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我能看见状态栏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罗三观.CS

    不过我手指头也不能动啊,这轮椅怎么开

    “看,我,去我让她,饿哦。”我正在被脑子里各种各样,面前的屏幕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动静。

    好像是这个显示器被我的眼神误触了。有点不好意思,这算另类的脸滚键盘吧

    “我,没事,不小心,看错了。”一个贼有磁性的男声用仿佛是被人一脚一脚踹出来的节奏冒了几个字。这种极富机械感的说话语音引来了孙医生的注意。

    “你先稍微熟悉一下具体的操作,不用这么着急说话。”孙医生认真道,“其实这个系统用熟了之后还挺快的。”

    “是……………………嘛”两个字之间有六秒停顿,听上去简直就是蹩脚的脱口秀演员在故意大喘气。

    “就是不太适合用来捧哏。”孙医生笑着接了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

    “用,眼睛,说话,这个感觉,很新鲜。”我隐约感觉自己用眼睛打字的本事似乎正在逐渐变得熟练。三排键盘,用眨眼后锁定。然后每一排的键盘竖起来再让我上下选一次。我这人生仿佛就像是被人左右到无法左右了一样。真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谐音梗是不是要被扣钱来着

    “新鲜感暂且放一放。”孙医生咳嗽了一下,似乎正在憋笑。“您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些什么……额,不适应的地方”

    “我,记不得,他们了。”我的眼睛上下来回晃着,眼皮眨的飞快。“我,不记得,自己的,家人。”

    我感觉现场好像突然冷了下来。

    “您对于其他部分的记忆还有印象么”孙医生追问道,“您还记得自己从事的是什么职业么”

    “不,记得。”我总不能是个喜剧演员吧这职业以后倒是还有继续发展的潜力——这个机械的声音说不定比我原来的声音听起来更好玩。

    “你在南水证券做行业分析师。”我的妻子在一旁说道,“你今天早上出门,说是要去锻炼一下。”

    哦,那好像还行。至少我不用担心眼睛打字速度太慢,以至于包袱抛出去半路就散了。

    行业分析师是干啥的侦探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还挺有钱的有钱的话应该有车有房吧那我还出去锻炼个什么啊就不能瘫在家里混吃等死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上街让车撞呢

    不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种感觉真是越来越难受了。脑海中同时浮起的无数个念头几乎快把我给逼疯了。搞什么鬼

    “钱先生,您还好吧”孙医生又及时的叫醒了我。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恰到好处的把我的注意力都重新吸引到了他的问题上。

    “很不好。”我用最快的速度打着字,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这种念头失控的感觉什么时候会再出现。“我会,有很多,想法。我控制,不了,它们。很,痛苦。”

    我听到了自己父母和妻子的悲泣声。

    “你的颅脑损伤主要集中在额叶和海马体上。额叶这个区域的主要负责思维和演算,并且和你的个体需求和情感相关。并且让活动服从于意图和动机。海马体则是用来管理记忆的区域。”孙医生解释道




第五章 没救了(爆更两万求订阅)
    我在医院里住了好多天。

    一开始,每天我的父母和妻子都会来医院探望我。他们会和我聊一些我根本不记得的事情。这让我感觉多少有些尴尬。后来,他们开始交替出现在icu里。三人换着出现,在短暂的一小时探望时间中,偶尔和我讲讲最近的新闻和故事。再后来……他们开始隔一天来一次。而且说话时候也明显带着有些急躁的感觉。

    我大概能猜到,家里的经济状况出了问题。

    “住在这里,治疗费,很贵吧。”孙医生最近出现的频率也降低了下来,而且他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这个医生最近几天仿佛一直没怎么休息,脸上全是胡茬。

    “肯定不便宜啊。”孙医生叹了口气,指着我面前的屏幕,“光为了让你能说话而调来的这套设备就价值十几万。其他的治疗费用也很高……平均下来,你一天的费用就好几万呢。”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重症监护室的费用很高,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我却没有想到,费用居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说起来……我之前从事的工作收入居然这么高的嘛这icu里我住了十几天了吧

    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想来一场脑部手术,一场接腿手术,光是我有印象的十来次核磁共振检查,再加上十几天的重症监护室治疗,这怎么不得花个一两百万

    我原来有这么多钱

    原来有……现在恐怕没有了吧

    孙医生走了,我老婆走了进来。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好像遭了很多罪。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十几天的眼球打字让我说话的速度快了不少。比起之前大喘气的感觉,现在听起来虽然仍然充满了“机械感”,但至少能听了。

    “最近没睡好。”她朝我露出了一个笑容,但仍然充满了勉强。“你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我想叹口气加重语气,但完全做不到。“你,是不是,没钱,了”

    她看上去一愣,然后有些慌乱的摇头,“怎么会,没有的事情,你不要乱想!”

    嗯……确实是没有钱了。我的头被护士们刻意稍微向左偏了一点,正好可以看到她的所有表情。她在短暂的愣神中,还有明显的惶恐和担忧。这明显是被我猜中了原因才有的表现。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华行,有,账户”

    老婆的表情忽然变得敏锐了起来。

    “你,别,和我,生气。”看来她是不知道。不过她这个样子倒也不奇怪,自己老公背着自己开了个账户,里面还得有不少钱。只要她脑子还在正常运作,而不是像我这样出了一堆问题,那她一定会琢磨一下——我到底开这个账户是为了干什么。

    “卡,在,我的桌子里。”与其费尽力气,用眼睛打字向她解释,还不如用我现有的记忆,告诉她我没有异心。“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的表情忽然温和了下来。也对,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用于出轨的资金账户密码,设置成自己老婆的生日呢

    “里面,应该,还有些,钱,你,先把钱,取出,来,应急。”我缓缓道,“具体,有,多少,我也,不记得,了。”

    我是真不记得里面有多少钱了。不过我隐约能记得,这个账户成立了有些日子了——最少也应该是在夏天的时候。因为我记着,当时去开卡的时候是一个极其闷热的下午。我坐在银行的大客户区里,擦着汗,特意把老婆的生日设置成了密码。

    “你,和,医生,还有,爸妈,谈一谈。”我继续道,“我,现在,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可以,考虑一下,住,普通,病房,了。”

    她愣了愣,似乎准备劝说我放弃这个想法,安心留院治疗。

    “不用,劝。”我快速打字道,“继续,住下去,意义,不大。”

    人生就是这样,人总要在合适的时候作出一些决策。放弃治疗,是一种决策。而放弃过于积极的治疗,也是一种决策。

    就这么躺一辈子,我不甘心。但因为我这种连挪动脑袋都需要别人帮忙的废人,把多年辛苦积攒的钱财全部耗光,甚至拖垮自己父母和妻子……我不忍心。

    不甘心,不忍心,综合在一起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我甚至不敢去多想,自己躺在轮椅上,被妻子推去地坛的时候,能不能有什么感慨,写出什么了不得的作品——我怕自己只能歪着头,留着口水,努力让那个能识别自己视线的电子屏幕发出“我脖子疼”的哀嚎。

    我虽然缺失了不少记忆,只能眨眼睛和上下活动眼



第六章 帮帮我(爆更两万求订阅)
    又过了一天。这次是最近一周里难得的全家团聚。除了妻子以外,我的双亲也出现在了icu里。老两口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你那张卡里有四百多万。”妻子沉默了一会后,拿出一张银行对账单,放在了我的面前让我看看。“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多少四百万我猛地一愣。之前我究竟能赚多少钱不得而知,不过看起来,他们似乎很确定我平时的收入不可能支撑的起这么多盈余。

    “不,记得,了。”我现在这个状态说话简直无懈可击。反正就算想慌张一下都表达不出来。不过这也带来了严重的副作用——这个状态下说话,别人会相信的几率也降低了不少。

    “儿啊……”老妈在旁边颤颤巍巍的开口了,“你这钱……来路正不正要是来路不正,那可不敢动啊!”

    “我,现在,这个,状态。”我无奈道,“枪决,都算,解脱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半死不活躺在icu里,你们最先关心的问题居然是这钱来路有没有问题这个问题不能细琢磨,越琢磨越生气。就算是钱来路有问题,你们现在操心这个有用么

    怎么分不清楚事情轻重缓急呢

    在医院里,外面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什么职场关系,什么事业前途,甚至什么面子尊严,那都是小事。我自觉运气还算不错,至少我不用像隔壁那位老哥一样,莫名其妙的浑身痛,而且疼到止痛药都没用的地步。

    他已经在我旁边的病床上哀嚎了三天了。一开始医生们给他装了个什么“自主控制”的止痛输注泵。我在旁边听的很清楚,那玩意有个开关,只要按一下就会有“滴”的一声响起,同时止痛泵也会向他体内泵注药物。

    等医生把止痛剂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我就听见了一连串密集响起的“滴滴”声。然后就是医生们无奈的说明——这玩意一定时间内能输入的总量是有限的。

    直到昨天,我还能和隔壁这位病友疗上两句。但是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不再回应我的问题了。刚刚听孙医生说,那个可怜鬼被诱导到了什么化学昏迷的状态下。前两天,我因为自己不用像他这么遭罪而感到庆幸。而现在,我有些羡慕他——昏迷之中人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还有,你怎么和舒曼说你要去普通病房呢”这边我正在习惯性发散思维,老爹忽然张嘴问到,“你不要瞎想,我们问过医生了,你能治好的。”

    “现在,安慰,没有意义。”我懒得和他们继续讨论了——再聊下去我怕自己眼球会炸掉。“状况稳定,去,普通,病房,风险,可,控。”

    反正你让我现在详细解释一下自己的选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简短说两句,意思大概到了就行。反正对我来说,继续治疗真的没什么意义。当个身体健康的废人或者早死早超生,同时还能给家里人留下不少钱财度日,两个选项中应该选择哪一个,似乎并不需要额外多想。

    既然孙医生说我去普通病房里有感染的风险,那不是正合我意

    “就,这么,定了。”我缓缓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对他们的询问和劝说完全不做任何反应。这人躺在床上没办法动的时候,想要把自己了解掉都是件难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还能动弹,又何必去琢磨怎么把自己弄死

    我觉得有些无聊。在这里躺了十几天,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也越来越显得无聊了起来。

    这没长眼睛的老天爷,看在我这都准备送死的份上,就不能让我过的稍微有意思一点

    腹诽了一阵,我又听见了那个年轻医生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彻底没救了”

    我睁开了眼睛,“你是,医生。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告诉我么”

    &nbs



第七章 小黑猫(两万爆更求订阅!)
    治疗还在继续,我进出核磁共振检查室的频率又增加了不少。最多的时候,一天三次。

    如此频繁的检查,就连其他医生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甚至听见孙医生在核磁共振检查室里,和另一个女医生争执的声音。

    他们以为我听不见,但是他们却忘了关掉向检查室里播音的喇叭。

    “他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是有脂肪栓,也不可能在一两周之内就从闭锁综合征里解脱出来,你是医生,不是神仙!”那个女医生显得很愤怒的样子,“用用脑子吧孙立恩!”

    “我在用啊。”孙医生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恼怒,“说服病人哪有那么容易他都准备要强行出院了!”

    “那就让他出啊!”女医生的声音又高了一截,“获取家属签字,然后就让他出院啊!”

    “然后就让他等死”孙医生好像真的生气了,“我是医生,不是官僚!”

    那个女声愣了愣,然后忽然平静道,“对他现在的情况来说,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就算你的诊断没错,他也不一定就能恢复到生活自理的状态。然后呢你还能做些什么闭锁综合征患者的半年存活率不到10%,绝大多数患者在发病后四个月内就会死……”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死。”孙医生打断了对方的话,“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但我是个医生,如果不能帮助我的患者避免死亡,那至少也要让我试着减轻一些他的痛苦。他连自己的家人都记不起来,就这么去死也太孤独了点。”

    那个……虽然我很感激孙医生你对我的关心,但是真没必要。

    我已经想明白了。

    我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经历。至少回忆的不够全面。我能勉强记得一些小学和高中的事情,对于大学基本没有印象。本来我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上过大学,不过听老婆的叙述,我和她是在大学里的辩论赛上认识的。那么从侧面推断,我肯定上过大学。

    工作部分的记忆有一些,但都很零散,像是一部保存在胶片上的完整的电影被抹去了声音后,整个被扔进了碎纸机里一样。偶尔有一两片能够别辨认出的胶片出现,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毫无意义且无法被识别的残片。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太记得自己的过去,不能动弹哪怕一根手指,而且还不能说话。

    这很痛苦。

    更痛苦的是,从我父母和妻子口中,我听到的关于自己的故事都不一样。父母口中,我是个积极向上,有冲劲有干劲的儿子。妻子口中,我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丈夫。但那两个形象在我看来,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我怕死又怕受折磨,既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彻底了解了自己的本领。我虽然告诉自己现在的这些决定都是为了不拖累家人,但我从内心深处知道,我只是不敢继续面对现实了而已。

    至于死亡会不会让他们以后一直生活在悲痛里,我已经顾不上了。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都只是个卑劣的小人物罢了。

    我这边正在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另一边,孙医生和那个女医生的争论还在继续。不过内容已经逐渐延伸到了类似于“脂肪栓综合征和闭锁综合征没有直接关系”以及“脑基底血管阻塞和额叶损伤未必就是他现在这个状态的唯一合理解释。”总而言之,我听不懂,但是他们似乎讨论的很认真的样子。
1...9394959697...14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