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心火燎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小树
进了三楼睡房,第一件事就是帮三叔把有些发潮的衣服都换下来。
他并未拒绝,甚至还很配合。
只是,脸色始终冷得像座冰山,嘴唇紧抿,一个字都不曾出口。
帮他收拾妥当,我赶紧找了一套干衣服,去浴室换好。
真的很想泡一个热水澡,把身体里的寒气驱一驱。
但,一想到三叔规定了我的所有起居活动都要在他的睡眠时间进行,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脑袋昏昏的,鼻息沉沉的,整个人都恹恹的。
好不容易熬到用过晚餐,协助三叔洗了澡,帮他吹了头发,送他回了床上,终于迎来了我自己的时间。
用发烫的热水透透地冲了全身,我也躺在了外间的软榻上。
疲惫,力竭,仿佛刚刚跑完一次“全马”。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有一段时间是意识混乱的。
夜里,身上着了火,我被烧得神昏意乱。 身体在燃烧,骨与肉,每处都疼。
半醒半寐之时,细碎的脚步声入耳。
睁开眼,影影绰绰能看见一个人正俯身在软榻前
。
我想问一句“你要干嘛”,干涸的喉咙却只发出了“沙沙”声。
一只温润的手掌摸索着覆在我的额上,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
“你发烧了,我去让人请医生。”深沉的男声萦绕在我耳畔,口吻貌似关切。
我想摆手示意自己很好,胳膊却灌了铅一样,没能抬起来。
“不要惹麻烦……,‘高贵夫人’会辞退我……,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嘶哑出声,情急之下吐出了实话。
稍事安静,男声再起。
这次,不是在跟我说话。
“马上送点感冒药过来,强力退烧的那种……”
“不是,不是我……,你别管是谁,赶紧把药送过来就是……”
“还有,躲着点,不要让人
第157章 浴火成诗11
我蹙起了眉毛,“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气势汹汹地提醒,“你来应聘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妄图以肉换钱。”
“我没有以肉换钱!”不想多说,我只是坚定地表明事实。
妇人冷笑一声,眯起眼睛质问,“你没有三少过生日,你又是煮面又是煮蛋的,摇着骚狐狸尾巴献殷勤,不就是想从他那里捞点好处么”
面对恶意的揣度,我又硬起了盔甲,“你们忍心忽略三少,难道就不许别人对他好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妇人满脸怒色,“桌上是十万块钱,拿了之后立刻给我滚出‘靳园’!阿夏,看着她离开!”
白脸女人把装满现钞的纸袋拿过来,没好气儿地塞到我怀里,“赶紧地,走吧!”
我看都没看妇人一眼,抱着纸袋,昂首挺胸直奔门口。
——跟这种人确实没什么好讲的了。
出门之后,走到楼梯口,我径自往楼上拐去。
阿夏像条拦路狗似的,窜到前面,张开双臂把我挡了下来。
“夫人让你立刻滚出‘靳园’!”狗嘴里重申着狗主子说过的话。
我瞪视着她那张纯天然大白脸,“就算不让收拾行李,至少我得回去把包包拿上吧!手机和证件都在里面呢!”
阿夏还是不肯让路,“你告诉我放在哪儿了,我给你取!”
哟呵,这是怕我跟三叔道别啊!
不屑再与这女人废话,我左手抱紧纸袋,右手猛地揪住她的衣领,用力把她搡到一旁。
就在她尖叫着打踉跄的时候,我已经飞奔上楼。
不过,阿夏的脚程也不是白给的!
我刚刚跑进三叔的睡房,她就紧跟着冲了进来。
“三叔,夫人要赶我走——”没等站稳脚步,我就气喘吁吁地嚷道。
阿夏惊慌地扫视一周,并未发现三少的身影,便立刻拉着我的胳膊,死命往门外拖拽。
别看这女人一副营养不良的苍白模样,实则力气大得很。
眼看就要被她拖出去,我只有扔掉纸袋,双手奋力扒住门框,大声呼喊,“三叔,三叔,阿夏要拉我走——”
“你这个小贱人!”白脸女人狠声骂完,照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正好扇在耳朵上,耳内顿时一阵钻心的剧痛。
旋即,尖锐的蜂鸣声乍然而起,左耳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就在她准备挥第二巴掌的时候,寒魅的男声在屋子里回荡。
“阿夏,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白脸女人听了,马上松开我,像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
我捂着“吱吱”作响的耳朵,扭头看向三叔,他正从里间门口疾步踱来。
“别着急,当心绊倒了……”我叮咛着,快步走了过去。
刚到跟前,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三叔,我的左耳被阿夏打了一巴掌,除了‘吱吱吱’,别的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大声说道。
他鼓了鼓腮帮,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盲人手机。
紧接着,我的右耳听见他在对电话那头的人下命令。
“你现在就过来,立刻,马上!” 没等对方说什么,三叔绝然收了线。
我想婉拒就医,又怕惹他不高兴,再加上耳朵里面越发地疼了,便没有出声。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个中等身材的壮硕男人走了进来。
“三少!”来人恭谨地点头致意。
我虽然只有右耳能听见声音,却一下子分辨出他就是那晚喂我吃药的陌生人。
“冷铁,去把阿夏给我拎过来。”三叔寒声命令。
“是!”冷铁貌似无意地睨了我一眼,转身出门。
“三叔,算了吧,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什么都没说,只揽紧了我的细腰,手劲儿不大,却不容逃离。
大约过了两分钟,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阿夏被拎进门来。
冷铁松手之后,阿夏像一滩烂泥似的,软软地堆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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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浴火成诗12
三叔的问题其实很简单,答案我早在十八岁成人礼之后就确定了。
“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爱!”我推开面碗,盯着他的帅脸,“入得了我的眼,方可入我的心,最后才能入我的身。”
“你男人就是符合了这个标准,然后才把你娶到手的”他脱口而出问道。
脸色有点冷凝,眉间涂满郁结,浓得化不开。
我无声地苦笑,摇摇头,“这是私事,三叔不需要知道。”
他没有继续追问,却顾自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只要骆骆爱上三叔,自然就会跟三叔上.床的。”
听起来放.浪形骸,实则还是有点道理的。
但我不能承认他说的对,那无异于变相鼓励他发起进攻。
“三叔,爱和性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算是模棱两可的反驳。
他讳莫如深地笑笑,“不争论,事实胜于雄辩。”
说完,慢慢站起来,通过桌角的指向辨别了方位,独自回了里间。
三叔的问话让我想到了卓宵和两个月之后的“婚期”,心情便有些低落。
按了呼叫铃,佣人收走了餐具,我信步来到落地窗前,黯然发呆。
屋子里没有开灯,皎白的月光洒进来,感觉凉凉的。
忽然十分想念耀扬。
事实上,他是我的第一个恩人。
那年,耀扬跟爸妈一起到福利院献爱心,看见了正在跟孤儿们抢食物的我,便央求爸妈把我接回家。
爸妈从院长那里了解到我的不堪身世,起初是不打算收养我的。
是耀扬,又哭又闹,甚至以绝食相逼,这才令爸妈改变了主意。
在那场车祸发生之前,耀扬一直是我的保护神。
明明比我小几个月,却以“哥哥”自居,从不让我受欺负。
印象最深的是十六岁那年,在放学路上,几个混混企图拉我去小树林,是耀扬豁出性命把我从他们手里抢了出来。
结果,他失手将其中一个人打成了重伤。
幸亏爸爸托人做了调停,最终只是赔钱了事,免了耀扬的牢狱之灾。
呼!
曾经无所不能的阳光男孩,如今却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前路未卜……
“骆骆,你在哪里”蓦地,三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扭头看去,他站在三四米远的地方,一袭墨色睡衣,气质比月光还凉。
我没有挪步,“三叔,我在这儿。”
他循着声音踱来,到我身旁,抬起手,递了一张卡片,“喏,给你。”
我迟疑地接过,扫了一眼,竟然是张银行卡。
“里面有三十万,是你这个月的薪水。”声音如雾,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还有几天才入职满一个月,而且当初定好的是月薪十万。”我把银行卡塞进他的睡衣口袋,“所以,这个钱我不能收。”
三叔努唇忖了一霎,“或者,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
我再度拒绝,“礼物过于贵重,我受不起。”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用这笔钱来买你的身体吧”他忽然恼火地问道。
“三叔,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就算我的身体再值钱,也远远达不到三十万一次的程度。”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在喘粗气,胸口起起伏伏,酝酿着怒意。
我忽然意识到,这张银行卡里不止有三十万块钱,还有一片好心。
刚想道谢,他却阴着脸色开口。
“结了婚还跑出来伺候人,足以说明你很缺钱……”顿了顿,放缓了态度,“骆骆,骨气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我对着皎白的月光笑了笑,“三叔,我现在无家可归,还要养活一个植物人,穷得只剩下一丁点骨气。如果连那点骨气都不要,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稍事沉默,他冷冷地发问,“你所说的“植物人”,是你男人吗”
“不是。”我疲惫地微阖上双眼,心头腾起无尽的迷茫,“是我养父母的儿子……”
话音刚落,强劲的臂弯就箍住了我的身体,模糊的低哝叩响了耳鼓,“你这个,奇怪的女人……”
嗓音深沉又柔和,宛若温吞的水流,滑过我那几近干涸的心田。
忽然感觉好累,好想歇一歇,肩膀便颓然地堆了下去。
三叔敏感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稍作停滞,一只手掌托住我的后脑勺,双唇试探着蹭过我的脸颊、划过耳珠,落在了颈侧。
另一只大手,则毫不踟蹰游进了我的衣摆。
来自身心的双重感受,可谓是内外夹击。
心神茫然之际,淡淡的欧梨香氤氲入鼻。
我的身心,我的魂儿,都在颤抖。 曾经看到过一个心理分析报告,说的是男人愤怒之下会产生欲念,会很强烈地想要征服女人的身体。
而女人,悲伤、无助、感动之时都比较容易对一个男人打开心扉。
诸如此刻的我,正在一寸寸地铲平心墙。
因了情难自已,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三叔的腰。
然而,就在左胸受到指掌挤压的那一刻,我瞬间从某种炙热难当的情绪之中抽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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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浴火成诗13
我心里很清楚,“除非”二字后面铁定没有好词。
果不其然,男人的损语接踵而至,“除非你装嫩,实际年龄根本不止二十岁。”
这话虽然透着尖酸,却挑不出什么毛病。
“三……叔,”我艰难地唤了一声,“能说说你的生活习惯吗”
——少扯那些没用的,赶快进入工作角色才是重中之重。
然,他却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我的生活习惯,就是没有习惯。”
踢到铁板的感觉,令我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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