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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不等她说话,三人已经齐整地半跪下来,恭敬地向宇文昭行礼。

    宇文昭慢步走过来,望着桃染手中鲜血淋漓的匕首道:“什么深仇大恨让桃染将军一而再的在星河背后捅刀子”

    桃染的手有些抖。果然传言是真的,宋星河在宫中……和宇文昭在一起。

    慌乱只在一时,稍稍转念一想——宇文昭袒护又如何,宋星河钦犯的身份可不假。

    瞬间有了底气,桃染抬头道:“微臣不敢。今日在文智侯府发现钦犯踪迹,才会出手擒拿。”

    有理有据,字字铿锵。

    “钦犯”

    宇文昭指了指星河,“你说她”

    这语气,仿佛桃染说了什么梦话。

    桃染眼光一闪,略有迟疑地点头道:“正是,前朝作司、宋氏女……宋星河。”

    宇文昭哈哈大笑,“她是钦犯吗朕怎么不知道大周以法度治国。任何人若要说有罪,至少应当有个判罪的文书吧星河虽然入过天牢,可不论大司寇府还是大冢宰府,都没有下过将她入罪的判书;不论前朝顺帝还是朕,亦都没有下过治她罪责的诏书。所以,往宽了说,她至今仍是未央宫的内廷作司——后宫的一品女官。桃染,你三番四次冒犯上官,该当何罪”

    桃染一听,猛然攥紧拳头。

    宇文昭想要惩治她,随便找个理由即可,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莫非想要她的命。

    星河也看出了宇文昭的心思,将他拉到一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桃染可是南秦大将军的心头宝,你可别为了我得罪了元栖公主。”

    宇文昭一声哂笑,侧耳回道:“那又怎样一个义女罢了,元栖会为她反了不成”

    星河眉梢一挑,转而回道:“那可不见得。前几日,我闲来无事,翻看师父留下的书卷。一不小心,发现了一个秘密……”

    两人那边低头窃窃私语,这边半跪着的三个人神色都不好看。

    尤其桃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心口憋着一股气,却还是慢慢腾起了隐忧。

    好一会儿,星河和宇文昭的讨论终于结束。

    宇文昭的怒气仿佛平了不少,面对三人的神色也好了许多。

    桃染心中困惑,难道宋星河帮自己求请了她是疯了吗!

    ……

    星河也觉得自己的确是疯了!

    三日前,她在师父所留的书卷上,发现了几个字迹陌生的注解……心中怀疑是不是传说中的“大师兄”

    那几行字,端正秀巧,功底深厚……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仿佛旧年在边关奏报中见过。

    心头被一道惊雷劈中,她独自在案前愣了一盏茶的功夫。

    之后,连夜跑到石渠阁,翻出前朝公主、亲王受封时宝册上的署名,再与师父的书卷上的一番对比。

    她终于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元栖公主就是师父的大弟子,他们的……大师姐!

    惊雷一番显然不够。仔细看过公主的行录,她又发现了另一个更惊人的秘密!

    承泰八年,初秋八月,突厥大军南下三个月之前。师父曾告假回乡,无旁人佐证。

    他去哪了无人知晓。

    可是她却发现,那段时间元栖公主亦不知所踪。

    三个月后,他们二人先后归营。

    接着便发生了一件极不合理的事——元栖公主在领军南下的路上捡了桃染。

    一来,西北十月,夜里极寒。一个初生的婴儿,很难在荒郊野外幸存。

    二来,部队行军中,就算捡到了孩子,也该在路上找个人家送养。但元栖公主却表现异常,不仅把那孩子带在身边,甚至还认她为义女,一直将她抚养长大。

    答案只有一个:元栖公主未婚生子,师父为了帮自己的大弟子掩人耳目,亲自带着她离开军营,躲到孩子出生后才回去。

    而桃染,就是元栖公主的亲生女儿!

    至今,茶楼里好事的说书人,还常爱揣测当年西凉一战,是因为陇西军师易天术叛国求荣,才导致陇西军大败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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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恻隐之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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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玄风已是三品安南将军,连升三等岂不是要直接册封为柱国大将军

    看来宇文昭并不觉得他可以活着回来……

    星河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杨玄风是个将军,行军打仗是他的天职,但是一百对八百委实悬殊过大,虽然他是代桃染受过,但源头还在自己这里。想到他因自己陷入危险,她又觉得十分难以接受。

    该死!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这份莫名其妙的恻隐之心给害死!

    星河暗骂了自己一句,轻叹了口气道:“杨将军、宇文将军,沈夫人的事情……我心里已有计算。出于道义,会替你们查出真相。”

    这话说完,她简直想咬自己的舌头。

    不论是谁对沈夫人下毒,那可都是个马蜂窝,自己保全自身已是不易,却要为了“仇人们”去捅马蜂窝。

    她真的是疯了,而且疯的越来越厉害!

    所幸宇文昭并不知道她在应承一件什么事,漠不关心的模样让她压力顿减。

    杨玄风抬头看她,眼中充满感激,“如此,就拜托你了。”

    星河沉了口气,“祝将军凯旋。”

    不咸不淡一句,她已经用尽全力。

    将皮匣摆到宇文昭手上,星河牵起宇文熙转身就走。

    跪的、站的、愣神的都还没反应过来,她素白的裙边已经消失在了竹林后头。

    管家直咋舌道:“不愧为我家小姐,果然认识路。”

    宇文昭一时间心绪大乱,星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杨玄风旧情难忘,还是愿意领自己这份情呢

    低头看着破损的匣子,他恍然大悟,“管家,他们与我们可不是同路的。擅闯进来,不该宽纵!”说罢赶忙快步追了出去。

    管家心领神会,躬身行礼恭送贵客。

    继而回身道:“诸位过府是客。敢问一句,为何擅闯侯府内院呢”

    一步通,步步通。

    在弄清楚侯府的格局之后,星河选起路来便得心应手了。

    先把宇文熙送到灵堂附近,再一路从小道绕道侯府侧门。没走一步冤枉路,也没遇上一位来吊唁的宾客。

    她不免有些得意,对身边的宇文昭说道:“手中卷破,足下通途,故人诚不欺余也。文智侯的遗赠,实在太过珍贵。我想把它们放到石渠阁,好好保存,流传后世。”

    宇文昭不置可否,却问道:“既然东西这么重要,为什么让杨玄风拿着”

    星河一时错愕,原来他一路沉默,竟都在琢磨这个问题。

    暗咳了两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几本书卷太沉,我怕自己手酸摔坏了。没想到还是差点摔坏……”

    宇文昭面无表情,目光凝重道:“你可知道,军中有个旧例。点兵打仗时,若是敌我悬殊超过五倍。那么全军所有将士,便要留下遗书与放妻书。至于尚未成亲却有婚约的……婚约直接解除。任何人不得干扰、违逆。”

    “嗯——蛤”

    星河有些惊讶。

    家中武将甚少,她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旧例。

    难怪刚才桃染的脸色那么怪!原来杨玄风应下以一百对八百去剿匪,他们的婚约便自动解除了。

    “陛下博学,在您身边真是增长见识。”星河没话找话的应了一句。

    宇文昭猛然驻足,一把将她拉到眼前,“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星河皱了皱眉头。

    她不想懂,却还是懂了。

    “我与他……过往已清,再无将来。”

    宇文昭勾起嘴角,似乎对她的答案十分满意。

    “聪明人!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星河挥手打断。

    “陛下错了。纵使前途黑暗,我也不需要跟随任何人。你我始终只是合作的关系,你助我赢取得宫家家主之位,我助你巩固皇权,是笔双赢的买卖。但我并非你的附庸,谈何从今往后又谈何跟着你”

    她的口径从未变过,在宇文昭这却仿佛反悔了什么约定。

    他一把抓起星河的手腕,“为什么!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你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星河手腕吃痛,紧蹙着眉头低吼道:“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嫁人吗我也是用尽全力了的!不过所托非人,又能奈何!”

    她口中说的,心里想的,竟依然



第五百零二章 绿枝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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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巷侧门并未落锁,内侍左右推开门,躬身请宇文昭与星河入内。

    “宇文昭!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星河诧异之余,本能的开始往后退。

    宇文昭侧身挡住她的去路,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连拖带拽便往里走。

    “家人都不在了,我还回去做什么”

    星河拉住自己的手臂,奋力地往回扯。

    宇文昭一言不发,轻巧地提着她进了门。

    星河负隅顽抗,低吼道:“我不与杨玄风和宇文荻计较,是因为想清楚了一些事,并非忘了家族大仇。你不必带我来这加以提醒!血仇是要报的,该死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她这一番“大彻大悟”,并没有得到宇文昭的“谅解”。

    他反而加快了脚步,拖着她径直往里走。

    穿过门房,走过长廊,西园暖阁、院落完全呈于眼前,春日的景致一览无余。

    星河愣住了,忘记了继续挣扎。

    今日的西园,竟与过往的岁岁年年并无任何不同。

    暖阁楼宇,雕梁画栋全部整饬一新;水榭莲池,亭台小径不落一片凋零;满园草木,甚至廊间的盆景都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这里……你让人收拾过”星河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以为她方才对杨玄风和宇文荻的态度激怒了宇文昭,才被他带到这里来,准备要历数家族血仇、计算过往得失,好好激励她一番。

    如此看来,竟是她想错了。

    宇文昭还没那么“高”的境界……

    “何止是这里,整个靖国公府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这里是你家,进来看看,你怕什么”宇文昭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星河僵在原地,目光停在墙角整片如瀑的蔷薇花枝间,思绪骤然有些混乱。

    一阵清风拂过,翠枝绿叶翻过一波碧浪,同时在她心中划开一道莫名的涟漪。

    旧年风雪中,宇文昭就站在花架前。

    当时万物肃杀,花架上只有枯枝残叶。

    时光荏苒,如今春风和煦,花枝重新攀援而上,铺满了新修的花架。

    满架郁郁葱葱,园中一双人影,仿佛时光穿越而过……

    一切变了,又都未变。

    见她望得出神,宇文昭干脆松开了手。

    “新年那夜,大雪压倒了原来的花架子。我从蜀中找来专侍蔷薇的花匠,搭了这个新架子,还换了更适合的泥土。你可还满意”

    星河轻轻点头,“新架子没有以往的密实,蔷薇却似乎长的更好了。”

    宇文昭长袖一挥,负手道:“那是自然。花匠说,你这株蔷薇名曰:千羽。花枝壮实、花朵层叠,攀得越高,长得越好。从前那个花架,纵横网格铺的太细密,花枝太容易攀援,反而影响长势。”

    星河有些讶异,啧舌道:“十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还是陛下善于钻研。”

    她对宇文昭的称赞,虽然发自本心,却略显浮夸,全是过往在拓跋琰身边事侍奉落下的毛病。如此谄媚奉承的话,刚一说出来便有些后悔。

    宇文昭却不在意,指着眼前绿荫道:“你看,无所谓一树花就一定要与某一个架子依偎在一起。我本以为原先的架子倒了,那花便要死了……可谁知道,新树的架子,反而更适合你的花。”

    话说到这份上,星河再装傻也装不下去了。

    她缓缓回过身,长叹了口气。

    “陛下,你我曾经势同水火,如今却能一起赏这满园春色,不失为另一种因缘。你要从宇文烈手中夺权,而我要他的命。一为因,一为果,可以协力而为。如今时日尚早,一切才刚刚开始。待到事成之后,我们甚至还来得及一起欣赏蔷薇盛放……你又何苦纠结于我一句虚妄的承诺呢”

    “你不答应,我便不能安心。哪怕骗我一句呢,你为什么就是不肯”

    宇文昭的目光回到星河身上,




第五百零三章 伴月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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