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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最后视线回到司马徽身上,颤抖的右手端起了席案上的酒樽,但稍有抬手后,又放下了,端正一番仪容,慢慢掩去了眼中的那丝慌乱,压低嗓音,故作镇静深沉的道:

    “还都一事,自然在朕的未来规划之中,只是时下,江左形势刚定,中原大局未稳,此时朝廷迁回洛阳。青丰岩木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顺则天下安平,军民振慨,然而,凡若有失,则必定生乱,祸及九州,朕乃天下之主,还是当以社稷稳定为重,绝不敢贸然以国运而赌之!”

    听闻司马旭说完这一番话,王燮才算是心中一块石头稍稍落地,见伏地百官面面相觑,他也从席案前起身,以一副哀婉叹息的语气接着道:“诸位同僚还请体谅陛下难处,吾辈又何尝不想,在有生之年还能目睹一番洛阳城的巍峨繁华呢?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各位还需以大局为重啊!”

    “右丞相说得在理!”长沙王司马稷也开口了,语气还算平静:“北伐大军夺回洛阳故都,的确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然而,诸位还应看清当下时局,邺城还在肃甄鲜卑手中,潼关以西也有石羯肆虐,凉州仍被羌胡阻拦,此时还都,弊过于利也!还望越王言行三思!”…,

    司马稷瞪着司马徽说完后,周言和柳湛也相继出面帮腔,各抒陈词,挑拣还都之弊,司马旭听着点头应允,但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公侯中唯一没有言语的叶凌身上。

    “叶爱卿,你对于还都一事,有何见解?”

    司马旭问出声来,而叶凌也随之露出了一丝忐忑的神情,他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司马徽,迟疑良久后,才摇摆不定的站起,向司马旭俯身行礼,道:“启禀陛下,还都洛阳,或能鼓舞士气,振奋民心,使我大晋早日光复故土,但”

    叶凌停住了,抬首看了一眼司马徽,又接着道:“但中原局势尚未完稳定,微臣窃以为,还都一事,时机未到!”

    司马旭听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了仍然端着酒樽的司马徽,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但王燮却没敢有丝毫松懈,反倒是更加不安了。

    既然司马徽提出还都洛阳,那他就很有可能在夺回中原后,自立为帝,到是时,南北二帝,拥谁为正朔,想必如今在场的所有公卿心中自有权衡:

    一面是守成江左的吴王,一方是北伐复国的越王,一边是孙吴旧城建康,另一边是大晋故都洛阳,两者相较,悬殊实在太大,再结合今日朝堂之上百官的响应,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如此,天下不乱则矣,一旦动荡,便又将是一场家国浩劫。

    而更重要的,真到那一天。 。琅琊王氏好不容易在江南所支撑起的势力,定将一蹶不振,甚至是灰飞烟灭。

    这,才是王燮最为在意的。

    叶凌说完,司马徽暗暗长舒一口气,他心中原本就不指望叶凌会偏袒着自己说话,或者说,叶凌对他的反驳,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因为这样,司马旭对自己的忌惮,将会少上许多。

    司马徽当然知道时机尚未成熟,只是,他心中的时机,并非指还都洛阳的时机,而是与司马旭公开决裂的时机。

    而借由“还都洛阳”一事,也让他看清了朝堂的许多态势,这才是最重要的,剩下的,便是要他自己来为这场“闹剧”画个句号了。

    “臣弟愚钝。青丰岩木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未能看清这其中险象,过于贸然,让陛下为难了,恳请陛下责罚!”司马徽恭敬的行礼,谦卑的请罪道。

    “越王何罪之有!”见司马徽让步,司马旭也露出了客气的笑容,但眼神却由刚才的张惶变为了阴冷,道:“五营军夺回洛阳,论功行赏,你越王当居首位,若是不加封赏,反而责罚,岂不是要朕背负一世骂名!?”

    “不敢不敢!”司马徽听闻,忙唯唯诺诺的俯首道。

    而司马旭说完,笑着举起酒樽,应了司马徽的敬酒,两人一饮而尽,方才彻底平复了这场波折,殿内百官也识趣的陆续起身,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来人呐!”司马旭手中的酒樽刚刚放下,便一声吆喝:“将越王王印及礼制朝服呈上来!”…,

    听到“朝服”二字,司马徽才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朱红礼服,反应过来。

    自己年少时便背负家仇,隐姓埋名在外,直到一年前才恢复真实身份,打出越王旗号,而这一次前来建康,还是他第一次以越王的身份,出现在朝堂,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

    虽说先帝曾封自己为“楚西王”,但那终究不比正统皇室,且当初使臣也并未将楚西王王印及朝服冠冕完整交于他手中,因而,楚西王的身份也是司马徽自己所不愿认可的。

    而依照朝廷礼制,诸王礼服依等级而有别,私自逾越规制者,乃大不敬罪。

    因此,在司马旭承认司马徽的皇室身份前。。他不可能有符合越王身份的礼制朝服,更不可能去私自订做。

    而此时自己身上的礼服,还是兰左使特意安排的,色泽搭配,纹饰风格,中规中矩,看上去不会太招摇过市,当然也不失尊贵大气。

    看着寺人双手呈上的金色朝服和冠冕,司马徽知晓,若是他接过这朝服,便是向天下宣告:如今君臣已定,他司马徽甘为人臣,伺奉当今圣上。

    但司马徽并没有迟疑,只是看了一眼此刻正着自己的王燮,嘴角极不起眼的上扬了一下,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道一声:“谢圣上隆恩!”

    “朕听闻越王尚无家室。 。因而没有准备王妃冠服!”司马旭见司马徽跪着接过朝服,立马喜笑颜开,接着道:“要不这样吧,朕改日专门为越王挑选多名美人送去,供越王消遣,何如?”

    “臣弟多谢圣上关照!”司马徽双手捧着朝服起身,道:“但古人有云‘为天下者,不顾身家’,如今胡寇未灭,四境未平,臣何以为家!?还是待到天下安宁,八方归服之时,臣弟再来向陛下讨要美人妻室吧!”

    司马徽口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是警觉了起来,没想到在不知觉间,对方都已查到了自己的身边之人。青丰岩木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看来五营军之内,也并不是密不透风。

    明白这些,不禁让司马徽背脊发凉,但无论如何,让虞青和蕊儿继续隐姓下去,并派人暗中保护,目前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一个‘为天下者,不顾身家’!”王燮击掌而道,同时端起酒樽,站起身来,向司马旭行礼后,接着说道:“越王一句豪言,胜抵十万雄兵!老臣在此,愿领百官同僚,以此酒恭贺陛下,得此左右两位贤王!吾皇万年,大晋万年!!!”

    言罢,一旁的周言和柳湛及其余公侯百官也一同站起身来,叶凌见了,自然不敢怠慢,端起酒樽应声高呼。

    而司马柟和司马兴元,也在其父司马稷的示意下,一同举酒起身,道贺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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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是,,,,!




第一四零章 硕鼠
    【】(iishu),

    在群臣的高呼和司马旭得意的笑声中,礼宴的气氛达到,俨然呈现一派海晏河清、太平盛世的气象,却是与独撑一隅、苟延残喘的现实,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在头脑清醒的人看来,决然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而这其中,除去兰左使外,还有一双冷眼,一直在一处靠后的角落,旁观着这一切,但此人也并不知晓,在人群中,同样有一双眼,已盯上了他。

    众公侯各自归位后,气氛才稍稍平静了些,而一直坐于人群后方的慕容阁也端起了席案上的酒樽,慢慢站起身来。

    慕容部是在武帝初年归附的大晋,其部落首领的单于封号,都是晋室册封的,即便现在是以质子的身份留在建康。。但名义上仍是大晋子民,新帝登基,自然该有所庆贺之词。

    慕容阁身着胡服,迈着不同于中原雅步的胡步,走到了大殿中央,向司马旭行过一记鲜卑礼后,高举酒樽,道:“臣慕容阁,恭祝大晋皇帝登顶九州,收复中原,陛下万岁万万岁!”

    司马旭没有过多言语,也没有神情变化,只是点点头,以一种毫无起伏的平淡语调道:“如今中原动乱,慕容单于对于大晋的忠心和诚意,朕感受到了,待到朕平息叛乱,定会加大对贵部的封赏!”

    “臣代父汗谢过陛下!”慕容阁再度俯身行礼,随后将酒一口饮尽,随之欲返回席位,结束这一短暂且简单的祝贺。

    “慕容公子请留步!”

    然而。 。背后的一个声音传来,令慕容阁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时,才发现在百官席案间,有一个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双眼看。

    见慕容阁回头,对方也站起身来,礼貌性的行了一礼。

    而慕容阁心生纳闷,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再三确认后,才得出两人未曾相识的结论。

    “微臣尚书郎,周翎!”那人笑着向慕容阁报明了身份。

    “哦?不知周大人有何指教?”慕容阁疑惑的看着对方,他并不知晓,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素不相识的周翎有何目的,但他仍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而这一来一回。青丰岩木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也使得大殿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人身上,司马徽看了看司马旭,又看了看王燮,却也只见到了两双疑惑的眼神,如此,方才确信此事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臣素来听说慕容公子多才多艺,熟知中原诗经古韵,不知今日能否在此,为陛下歌赋一曲呢?!”

    周翎此番话出口,才算是打消了大殿内所有人心头的疑惑,但随之而来的众生相,却各有所异。百官中,有忧心忡忡的保守者,有得意嘲讪的激进者,也有置己于局外,冷眼旁观的寡欲清淡之士。

    而慕容阁听闻,却只是冷冷一笑,答道:“我好歹为一方单于之子,陛下登基,礼当朝拜觐见,恭贺祝词,无可厚非,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就因为你小小尚书郎的一句话,就如此贬损自己,供百官取乐吧!”…,

    司马旭听了慕容阁的话,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换了一副笑脸,似乎饶有兴致的问道:“慕容爱卿,那周翎之言,是否属实啊?”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的确对中原诗经古韵多有喜爱!”

    “呵!没想到啊!”司马旭玩味的笑了笑,顾不得一旁一直对他暗暗摇头的王燮,接着道:“没想到你一个塞外胡人,竟对诗经古韵感兴趣,难得啊!今日可否让朕开开眼界,一睹慕容王子的才学呢?”

    “这臣学识浅陋,会的诗词歌赋着实不多!”面对司马旭的要求,慕容阁迟疑了。

    “不碍事!来一首你会的便可,错了也无妨,朕又不会追究!”

    “”慕容阁退无可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微妙了,保守者更加不安,激进者更加得意张扬。

    而司马徽和兰左使也同时觉得,此事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不由将目光都投向了正左右为难的慕容阁身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慢慢凝滞了,在近乎沉闷的等待中,大殿内终于响起了慕容阁的一声冷冷话语:“既然陛下想看,那臣便献丑了!”

    就这样,在公侯百官或得意、或鄙夷、或忐忑的眼神中,慕容阁在大殿正中央,移开步伐,开始了翩翩而舞。

    他披散着头发,击掌为节,踏脚为拍,迈动着不算标准的中原雅步,高声唱道: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ru)。 。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第一阙唱完,殿内的百官神情,变得越加复杂,那些得意的眼神慢慢有些变化了,氛围也安静起来,但仍旧有大部分尚未反应过来的迟钝面孔。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第二阙唱完,原先那种弥漫在大殿内的得意已经消失无影踪了,诡异的气氛骤然而起,周翎似乎慢慢反应了过来,面色铁青的望着仍在起舞的慕容阁,但也只能将惶恐和不安强压在心中。

    大殿内,慕容阁击掌的力度越发大了,脚踏地板的震动也更加猛烈了,好似震颤着每个人的心房。青丰岩木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最后,几乎是以一种塞外的狂野嗓音在放声怒吼,唱完了最后一阕: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一曲终了,殿内良久鸦雀无声。

    慕容阁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滴,心神平定后,行礼道:“臣南下建康时,沿途听闻一位拮据老农颂唱此诗,因为觉得有趣,便详细记录了下来,但可惜的是,待后来臣欲向老农打探诗中之意时,却被告知,那老农在当日便已投湖自尽了”

    慕容阁说着,露出了明显的惋惜神色,随后才又接着道:“故而,时至今日,臣也只是觉得其中韵味独到,而并不知诗中之意,所谓‘得其皮囊而不得魂魄’也莫过于此吧!但若能得到陛下的指点,那臣便三生有幸了!”…,

    司马徽被慕容阁的一番话彻底怔住了,虽然对方没有向自己寻求“解惑”什么的,但他却从这位胡人质子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不禁使他背脊发凉,左立难安。

    兰左使捏着手里的酒樽听完了慕容阁的颂唱,又听闻慕容阁最后对司马旭的一番“请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也不由紧紧锁在了这个不起眼的质子身上。

    但有一点,对于这位慕容阁,两人心中都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和不安,而且这种感觉,比王燮带给他们的。。更甚!

    良久后,在一片寂静中,司马旭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极其尴尬的笑出声来,随即眼神犀利的望向了已噤若寒蝉的周翎,道:“周翎,你来为慕容爱卿解惑解惑!”

    听到这句话,周翎浑身一僵,面如死灰的慢慢站起身来,支支吾吾的道:“诺”

    但周翎支吾半天,也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额头上的豆大汗珠,如珠帘般沿着脸颊向下滑落,显得他那僵硬的双唇,更加惨白了。

    “慕容公子有所不知!”就在此等尴尬时节。 。身后公侯席位,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太傅周言站了出来。

    周翎感激的眼光望着杵着鸠仗,迈入大殿中央的周言,稍有迟疑后,才急忙上前扶住了颤巍巍的周言,还轻声道了一句:“父亲!”

    而周言并没有理会周翎,只是接着道:“慕容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时日,江左各地遭遇鼠患,规模空前,各处庄稼粮食被洗劫一空。青丰岩木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加之鼠疫流行,以至于饿殍遍地,灾祸横行,朝廷四处调拨,赈粮灾区,又大肆捕杀祸鼠,才算平息。公子南下时,想必恰巧路过灾区,方才听闻此诗,见此凄惨景象吧!”

    对于周言的话,在场的公卿当然知道是子虚乌有的事,但众人也并不知道慕容阁所讲的故事是真是假,只是这涉及到圣上的颜面问题,便只能附和了。

    “哦!”慕容阁冷笑了笑,点点头,随即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最后还要道一句:“原来如此,多谢周太傅指点!”这才满意的转过身,向着自己的席位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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