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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琊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S0225

    夏雨渲嘟囔着:“姐,你来了让人通知我一声,我下去就是了,还亲自上来,多不像话呀。”

    “又不是当年在山水苑,哪用讲这么多礼数。”

    夏翠把头巾解下来,任由头发披肩散开,把菜篮子随手往边上一搁,身骨一撑,整个人精神面貌顿然一变,简直换了个人似的,便是穿着粗布麻衣也掩不住底子里的妩媚。

    “我把燕哥儿带过来了,就在楼下。”

    “带过来做甚他是你相公,又不是我相公。也看不出他哪点好,竟让你委身嫁给他做个农妇。”

    “我喜欢,你管我。我带他来是有要紧事。”

    “多要紧”

    夏翠把信笺递过去给她看,夏雨渲不明事由,把信展开,一边看一遍念着:

    “四月十三日,寅时,北城门。”

    一看落款,一只鹿角。

    &




19.再聚首
    有暗就伴有光。

    根源是人间七苦聚会之地,每隔四年就会滋养一批道果,分配在各个根源梦境之中。

    每到这时候,仙试考生就会一拥而入,采摘果实。

    每多一位凡人升仙,镇压根源的力度就会多一分。

    道果分三六九等,因而根源梦境的难度也有所不同。

    考生通常进的都是最低等的梦境,谋得的也是最低等的道果。这些道果虽然资质不行,但足以让人跨过升仙门坎。

    除考生以外,海量的仙人也会同批进入根源之中,他们才是这次攻伐根源的主力军,同样需要用道果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些信息是常笑在进根源以前,司命反反复复叮嘱过。

    实际上每个参加仙试的考生在进根源之前就需要明悟自己的行动目标,毕竟凭凡人的能力想要消灭七苦并不实际,哪怕是再简单不过的七苦,于再强的凡人而言都是一道越不过去的天堑。

    最紧要的,还是夺取道果。

    至于道果要怎么找,司命没有说,需要考生自行寻找线索。

    司命的说法让常笑稍稍心安,接下来不是要打战而是要摘果子啊……不对,战还是要打,只是不用他亲自去打,但果子肯定要他自己摘。

    夏翠和夏雨渲不知常笑心里想什么,只见他神情复杂、神色纠结,便感同身受。

    在她们看来,虎城不几日就要变为血城,这是一个天塌下来的消息,而常笑只是一介白身,难怪会有如此表现。

    “这封信落款是鹿元公。”夏雨渲指着信末尾的鹿角说道,“我听说鹿元公此人是武功谋略的奇才,正直当打之年,手可生撕虎豹,单枪匹马出入大军如履无人之境。他曾率军奔袭千里,半个月连下十城,所到之处无不开门投诚。反观虎城,城卫不过二三百,怕是鹿元公带八十个亲兵就能杀个片甲不留,更何况此时城里还有他的内应。”

    常笑问道:“鹿元公的军队有多少人”

    “五百精兵,八十亲卫。”

    五百八十人,成军;

    千八百里路,奔袭;

    所到之处无不投诚!

    常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比起成千上万的军队,这种精兵强将如风四去的军队才真是要命,战功赫赫,无往不利。

    常笑又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问这话的时候,常笑心里想着现在花晓月、云夕和长啸都有下落了,就差一个墨雨。

    如果要提前逃离虎城,怎么着也得先把墨雨找到。

    至于说守城和鹿元公来一场血斗……这种事想想就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把屋内众人吓了一跳。

    常笑示意了两女一眼,然后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咦

    眼前不是墨雨又是谁

    一身黑色劲装、少侠打扮的墨雨抱拳朝常笑致敬道:“在下黄菁,方才在隔间听见这位壮士和两位侠女商讨要事,心血澎湃,也想掺上一笔,如何”

    常笑回头看了夏雨渲一眼,见她并不反对,让开身。

    黄菁阔步走进来,待常笑把房门关上,她出声直叙自己的想法:“当务之急我们要把内应揪出来,虎城有城墙围护,没有内应,鹿元公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时半会攻进来。”

    夏雨渲讽刺道:“大家都在想怎么活命的事,倒是女侠浑身是胆,只想着要杀人,要建功立业。”

    她对眼前闯进来的黄菁女侠很不对付,要不是怕她声张,肯定不会让她进房间来。

    “舍生取义而已。”

    “那行啊,”夏雨渲把手里的信笺塞到她手里说道,“



20.诱敌
    虎城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燕宁澜,城里有赫赫威名的猎户,拖着一具壮似耕牛的巨狼回城。

    那只狼死后余威犹在,神情恐怖,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实在让人畏惧,死后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更是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轻易靠近。

    这凶兽血气旺盛,乃至于死后血腥浓郁,刚一进城,隔几条街都能闻到野煞的味儿,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燕哥儿神勇,做了件大好事!就是苦了他那姐姐。”

    “这话怎么说”

    “你不知道燕哥儿的姐姐燕音茹,前些天死了丈夫,就是这只狼害的!”

    虎城很久没发生过这样的大事,乃至于不稍小半个时辰,全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话说这只狼被拖进城后,燕宁澜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当着他那苦主姐姐的面,竟是拿刀剥皮,那污血浸湿了屋外的青石街,恶臭挥之不散,但围观的人个个眼冒精光,热血迸走,被这野蛮的一幕刺激到心神激昂!

    一边剥皮,燕宁澜还一边细数着这头狼的恶行,嘴里悼念着他那短命姐夫中了狼毒后苦命挣扎的惨状,还细细描绘了这头狼杀人吃人的可恶情景。

    平素里口生木讷的老实猎户今日换了个模样,口若悬河。

    人们只觉得这只狼恶事做尽,竟也把一个老实巴交的青年逼成这样。

    燕音茹在屋里远远看着,听燕宁澜讲到情深处,“哇”地痛哭起来,岔气晕了过去。几位妇人赶忙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摁虎穴,总算把人给救醒。

    说来也怪,燕宁澜这寡姐醒来以后完全变了神情,没了往日温柔贤淑的气质,反倒像个女娃娃一样活泼起来。

    街坊邻居不禁苦叹,燕音茹怕是受刺激过了头,中了邪。

    一只狼,罪恶昭彰,被杀得满城皆知。

    客栈里,一个做行商打扮的中年汉子,和两位手下人围桌吃饭。一开始他只把这件事当作趣闻,不如何在意,但当周围的客人讲述那只狼杀了一个外乡人,燕猎户从外乡人身上搜不到路引,只找到半张信笺的时候……

    中年汉子神色顿然一变,和两名手下打了眼色。

    “这位好友,在下让子勿,自北方来的脚商。燕猎户为姐屠狼,在下心有戚戚,想作高价买了那张狼皮,沿途向外人揭露狼僚的恶行,弘扬燕猎户的壮举。”

    他这不白不文的敬语挠中这个客人的心痒,两人很快攀谈起来。

    让子勿也打听清楚,燕猎户把那半张从死者身上得来的信笺拿给街坊的算命先生认字,看能不能弄清楚死者的身份。信上只写了“四月十”,后面残损看不见了。

    应当是一个日期。

    没头没尾,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让子勿打听到了燕宁澜家住哪里,带着两名手下寻过去。

    很快,他们寻到了地儿。

    敲门,应门出来的是穿粗布麻衣的女人,模样端正清秀,风韵十足。她听清让子勿的来意,便回头喊道:

    “燕哥儿,有商人找你,说要买那张狼皮咯。”

    大门敞开,让子勿看见里面的情况,院子里一张腥臭的狼皮正像衣服一样晾着,内里的残肉已经被清理干净。剖皮手法很是犀利,他能看出老辣猎人的痕迹。

    见这场面,让子勿的心定了下来,眼前确确实实是猎户人家,目不识丁,不是设局在诓他,而确有其事。

    他眼尖,还看到院子里一块木桩上,一块青石压着一张残破的、沾有血污的信笺,裂口很不规整,应当是匆匆忙忙撕毁。

    让子勿不禁脑海里浮现一幕情景,送信的密使遭遇狼袭后,临死之前撕掉信笺,尤为刻意撕掉了带有印鉴的部分。

    剩下一半信笺会在哪里

    情急之下,也许会直接塞进口里。



21.深入
    “大人,这边。”

    让子勿听见手下的声音,拨开野草,看到一座矮小的坟堆。

    “挖!”

    两人拿起铲子,很快拨开了表层的土壤,露出下面的尸身。

    让子勿走近去看,一眼见到尸身上的致命伤,喉咙有被犬科动物撕咬的痕迹,身上的衣服被拆得七零八落,血肉被嚼去了不少。

    顾不上尸臭,他用手掰开了尸体的嘴巴,用手在里面勾了勾。

    有了!

    沾有粘液的纸张被他勾出来。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揭开表面一层,小心翼翼张开里面的信纸。信纸被仓促撕成几片仍然能拼凑起来。

    字迹虽然洇开,但能看清楚。

    他首先对了右下角的印鉴,印鉴确实是鹿元公的私章。

    “兄弟,鹿元公不会忘记你的奉献,你一家老小,兄弟们一定代为照顾!”

    让子勿热泪满盈,带手下人跪下来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正值关键时候,尸身没办法妥善安排,让子勿只能草草掩盖、做好标记,然后把两名手下召过来。

    “鹿元公的指示,四月十一日,寅时,北城门。”

    这一句话碎成了四页纸,但缝隙拼起来吻合,字迹和鹿元公一致,可以确认属实。

    更重要他们这一路追索下来,证据环环相扣:

    燕音茹丧夫属实;燕宁澜愤而杀狼属实;燕宁澜的猎户身份属实;信使死于狼吻属实……

    完整的证据链让他们深信这封信笺真实无误。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封信原本是完整的,被人撕碎后替换掉了其中的一张碎片,把“三”改为了“一”。

    十个字里面,九个字是真,一个字是假。

    九真一假,最为害人致命!

    四月十一日夜,深。

    月似银盘、有缺,柔和俯照着虎城。斜光拉出了城市的侧影,好似水墨轻抹后浓涂,留白处勾勒了这座城市的真迹。

    身着夜衣的歹人们,沿着城市侧影游动,直往城北“游动”。他们对这儿的地形再熟悉不过,轻易避开了更夫和巡卫,潜伏在了各屋檐下。

    他们鼻息如丝,心跳好似眠龟,加上夜色掩护,仿佛化身为丛林里的毒虫,用自然色隐藏己身。

    如同螳螂,伺机而动。

    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夫的灯笼散发的柔和橙光从让子勿身上悄悄拂过,他微眯着眼睛,连眼珠子的反光都不放出去,完完全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就是黑暗。

    眺望远处,北城墙上亮着篝火,他凭着过人的视觉能看清站岗的四名守卫正打着哈欠,没有丝毫警惕之心。

    心中唾弃之余,他也暗自高兴。

    城卫缺乏精气神,他攻克城门的难度就要下降许多。

    他熟悉这座城门的开启方式,自信给他十数息的时间,他就能把城门敞开、斩断关门的机关,对天发射信号。

    这种作战方式他们熟稔得很,让子勿亲自破开的城门都有四座,若非如此鹿元公也不会安排他带队。

    时间一点一点推进,夜越来越深,转眼到了要行动的时机,让子勿呼吸稍微重了一些,让空气灌注他的胸腔,嘴唇微微张开,一缕细微的虫鸣声伴着夜色吹出去。

    这是暗号。

    三息之后,他已经盘旋下屋,迅速朝北城门靠近。

    和他一道,有两个身影同样在阴影中迅速窜荡。

    他们并没有打算干掉女墙上的卫兵,他们从墙上下来的时间足够他们把门打开,即便他们赶到,区区四个卫兵让子勿能轻松解决。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随时可以打开这座城、全身而退,但他们追求的是精准的作战时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们直夺城门。

    咣啷!

    蓦然响起的轰鸣声把女墙上的卫兵吓了一跳,经年累月的守城生涯让他们麻木了身心,乃至于过了三五息时间,听见城门吱呀声响起、缓慢打开的时候,他们才突然反应过来。

    “铛!”

    城墙上鸣金声顿时响起,卫兵迅速朝城门包抄下去。

    然而,时间等不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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