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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陈斯仍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抱拳道:“禀叶掾,在下奉林将军之命,追随于叶掾左右!”

    然而,还没等叶玄叹出气来,最后面的赵方也学着陈斯的模样,抱拳行礼道:“禀叶掾,小弟在下奉林将军之命,归于陈伍长调度,追随于叶掾左右!”

    叶玄听罢,彻底无语的笑了一笑,摇了摇头,不禁觉得眼前的这个陈斯虽然武艺高强,但实际上就是个一根筋的性子,丝毫不懂得变通。

    不过话又说回来,叶玄对此也能理解几分,作为将营亲兵,的确是这种性格执拗的人更为可靠。

    正当叶玄紧皱着眉,盯着眼前的这二人时,身后却传来了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最后伴随着战马的一声嘶叫,慢慢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叶玄听罢,些许诧异的回过头去,却见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林字营小将骑在马上,肩披白袍,腰佩短剑,俊朗的眉宇间满是英气,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没等叶玄开口询问,却见那年轻小将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陈斯身上,淡淡的问道:“陈斯,你为何不在将营,这位郎君又是何人?”

    陈斯上前一步,恭敬的抱拳行礼道:“禀虞偏尉,叶郎君为林将军新辟用的将营掾属,在下奉主将之命,追随于叶掾左右!”

    那白袍小将听闻,看着叶玄的眼光不禁一亮,匆忙下马,在叶玄惊讶的目光中俯身一礼,笑道:“叶郎君大名早有耳闻,今日终于得以一见!”

    “虞偏尉高抬了!”叶玄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淡淡一笑,拱手回了一礼。

    偏尉一职,在军中称得上是中坚将官,常任千夫长之事。

    在五营军内,主偏将之下设有三名校尉,校尉之下则又有三名都尉,而都尉辖制三名偏尉,再往下,则是百夫长与什长。

    叶玄为将营掾属,归于主将直辖,虽然品级不高,也无调军之权,但在军中的地位却还在都尉之上,因而即便抛去对方识得自己这一点,偏尉主动向掾属行礼,也是应当的。

    不过,叶玄听闻对方的姓氏,再加上这小将的年纪,也知道了此人应当是有所背景的。

    因为偏尉一职,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在军中执掌千人,对寻常人来说,若没有军功和一步步积累下来的威严,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

    叶玄依然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白袍小将,但听对方主动道明了来意:

    “在下虞青,日后若叶掾有何疑问,尽管来找我便可,今日听闻林大哥归来,特来汇报军务,恕不久陪!”

    说罢,虞青笑着向叶玄行礼辞别,一个箭步上马后,向着主将营飞驰而去。

    而叶玄则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暗自疑惑道:“虞青?我记得越王在复姓司马前,也姓虞,这两人莫非”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叶玄也没有打算去问身后的陈斯,毕竟此事和越王有些关系,问他不如直接去问林潇云。

    “虞偏尉不驻在城中吗?”

    关于那些私事,问出来确有不妥,但关于虞青的驻军地点,则是公事,叶玄作为将营掾属,还是有权力知道的。

    陈斯一边跟在叶玄身后走着,一边道:“虞偏尉奉林将军之命,率五百将士驻扎于云山,并不驻在城内!”

    “云山?”叶玄骤然定下脚步,回头望着陈斯。

    “不错,洛阳之战前,我军在云山附近探得一处鲜卑部落”

    陈斯以为叶玄并不知道云山的事情,于是便将洛阳大战前关于云山的所有过往通通讲述了一边。

    叶玄虽然此前从叶坤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此事的经过,但叶坤毕竟是安字营的将士,也只是出面调解双方,避免了一场误会而已,至于后续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如眼前的这个陈斯多。

    “云山现在还算安宁吧?”叶玄听罢,开口问道。

    “因为林将军下过军令,不得侵扰云山的伊娄部,所以云山一直颇为平静,虞偏尉此番前来,想必也应当是向林将军申请调回城内的!”

    叶玄听完,也不禁长舒一口气,欣慰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一句:“那就好,是可以调回来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这其间,叶玄也询问了一些陈斯个人的情况。

    陈斯,字季贤,今年十九岁,比自己还大上一岁,出自宜兴陈氏,儿时家教颇为严厉,专习武艺,对于诗书礼记也多有涉猎,三年前于荆州投身五营军,被编入林字营麾下,因为身手出众,一年前被林潇云调为将营亲兵,任伍长之职。

    叶玄对于陈斯的武艺,本就颇为服气,所以听完后,也不禁对眼前这个看上去秀气的亲卫有些刮目相看。

    三人又在城内晃悠了一段时间后,直到酉时初方才回到了居住的小院内。

    回去后,陈斯也因为林潇云的军令,忙着将自己的铺位搬到了小院中的偏房中,与叶玄和赵方二人住在了一起。

    不过就在陈斯忙着搬来搬去时,叶玄却在陈斯的行李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一个明显不适合与战场的东西。

    待陈斯一切都忙好之后,叶玄借着进屋串门的空档,拿起木案上的一个陶埙,端详了片刻后,问道:“季贤兄也懂音律吗?”

    “略通一二。”陈斯谦逊一笑,答道:“与叶掾相比,则是太过粗陋了!”

    “哦?”叶玄听罢,不禁一愣,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从前与陈斯并不相识,对方又怎会知道他喜好音律一事呢?

    陈斯见叶玄疑惑的表情,笑道:“叶掾与长青笛的故事,但凡世间喜好音律者,又有几人不知呢!”

    叶玄听到陈斯提起长青笛,不禁眼神一暗,苦笑一笑后,叹然道:“自从洛阳城破后,我就再也没有吹奏过笛曲了,何谈音律呢”

    陈斯听闻,脸上的笑意也顿时隐了下去,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失言了,还望叶掾勿往心里去!”

    叶玄摆了摆手,舒缓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翻看着手里的那个梨形的陶埙,良久后,才赞道:“这陶埙做工精致,指孔布局讲究,又多有新意,想必音韵也颇为独特吧!”

    听到叶玄夸赞自己的陶埙,陈斯心中自然高兴,不过还没等他答话,屋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听闻,不约而同的向门外看去,只见身高体壮的张老九此时正拿着一副铠甲,快步走至了院中。

    叶玄放下手里的陶埙,领着陈斯出门去,张老九见到两人,除了表情僵硬的行了一礼外,并没有多余的言语,而是径直向着赵方的房间而去。

    叶玄和陈斯对视一眼,不禁心中都有些疑惑,也缓步跟了前去。

    不过,他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屋传来一声刺耳的欢呼,接着便见一个影子从他俩中间横穿而过,冲到了院落中央,拔出短剑,卖力的挥舞了起来。

    待叶玄反应过来,才发现这影子正是年幼的赵方,不过或许是因为刚刚得到了一副精致的铠甲而陷入了亢奋状态,此刻正“发泄”着心中的振奋吧。

    叶玄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看向正准备赶出门来的张老九,却意外的发现张老九的脸上竟多了一丝极不明显的笑意,那双看着赵方的眼神也不再那般刻板僵硬,而是泛着几分慈爱?

    “这张老九也不是一个面瘫嘛!”

    叶玄不禁心中暗道,但当他看向陈斯时,却见陈斯也正盯着张老九在看,眯着眼,似笑非笑。

    “怎么了?”叶玄问陈斯道。

    “难得,真是难得!”陈斯一边摇头,一边笑着道:“雕版脸张老九竟然笑了!我还一直以为他那张脸是刻上去的呢!”

    叶玄听罢,也不禁跟着笑了笑,他还没发现,原来这陈斯这人,不仅武功高强,这张嘴也是挺毒的。

    雕版脸呵,还真形象!

    不过,虽然只是这小小的一件事,叶玄也多少能得知,这张老九过去在军营中的确总是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让人多有误会,而陈斯在执拗古板的另一面,也有如此率真自然的时候。

    想到此处,叶玄不禁心中暗笑了自己一番,的确,林字营将士也终归是行伍中人,与叶家军并无多大不同,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但总归有一点,这帮人并不难相处。

    等到赵方终于收起了手中的短剑,一旁的张老九也恢复了往日那般冰冷僵硬的表情,走上前去,扶正了赵方身上仍有些歪斜的铠甲,随后向三人行过一礼,辞别了小院。

    赵方依然在摆弄着身上的铠甲,一脸兴奋的表情,而陈斯则回头看了房内一眼,笑着进去拿起了刚刚张老九一并拿来的白袍,迈步入院中,帮着赵方别在了铠甲双肩的肩扣上。

    又扶了扶赵方身上的铠甲,陈斯后退几步,再度打量了一番赵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叶玄看着此刻的赵方,也不禁一笑,但心中仍有些憋屈,若不是林潇云执意让自己任职将营掾属,自己或许已是领兵之人了,当然也有这白袍铠甲的一身戎装了,还不至于向现在这般,身上仍穿着宽袖葛衫,像个文生。

    就在叶玄暗自埋怨的时候,他却在恍然间瞥见了陈斯别在身后的一柄匕首。

    因为有白袍的遮掩,叶玄也只是看到了短短的一瞬而已,但即便是一眼,也不禁让叶玄眉头一凛,心中浮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来。

    那柄匕首最多长不过七寸,连同笔直的刀鞘装在一个有些陈旧的皮革套内,只露出青铜所制的匕首柄,柄上有一些简单的雕纹,显得普通但又精致。

    不过,终究只是短暂一瞥,叶玄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将营卫兵个个都是身手不凡,除去保护主将的职责外,还常常会有各种各样的特殊任务,多一把匕首作为暗杀兵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夜至时分,天色也渐渐阴沉下来,营里的伙夫在林潇云的示意下,给叶玄三人送来了专备的酒菜,也是让一大批路过的兵卒们好生羡慕了一番。

    席间,林潇云还专程带着邵为来访了一次,不过并没有长留,只是一人喝了一杯叶玄的敬酒,交代数句后,便又离开了。

    应该说叶玄三人还是挺幸运的,院中的饭局刚刚结束,空中便开始洒落起了絮絮扬扬的雪花来,不一会的功夫,便铺白了整个小院。

    永嘉七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三人立于屋檐下,静静看着越落越密的雪花,各有所思。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老天这是在庆贺叶掾的归来吗?”陈斯看着雪花,调侃的笑道。

    不得不说,陈斯除了在执行命令时有些执拗外,其他时间都还是非常随和的,对待叶玄和赵方也十分坦率真诚,不纠结于上下级的关系,因而叶玄对此人也颇为赞赏。

    “看来是了,呵呵呵”

    叶玄听了陈斯的调侃,笑着答道,随即三人都渐渐笑出声来。

    笑过之后,叶玄看着纷扬的雪花,又不禁再度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是啊,我回来了,洛阳,还有云山!”

    林字营的炼造房内。

    林潇云将手里的一卷帛信交于到铸剑师瑰南允手中,开口道:“此信为叶公托我交于你的,劳烦了!”

    “不敢不敢!”

    瑰南允笑着摆了摆手,展开帛信,读阅起来,但片刻后,脸上的笑意便慢慢敛去了,最后变成一种严肃的神态,点了点头,又道:“了然,此事我会慎重的!”

    “嗯!”林潇云听罢,也不再多言,领着邵为转身出了炼造房,踏雪而回。

    (iishu)是,,,,!




第一六八章 少女心思
    【】(iishu),

    窗外雪落缤纷,屋内一灯如豆。

    乌木案上还摆着一张帛纸,纸上是一首未写完的诗词,黑色的墨迹尚未干涸,映着彤彤烛光泛着亮黄色的光泽。

    那烛火照耀下的笔锋和字迹都显得颇为锐利,落笔有力,转顿果决,收笔干练,一行行的行楷被演绎的既张狂飘逸,又行云流水,乍看之下,只觉一股英武豪气直逼而来,令人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书法竟是出自一个容颜清秀美丽的外族女子之手。

    而写下它的年轻女子正手托香腮,痴痴的望着窗外的那一方落雪出神。

    这次雪落之后,便是今年的冬猎了,自己也已经十六岁了

    这首临摹了一年的《淇奥》,还能让他看见吗,若是这场雪永远不要停,那该多好

    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了,打断了伊娄林的遐思,兄嫂是连谷来领着两名手捧华丽衣装的仆妇跨进房来,站定后,便回身关上了木门,将那漫天飞雪挡在了屋外。

    正发着呆的伊娄林闻声望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直至目光落在那套亮红色的衣装上时,眼神中才闪过一丝落寞与无奈。

    是连谷来看着摊在木案上的那首未完的诗词,不禁心中疑惑。

    她其实早已知道伊娄林每晚睡前都有临摹汉字的习惯,只是以往她每次夜间前来时,伊娄林都会慌慌忙忙的将笔墨纸砚藏起来,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久而久之,她也就不过问了,再加上她不识汉字,心中只道是伊娄林受兄长伊娄染的影响,开始学习中原书法,又不好意思罢了。

    今天进来,伊娄林没有刻意去掩饰那木案上的书法笔记,倒是甚为反常,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伊娄林笔下的字迹,见笔法灵秀,不禁笑着赞叹道:“这是小林写的吗?比你兄长写的还好看呢!”

    伊娄林心有所想,听到兄嫂的夸奖后,也只是冲她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是连谷来见平日里一向活泼开朗的伊娄林今日如此怏怏不乐,便在她身旁曲身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小林近来似有些不开心呢!是有什么心事吗?”

    伊娄林看着是连谷来,张了张嘴,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落寞与惶然,轻轻叹息一声后,问道:“兄嫂,慧宜姑姑最近可好?”

    是连谷来听伊娄林提及慧宜姑姑,神色也不禁黯淡了一些,微微摇了摇头,道:“还是老样子,一个人住在寨子西边,不肯搬回去,杰古余去过几次,都被她赶了出来,现在也是不去了。前些时日,我和你阿兄过去探望过一番,送过去了一些熏肉和乳酪,后来又遣人送去了一些毛皮裘衣,想必这个冬天不会挨饿受冻了吧”

    伊娄林听闻,盯着烛光中一朵从窗外悄然飞进屋内的雪花,神色忧郁,一双手也不知不觉间拽紧了自己的衣角。

    伊娄林有两个姑姑,年长一些的慧兰姑姑,还有就是刚刚提到的慧宜姑姑,她们二人皆是按照族里的习俗,嫁给了当年冬猎中最为出色的儿郎。

    慧宜姑姑婚嫁时,伊娄林已有**岁了,自己最亲近的姑姑和族里最优秀的战士结为良人,在小女孩那幼稚的双眼中,世上没有比这更像美妙的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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