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这番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敲打人心。被敲得最重的当属三老爷庄勤了,被庒琂怼得哑口无言。

    庒琂说完,心里久存的那股怨气,瞬息发泄完毕,精神极度舒坦快意。




第五十六章:逢凶再遇
    ..倩女传

    庒琂碰见仙缘庵的纯光实属偶然,也是心存有意。

    在过去的一年里,每日每夜,她除了记住父母亲活着时候的光景,还记住仙缘庵伯镜老尼为她掩护死于刀下的情景。这些,历历在目,幕幕惊魂,午夜梦回时,常常被冷汗浸醒。父母的死,自己未曾亲历现场,不知血腥背后是否惊心动魄可仙缘庵那场生死,那些争执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影影绰绰,让她挥之不去。

    卓府全家遭殃,是歹人陷害,仙缘庵不测,则因纯光,纯光不也是害世的歹人么

    庒琂对家府的遭遇,她恨官府朝廷,恨庄府的不仁不义,对于仙缘庵,她恨纯光心胸狭隘,势力忘义。庒琂曾如此想:若有机会平仇,誓必千刀万剐这些人,以泄愤恨。

    如今,见到纯光,恨仍在,可手中的刀呢即便有刀,又如何出手想想呢,自己身在庄府寻仇,满目的仇人日日夜夜与自己共生活,自己也没举刀雪恨呀!

    或许,她自己不够狠,沉溺在儿女情长里面去了,沉浸在庄府温柔乡里不肯自拔了。

    从北府回到中府,庒琂并没有直回镜花谢,而是徘徊在院中,考虑着要不要去给老太太说一声。毕竟,在红楼折芳桂失礼,公然与老爷顶嘴,这位老爷还是她过了大礼的义父。

    此是大不敬呀!

    庒琂心虚,隐隐的发起忧来,寄人篱下,总得有所顾虑。伯镜老尼昔日说过她:太这么伶俐,留哪里都不得长久。可见伯镜老尼很有远见,知道自己的性格与人不好相处,早早的给这句判言。

    可惜,自己回回忍不住出口,招致祸端,事后又常常懊悔。

    所以此刻,庒琂犹豫着找老太太,想说一说,好有个依仗。

    跟在庒琂左右,看她静站,目光忧郁,三喜的心里很是疑惑,却不敢问,陪站一会子。寿中居忙碌进去的丫头婆子见主仆两人在院中,自然要端礼问好,相应的,也有投来怪异目光的,小声议论的。

    人进人出,三喜有些不好意思了,别人端礼微笑,她便回一礼,帮着庒琂遮掩。

    也不知过了多久,庒琂吐纳出一口气,决意道:“走!”

    往台阶上走。

    上了台阶是寿中居门外廊下,正要进去,见从廊下过道跑来一个丫头子,惊慌失措的,她看到有人从寿中居内出来,便抓来问:“兰儿姐姐在哪儿”竟没看到庒琂一般。

    庒琂看到丫头子惊慌模样,知是发生事故,稍稍侧身等候,没进寿中居。

    这时,寿中居里出来的丫头回说:“兰儿姐姐出去了,找她做什么”

    那慌张的丫头蹙起眉头道:“哎呀!那赶紧叫菊儿姐姐来,竹儿姐姐在佛院传话,说老太太头痛又发作了,让把存放的药拿去。我说我来拿,竹儿姐姐说兰儿姐姐存的,找她才能要得到。”

    庒琂听罢,心中紧张,急口道:“那你找菊儿姐姐也要不到呀!”

    此话是真的,梅儿掌账银珠宝,兰儿掌管库房杂物,菊儿掌膳厨,竹儿则是三舍大头领。当下,寻药是得寻兰儿要。却说库房杂物归兰儿管理,账务珠宝等也放在库房,如兰儿不在,找梅儿最是恰当,何必找菊儿呢

    庒琂又道:“找梅儿姐姐吧,兴许她知道的。”

    两个丫头听闻,犯难了,脸面露出些许不情愿。

    庒琂会心一笑,大致明白她们的意思,梅儿嘴巴伶俐不饶人,多半是怕梅儿骂她们,才绕圈去寻菊儿。

    庒琂再道:“我去找吧!梅儿姐姐在哪儿”

    丫头听到庒琂肯挺身帮忙,很是感激,从寿中居里出来的丫头转身,用手指指示,低声说:“梅姐姐在里头。”

    庒琂笑笑,进去了。

    入屋,果然见到梅儿坐在塌上,聚精会神的串璎珞珠子,手里拿一把剪刀,大约是串好,正要打结剿尾绳。

    庒琂进来,因是情急,慌了口齿,道:“梅儿姐姐在忙呢”

    梅儿一惊,剪刀叉开了,闪失眼间,刺到了手指,只见她“哎哟”一声,珠子掉在地上,剪刀也落在榻上了。

    血,猛然从梅儿的手指上冒出。

    庒琂骇然,连忙冲上去,拉住梅儿的手压住,又掏出手绢给她包,还道:“罪过罪过!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梅儿原是疼呢,见庒琂这般关心和表现歉意,她忍住了,假意坚强无事,抬头笑道:“破点儿皮而已,我这人皮粗肉厚,不打紧。”遂而,将手绢拿下,递还给庒琂,“姑娘拿回去吧,这么金贵的手绢子沾了我的污血,白费了它。”

    庒琂红脸道:“是我惊扰了你才招致流血,别说一张手绢子,就是要我赔一根手指头,我也没得话来说。”说着,又给包上。

    梅儿没推辞了,只伸脖子往外叫人:“把我屋里止血的瓶子给我拿来!”

    外头丫头听见,应了一声,去了。

    没一会儿,拿来小瓶子。庒琂帮手倒药,将瓶子里的药粉洒在梅儿的手指上。

    疼忍了一回,尔后,梅儿对庒琂道:“哟!姑娘不是在北府上学么今儿怎么跑回来了老太太在佛院里还没出来呢!”

    庒琂猛然惊醒,道:“哦!是了!才刚我听说老太太在那边犯头痛,竹儿姐姐传话出来,让把药拿进去。”

    梅儿听毕,脸色微沉,淡然道:“如今的药是兰儿蹄子管着,找她要便是了。奇了呀,老太太怎又疼了。”

    庒琂看梅儿那神情,浮起一丝疑惑:老太太又疼是什么意思因不好问,只能道:“旧疾最难康健。我去年的伤到现在都还疼。因疼得难受才回来的。梅儿姐姐,她们说兰儿姐姐出去了,要是你知道老太太的用药放在哪儿,劳动你拿给我,我送去吧!”

    其实,梅儿已起身下榻,听庒琂的话后,她定住身子,笑了一声,道:“也好!那劳动姑娘了。”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随手递给庒琂:“姑娘你看我这手流血呢,也不方便。不然啊,再劳动姑娘自个儿取去。”

    庒琂欢喜地接钥匙,谢道:“该的。谢谢你了!”

    梅儿垂眉低头,礼侧身子让庒琂去,嘴巴里还解释说:“库房在佛院边上,黑色那把钥匙是开门的,红色那把是开储物柜的,金色那把是宝阁……”

    庒琂听出意思来了,梅儿主管账务珠宝,这串钥匙一定有宝库柜的。所以,庒琂赶紧回身,迅速将钥匙解开,只拿黑色和红色那两把,其余钥匙全部回到梅儿手里。

    &nb



第五十七章:伪善
    这一幕,迟早会见到,不曾想再见是在这里,且是这样的情景。

    对庒琂而言,是激动、亢奋,那些激动亢奋深处,隐埋着疼痛的仇恨。她的双眼含怒放威,清淡冷冽,微微地眯着。是的,在红楼折芳桂自己抑制不住情感,如今懊悔而来寻老太太护佑。眼前人纯光,与红楼里的三老爷有何不同她的双眼微眯,嘴角违心地露出一笑,如同见到陌生人,淡然而羞涩,眸子在眶里游移闪烁,略是回避的意思。

    此处,纯光才刚那些质疑,混惑,被庒琂瞬间的表情所迷惘了,难道这姑娘不是自己去年认识的那位这庄府里明明有两个人很像去年在仙缘庵认识的人呢!天底下怎有如此相像的人确实不可思议了。

    纯光疑惑不止,庒琂正微微屈膝端礼,同时,稍稍侧头对小跑过来的三喜瞪了一眼,手中的手绢轻轻推送,飘在三喜前面,挡住她的到来。

    三喜不知情,欲要惊叫,可庒琂又狠眼扫来。

    三喜似乎感觉到有异样,她轻轻收住脚跟,缓身蹲下,捡起手绢。

    当下,竹儿转头对纯光道:“劳驾仙姑进去帮看着,我立马就来。”

    说罢,竹儿的眼神盯住庒琂,示意庒琂回去。庒琂不肯,道:“竹儿姐姐,我们西府也有规矩,我父亲和几位老爷跟哥哥姐姐妹妹们在那边,如今我来了,知道老太太身子不舒坦,成心不进去瞧,要是传出去,父亲和母亲可要怪罪我了。”

    竹儿微愣。

    庒琂入府以来,从未这般说话,特别的指出西府,并称呼西府老爷和郡主为父亲母亲。今日不知怎么的,竟如此出口。至于不让庒琂靠近佛院,是老太太的意思;即便老太太在里头不舒服,竹儿也不敢冒然让庒琂进去,她怕老太太责怪。

    纯光是听完庒琂说的这席话才转身走,一步三回头,满脸的惊讶,满心的疑忌。

    看纯光去了,竹儿又对庒琂道:“姑娘,有我在,你不必过于担心。老太太只是坐久了的缘故。等吃了药歇一会子就好。”

    庒琂再三表现要进去,看到竹儿为难,心想或许是老太太有意让自己避开。此处,自己这般做作,一则做给纯光看,二则做给竹儿看;到底真进去了,恐怕不好面对纯光那尼姑了。

    于是,庒琂给竹儿端礼致谢:“那,有劳姐姐了。”

    竹儿扶住庒琂,道:“姑娘折煞我了。回去吧!”反手要去关门,关了一半,见庒琂没走,又隔着门缝问:“姑娘不是在北府习学抄经么今日怎那么早回来了”

    庒琂不敢将那边发生的事告知,只说是身子不舒服是旧疾的缘故。竹儿吃惊,又将门缝开启得宽一些,安慰道:“姑娘都这样了,赶紧回屋谢着吧。等老太太好一些,我再跟她说。如姑娘需要什么药,尽管跟兰儿要,不要担怕什么,也不必不好意思。”

    庒琂点头,垂目而应。

    竹儿便不再多说,关门进去了。

    听到竹儿的脚步声远去,三喜才向庒琂走来。到了跟前,将手绢还给庒琂,道:“姑娘才刚吓到我了。”

    庒琂接回手绢,顺手拍了拍三喜的手背,以示歉意,又用眼神示意三喜返回。两人沿着廊下过道回寿中居门外。才走到这里,见梅儿站在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扶在门框上,伸脖子朝里头说:“正的事儿你不管,自个儿浪去了,落下那么一摊子事儿,看你往后怎么跟人说。”

    话语未停,见兰儿气呼呼的从屋里出来,道:“我怎么就浪去了老太太要我去找枇杷膏,我挨个药堂去找呢!叫你的时候,你在哪儿这会子老太太头痛发了,你没去,反倒怪起我来。你收着库房金银珠宝,不见得你能守一辈子,守到你自己手里。”

    梅儿咧开了嘴巴,哼道:“各干各营生事,我管我的活儿,你管你的活儿,老太太需要到你这儿,你却不在,不找你的担待找谁偏我们又同进一个库房里头,到底又要赖我了。就算你有天大的理儿,难道不许我说你一句两句的老太太怪罪下来,你未必敢挺身而出,说你不在这儿听候!”

    兰儿哼的一声,扭头进去了,声音却传出来,道:“不是说琂姑娘去了么好在我们中府里还有琂姑娘这样热心肠的,不像有些人见着衣裳被风刮上天,睁着眼瞧,心里快乐极了,拍起手竟叫好呢。欢乐个什么劲儿呢话说得好,都是一样伺候主子的人,没谁比谁高了谁一等,迟早都要出去的,何苦处处数别人的不是,好叫主家谴撵。你这份心思,天不知道,地早就知道了!”

    梅儿瞪圆了眼睛,猛力拍打门板,撩起手腕,翘起兰花指,口里“你你你……”,跨步入屋。到了里头,用更加犀利的言语骂兰儿。

    庒琂立在门外看着听着,那两人只顾争吵,竟未瞧见,倒是看闹热的丫头子过来,稍稍扶住庒琂,示意庒琂去劝和。

    庒琂没去,只是怔怔的站一会儿,等梅儿骂进去,她才启步走下台阶,向镜花谢回了。

    回到镜花谢。

    子素听闻脚步声,从里间走出来,当看到庒琂和三喜一脸忧郁,她怪道:“今日回来那么早,散堂了”

    子素在里间看书,如今手里还执一卷子。

    庒琂没回话,慵懒神态,提裙走上台阶。三喜也懒洋洋的,扭扭摆摆随在后头。

    子素下意识的走下来,扶住庒琂,一路进里间。

    伺候庒琂坐下,子素又去倒茶,看她把一杯茶吃尽,才道:“你们怎么了”

    庒琂叹息一声,道:“没事。”

    子素道:“你越发会撒谎了。没事的人能这样”又对三喜道:“你说,你跟姑娘发生了什么回来一脸的苦相。是不是那处地府的人灌你们孟婆汤了”

    听毕,庒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子素怪道:“笑什么”

    庒琂道:“姐姐怎么把北府说是地府了真是的。”

    子素道:“可不是地府了,亏你满腹诗书,竟不懂古人之词。”

    庒琂愣道:“是何指意”

    子素捂住嘴巴,眼睛抬往屋顶,已笑得合不拢嘴,笑够了才说:“你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地府的来历。好不好”

    庒琂嗔怪地哼出一声,白了子素一眼,道:“我把西府的人等罪了。”

    子素听得,拍手道:“终于见你动手了。该!别说得罪他们,就是拿刀子指着他们,我也站在你边上。二回去北府得罪人,我跟你去。”

    庒琂拍了拍子素的手,道:“姐姐!跟你说正经的。”

    子素道:“我说的不是正经平日里,你见我愿意去北府不愿意就冲你得罪人这事儿,我愿意!”

    庒琂痴痴的望住子素,心里满是感激。这处地方凶险,只有她对自己真挚如一了,上刀山下火海,想必她也愿意。

    庒琂道:“姐姐啊,要是入险境,去送死。我怎能让你去你不愿意去北府,我不会为难你的。再说,也没那么严重。”

    子素道:“你叫我姐姐,这话没错吧姐姐则是你将领了,当敌勇敢,常为士卒先,不说死而后已吧,至少不留瞠若乎后之遗憾。”

    庒琂感动,眼睛里蒙起一层纱,笑道:“姐姐又惹我伤感。本没什么事儿,倒叫你说得跟出了什么大事儿一样。”

    子素道:“说实话,你肯走出这一步,已不容易。不是我要逼你,你想一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君子,我们是女子,挨过十年,就成老太婆了,哪里还有力气报仇雪恨最可怕的是这里日日欢声,时时歌舞,待久了,会融化掉你的仇恨,你的抱负。所以,我老是催促你,你别怪我。”

    庒琂点头,擦拭泪水。

    子素又道:“我不说了。我们各自明白就好。既然得罪了人,就得罪吧,迟早都有一遭,快刀斩乱麻,早

    了早出去。”

    庒琂再次点头,缓了一会子,道:“这是其一一件事。第二件事,是寿中居。”

1...120121122123124...29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