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休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柔锦
西越的南方与东明的剑南道接壤,却因多丘陵与山峦,地势险峻,是一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摧枯拉朽
不过须臾,近百道迅猛却又轻盈的黑影携风掠墙而过,如草间飞快游动的无数条毒蛇,密密匝匝,瞬间向洗衣房一侧白鸥所住的小院包抄。
再大的迷雾,也挡不住他们准确地来到那小院附近十米,并齐整地按住不动,只一眨眼,有二十多条人影陡然射进小院的矮墙,其中一人手上只稍一用力,那门栓便如豆腐一般被切开,用巧劲将门只抬阖间一推,连半点咿呀声都无,身后就有数道人影果决地蹿进房中,朝榻上的人奔去。
然而一声低幽而诡谲的嗤笑突兀地如从地底升起,房中的来人只觉有吹毛断发般的刀锋袭面而来,登时身形一凛背后一凉,应变之间,那毫无悬念的刀锋却是从出其不意的脚上划了过来。
哗啦一声,是连带着甲罩边缘一同皮开肉绽的声音,看不到鲜血淋漓的样子,只惨叫声在黑洞洞的屋里,随着灯火的亮光同时蔓延到了屋外。
在院外等候的杀手们齐齐一愣,还来得及反应,却忽然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射来的寒光兜头迎面,那是破空而来的利箭,如网如罩,如无情的雨点,层层寒光过处,箭矢噗噗穿透轻甲与血肉的声音,刹那间惨叫四起。
他们来势汹汹志在必得,却显然遭遇了最凶狠的伏击。
上当了!
就在损失令人信心快要崩溃,并萌生退意之时,又在骤然之间,四处竟同时点起了灯笼,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轻蔑地戏弄与嘲笑。
接下来,浓雾魅影,在石灯与灯笼周围飘忽缠绕,忽明忽暗的光晕之下,是金戈撞击的铿锵,是刀头舔血的快意,密集杀伤的箭矢流之后,便是这近距离的格杀。
他们分明感受到了青园的侍卫,那一种不会停歇的血洗的决心。
喊杀声惨叫声,以及布甲和肌肉被武器割断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前来突袭的杀手们遭遇了埋伏,任凭他们再夺命拼杀,在瞬息之间调整队形凝神悍勇应对,可架不住对峙的那一方火力全开,锐不可挡,且杀人的本事也一样不凡,甚至令人惊悚,在这样不能共存的恶战之下,他们居然死伤过半。
随着一声清脆悠长却又果决的哨声,剩下的那些杀手迅疾地往外撤退,那训练有素,行动整齐的样子,攻守严密相护不显仓皇的撤退,如同来时一般,令人惊叹叫绝。
更绝的是,墙外还有五十多人接应。
有人接住逃出青园之后负伤的同伴,想要化整为零地按计划路线四散而逃。
却不想突然四面火光煌煌冲破浓雾,如一团团红云压来,火光映照下,一位身着玄衣霸气威武的将领,静静地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充满杀气地望着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几乎人人呼吸凝滞。
“跑什么”镇北侯冷笑喝道,“留下命,我送你们回老家!”
如天神降罪,虎啸龙吟,听在想逃命的人心中,胆小的心肝脾肺都能吓碎,胆大的,就如同来袭之人,警惕与毛骨悚然到了极致,反而生出绝地反击的一腔孤勇。
他们忌惮着、估量着、衡量着,互相接受传递眼色,变换着古怪的队形和站位,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决,有人双眼瞪得滚圆,有人眯着眼睛眸色沉沉。
在这冰凉的深秋寒夜,与粗壮如林的冲天火把燃烧之下,无端令人感觉西风猎猎,又忽尔阴
第二百二十章:斩阎罗
当白鸥小院屋中的灯光亮起,当青园内厮杀声四起,青园的北门处,一场殊死较量也才刚刚开始。
五十步开外的树下和远处的墙根也已经布满了杀手,百多个人穿着夜行衣,他们行动娴熟敏捷,悠闲而冷漠,仿佛在演哑剧,在这漆黑而冰冷的夜里出现在青园外头,却如同参加盛宴一般合乎时宜。
是的,这是一场屠杀的盛宴。
他们只听从死神的驱使。
三十多名弓箭手如猫如豹,踩着落叶却能不发出任何声响,迅速而轻盈地爬上树,找到最佳位置挽弓搭箭,锋锐无比的箭头直直地对准北门三十人的守卫,黑亮的箭尖与黑亮的眼睛一起隐藏在浓雾的树上,原地待命。
今夜雾太浓,视线不佳,对专注于精确打击的神弓手的影响是极大的,可他们的目力较普通军中的高手更好,至少五十步以内绝不会失手。
深夜的此刻万籁俱寂,他们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甚至感觉到,一柄柄薄而精巧的弯刀悄无声息地探向防护最薄弱的脖子上,毫无征兆地准确挥刀一割,那是刃如秋霜削铁无声的刀,弓箭手们的脖子登时断了。
一颗颗头颅扑托托从树上滚落了下来,他们手中的箭失了准头,同时向前射偏了。
守门的护卫听到声响,立刻警觉地拔刀:“有刺客!”
而当树下的杀手一摸头脸,却捋到了一手的鲜血,待看清滚落到脚旁的脑袋是同伴的,这才浑身寒毛立起,眯起眼来,可刚想闪身避让,刑莲湖带着扬州卫的精锐已挥刺扬刀从天而降。
短兵相接,呼啸的三棱刺优势不言而喻,大刀开合之间,刹那血肉横飞。
这是他按照李小仟的图纸秘密锻造的利器,他给白起卫每人准备了一把,仟儿自己也想留一把,却被他果断没收,这玩意儿太危险太锋利,他怕她不小心伤到自己。
刑莲湖只要想起如今睡美人般的李小仟,心中锐痛就难以抵挡。
他不能再一次看着她如同前世般躺在那儿,容颜娇嫩却芳魂幽悠,他受不了。
手中的三棱刺刺穿杀手的脖子、捅穿杀手的脑袋,照着那些人的胸口一用力,顷刻对穿,再一绞之后抽出,能清晰地听见骨头噶噶碎裂的声音。
刑莲湖很想大喝一声,问问他们,痛吗!
仟儿到底心肠太过柔善,她画的三棱刺,其用意只是为了能让对方再无行凶的能力,可惜,这些人不值得原谅,更不配得到原谅!
顾佶惊讶于这些杀手精妙的功夫,机诡的队形,胆大包天,还有手段的阴毒残忍。
他们没有任何敬畏之心,胆敢刺杀郡主!
又对白鸥一个柔弱可怜的小女子如一群恶狗般不依不饶死死咬住不放。
这些人都是疯子!是懦夫!
专捡娇弱无力的小女子欺负!
近两个多月以来,明显来自两股不同的恶黑势力,陆陆续续有不下四十多名死士窥探青园,只可惜等待他们的只有不归路,就在镇北侯到达的前两日晚上,刑大人才故意放进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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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前朝暗卫
“咔啦啦”一声,檀木台面应声下陷破裂,形成两个空洞的暗窟窿,如同深窅的黑山洞,断面参差不齐的碎木刺如尖刀锐利,形象狰狞。
圆润的蜜蜡珠子散落一地,在青石地面上四下猛地弹跳了几回,滴溜溜滚了开去。
赵锟收回微微打颤的双手,脖子上青筋暴跳,太阳穴突突直弹,目光直直地瞪着前方,眼珠有点外突。
良久,赵锟收回视线,转向跪在一旁地上低垂着头的下属。
“你再说一遍。”
声音几乎恢复到往常的低沉与醇厚,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那其中心存侥幸般的低颤与希翼。
那属下的身姿更低矮了一些,话音也随之更低更悲愤:“回校尉的话,昨夜咱们的人夜袭青园,三百虎贲无一生还。”
“呵呵”赵锟忽然灰心般笑了出来,到后来竟是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那尾调便转得有些凄凉、强烈的不甘和难以隐藏的暴怒。
“镇北侯!”赵锟咬牙切齿地低吼,“刑莲湖——”
他们明明确定这两个人已经远离青园,确准时机才动的手!
“竟然都耍回马枪,杀了我们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发泄般地冷笑,赵锟的五脏六腑都在郁闷,这是极大的羞辱,还有切肤之痛。
这么幼稚的战术,根本连谋略都谈不上,可他居然上当了!
这到底是谁更愚蠢
结果不言自明!
他如何承受得了这样可笑的讽刺!
那属下是知道赵锟的,可他若是知情不报,按规矩便是自废,于是只得冒死禀报:“校尉,我们的人侦察到的消息应该不假,而且在必经之路上都有我们的探子,若是有队伍回到苏州府,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除非、镇北侯根本没有离开过青园。”
赵锟闻言心头一突,死死地瞪着那名属下,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便回过味来,镇北侯有替身!
这一刻,赵锟心头的滋味更是一言难尽。
火吗
那是当然!可火有什么用!这记闷棍吃得实在太痛太重了!
眼下能平息这层滔天怒火的,便是立刻扳回一城!
而且要立刻、马上!他要屠戮整个青园,而且亲手点把火烧光它,简直不能等!
呵,不过是个相王府罢了,想当年,他们的先人一手主导了整个相王府满门抄斩,那可是太祖最疼爱的幺儿、天家血脉!
可不也照样没逃过先人们的神算妙计!
如今那宅子也不过只改了个名字而已,换了区区一个清河郡主入住,难道便惹不得了!
惹不得了吗!
赵锟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灼气,因为愤怒,脸紫涨地侧歪着,眼睛神经质地斜视着地上的蜜蜡珠子,忽然蹦过去,一脚踩踏住其中一颗,布鞋的脚尖将那一颗珠子瞬间碾成粉齑。
他收回脚,眯着眼看着那一小撮淡黄色的粉齑,似乎不过瘾,一瞥眼看见窗外的桂花树下有两只黄狗在追逐嬉戏,只觉碍眼极了,当下拔脚往外去了,顷刻间那两只黄狗哀吟几声,经脉尽断气绝而亡。
赵锟这才稍稍满意了些。
他们这些人来源于前朝隆广帝身边最得力的暗卫虎贲卫,当年全盛时期的虎贲卫统共也只不过四百多号人,其中半数在亡国那会儿与隆广帝一同国灭身死,而其余两百人则被派遣护送年幼的太子与两位公主逃往江南道避祸。
然而一路忠心护主的虎贲卫中,有人偶然听说了一桩事关虎贲卫生死存亡的秘辛,且与隆广帝留下的那批宝藏放在一起,于是这两百虎贲卫集体叛变。
当时太子和公主们的身边除了虎贲卫之外,还有两百多人的太子亲卫与公主亲卫,以及不少太监与宫女。
 
第二百二十二章:造化弄人
“大人,门口又围了一群婆娘,对着咱们衙门指指点点,嘴里不干不净地,赶都赶不走。”苏州府的差役愁眉苦脸地进来报告,牢骚满腹的样子。
杜砚修闻言,眉头深锁,沉重地叹了声气。
“好生上前说与她们听,若有什么不满之处,都请进来说话,绝不会为难她们。”
差役无语,大人总是这么吩咐,可他们又不是没这样疏散过。
哪一回不是他们好声好气地上前请那些“父老乡亲”进衙门喝茶说话,可人家呢撇撇嘴送两白眼给他们,胆子大些的还哼一声,然后各自拂袖散了。
然而这头有一堆才散去,那一头又有人聚过来,七八人十来人一群,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这一日下来,总不少于三十四拨,差役们驱赶得那个叫心累啊。
“大人,您总得想个法子,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
差役心道:这都乡里乡亲地,小的们再老着脸去赶苍蝇似地驱赶,祖宗十八代都会被人扒拉出来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呀!
差役一脸的深以为耻,真是怀念以前的威风啊。
杜砚修瞪了那不知死活的差役一眼,你吃的是谁的粮!
“且找个不知变通的,行事板正的去应付应付,端出去的态度定要威严周正,叫她们无事莫要扰乱官府办案,此事有了说法会立刻公布。”
自从青园遭人袭击以来,苏州府的民众就开始对知府衙门有看法了。
谴责他们不作为!
清河郡主遇刺昏迷的消息传出来以后,苏州府的男女老少竟然全都炸了!一改以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资调子,但凡见到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人或事情,便自发地向青园门房或者苏州府衙的门房上递消息举报!
然而眼瞧着三个月过去了,衙门却始终没有破案,也没有给民间半个字的交代,青园毕竟是受害者,善良的民众们不会落井下石地怨怼,于是民间的不平全冲着苏州府衙去了。
当年这儿有个相王,倍受百姓们的爱戴,后来相王府因谋逆满门获罪,当时苏州府下面的百姓本就是不大相信的。
没了相王,这儿的百姓便觉得少了王气,虽然不乏淡淡的失落,可这里的日子向来安逸闲适,百姓们只是偶尔追忆往昔一般,在茶楼水桥边津津乐道着掰掰一些关于相王的传说以外,别的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异想天开。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过了七八十年之后,苏州府竟又迎来一位清河郡主,且这位郡主美貌如同仙子下凡,可性情居然亲和飒爽又娇憨可爱,穿着小厮衣裳跟在抚台大人身边到戮桥观刑,还说着苏州本地的方言。
如此尊贵却率性娇美的郡主一下子入了苏州府百姓们万般挑剔却又格外宽容的眼。
当时匆匆的惊鸿一瞥,尤其令人见之难忘,经得起婉约绵长的回顾。
因而民间对这位清河郡主的喜爱确实尤胜当年的相王。
再加上旧案未破,新案又起,前些日子突闻青园又遭遇恶徒袭击,且那一回是几个胆大些的民众亲眼目睹。
事情就发生在青园的门外,那夜的浓雾根本挡不住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又值更深人静,那震天的厮杀声传得远,青园附近的民宅里想听不见都难。
因而这一次民间的猜测与替郡主不平的声音就更加没完没了,给到官府的压力也就更重了。
比如近些日子以来,不知有多少老阿婆大嫂子小媳妇围作堆地声讨,站在苏州府衙门口低声窃窃私语,官府简直不胜其扰,偏又打骂不得,直哭笑不已。
杜砚修将手里的卷宗负气般往案上一扔,扶额又重重地叹了声气,他在苏州府为官七年,自然深晓民众的小情绪,要说应付其实也不难,
第二百二十三章:踏平西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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