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司马徽听了,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夹着自己席面上的菜肴,而安书武性格则直爽一些,握紧的拳头已经一下砸在了席面上,怒气冲冲的附和着序右使道:“和谈时就使出那样的诡计,这帮胡贼怎可轻信!”

    相比之下,坐于上位的安书文,性子自然沉稳了许多,他先是瞪了一眼还在骂骂咧咧的安书武,然后放下手里的碗筷,轻轻叹了口气,道:“此事本就在意料之中,我等从没想过,仅凭一纸合约,就能收复洛阳!只是那个时候有那个时候的难处,在江南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五营军的行动也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安书文说完,司马徽点了点头,停下筷子,扫视了一圈大堂内的众人,泰然一笑,以风轻云淡的口气说道:“安将军说得有道理,该慎重的时候就不能贸进!洛阳城如今已是一座空城,收复只是时间问题!”

    司马徽稍有停顿,而后接着道:“这样,明日派出一旅的将士进驻洛阳城,以试探对方的诚意,同时加强对于洛阳周边的巡戒,但凡独孤部有越界的时候,当即发兵,收复兴山与陈邑!这两处地方还是不能落在独孤元手里!”

    司马徽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握紧了拳头,同时转头看向了安书武,继续吩咐道:“对外放出话去,倘若独孤部有再度进犯洛阳之举,我大军将武力收复陈邑兴山二地,并效仿当年独孤元之举,屠戮二城!之孝,此事交给你去做!”

    安书武听闻,忙起身抱拳行礼,底气十足的道了一句:“诺!”

    叶玄听到“屠城”二字,也不禁停下了手里的竹筷,看向了司马徽那双透着阴冷的眼睛,只觉心中一寒,浑身一个趄趔。

    他知道,刚才司马徽所说,绝不只是恐吓而已,眼前这个人真的做得出来,可能将中原所有的胡人杀得一个不剩,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但想到此处,叶玄心中的寒意却立马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替代了,那是一种振奋激动中夹杂着恐惧和忧虑的情感,令他难以再用客观的眼光去审视眼前这位坐于堂内最上方的人。

    他庆幸着,五营军有这样一位铁血的统帅,才能一路势如破竹,收复故土,但他也忧虑着,这样一位冷血无情的大晋越王,手握重兵,于家国而言,最终究竟是莫大的福分还是无穷的祸患

    然而,有一点,他终究不会忘记,一年前,也正是因为司马徽的刻意拖延,才使得洛阳城破,十万军民被独孤部尽数屠殁。

    想到此处,叶玄不由捏紧了手里的竹筷。

    叶玄的思绪被序右使一声轻轻的咳嗽打断,正眼看去,却见序右使审视着位于宾客席位的兰汕,用探寻的口气问司马徽道:“敢问越王,在建康城内是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吗?为何不见兰左使?”

    序右使这也是问出了安氏两位将军心中藏有的疑惑,三人不禁都满怀着忧虑的神情看向了最上方的司马徽。

    而司马徽则是轻轻叹了口气,低沉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甘,道:“是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让易丞给你们详细讲述一遍吧!”

    说罢,堂内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林潇云的身上,而林潇云则正襟危坐,慢慢的将从颍川到建康,所有的事情一一道来。

    从颍川各地的世家拜访,到登基大典上的金獠剑,从国宴上慕容阁与王燮的一番较量,再到郭安的行刺一事,又从司马旭设局强留下兰左使,到慕容阁所提的姻亲之请,当然还有慕容阁的潜逃,以及王燮的请辞

    当林潇云讲完时,众人无不是惊愕与诧异的神情,而序右使在明白了司马旭留下兰左使的确切伎俩后,也不禁摇了摇头,皱眉叹息道:“哎!王燮这一招确实难以防范,然吾等还需顾全大局,便只有苦一苦兰左使了!”

    “至于那个慕容阁”序右使显然捕捉到了这个看似不起眼,但实则影响甚大的人物,他问司马徽道:“兰左使说他是隆裕公主之后,可有确凿证据?”

    “此言何意?”司马徽明显有些不解序右使为何会这样问。

    “不瞒殿下!”序右使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请礼的动作,解释道:“十多年前,臣任礼曹员外郎,游历九州,途径幽州慕容部时,曾专程去拜会过隆裕公主!”

    “哦?还有此事?”司马徽眉头微微一皱,似有所悟的看向序右使,而同去建康的叶凌和林潇云二人的神情也不由得为之一愣,

    序右使点了点头,接着道:“臣记得,隆裕公主膝下的确育有一子,但其名却并非慕容阁!”

    序右使说着,众人的神色也顿时由震愕变为了忧虑和不安,连带着序右使本人,心中也腾升出一种不详的感觉来,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慌乱,语气仍显得坚定不移,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

    “那孩子名叫慕容归,从小身体瘦弱,品行文静恬雅,对骑马射箭的技艺视若枉闻,但对诗经楚辞却十分喜爱,因为他的名字中有个‘归’字,而其性格在慕容嗣的诸子中又如此独特,因此臣记得尤为清楚!”

    “慕容归?”司马徽口中念着这个名字,又想着兰左使对慕容阁的一番描述,心中虽然仍有疑惑,但已经没有什么焦虑或者不安了。

    而序右使说完,宾客席位的兰汕则站起身来,向司马徽拜首道:“关于此事,请容草民禀明殿下!”

    见兰汕欲行大礼,司马徽忙伸手打住了,道:“兰先生不必多礼,有事但说无妨!”

    “此事正是草民一手调查的,因而有些事草民了解的更为详实一些!”兰汕说着,看向序右使,道:“诚如序右使之言,隆裕公主之子的确是叫慕容归,只是四年前,隆裕公主病逝后,慕容嗣便下令仇远氏收养了慕容归,并将其名由‘慕容归’改为了‘慕容阁’!”

    “原来如此!”司马徽听闻,捋捋胡须,顿时恍然明了,脸上也不禁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众人听到此事,也终于放下心来,但序右使心间却慢慢冒出了一个更大的疑虑来。

    “敢问兰公子,对于慕容阁的身份调查,可算容易?”序右使看着兰汕,问出声来。

    兰汕则摇了摇头,道:“颇为周折,从青州到建康,一路探寻,耗费将近三个月,方才打探出这么一点消息!”

    序右使听兰汕之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又重新浮上心头,使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长久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序右使神情的异常,引起了司马徽的注意,他颇为在意的问道:“序右使有何发现吗?”

    序右使再度思量许久后,方才以一种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关于慕容阁的身世,绝不止我们知晓!”

    司马徽一愣,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他看着序右使,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而序右使则看了一眼兰汕,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琅琊位于徐州以北,毗邻青州,虽然如今王氏宗族已经南渡建康,但琅琊仍有王氏旁支守护宗庙,且两地间也常有往来,因此,从青州到建康,一路来王氏的势力仍称得上是十分强大!也就是说,兰氏能打探到的消息,琅琊王氏也一定能打探到!”

    司马徽听了序右使的分析,不由得眉头越皱越紧,低着头开始了仔细思索,而一旁听着的安书文则有些按耐不住的问道:“莫不是陛下已经知道了慕容阁的身世?只是表面上不挑明而已?”

    序右使摇了摇头,回道:“陛下知不知道无从得知,但王燮一定知晓此事!”

    也是到这个时候,序右使才真正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起初听闻慕容阁潜逃时也的确产生了和兰左使一样的疑惑:

    王燮明知慕容阁非等闲之辈,但为何在礼宴之后,仍不采取行动,仍然将他安置在藏有密道的宴氏宅邸内?

    就好像是在刻意给对方制造机会一样!!!

    序右使自然知晓,王燮一向以谨慎周全而闻名于朝堂官场,能迫使他这么安排的,必定有其中的隐情,而慕容阁的身世或许能解释这其中的一部分原因。

    但也不能排除这一切都只是王燮的刻意安排,都是他计划之中的一环。

    然而转念一想,序右使又不禁觉得此种论断难以立足,因为最后王燮就是被此事所迫,才辞去了丞相一职。

    难不成王燮是在隐藏什么秘密?一个即便让他辞官归田也不能公开的秘密?

    面对如此迷雾重重的朝堂风云,序右使一时也难以理出思绪,推断其中的确切缘由,更何况他还只是听了林潇云的转述而已,因而对于此事,也就只能往后放一放,静候事态的发展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在他心里,对于这件事,却仍有一种莫名的惶恐和不安

    (iishu)是,,,,!




第一六五章 平静
    【】(iishu),

    待到晚宴结束,夜色已深。

    安书文也给众人都安排了各自的寝位,由卫兵带着前去。

    叶玄跟在叶凌身后,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还不时回望这灯火稀疏的街巷屋舍。

    在前面带着他们的是一个年过四旬的精壮汉子,长得敦实憨厚,面相粗犷,战盔铠甲和佩剑都十分整齐的穿戴在身上,看上去颇为可靠,在叶凌的询问下,边走边语气恭敬的答着话。

    “南阳城内现在仍有百姓人家?”叶凌显然也是看到了这星星点点的火光,方才会如此问。

    汉子点点头,应了一声“嗯”,却也秉承着亲兵侍卫该有的素质,不敢多做解释什么。

    “城内的百姓不是都?”叶凌听罢,皱了皱眉,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又问一句:“怎会还有百姓?”

    那汉子一时没有说话,好似在组织语言,想着该如何回答叶凌一般。

    的确,南阳破城时惨绝人寰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让人悲痛胆寒,那堆叠的尸山肉骸,倒挂枝头的森森白骨,还有手足相枕的街道巷市,以及被圈养奴役的幸存晋民,无不是在昭示着,这座昔日南都,早已沦为人间地狱。

    “原先南阳幸存下来的百姓都在兰左使的安排下,转移江南了!”汉子开口,答道:“城内现在的百姓都是在听闻南阳光复后,从北方各地逃难至此的!”

    叶凌点了点头,神情难看的四处张望着那稀疏灯火,随后黯然转回目光,没有再说一句话。

    叶玄对南阳城内的惨象并不知情,原本想要开口问个明白,但看见叶凌那黯然的神情,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识趣的保持了沉默,同时脸上也多了一份肃然的神色。

    两人来到安书文安排的屋舍后,并没有再多说话,那汉子也在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回去了。

    此处屋舍离刚刚出来的主帅府邸并不远,外面也有卫兵把守,房间不大,陈设也十分简单,只有一张茶几和简单收拾出来的两张床位,但仍显得整洁干净,不失雅致。

    或许是一路的奔波劳苦让他实在有些困顿了,叶玄只是脱去了外衣,就一下子躺在了简单铺就的床褥上,只觉浑身好像软软的散开了一般,再也难以起来了,不一会的功夫,便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自己醒来时,天色已大亮,父亲叶凌也起身良久了,叶玄舒展了一下那睡得有些麻木的右腿,起身穿好衣服,向着门外走去。

    冬日的太阳斜向南边,阳光正好直直从门口射入房间内,因为时辰已经不早,照得叶玄有些睁不开仍然惺忪的睡眼。

    晌午时分,叶凌和林潇云也收到了越王各自回营的命令,于是两人各带着一队护卫,出了南阳北城门,往前线的曲邑和甫丘方向而去。

    前线的防地调动,序右使早已向两人说明了,叶玄对于这些,自然没有说话的资格,但叶凌见林潇云不往曲邑,而是同自己一行前往甫丘方向,不由得有些疑惑。

    “林字营防地不是在曲邑吗?林将军这是要去哪?”叶凌骑在马上,看着身旁齐头并进的林潇云,问道。

    林潇云笑着指了指背在身上的行囊,笑道:“有些事,得我亲自去告知一下清玄(兰致的字),毕竟关系重大,别人去不太放心!”

    叶凌见罢,这才想起,林潇云背上背的是临行建康时兰左使交给越王的那个行囊,而对方说得也不错,此事关乎整个五营军的粮草辎重,确实得他亲力亲为,才能安心。

    叶凌会心一笑后,便不再多说了,倒是林潇云突然想起什么了一般,看了一眼叶凌身后的叶玄,随后道:“有一事晚辈还得征得叶公的同意!”

    “哦?何事?”叶凌疑惑,看向林潇云。

    “晚辈曾欲将景之小兄弟归入林字营麾下,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当数?”

    叶凌听了,神色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叶玄,而叶玄也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有过这么一回事。

    “毕竟都过去一年了,再加上”见叶凌眼中尚有不解,林潇云便详实解释道:“再加上景之如今大病初愈,晚辈在想叶公是不是觉得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会安心一些,所以才有征求一说!”

    “哈哈哈”叶凌笑出声来,捋捋胡须道:“景之能得到林将军的器重,老夫倍感欣慰,至于征求一说,林将军实在是客气了,老夫倒觉得,疆场上刀剑无眼,他呆在林将军身边或许更为安全!”

    林潇云听罢,满意的笑了一笑,倒是身后的叶玄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这么说,父亲是同意了??!”

    至于叶玄为何满口高兴的想去林字营,叶凌也猜到了几分,从初见紫泰剑开始,叶玄就表现出了对六剑莫大的兴趣,而对于行兵军阵而言,叶凌自己能教给他的,他早已学会,如今去林字营后,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当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叶凌笑着点点头,同时嘱咐道:“同意是同意了,但若你不听从林将军指挥调度,不虚心学习,为父就把你再调回来!”

    叶玄听了,还握着缰绳的双手抱拳,向叶凌行了一礼,笑着承诺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负林将军所望!”

    说完,三人不禁同时都笑出声来,而林潇云身后的赵方,虽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经过半日,一行人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甫丘营地,叶玄心想着还是应当去拜会一下叔父叶常,见一见叶家军的诸位将士,于是便跟着叶凌向前锋营的营地而去。

    而林潇云则于此地与两人拜别,去了奎字营主将营。

    当林潇云掀开帘幕,进入主将营内时,兰致正着一身戎装,静静的端坐于一副行军图前,仔仔细细端详着图上的每一个山川城池,神情投入,丝毫没有意识到来者是林潇云。

    “嗯,放这吧!”或许是听见响动,兰致目光不转的随意吩咐了一句,就好像是吩咐下属一般。

    林潇云露出理解的一笑,调侃道:“什么放这啊?”

    听到声音不对,兰致这才一脸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立于营帐内的林潇云,愣了良久,方才急急起身,尴尬的解释道:“哦!原来是林将军,我还以为又是伙夫来送饭了呢!失礼了失礼了!”

    一边抱拳行礼,兰致一边却又神色疑惑的继续道:“长久不见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林潇云笑了笑,解开身上的行囊,交到一脸茫然的兰致手中,道:“这是越王命我交给你的东西,你先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兰致看了看林潇云,又看了看手里轻飘飘的行囊,虽是满脸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在席案上将行囊打开,翻开了那里面的一沓书信及契约。
1...6667686970...1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