介意,一边催促姚金霞快点儿吃面。一边抱怨这孩子跟她爹一样,不知道感恩。
宋老太太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出门去了,刘秀茹在后面欢快的说了声,:“娘,你慢点走,天黑
,小心别崴了脚。”
姚金霞盯着面前这碗汤一言不发,更不伸筷儿。
宋老太太前脚刚走出门,宋春茂后脚就在黑暗处闪了进来。
他先走到刘秀茹床前看了看她的碗,一碗稀稠适度的面条上,盖着两个白胖胖的荷包蛋,周围还用葱花做了点缀,几滴香油伏在葱花周围,一阵芝麻油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宋春茂忍不住直吞口水。再走到姚金霞面前,只见几根面条,清晰可见,既没有葱花香油更没有荷包蛋。
宋春茂这下全明白了,他娘偏心。刘秀茹是她在东北带来的,她们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感情很深,待遇自然要比姚金霞高。可反差之大,还是让宋春茂感到有些吃惊。
宋春茂找到邢慧杰,把母亲偏心眼儿的事儿讲了一遍。邢大小姐既好气又好笑,道:“病人还在恢复阶段,不能生气着急。这样吧,我让小灶上给姚家妹子多做上一份儿,每天,偷偷地跟她送去,只要不让外人知道就好。”
宋春茂也这道邢慧杰口中所说的外人暗指自己的母亲。他也不便反驳,只得一笑而过。
手术后的十来天,蔫诸葛派人来,除了问候在高东岛养伤的伤员外,还要急调宋春茂回司令部。
宋春茂见四个人的伤势一天比一天好,也能放下心走了。接到蔫诸葛的命令后,和岛上的亲人们打了个招呼,辞别了父母,回司令部接受任务去了。
蔫诸葛怕高东岛伤员缺乏人照顾,又把孙瑞玲和凤莉派了回来。孙瑞玲是铁观音的贴身护卫,凤莉当初因为受金婷蛊惑,偷了司令的珍宝,被宋老太太给赶了出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金婷的事件也早已妥善解决,想必宋老大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儿了。毕竟凤莉是宋老大一手拉拔大的。
宋春茂这些天在高东岛,整日里和生活不能自理的伤员在一起,差点憋疯了。这几个伤员,虽然身子不能动,但脑子转的都特别快。每日里弄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难为宋春茂,宋春茂固然不敢和这些伤员大发脾气。可那狭小的生活圈子,让他郁闷不已。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借口,能离开这是非之地了,那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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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大盗
“三百多里地,还乡团的土匪汉奸长了翅膀啊,每天跑这么远来杀人”候七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金婷并不着急,缓缓地回答道:“还乡团的人都是骑马,就近找个车马店站住脚,再来袭击我们就方便的多。”
“不可能铁路沿线的车马店都是我爹开的,更是我们的情报机关。要真有这么一群人投宿,我们早就得到报告了”候七道。
“七小姐,铁道沿线的车马店都是你家开的不假,可地方上所有车马店都是你家的不成”金婷有些激动,嗓门儿也不由得高了起来。候七一时语塞。
“先盘查一下,我们几次遇袭地点方圆百里内的车马店,看看有没有线索。”马钰语速不快,但挺有分量。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金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马钰心里也很不痛快。
“我那两位姐姐在这里遇袭,”金婷说着指出当日刘秀茹和姚金霞遇袭的地点。“珍妮这傻丫头吓昏了头,竟把两位姐姐带到了这里。”金婷把傻丫头三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还挑衅地看了宋春茂一眼。
金婷接着道:“贺玉仙帮助珍妮,把两位姐姐刚妥善安置在家庙里,还乡团的土匪就来了。从两位姐姐遇袭处,到张家家庙,不过三十里路,还乡团能寻着血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到家庙,说明他们一定在张家家庙附近有落脚点儿。要想证明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把姓贺的那个女人找来一问就明白了。”
贺玉仙来了,自从姜立柱出走到现在,这么多天,也没人理她。好在她自己在家庙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寂寞难耐。今天见这么多人在场,心里紧张的突突直跳,头不自主的低了下来。
贺玉仙进门时,大家还是眼前一亮,这个女孩生的好标致。贺玉仙被大家盯得不好意思,红了脸,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双手不自觉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摆弄起来。这娇羞的模样,让人无论如何也和一个寡妇搭不上界。
孙瑞玲不在,候七就成了她的唯一亲人。候七扶着她肩膀,把她按在椅子上,又给手中塞了一杯水。过了许久,贺玉仙才慢慢放松下来。
蔫诸葛处理完队伍上的一些琐事,闲下来也溜达到宋春茂的住处,想看看他们是否想出了消灭还乡团的办法。
一进门,正看到贺玉仙众星捧月般的被大家围在当中,早已不复那娇羞模样,而是夸夸其谈,妙语连珠,把一众男女逗得不时哄堂大笑。见军师过来,大家附和着打了个招呼,给蔫诸葛安排了座位。
军师笑道:“接着说,你们接着说,难得今天如此乐呵,别让我扫了大家的雅兴。”
话虽如此,贺玉仙却把头一低,死活不肯再开口。
当天夜里,宋春茂带齐手下的弟兄们,在贺玉仙的带领下,乘两辆汽车,悄悄地返回到
张家家庙。
月光下,庙前广场的青石上,异常干净,早已不现当日激战的痕迹。庙里庙外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看来老张家对这个赘婿修建的家庙,还是很看重的。
庙的东厢房是贺玉仙的住处,还是她被姜立柱请走时的老样子。老张家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晦气,轻而易举也不来招惹她。
看到这小小的斗室,被贺玉仙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个妙龄寡妇竟独居于此,于孤魂野鬼为邻,其间有多少委屈可想而知。
家庙的西厢房,是有头有脸的张氏子孙来祭奠时的歇脚的地方,比东厢房高大宽敞了许多。
宋春茂安排弟兄们在西厢房休息,床铺被褥一应俱全,全都是崭新的。弟兄们头一次在执行任务时,能有这么舒适的地方安身,也是喜不自胜。
汽车藏进周遭茂密的柏树林中,稍作伪装,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宋春茂又巡视了一遭,安排了三国浦志和孔秀才布置好暗哨,见再无异状,这才回到西厢房。
弟兄们早已鼾声四起。科劳斯有严重的狐臭,弟兄们都不愿靠近他,都离他远远的,中间空出了一块地儿,让他自己睡在炕的另一头。宋春茂没有办法,只好在科劳斯身旁和衣而卧。
宋春茂支愣起两只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声音。似睡非睡的合上了眼睛。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宋春茂睁开眼睛,悄悄地唤醒科劳斯。两人悄无声息的出了门,替换在门外执勤的三国浦志和孔秀才。
科劳斯蹲坐在哨位上直打盹儿,宋春茂则毫无倦意,两眼紧盯着周围黑黝黝的树林,感觉有些异样。
天阶夜色凉如水。皎洁的月光照的广场明堂堂的。两个黑影蹑手蹑脚的从树丛中钻出来,快步穿过广场。难得他们没有弄出一点响声。
宋春茂一怔,轻轻捅了捅半梦半醒的科劳斯。德国特战教官的素质真不是盖的,头脑还没清醒,人已经躲在了柱子后面,进入了战斗状态,枪口对准了那两个渐渐靠近的黑影。
宋春茂附在科劳斯耳边轻声道:“抓活的。”科劳斯把枪收好,就要冲过去抓人。宋春茂急忙拉住他,道:“先不着急,先看看这俩小子要干什么。”
那两条黑影根本没发现周围有异样,他们来到东厢房门口,伸手推了推门,没推动,门在里面拴上了。其中一个人道:“怎么样我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你怎么这么清楚”另一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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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患
采花大盗见闯进一群陌上人,虽然惶恐,却并不十分害怕,反而威胁道:“屋里的女人中了剧毒,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她活不到中午。”
宋春茂明知他话中有诈,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从他怀中掏出**香放在花六郎的手中。花六郎拿在手中反复看了看,道:“三更**香,没有毒,睡到天亮就醒了,要不醒,拿瓢凉水泼一下头也行。”
那人听花六郎如此专业,知道遇上了高人,不由得体如筛糠。三国浦志走进门,只见衣衫不整的贺玉仙躺在炕上昏昏欲睡,他先把贺玉仙的枪收了,免得待会儿她醒了,觉得受了侮辱没脸见人,再寻了短见。然后舀了一瓢凉水,从她头顶浇了下去。贺玉仙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
三国浦志没等她完全清醒,便退出门外,伸手把门带上。
两个贼人被带进了西厢房,刚才的宿舍变成了临时审讯的公堂。
宋春茂命令把采花贼用席子卷起来,上下绑了两道儿,然后,大头朝下立戳在庙门上。
贺玉仙红着脸走了进来,这么短的时间,她不但穿戴整齐,居然还在脸上扑了香粉,可能是想刻意掩饰些什么吧。香粉的味道很刺鼻,让这些闻惯了硝烟、血腥的大老爷们儿,不禁暗皱眉头。片刻那特有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鼻翼不自觉的忽闪了几下,更有甚者还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贺玉仙一见她那个所谓的小叔子,气的眼睛都红了,用手点指着他,道:“张发思,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耳光像不要钱一样,向张发思脸上甩去。
张发思哭嚎、哀求,却换不来贺玉仙一丝丝同情。
宋春茂及时制止了这场无谓的争斗,要知道铁观音审讯犯人,自有她一套独特的手段,打耳光这种小儿科,在这些人眼中根本排不上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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