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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可见他不仅是个中高手,更是个有故事的人。

    茶馆外,遥遥传来一阵更鼓声。

    众人接连从迷失中回还,有人满面的清泪,有人笑逐颜开;有人心头甜蜜,有人怅然若失……人生百态,尽现于此。

    星河轻叹了口气,二表哥这块沉水香果然是极品,清正凌冽的如寒冬的风刀,把“叹红尘”中的清寒发挥到了极致,方才品到中味时笑出来的人,大抵都是没尝过凡世七苦的好命人了。

    转眼看炉火,已从青绿化为橙红。

    柔化去了厉,暖温润了寒……

    茶馆里,仍有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仿佛一支灿烂的桃花,在春风浮动的夜里,披着皎洁无暇的月光,在清澈的池水中照出娇然的倩影。

    余味:“月下归”,终将一切心绪归于平静。

    香快要焚尽了……

    星河戴上冰蚕丝的手套,猛地揭开炉盖。

    “呼——”的一声,一炉橙红的火苗仿佛活了一般,腾空窜出了炉盏。

    火苗直冲而上,凌空炼为一道赤火。

    “嘭——”

    赤火猛然散开,化作一只浴火的凤凰,刹那间展开双翅,抖擞着精神一飞冲天。

    “锵——”

    一声凤鸣清音收尾。

    满室的烟与火都随之消散殆尽。

    ……

    灯烛一盏盏点燃,沉寂在震撼中的客人们一个个回过神。

    席座中忽然一声高喊,“金龙耀鳞,飞凰惊羽。多谢龙先生慷慨,今日大开眼见,此生无憾了!”

    诸位客人逐一起身,依着各自的身份,或是躬身,或是拱手,或是单膝跪拜……便一一离开了茶馆。

    星河以羽扫集起香灰,在模具里拓出形态,恭敬地呈到龙先生的面前。

    “浮生三千:桃花梦。请先生收货。”

    龙先生一低头,只见墨漆的鉴盘中,半白的香灰正是一朵桃花的形状。

    “你……你终于来了!”

    他猛然伸手,一把握住星河的手腕。

    宫涟正喜笑颜开地走来,却被贵客此举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拉开二人道:“这位香侍是新来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有什么让先生不满的,您也大可直说,宫家百年信誉,绝不会欺诈客人。”

    龙先生自觉失态,正了正神色道:“此香……我甚是满意。不知香侍从何处来可否请他过府一叙”

    贵客言辞客气,要求却极为突兀。

    向来哪里有请香侍回府的道理,更何况对方是这神秘莫测的龙先生,京城各路商贾那个不想登门拜访,却没有一个摸到门路的。

    如今,他却要请长安来的伙计回府,宫涟心中激动的同时不免阵阵隐忧。

    他望向星河,对方正暗暗摇头。

    宫涟有一丝失落,连忙道:“这位香侍是长安号的人,归属宫家长房,并不是我能随意差遣的。龙先生,他既然不愿意随您去,还请您莫要勉强。”

    龙先生站起身来,目光一凝,威严凌厉。

    “若是我今日偏要他呢”

    眼见情




第三百九十一章 飞凰惊羽(中)
    星河闭上双眼,琢磨着被这么长的刀劈死,究竟会有多疼

    她实在没想到,这位龙先生如此小心,出门品个香,竟然带了这么多暗卫,而且他的护卫竟然凶残到要当街杀人。

    看来方才猜错了,他并非低调行事的细作,八成是个江洋大盗……绿林悍匪……

    也不知夜须弥逃出去没有。

    撒了一把香灰罢了,竟要搭上一条命,委实是不值。还不如对龙先生表明自己女子身份,彻底打消了他的兴趣。

    思虑不周……思虑不周啊!

    及笄以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星河此刻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

    远处传来一声急切地高呼,“莫要伤他!”

    刹那间,白刃陡然停在了星河眼前,转而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星河的心跳快的有些发疼,她捂着心口半睁开眼睛,却见龙先生已经出现在面前。

    刀刃被他挥开,龙先生的眼神颇为焦急,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道:“怎么样你可有哪里伤到了”

    星河平白打了个冷颤,肩膀一撇,避开他的手道:“没……没事。在下学艺不精,遁走的功夫不行,您和宫老板抓我去见官吧。”

    “你……”

    龙先生看着她,轻叹了口气,“罢了,我什么都不问了。你随我回家去吧。”

    “随你回家”

    星河吞了吞口水,目光四下去找二表哥,“那个……先生,宫老板人呢”

    龙先生随口道:“我替你打发了。”

    “什么!”

    星河大惊失色,兰心佩都看过了,二表哥不可能真当她是骗子,也不可能随便被人给“打发”了。

    这大金主到底什么身份竟然三言两语便把出了名忠厚、执拗的二表哥给挡回去了。

    ……

    龙先生转身前行,星河也被暗卫押着跟在后面。

    她急忙道:“先生,我还有事,真的不能跟您走。您若是喜欢,那调香的方子大可以送您,而且我的手艺并没有什么特殊,都是靠妹妹的……”

    “蛊火”

    龙先生回过头,嘴角噙着笑。

    星河彻底愣住了,对方竟然认得南秦蛊师们才能施放的异火,那他定然和南秦部落有莫大的渊源。

    他还认识宇文衡……难道是大魏的细作

    那他可是自己人啊!

    心怦怦直跳,星河一咬牙道:“宇文衡,我唤他作四哥。”

    “哦果真如此。”龙先生忽然笑了。

    星河感觉捉到了一丝机会,又说道:“丁酉年二月初二,是我的生辰。”

    这个年岁足比实际大了三岁,不过多年前她曾与宇文衡和独孤莫云约定过,若是出了事便报假名假姓,而年岁上莫云与她依次从宇文衡的生辰里推后一日,宇文衡自己则提前一日,以此作为暗号,昭示自己的处境。

    今日,她被“自己人”抓了,若是宇文衡与龙先生接头,说不准还能救她。

    龙先生点点头,“很好。”

    “很好”

    星河挑着眉头,努力想获得他一点半点的暗示,却只看到他的嘴角越翘越高。

    最后,她只能继续道:“小人姓独孤,名兰因。”

    龙先生一听,先是蹙起了眉头,可一瞬间便释然了。

    他负手道:“如此,便对了。量他也没有这样的容人之量。”

    这一下子,星河彻底蒙了。

    这位到底是不是自己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在装傻么,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正了正身子,星河试探着说:“您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能放我走了吗”

    龙先生面上带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十分亲昵地说道:“如此,你便更要随我回家了。”

    “可是先生,您不是……自己人吗为什么要为难我”星河最后一次挣扎道。

    “当然是自己人!”

    龙先生眼里露出欣喜,从腰间抽出一个淡黄的香囊,在她面前晃了晃。

    “自……己……人……”

    星河颤抖着手,将自己腰间素白的锦囊抽了出来,与龙先生的比在一处……

    终于确定,一丝无差,正是同一人所绣。

    可敦

    他是突厥细作!

    终于……越理越乱……乱成了一锅浆糊!

    囚禁

    似乎不算,身上没被绑,手上脚上也没带铁链、枷锁。

    可却不出了眼前那一道朱门。

    面前石桌,好茶细点招呼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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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飞凰惊羽(下)
    “啪嗒——”

    一声脆响,戒尺重重落在脸边。

    星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没打坏……

    她一抬头,正对上吹胡子瞪眼的任渊。

    “公子!陛下命老夫来教导你读书,却没想到你如此不思进取。区区一则《论衡自然篇》,还没读到一半,竟然打起瞌睡了!”

    “我近来……身体不好,一到上灯就乏得很。”

    星河捂着脸,悔得肠子都青了。

    为了让夜须弥多洗几件衣裳,午后三公考学时她便胡乱应对了一通。也权做个尝试,看梁君会不会因为她学识不行,忽然就失了兴趣放了她。

    却没想到……

    傍晚时分,竟来了位脾气不大好的长者,还自称是大梁的太子少傅。展开厚厚一叠考评文书,便要依照上头条条款款的批注教她念书。

    万万没有想到,这梁君耐心如此只好,选个男宠还要从学识、情趣开始培养,也算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奇志了。

    沦落至此,还有个原因……

    便是夜须弥。

    入夜前,她随便跟任渊犟了几句嘴,林泉便冲出来对她说,因为三公认为她课业太差,所以夜须弥被罚去了晚饭,还得一个人洗了两大盆衣服云云,惹得她格外的亏心。

    为了早点救夜须弥出苦海,念书便念书吧,可偏偏任大夫选的都是些“自然无为”之类的论道,不巧她近来精神不济,是以一捧到这些书就开始犯困。

    果然越活越回去,竟还比不上小时候精神集中,于是三番四次被这位严苛的师父教训的无地自容。

    打了个呵欠,星河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人,我错了。天时不早了,您就放我去睡吧。明日您叫三公再来考过,我一定施展平身所学,让他们满意可好”

    “啪!”

    戒尺落在星河手边。

    “你当三公大人们是摆设呢我能召之即来我看你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若想讨陛下欢心,便要用心读书知道了吗!”

    任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拍着摆满书卷的长案叹气。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星河偏头问道。

    任渊摆摆手,“老夫来,便是为你传道受业、释疑解惑的……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吧。”

    星河清了清喉咙,思量着问道:“我嘛,一个商行小伙计,没有学识才是正当合理的嘛。陛下他……既然想要我侍奉……左右,为什么不叫我学点抚琴唱曲或者杂耍戏法呢”

    “你!”

    任渊的戒尺高高举起,看到星河惊吓的样子,又慢慢放了下来。

    “唉!”

    他长叹了口气,“公子当自己是弄臣吗还想学什么……杂耍戏法!简直有辱斯文!老臣弟子三千,哪有一个像你这般志向短浅的!”

    星河赶紧往一边挪了挪,“我的意思是,这《论衡》乃是前朝,虽意在释世俗之疑,辨照是非之理,又以实为据,疾虚妄之言。可但但凡惊世之言,往往不容于世。此篇‘自然’,其法便与儒家大道‘天人感应’相悖。儒释道法放之四海而皆为人治,自然之学却为警醒自身,但我等身处凡世,到底因何警醒除非是治民之人。因而,我窃以为此乃——‘帝王之学’。只是不明……陛下要我学这些做什么”

    她一番疑问道尽,转头等着任渊的回答。

    却见他一副惊讶的模样,眉梢、胡须抖的风生水起。

    良久,任渊才回过神,眼中却神采大放。

    他捋着长须,笑得颇有些诡异。

    “依老夫看,公子不仅是个可塑之才,还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如此……还睡什么觉!我们师徒便来挑灯夜读、彻夜论道吧!”

    长案上,上好的建邺棉纸,铺展开来光洁如雪。

    光影移到纸上,半浅半深。

    当下情致正好!

    星河沉了口气,提起半尺长的白玉狼毫笔,饱蘸了浓墨,几笔斜斜,几笔歪歪,泼墨挥洒意气正浓。

    “你画的什么呀”

    夜须弥凑过来观望,顺手把一盘桂花糖糕摆到了案上。

    她这一来,足吓了星河一跳,于是笔触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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