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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越王这是何意?”兰致不解的看着林潇云,问道。

    “这些你可都识得?”林潇云不着急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

    兰致一一拿起翻阅,片刻后,点点头,仍有些不明所以,道:“我都识得,这些是世伯同益州荆州各地世家宗族,就北伐军需一事签订的协约,以及一些往来书信!越王如今将这些给我是何意?世伯呢?兰左使呢?”

    “兰左使被陛下强留在了建康,这是吾等临别时,兰左使呈越王转交给你的!”林潇云见兰致的神情有些忧虑,便宽慰道:“放心吧,陛下现在还不会动兰左使,朝堂之上也无人敢动兰家!”

    “何以见得?”兰致显然有些怀疑林潇云的后一句话,不安的质疑道。

    毕竟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当年巴中一战,正是自己让吴王的数万大军全军覆没,此事不仅震慑朝堂,还使得吴王对兰氏一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虽说最后的结局没有发展到最坏的情况,但兰致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司马旭会让此事如此轻易的了解。

    林潇云有些理解兰致的想法,轻舒一口气,慢慢的将此番建康之行,又详实的向兰致讲述了一遍,并最后借用序右使的话安慰道:

    “如今的江南,双方相持,难分伯仲,而兰左使在其间,举足轻重,陛下不敢妄动!因为他清楚,倘若兰左使不在了,江南的平衡局面将瞬间被打破,天下也必定大乱,这将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兰致听闻,脸上的忧虑神色这才慢慢隐去,接着用探寻的语气问道:“那越王的意思,是要让我来负责大军的粮草辎重,以及与各方世家的联系?”

    “不错!”林潇云点点头,见兰致的诧异眼神,又补充道:“是兰左使举荐你的!”

    兰致听闻,稍有思忖后,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将那些书信整整齐齐收在了一个木匣子内,看向林潇云,道:“既然是越王之命,那待我今夜向定远(房奎的字)交接一番营地的职权后,明日一早便赶回南阳城复命吧!”

    “嗯!”林潇云点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越王的意思也是让你尽早着手安排!”

    兰致听着,偏了偏头,望向帐外,见天色渐暗,笑道:“难得来一次,一会我让火头营多做两个菜,咱三个好好酌一杯如何?”

    林潇云笑了笑,还没答应下来,就只听见帐外响起了一个豪放的嗓音:“什么?有酒喝!?有酒喝也不叫上我!!!”

    伴随着沉沉的脚步,和“吧嗒”一声甩开营帐帘幕的声音,身着铠甲的房奎从帐外进来,一双虎眼瞪得圆圆的,进帐后就是四处张望,好似已在寻找美酒一般。

    没见到酒罐,房奎方才将目光落在了林潇云身上,又一下子露出诧异的神情,抱拳憨笑道:“原来是林将军来了!我还以为有酒喝呢!”

    林潇云笑着摇了摇头,道:“越王有重要的差事交给清玄,所以命我亲自过来一趟,至于喝酒,正安排着呢!”

    “好!好!好!”房奎听闻有酒喝,顿时喜形于色,大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倒是完全没问重要的差事是什么。

    “终于有酒喝了!”房奎眯着眼,咋着舌,轻轻捏着下颚那一小撮浓密的胡须,似乎在抱怨一般:“序右使有禁酒令,这清玄每次还派人盯着本将,本将都有大半个月没喝过酒了,这次一定得好好解解馋!”

    林潇云和方奎两人说话间,兰致已经遣帐外的卫兵去通知伙房了。

    待兰致再进来时,林潇云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他道:“哦!对了!还有一样东西,有位小娘子托我转交给你!”

    一边说着,林潇云缓缓从胸前衣襟内取出一个锦布小包来,展开后,里面却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

    兰致见罢,心中不禁冒出一股莫名的喜悦和期待来,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繁钦那首传唱甚广的《定情诗》,他又怎会不知。

    “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

    香囊自古便是男女间的传情信物,而对于诗中的这种朦胧温情,在兰致年少懵懂时,又何尝没有幻想过呢?

    然而,事情的转折总是来得那么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林潇云刚一打开锦布,立马又合上了,即刻便快速的藏回了衣襟之内,看着兰致,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拿错了,这个不是你的!”

    兰致一听,刚才的那丝期待顿时泄下气来,心中的失落不禁让他暗暗骂了一句,而一旁正拿起水壶喝茶的房奎,原本也是看着那香囊瞪圆了眼睛,但听闻这样一句,不由得差点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一阵急凑的咳嗽后,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纵然有些失望,但兰致还是幽怨一笑后,又恢复了往常的严肃神色。

    林潇云又搜了一会,方才从衣襟的另一边取出一个同色的锦布小包,打开后,里面却仍旧是一个锦囊模样的物件。

    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个锦囊是红色的,绸缎看上去比刚才那个似乎更为柔腻一些,上面还以彩色丝线缝制了一对凤凰共舞的图案,看上去颇为华贵精致。

    林潇云将那锦囊扔到兰致手中,笑道:“这个才是你的!至于是谁托我转送的,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兰致看着自己手中接过的锦囊,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脑海中的幕幕往事却都在此刻一一浮现了上来:那个火光彤彤的夜晚,华贵的衣衫,秀美的双眸,婀娜的身姿,还有那透着些傲慢的语气

    那个人的所有所有,牵动着他的心,已有数个春秋。

    他曾不止一次以为,那不过是漫漫人生路上一次偶然的邂逅而已,纵然美好,终究不过斗沙须臾,转瞬即逝,想要挽留却又难以捕捉,想要遗忘却又难以释怀。

    他何曾奢望过对方也会像自己这般惦念那段时光,但等到这份时隔五年、相距千里的情思真正传达到自己手上时,他却又顿时惶然徘徊、不知所措了。

    兰致在恍然踌躇间,已不知不觉的打开了锦囊,取出了其中的一枚玉环。

    那玉环温润细腻,色泽醇厚,为上等佳玉,不过这些并不是兰致所在意的,他只是轻轻将玉环握在手中,慢慢用掌心的温度将它温暖,随后待心境平复后,方才展开手掌,看向这枚熟悉的玉环,以及那玉环上精雕细琢的四个小字:“晋长沙府”。

    “环者,当还(huan)也!”房奎见罢,自然也想起了那一件往事,不由大笑出声,拍着兰致的肩膀,道:“清玄啊,看来你是被那平阳郡主惦记上了!哈哈哈哈”

    “去去去!”兰致撇开房奎的调侃,笑着将那玉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那锦囊中,还有一个更加精致小巧的香囊,他没有拿出来,只是隔着那红色的锦囊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顷刻笼罩了整个心间,令他温暖无比。

    没等房奎接着附和,兰致便将那锦囊也藏进了铠甲内的衣襟中,并借口去催伙夫快点上菜,拉开帘幕,快步小跑了出去。

    两人笑看着兰致出去后,房奎这才慢慢收起笑意,看向林潇云,道:“越王命你亲自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林潇云知道房奎的脾性,纵然贪酒好乐,但在大事要事上绝不含糊,而他作为奎字营主将,终究不是什么外人,林潇云便向他详实袒露了兰致将接手大军辎重的事。

    房奎皱着眉,凝思良久后,也只能轻舒口气,道:“清玄办事,细致入微,我与他共事也有数年之久,他的确帮我减了不少负担,既然越王如此安排,那本将就只能多担当一些了!”

    “嗯!”林潇云点点头,道:“越王没有提奎字营的偏将空缺一事,想来是觉得房将军应该能应付得来吧!”

    过了不多时,两人正说着,兰致便提了两壶酒,领着身后端着热菜的伙夫进了营帐,备置好席案,三人入座后,斟满酒,叙起旧事来

    而此时前锋营的主将营内,同样是一种其乐融融的气氛,叶玄的到来,也着实让叶常叶坤父子感受到了久别重逢的一股暖意。

    在叶凌的许可下,叶坤一边帮叶玄斟满一碗酒,一边还不停吹嘘着当日自己的“丰功伟绩”。

    “当初要不是我不顾卫兵拦阻,闯进林将军营帐,说明缘由,云山恐怕就得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了!”

    “还是我的及时赶到,才令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偃兵息鼓,避免了一场大战!”

    “景之你说,你该如何感谢为兄我啊!哈哈哈”

    或许是心情难得大好,叶坤喝的有点过,本就张扬的性格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吹了不少牛,被叶常拆穿后,又惹出了不少笑话。

    不过对于云山,叶玄也想着:也的确该回去看看了。

    为何是“回去看看”呢?

    叶玄对于自己第一想法的用词,似乎有些不理解,但随即又回味一笑,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iishu)是,,,,!




第一六六章 甫丘和曲邑
    【】(iishu),

    不同于江南那种能侵入骨缝间的湿寒,中原的隆冬,在无风的时候要显得暖和许多,尤其是在清晨,更是如此。

    叶玄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睡眼惺忪的从营房里的铺位上爬了起来,他依稀还记得,昨夜因为久别重逢,四个人都喝的有点多,最后摇摇晃晃的令卫兵在主将营帐里安排四个铺位,就这样睡了。

    叶玄转过头去,父亲和叔父的铺位上早就没人了,而另一边的叶坤,还睡得四仰八叉,打着呼噜,有一只脚甚至都伸到自己铺位上来了。

    叶玄笑了笑,接着就是一脚,把仰头憨睡的叶坤踹回了他自己的被窝里。

    而叶坤也被这一脚踹醒了,一个激灵,从铺位上暴跳而起,手里拽着被子,神情紧绷的左顾右盼,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道:“怎么了?怎么了?有敌情吗?”

    在惶惶然的紧张之后,叶坤这才将仍不敢松懈的目光看向了已经笑出声来的叶玄,反应过来后,顿时泄下气去,又重新精神困顿在坐到了铺位上,眼神中也变得满是怨恨,长长打了个哈欠,骂骂咧咧道:“吃饱了撑得?吓唬为兄干嘛?”

    说完,叶坤就又蜷下身去,缩进了被子里,继续睡觉去了,叶玄一看,有些不满的道:“哎?不是,你怎么又睡回去了?没看到父亲和叔父都已经起来了吗?”

    说完,叶玄又轻轻踹了两脚叶坤,示意他赶紧起来,而叶坤只是裹了裹被子,不耐烦的道:“他们起来了就起来了,今天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我可要好好睡个够!”

    听到这话,叶玄也就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了,依照他对叶坤的了解,叶坤说要好好睡个够,那叔父叶常不亲自来拧着耳朵叫他,他是不会起来的。

    叶玄此时觉得头还有点眩晕,便也不再去管叶坤了,他看了看从营帐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估摸着应该已经过了巳时了,突然嘴角一挑,轻笑了一下,接着又踹了一脚叶坤,问道:“从此地去云山要多久啊?”

    叶坤懒懒的往另一边挪了挪身子,估计是不想再被叶玄用脚踹了,然后又以十分困倦的语气回道:“从此地,过曲邑,向东二十里便是云山,骑马前去,最多不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叶玄琢磨了一下,突然笑得更开心了,赶紧起床整理好了衣物,又简单洗漱了一番,临出帐前,还故意回过头看着仍蜷缩在被子里的叶坤,笑骂道:“你就接着睡吧,看等会叔父不来收拾你!”

    说完,叶玄便掀开帘幕,出去了。

    帐外的空气清晰了许多,不像帐内还弥漫着一股酒气,叶玄狠狠吸了一口气,却不想空气中的那股寒意一下子浸入他的心脾,引得他一阵咳嗽,猛灌几口水后才得以好些。

    睡得时间久了,肚子自然也就饿了,叶玄没想着要在营地中参观,只是想赶紧找点吃的填填肚子,但又碍于初来乍到,不熟悉军营的部署,便只能边走边看,四处寻觅。

    但就在叶玄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之时,却正好碰见林潇云骑着马从奎字营营地一边过来。

    “叶少将军这是在四处巡查呢?”

    林潇云在叶玄跟前勒住马,带着笑意,调侃了一句,看得出,林潇云今日心情颇为愉悦,在他身旁,是身着常衣,肩背行囊的兰致和另外一个便衣随从,而身后,则是那个背着短剑的少年。

    对于兰致,初入军营时,兰左使回营议事的那一日叶玄便见过,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他对兰致印象却十分深刻,因为他在对方身上也能看到一种“处万变而波澜不惊”的气势。

    这一点,是和林潇云极为相似的。

    叶玄尴尬一笑,先是对着两人行礼,方才道:“不是,肚子饿了,又不知道伙房在哪,正四处找呢!让林将军见笑了!”

    虽然叶玄此时穿着一身深衣,但通过林潇云的话,兰致已经猜到了叶玄的身份,笑了一笑后,从马上将一个小布袋扔给了叶玄,道:“本将恰有些多的干粮,叶小郎君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就一下!”

    “多谢兰将军!”

    叶玄顾不得再行礼,就打开了那布袋子,就着凉水,吃起了干粮。

    “如何?是今日随我回曲邑营地,还是改日?”林潇云看着正吃干粮的叶玄,笑问道。

    “我今日便去!”叶玄喝一口水,将口中的干粮咽下后,又接着道:“不过林将军稍候,我先去向父亲禀报一下!”

    叶玄说着,便嚼着干粮,转身向操练的场地而去。

    不多时的功夫,叶玄便又背着个行囊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身戎装的叶凌和叶常两人。

    互相见过礼后,林潇云赔笑道:“今日便把景之带走,对不住叶公了!”

    “哪里的话!”叶凌也笑着回道:“日后犬子就劳烦林将军了,还望林将军多多指点,悉心教导,该责罚狠狠责罚便是,不必顾忌老夫颜面!”

    “一定一定!”

    “景之,是不是还带一个府里的亲卫过去?”叶凌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叶玄的安全,不禁这样说道。

    叶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样过去还有什么意义!”

    林潇云听闻,也笑着道:“叶公放心,在下一定会保全景之安全的!”

    叶凌点了点头,神色稍安,但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林潇云,欲言又止,斟酌一番后才道:“还有一事,请林将军候老夫片刻!”

    虽然心中疑惑,但林潇云没有多问,就只是点了点头,索性便下了战马,牵着缰绳,就站在原地等候着。

    过了半刻钟,叶凌又从主将营中出来了,同时手里还拿着一个装信的竹匣子,将它交到林潇云手中后,拱手道:“劳烦林将军将此信转交给剑师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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