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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书坊)

崇祯七年,山西、陕西自去年八月至四月不雨,赤地千里,民大饥,人相食。

崇祯七年,李自成、张献忠、老回回等部破官军围困,入河南。

崇祯七年……

崇祯七年,后金汗黄台吉纵兵入上方堡,军分四路攻掠宣、大地区。是时沿边城堡多失守,被掳掠之百姓不计其数。

内有农民起义席卷天下,外有强寇女真虎视眈眈,朝中党派林立,大员争权夺势,皇帝燥切刻薄,天下连年大旱,反贼蜂拥四起,这煌煌二百六十年之大明皇朝,已经是走到了将近穷途末路。

董策就被扔在了这么一个天崩地裂的乱世倾颓格局。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只手,补天裂!

(平行空间中发生的事情,请勿对号入座。如有巧合,纯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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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一章 斯地何地?战乱之地!
“这里,便是大明朝的边塞么?如此大梦,一梦竟是四百年?”
站在田间,回首后望,看着不远处那高耸达数丈的巍峨城堡,董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飘忽。
此时乃是正午时分,只是阳光却不热切,一轮惨白色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散发着有些的光和热。
城外是大片大片的耕地,这会儿正有许多衣衫褴褛的人在上面耕作,在周围,则是许多拿着鞭子,做军兵打扮的人昂着头趾高气扬的走着,手里的鞭子时不时的落在一些人的头上,带起一阵吃痛的喊叫和一阵嚣张的笑声。偶有一阵风吹过,风中裹胁着大量的尘土,打在人脸上就像是在头上糊了一层一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隐隐约约的山脉,莽莽苍苍的大地,平原上稀稀拉拉的树木,隐约可见的堡垒村庄,极目远去,总让人有一种苍凉与广袤的感觉。
有着自己那个时代钢铁森林所不具备的辽阔和高远。
周围有着不时传来的人声在在耳朵里面打着转儿,竟有些不真实的错觉。
当真是恍然若梦。
董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事实上,就在两盏茶之前,他还不在这里。
至少是灵魂不在。
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普通大学生,家世很一般,父亲很早便是去世,母亲一个人把他和姐姐拉扯大。这样的家庭环境也锻造了董策坚韧的性格,高中毕业的假期便开始打工,却不是如同别人一样去店里,而是借钱买了一个移动小摊位,卖麻辣烫的那种。
这种吃食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很有市场,尤其是是他家的那种三线小城市。董策头脑灵活,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做的比别人家分外的实惠些,口碑很快便传开了。他在县一中附近摆摊儿,有几张桌子,二十来个马扎,周围的学生打工族都爱在下课下班之后上这儿来吃一顿,喝两瓶啤酒,吹着夜风纳凉,也是舒爽快意。
暑假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不但还清了借的钱,更是净赚了一万多。有了这些钱,上大学的各项费用也都出来了。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自己拿着挣得第一笔钱放在母亲面前的时候,母亲喜极而泣的表情,那是混杂着欣慰、骄傲和酸楚的情绪,还有对未来的期盼。
上了大学,董策也没忘了这个,别的同学都在玩儿游戏的时候,他已经用自己挣的钱租下了一处店面,开了一家名为‘川倒烫’的涮菜馆儿。冰柜放置,自助取菜,饭后数签子算钱,方便快捷,而且价格也很实惠,一支才四毛钱。
尤其可称一绝的是,董策亲手调制的蒜泥酱料味道极佳,许多人上这儿吃饭就是冲着这蘸料来的。
价格便宜实惠,地理位置也是不错,味道美味,这种种因素融合在一起,使得董策的涮菜馆儿生意极好,每天早上九点多开门营业,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多。董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雇了五个服务员才算是的能把上下打理的利落。
带来的必然就是高额的利润,平均下来,一天的营业额能达到九千多,扣了房租工钱本钱纯利也能到六千,冬天最冷也是生意最好的那一段时间,甚至一天能达到万余元的盈利。
董策从来不是那种会屯死钱的人,他头脑灵活,胆大心细,赚到钱之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如何钱生钱。
大一第一学期完了之后,在另外一家大学门口的‘川倒烫’涮菜馆就开张了,既然成功了一次,自然就要复制经验。
等到了大四,别人都开始着急火燎的找工作的时候,董策正开着自己新买的悍马车在各家分店中查账收钱。
他这时候,已经是个身价千万的小小富翁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董策或许会一直在这条商路上走下去,以他的头脑和性格,或许能够大放异彩也说不准,但是意外总是如此,不招即来,挥之不去。
就在他视察一家位于电力大学南门外的涮菜馆儿的时候,一处煤气罐漏气发生了爆炸,然后接二连三的引爆了其它的煤气罐。一场震惊全国的大爆炸的发生了,而位于中心位置的董策,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被席卷了进去。
满眼的红金色的,似乎能融化一切的火焰!无数男女惊恐的尖叫声,还有那人被爆炸撕裂之前的痛楚惨叫,成为了董策最后的回忆。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到了此地。
接着,如水一般的记忆便是疯狂的涌来,瞬间便席卷了他的脑海,让他头颅疼的几乎要裂开了一样。
然后在半个小时之后,渐渐地将脑海中的思绪理顺的他,发现自己追随无数英勇的先烈,果然是穿越了。在确定了自己穿越之后,董策短暂的惊慌过后,便是一阵阵的庆幸——毕竟,穿越了好歹还是活着,若是不穿越,这时候只怕已经喝了那一碗孟婆汤,浑浑噩噩的转生去了吧,下辈子还不知道是不是托生在畜生道。
一开始忙,当了老板之后,就清闲了许多,大学的时间除了用了逛逛夜店勾引几个少妇良家,多半时间倒都是用在了看书上。董策本就是喜欢看书的,初中的时候靠着母亲身为中学老师的关系,学校的图书馆几乎就成了他的后花园儿,图书馆不大,却也有超过万本藏书,而董策几乎把里面大半都看过了。
到了高中大学时候,则是开始看小说儿,尤其是穿越小说不知道看了多少。
得益于某些文学网站的熏陶,对于穿越这件事儿,他竟然很快的便适应过来了。
他也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如果自己穿越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境,只是当他真的穿越了,却是感觉自己心里空空荡荡,悲凉沉重的很。
唯有苦笑而已。
生活在原来的时代,身后有家人。手头有工作。银行卡里面有钱。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说起穿越的话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正来到这个年月,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自己身无长物,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种空荡荡四处无依的感觉就可以把人逼疯!
原来活生生的穿越,给人第一感觉就是绝望。
谁还以为穿越好玩儿的,你给老子来试试!人本来就是一种社会动物,将一个人活生生的从他已经熟悉了一辈子的社会当中生生割裂开。天地当中似乎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异类。什么雄图霸业,什么指点江山,什么改造时代,都一边儿玩儿去!
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该怎么生存下去!
这才是人类的正常思维顺序。
身为考古系的学生,对于历史他也是非常熟悉的,自认为,在这个自己已经可以预见的时代,应该是可以活的安安稳稳的吧!
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董策了。而是大明朝九边重镇之一大同镇下镇羌堡十里铺庄的一个区区小兵而已。
让董策感觉比较欣慰的是,自己附身的这一身皮囊当真是不错,一米八六的个头,一百七十斤的大块儿跟董策前世也是差相仿佛了,浑身上下都是结结实实的腱子肉,虽然不能和后世的健美冠军相提并论,但是却是蕴藏着他们所远远不及的强大爆发力和耐力。
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出类拔萃的,要知道,大明朝前期国人的身高还是不错的,甚至要超过了欧洲那些白人。但是到了后期,虽然连年的大旱,民间的穷苦凋敝,营养跟不上,导致人多矮小,面黄肌瘦,男子的平均身高也就是一米六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被他的灵魂占据了的这具身体,也是名为董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当他继续梳理脑海中的回忆的时候,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今年是崇祯七年!
老天爷?这是崇祯七年啊!
崇祯七年,农民军肆虐,天灾不绝,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已经濒于大乱。
山河破碎,天色变色。
而更重要的是,崇祯七年,后金奴酋黄台吉,时人别称洪太者,为统一漠南蒙古,二次西征察哈尔。是年秋七月,后金军回师,以明边将扰其境、杀其民、匿逃人为名,侵略宣大地区。
崇祯七年,大同镇,镇羌堡!
董策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斯地何地?战乱之地!
自己竟然被丢到了这么一个乱世!
“不过还好,总还有些时间。”
董策心中电转,飞快的想了想,现在乃是五月二十六,距离金国入寇还有一段时间,总还有时间布置准备。
可是问题是,自己一个区区小兵,又能有什么准备?又能做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满心的苦涩。




崇祯七年 二章 折辱
此时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破旧的红袢袄,原本鲜艳的颜色几乎退去不见,头上戴的红笠军帽也快跨了半边,脚下同样是一双破旧的红袄鞋。这便是大明军队的制式军服:鸳鸯战袄。
鸳鸯战袄不是铠甲,只是成衣,这玩意儿战时能穿,平素里也能穿,基本上一穿就脱不下来了。
旧例大明军士的鸳鸯战袄每三年给赏一次,不过此时大明很多边军的战服怕是十年都没有换过了,董策身上的军服同样是破破烂烂,不但补丁累累,而且还脏得很,布满了尘土。
在他腰间,还挂着一面表明他身份的腰牌,腰牌木质,正面篆刻“十里铺守卫董策”七个字,左侧刻着“阳和卫勇字仟玖佰叁拾叁号”几字,背面刻着“凡边军守卫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等字。这也算是腰牌的一种了,不过乃是最低级的那种,表明了董策身份。也是他在这个年代生身立命的根本。
不折不扣的小兵一枚,连品级都没有。
只是,小兵又如何?
这个时代的那些统兵几十万的大将,高杰,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甚至是那断送了大明江山的闯王李自成,哪个不是从小兵一步步走上来的?
董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略带些消沉的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董策细细思忖起来。
他从来就是一个心思深沉缜密之人,也不缺乏野心和抱负,只是在原来那个时代,没有关系背景很难出头就是了,因此才把他的才华都用在了商业上面。
在这个时代,却未必不就不能做到。
眼下需要做的第一点,便是谋上位!
眼下这等身份,能济得了什么事?
董策正在出神,却是没留神一个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那人大约四十来岁,面色凶恶,身材矮壮,脸上胡子跟钢针也似,根根都扎在肉里,穿着一身儿簇新的大红色鸳鸯战袄,腰间挂着上好坚木打造的腰牌,显然身份非是一般。
“癞狗子?”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喊,继承了这具身体记忆的董策本能的回过头去,然后便是看到了一只鞋影在眼前越来越大,踢他的这人身上颇有几分功夫,再加上董策又是毫无防备,当下便是给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肚子上。
董策只觉得肚子上传来一阵绞痛,整个人已经是失去平衡,踉踉跄跄的倒地。
然后那粗壮汉子上前一步,抡圆了手里的鞭子向着董策便是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一边抽嘴里一边恶狠狠的骂道:“你个下贱的癞狗子,不要脸的狗东西,老子见你可怜赏你一口饭吃,。你干活儿还敢偷懒?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董策瞪大眼睛看去,待看清楚了这人的容貌之后,心里顿时是怒气盈然,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一般,充满了愤怒与憎恨的火焰!
这个人,可说是在他生命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可怕,强横,欺辱,狠毒,极度的恐惧,这就是这具身体关于这个人留给董策记忆。
这个人名叫孙如虎,见年四十三,乃是这十里铺的贴队官。
镇羌堡乃是阳和卫属下,十里铺乃是镇羌堡属下,驻扎了一队官兵,在这里,一队,不是虚指,而是一级的军事单位。一队的人数从五十人到一百人不等,十里铺驻扎的这一队军兵有八十人。每一队的正值长官为管队官,而所谓贴队官,就是其副手。
在五年之前,董策的父亲,就是这十里铺的贴队官。
当时的董家,在十里铺有一座宅院,在五里之外的蓑衣渡还有一处大宅,乃是周围十里八村儿出了名的上等人家。而当时的董策,也不是现在这个任人欺负窝囊废。
崇祯二年的时候,察哈尔王一部入寇,就是这场甚至没能引起朝廷大佬们微微关注的入寇,让董家的顶梁柱轰然倒塌。
那一战,十里铺一队被迅捷如风的察哈尔骑兵给缠上了,尽管对方只有六个人而这边明军数量是他们的十倍,但是却是被人家衔尾追杀,用柳叶重箭一个一个的,跟射兔子也似轻松的射死——或许比猎兔子还要轻松,至少兔子跑得更快,更难命中。
逃回堡中的只有十三个人,不包括董策的父亲。
之后他家在十里铺中的宅子被人侵吞,城外的地产也被人侵吞,而董策也从董少爷变成了癞狗子。
没错儿,就是癞狗子。
原来的那个董策虽然人高马大,也很强壮,更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却是性格憨傻,胆小懦弱,经常受人欺负而不敢反抗。堡中不少人都是以欺负他为乐,甚至逼着他在在地上学狗爬,学狗叫,因此便得了这个癞狗子的‘雅号’。
侵吞了董策家宅和田产的人,便是孙如虎。
据说这孙如虎没什么背景,就是能打能杀,野蛮强横。他原来是遵化那边儿的夜不收出身,崇祯三年后金鞑子寇遵化,他一个人斩杀了两个鞑子,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劳了,只是却是得罪了人,因此被撵到这边儿来当了个贴队官。
或许正因为此等际遇,使得这个人性格凶狠爆裂,也不怕惹事儿,什么都敢干,便是管队官都让他三分。他蒲一来到这里,便是占了董策的宅子,占了他的土地,还逼着董策成了他家的佃户,每日累死累活的在地里给他干活儿。
他是第一个欺负董策的,然后就是别人跟着欺负。原先那个董策,本来也没什么懦弱,当初也想过反抗,只是反抗一次便被孙如虎一阵毒打,几次三番下来,整个人连心气儿都没了,真成了不折不扣的一条癞狗。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的话,董策绝对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他狠狠的攥起了拳头,眼中爆射出野兽一般凶狠的光芒,便想着要狠狠的还击,只是身子微微一动,却是立刻忍住了。
以他现在的能耐,再加上这孙如虎定然不加防备,要说用一边儿的锄头打死他都不难,但是后果呢?
大明杀官罪极重,军士杀伍长队长都属于明律中朱洪武亲自颁定的“十恶”的范围,一概要处以极刑。
董策余光一扫,这是十里铺堡墙外的不远处,开垦的是整整齐齐的农田,这会儿还有不少人正在耕种,却是不可能不被人瞧见的。若是杀了孙如虎,那当真就只能亡命天涯了,这可不是董策所想的。
“癞狗子,嘿,我草,真他娘的是个窝囊废,你也配有着一身好身板儿?”董策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心里涌起了一个念头,冷声一笑:“也罢!既然都把我当成癞狗子,那我何妨再当一次这癞狗子。”
他蜷缩着身子,胳膊腿护住了要害的部位,在地上不断的打着滚儿,嘴里嘟嘟囔囔的哭叫道:“虎爷,虎爷,莫打了,再打便死人了,莫打了。”
方才董策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野兽一般的凶狠光芒被孙如虎看到了,便是以他的凶恶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中惊疑不定起来,这癞狗子,似乎跟往日不一样了?
这时候看到董策这样,才是放下心来,不由哂然一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怕他做什么?这还是那个废物如猪一般的癞狗子!”
手里的皮鞭子也是抡圆了毫不留情的落在的董策的身上,他这鞭子乃是上等的牛皮做成的,孙如虎手劲儿也大,抽在人身上就是一道红印子鼓出来,里面血肉都给打成烂糜子,过不几天就要腐烂了。饶是董策穿着战袄,也是给打的一阵阵的生疼,怕是起了不少的淤青。
“打吧,打吧,待会儿有你死的!”
董策挫了挫牙,心里恶狠狠的骂道。
他一边哭叫求饶一边在地上来回滚着,周围的人都放下手里的伙计向着这边看来。
不少人都是一脸的冷漠麻木,似乎这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儿,另外大部分则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儿,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有几个还跳着脚叫好:“孙老爷,打得好,打死这个瘪孙子!”
却也有例外。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军飞快的走过来,重重的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孙如虎的腿,哭叫求情道:“孙老爷,别打了,再打就都死了!您就饶了他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趁着这个机会,董策一骨碌爬起来,翻身就朝着东北方向跑去。
“还敢跑?”孙如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脚狠狠的踹在这老军的胸口,把他踹翻在地,拔腿便追了上去。
“好,追的好!”董策一边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身后的孙如虎,他低着头,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孙如虎这等性格,焉有不追之理?
他加快脚步向着东北方向跑去。
十里铺堡修建于一个山谷之中,谷中一条河流流过,城堡建于山坡上。这也是当时修建堡寨选址的共同点,盖因大明朝实行的军制乃是卫所制,士兵分给土地,战时打仗,平时屯田耕种。山谷多是交通要道,建城堡于山坡之上,背山面水,扼守通路,地势险要。而河流两岸的土地,肥沃丰厚,取水方便,便于耕种,如此选址,正是两宜。
城堡距离河流大约三里,而董策前面一里多远,则是一片还未曾开垦成土地的林子,受了河水的滋养,林木长势相当旺盛,一片深绿色,地上还长着长长的杂草。
董策嗖的钻进了林子里。




崇祯七年 三章 杀官
孙如虎毫不犹豫也跟着钻了进去,对于他来说,今日董策竟然敢逃跑,已经是冒犯了他的尊严。他必须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若不然,对面子上是个极大的损失,多少人等着看热闹呢!
进了林子,事先便是昏暗起来。
这会儿正是夏日,虽说天气寒冷,气温低,植物长势不旺,但是也足以把阳光遮挡在外面了。
孙如虎不由的眯缝起了眼睛,分开那些杂生的树枝,大步向着林子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还骂道:“董策,你个癞狗子,给老子滚出来,等老子逮到你非剥了你的狗皮不可!”
一片寂静。
忽然,右前方的草丛抖动了一下,孙如虎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大步向着那边儿走去。
当他弯腰拨开草丛的时候,忽然后方传来了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
在他身后,董策单手抡起一根粗大的棍子狠狠的向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对此,孙如虎根本就是毫无防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好像一个成年人绝不会提防一个婴儿一样。对他来说,怕是董策这个‘癞狗子’的战斗力还及不上一个婴儿。
不过他终究也是战场厮杀出身,作战经验丰富,已经是第一时间往前一个前扑,避开了脑袋上的要害,但是还是狠狠的砸中了他的背部,砸的他一个趔趄,身子往前一扑,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只可惜这里离着众人很远,又有这许多林木隔着,却是无人能听见了。
除了董策。
董策把棍子一扔,已经是骑在了他的身上,双膝死死的压在了他的腰上,双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去死吧!”他的喉咙中发出了恶狠狠的低吼,眼中似要冒出火来一般。
孙如虎自然是奋力挣扎,可惜董策一百七十斤重的身子跟铁铸的也似死死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双手被反别在了身下,而董策的手劲儿极大,死命的掐下去,几乎要把他的喉咙骨给捏碎。
孙如虎脸埋在地上的泥土中,一张脸涨得紫红,由于极度的缺氧,眼前已经是金星乱冒了。
他的心中满是屈辱和恐惧,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我要死了么?我要死了?这癞狗子怎么敢杀我?他怎么敢?”
他想要大呼求救,却被董策扼住了喉咙,他想要挣扎,却是越来越无力。
终于,董策感觉到自己身下的挣扎已经是消失了,这尸体也变得僵硬起来,只是他还是不放松,又过了好一会儿,确保孙如虎已经死透了,这才是放下手。
他脸上的表情很怪异,有如释重负,有快意爽利,最后,却是变成了一潭秋水一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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