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崇祯十三年
作者: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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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关于明代一石粮食有多重的真相
明代一石斤折合明代多少斤,折合今天多少市斤许多文章,包括个别专著,称明代一石等于94.4kg,或者干脆简化为一斗20斤,但另有一些文章质疑了这个判断,如一石107斤或153斤之说,其他数据也不支持。因为如用此数计算亩产数据,则明代部分地区的单位亩产高得吓人,个别数据已经放卫星了,因此这个问题在史学界一直争论极大。
响木以为,引发这个争论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由于“石”,在明代既指体积单位(10斗),往往又指重量单位(100斤),导致后世混淆不清。让国者朱载堉在所著中明确记载了宝源局铜尺(量地尺)与宝钞尺寸之间的比例,因为宝钞流传有实物,所以这成为后世计算明代田亩面积和铁斛(hu)体积的根据,并为解决明代一石有多重的问题提供了部分计算的依据。经过计算和部分文物实测,明代一石的体积约为0.107(又有0.102和0.096只说)立方米。
二、对于体积单位“石”的滥用。明代用于体积单位“石”,主要用于测量粮食,而不是其他大宗商品。比如盐,用的单位便是“引”和“斤”。为什么体积单位“石”,主要用于测量粮食原因很简单,因为测量粮食的体积,比测量粮食的重量方便许多(懒得解释)。这又带来一个问题,即因被测粮食的状态不同,同一品种的体积重量也会出入极大。比如一石稻谷绝不等同于一石精米,一石稻谷要比一石精米轻得多;一石干稻谷也绝不等同于一石湿稻谷,一石干稻谷要比一石湿稻谷轻得多
之三 明末的自然灾害有多严重
以下为摘录:
1622年气温回暖,安徽舒城大雪,自冬历春深逾丈,穷民冻死者甚众。
1624年河北卢龙、迁安、玉田,秋八月望,大风雨,冻死人民甚众。平乡,春大雪。山西长治冬,平顺大雪三昼夜,树尽折。山东文登、荣城,瑞雪三尺。
1628年上海松江连续三年见雪。陕西冬木冰,户县、周至,三伏无雨,冬大雪,牛羊多死。绥德、榆林、延安,十二月,草木冬华。江南多地大寒,冬,池河鱼冻死。湖北仙桃捡鱼者亦冻死。
1630年大寒,多地大雨雹。湖北广济,大雪雷;当阳,有虎噬人。
1631年大寒,雪雹冻死人畜无算。山西十一月,河冰坚可渡。
1632年天寒,南北多地大水。江苏镇江、丹阳,六月天甚寒,人多衣棉。
1633年北京正月辛亥大雪,深二丈余。江苏高淳,冬树冰成甲胄,越旬解。江西景德镇,积雪自十月至次年正月,行路断绝,冻馁死者无算。河南冬十月,黄河结坚冰如石,丁卯(初八日)流贼二十余支,乘冰竟渡,若不知有黄河者。禹县,冬异雪弥旬。
1634年江西、河南、云南大旱。安徽野鼠数百万自北渡江而南。山东历城、昌乐、安丘、淮坊,春雨雪。临沂、莒县,九月大雪。江苏多县四月雨雹。浙江大水。杭州正月大雪。广东从化、韶关、乐昌、仁化、大埔、五华、兴宁,正月大雪数日;从化、韶关两地雪深一二尺。
1635年北旱南水,飞蝗遍野,多地大饥。山西十二月虎涧河结冰桥,河南开始黄河冰结如石。
1638年夏两京大蝗。两京及山东、山西、陕西、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河南、海南,大旱、大蝗。江西、广东、广西、贵州大水。湖南大寒大冻。
1639年,山东、山西、河南、陕西、浙江,大旱、大蝗、大饥。八月,白水,同宫、洛南、陇西诸邑,千里雨雹,半日乃止,损伤田禾。福建、广东大水。
1640年五月,两京、山东、河南、山西、陕西大旱、大蝗、大饥、大饥。浙江、三吴大饥。自淮而北至畿南,树皮食尽。
 
第一卷 兴兵蜀山 第一章 魂穿明末
四川省会成都市的中心,是宽阔的天府广场。广场周围是传统的繁华商业区。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玻璃幕墙映射出来来往往的时尚男女,让商业气息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寸空间。可就在天府广场的正北方,却矗立着一座前苏联风格的大楼。对称的结构与方正的造型,处处彰显着厚重和肃穆,与广场周围的商业氛围格格不入。一些老人还记得,这座建筑很多年前叫万岁展览馆,改革开放以后更名为四川省展览馆。进入新世纪,又改名四川科技馆,与时俱进成为当地最新科技成果的展示平台。但他们也不知道,这座建筑的地基,就建立在大明朝蜀王府的遗址之上!
二十一世纪的某个龙年,年底的一天。
城市的上空浓云密布,预示暴雨将至。可天府广场依旧如往常一样,到处熙熙攘攘。四川科技馆前彩旗飞舞,人头攒动,一场大型的科技展览会开幕式即将举行。展会的主题横幅被巨型气球高悬于半空,上面的文字很能抓人眼球——“从风洞到虫洞”。
风洞是什么据说是模拟大气飞行的神器;虫洞又是什么,据说是穿越时空的神器。那风洞与虫洞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风洞便是虫洞的雏形,虫洞便是风洞的升级版许多围观者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见欢快热烈的背景音乐嘎然终止,音响里传来主持人磁性的男中音:
“从风洞到虫洞”未来科技展望大型科普活动现在开始!有请s委朱处长代表s委向本次活动致开幕贺词!
s委办公厅综合一处的副处长朱平敬踏着掌声走到麦克风之前。他带着亲切儒雅的笑容,用颇具亲和力的眼神向鼓掌的嘉宾致意,又缓缓扫视了一圈挡在警戒线外的人群,好像在给群众打招呼。
掌声渐停,朱平敬洪亮的声音及时响起: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朋友,上午好!我受s委领导的委托、委托……
朱平敬平日里开会讲话,一个关键两个重点三点希望四个部署五个抓手可以滔滔不绝小半天不停顿。可今天刚开头,他却出人意料地结巴了。因为一个细长而高挑的身影混迹于围观群众之中,正用冷峻嘲讽的目光盯着他。那目光犹如一台x光机,把朱平敬身上光鲜的行头变得透明,让他赤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中;又如一台测谎仪,让他心底龌龊的沉渣泛起于水面之上。
一个眼神便能有如此威力,此人只能是朱平敬的老婆罗雨虹。
肚中讲稿念完,朱平敬匆匆告辞,抽身离开会场。不出所料,他老婆的豪车正在停车场。
朱平敬钻进副驾,轻轻关上车门,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罗雨虹一身黑色的束身羊绒大衣,颈上一圈闪亮的钻石项链,妆容时尚且精致,一望便知是社会精英。她是某世界医药巨头在西南片区的销售代表,年薪与提成是朱副处长的几十倍。
她手抚方向盘,面无表情看着前方说:“我去了你们s委。”
天上突然一声炸雷,震得朱平敬浑身一抖。他连忙侧身关上车窗,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罗雨虹没有放过朱平敬:“我找了机要室的小蒋。她认了!”
朱平敬进行着最后的抵抗:“她认了什么今天你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罗雨虹转过脸来,又露出朱平敬熟悉的嘲讽神色:“还在装傻!你和那骚狐狸的肮脏事,难道你还不清楚”
“什么肮脏事!”朱平敬恼羞成怒,迅速反驳道:“我们又没有上床!我们不过出去喝了两次咖啡,唱了一次卡拉ok,在精神层面与艺术领域进行了交流!再说了,那是去年的事情。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交流交了还流了!精神层面与艺术领域是不是还有情感领域!男出轨女劈腿,分明一对狗男女偷偷摸摸搞婚外恋!你们这些搞政治的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们那些卖假药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剥了皮的朱平敬气急败坏反击道:“都是图财害命的吸血鬼!”
虽然朱平敬嘴上强硬,但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老婆不是找的小蒋,而是直接去了纪检组,那么无论真相如何,这件事绝对会发酵成为s委的一大丑闻。不行,不能让自己的前途被老婆毁了,必须想出办法挽回!朱平敬想。
“我怀孕了!”罗雨虹平静地对朱平敬说。
事情反转太快,让朱平敬大脑当即停摆。
“什么你再说一遍”目瞪口呆许久,他终于难以置信地叫出声来,“你什么时候确认的”
“今天早晨。我去了医院。医生说已经怀孕了三个月。”
“你不是去了我们s委吗”
“傻瓜!骗你的!”
“你……”
朱平敬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罗玉红是多年前飘到成都的乐山人。两人同龄,但罗玉红却大了近一岁。原因嘛,罗玉红生日在元月,而且是农历;而朱平敬却是年尾,而且是公历。两人从恋爱到结婚,打打闹闹二十年,相爱相杀,笑话不少,但总的来说是朱平敬让步。阴盛阳衰的主要原因,罗玉红认为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朱平敬的认识却相反。他认为是爱,是自己因爱而纵容。
爱,就是无原则的妥协!这是朱平敬败阵后经常安慰自己的话。
没有孩子,家就是沙滩上大厦!这是罗雨红得胜后经常的埋怨。
如今老婆有了身孕,说明我并不是不行!朱平敬得意地想。他想着,一只手下意识地向老婆肚皮摸去。然而,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手猛地一缩。手背撞在方向盘上,喇叭大响一声。朱平槿回神一看,老婆尖利的九阴白骨爪在眼前晃动,殷红的指甲像妖女挖了人心。
喇叭一响,立即把收停车费的保安给引了过来。那保安是个邋遢的矮小老头,走路有点瘸。他把捏着发票的脏手按在车窗上,耐心等待着车里的人掏钱。罗雨虹没有动作。朱平槿只得从裤兜里摸出钱包,将车窗按开一条缝,把一张百元粉钞塞了出去。
“不要票,钱也不用找了!”朱平槿吩咐道。他挥挥手,让那碍事的保安快些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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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世子之忧
在朱平槿魂穿的同一个时刻,在大明朝声名赫赫的巨寇贼酋张献忠,正率领农民军冒着雷雨向蜀地的中心——省城成都府方向急速北进。经过数日鏖战,他们终于在昨天攻破了仁寿县,杀了知县刘三策,并按照张献忠的战前宣誓屠戮了全城。
农民军主力迅猛北进之时,有支千余人的先遣部队,已经趁着雨夜提前秘密赶到了成都府,就隐藏在西城墙下的民宅或草丛中。先遣部队以数十人先行凿城,另数十人在后面准备替换。大队人马则静静躲在百步之外,忍受着饥寒交迫的侵袭,看着前面兄弟朦胧的身影晃动。
凿城,对付成都府这种年久失修的城墙并不复杂。士卒们先用小刀清理城砖缝隙中的杂物,留出矛尖楔进去的空间,然后握住矛杆上下左右摇晃,松动城砖,再用小刀一块块撬下来。经过近三百年的岁月侵蚀和重力挤压,成都府的城砖已经变得酥碎,砖缝也变得不再紧致,有些地方大得甚至可以插进拳头。所以,凿城的进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剥下了一大片城砖,露出了城墙里面的夯土。现在,他们最熟悉的工具锄头和铁尖,终于派上了用场。
凿城队伍中没有人说话,但他们并不担心被城墙上的官军发现。以官军布防的松懈程度,放哨的士兵早就该躲进草棚中躲雨避风去了,应该发现不了义军的夜袭行动。再说,官军的灯笼火把已被风雨吹灭淋湿,挖土的声音也被风声雨声压制,官军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能想道风雨之夜中有一伙人正在凿城(注一)
崇祯十三年腊月十九,清晨,献贼凿城之后的第四天。
成都府的中心,蜀王府西门遵义门城楼。
铅云低垂,细碎的雪针隐隐约约飘落下来。近处的雪针被城楼飞檐挡住,稍远的则落在城头上,转眼钻进青砖缝隙,变成一点点湿润,蓄积在一片片青苔或者一蓬蓬杂草的根系中。除了远处的几声鸡鸣狗叫,城楼四周寂静无声。几个郡王府的宫殿朦朦胧胧,千年古城便隐藏在这一片灰白色的清冷之中。
寒冬腊月,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蜀世子府大管事,太监曹三保轻轻在靴子中跺了跺脚趾头。一丝寒风悄然钻进身体,让曹三保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可曹三保多年侍候贵人练就的隐忍本事发挥了作用。在早晨的阴冷清寒中,他的身体仍然能长时间保持着自然前弯,脸上挂着微笑,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曹三保知道,他背后有两个小宦官跟着看着,一个叫王四忠,一个叫李四贤,还有几个宫女在更远处随时听用。虽然这两个小的在自己面前比亲儿子还孝顺,但曹三保知道,宫里的规矩,就是无时无刻的争宠上位。自己稍一疏忽,被坏人旁边一捅,落在主子眼里失了宠幸,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守王陵、刷马桶算是积德。直接拉出去打死,抛在乱坟岗让野狗啃食,这才是常事!
想到这儿,曹三保身形泰然不动,耳中细细搜索着身后的哆嗦声。他心中暗暗得意:“两个狗崽子,实在还嫩点!”
“曹伴伴!”前头传来了召唤。声音细微,没有一丝的火气。
曹三保瞬间收神,快进三四步,走到主子侧后。
“世子爷!”曹三保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的笑更浓了。
“今天可有献贼的新消息”
第三章 决心初定
朱平槿的世子府在蜀王府的西北角,因此又被宫人称为西府。
藩王世子经过朝廷正式册封,身份贵重,所以西府也有一座正殿,规格与郡王大致相同。重檐歇山的庑殿顶,五间九架。殿内饰以丹碧,正中有宝座,只不过比紫禁城奉天殿(满清改为太和殿)和蜀王府承运殿里的宝座小很多,正殿内的宝台也省略成了一级台阶。大殿东西两侧与正殿隔开,形成东西两阁,通过两座宽阔的垂花门与正殿相连。东阁吃饭睡觉,西阁休闲娱乐。东西两阁,又被分割为各种功能规划。整整一座大殿,近千平米,全部属于朱平槿一个人。
西阁里间的南窗下,摆放着一张楠木大漆书桌。桌面镶嵌着玉石和螺钿,因为不久前重新上漆磨光过,所以漆面很亮很光滑。书桌背后有长排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大叠书籍。这里便是朱平敬平日读书的地方。
外面天光暗淡,窗纸又遮住不少,阁内自然幽暗。两个宫女静静地走近,一人从漆盘上拈起一盏热茶,轻轻搁在桌上;另一人从宫灯中引出火种,把房间四角灯架上的琼烛一一点燃,重新罩上灯笼。宫女动作很轻,然而光线的变化还是惊醒了书桌前陷入沉思的朱平槿。
看着宫女小心退出,朱平槿又瞟了眼垂首随待的曹三保,没有说话。
既然是魂穿,身体当然是前主人的。这副躯体高约一米五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川人的个子普遍偏矮,对于一个注册年龄(虚岁)不满十五的少年来说,个子算高的,以后随着年龄还要长。朱平槿穿越伊始,自然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漏了马脚,被当成冒牌货处理。自从前日上殿叩拜了父王朱至澍,并以蜀世子身份接受了四川一众大员的拜见之后,朱平槿已经不太担心自己穿帮。这个世界,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除了爹妈有资格怀疑自己外,眼前这帮奴婢谁敢起一个多余的心眼因为这种怀疑,按照大明律法便是“离间亲亲”,当是族诛之罪!
灵魂的合二为一,带来了后世三百年的认识。郭东风的《甲申三百年祭》,几乎所有的党员干部都学过,朱平槿也不例外。他从甲申天变开始往前推算,崇祯十三年是庚辰年,翻年便是辛巳年,崇祯十五年是壬午年,崇祯十六年是癸(gui)末年,崇祯十七年便是甲申年。李自成进北京,张献忠屠四川,就是在甲申年初。朱平槿板着指头算了几遍,终于确定了目前身处的年代:崇祯十三年就是公元一六 四零年。至于今天是西历几月几号,没有中西历法的换算标准对照点,朱平槿就自叹无能为力了。不过这完全没有给朱平槿带来烦恼,因为他已经很快适应新的时间标准体系,自觉自愿转用大明基层群众喜闻乐见的农历来计算天数了。
满打满算,自己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来改变注定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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