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永远零存款快不快乐

    “你提起又放下提起又放下是什么意思！”

    “啊，抱歉！”

    羽焰恍然回神，视线躲闪，突然想到对方应该看不清自己的面部表情，才又镇定




2、森林的另一边住着陆地的霸主
    幽谷森林的地形起伏大致呈密集的波浪状，绵长的山脉一条挨着一条，夹出来的山谷深邃得仿佛没有尽头。如果说幽谷森林是大地上的一片抬头纹，那么克莱利夫爵士的领地大概就只能算眉间一粒颜色发灰的粉刺。

    据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森林以北的另一端也曾是人类的领土，但现在那里属于狼人——一种浑身长满灰黑色毛发、半人半狼的智慧生物。

    类人种族都能觉醒魔法回路，法师语即是通用语，通过长久以来的沟通与观察，人类对于它们的了解其实并不算浅。

    论体格，它们比人类更为高大强壮，有锋利的爪牙，可御寒冷的皮毛，可消化腐肉的肠胃，对恶劣环境的适应性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比拟的。它们甚至还与巨狼杂交出比自身更为强壮的巨狼人。

    论智商，它们之中与人类拥有同等智商的个体也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狼人魔法师——能驾驭魔法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笨蛋。

    论繁衍方式，它们的孕期只有人类的一半，而且一胎能生一窝。

    论习性，它们天性嗜血，好勇斗狠，双方产生矛盾时通常会以决斗论对错，愤怒时会挑顺眼或者不顺眼的家伙决斗，无聊时会决斗，庆祝时会决斗。它们唯一的娱乐以及宣泄方式似乎就只有决斗一途，找强者决斗，找不同的对手决斗，就如人类吃饱就会想着交配，找外貌出众的人交配，找不同的人交配一样。

    在决斗这码事上，无论它们起初的动机是什么，通常都会演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然后胜者会获得败者尸体的所有权，爪牙做饰品，皮毛制成衣物或者皮质护具，血肉则直接吃掉。

    它们并非不懂得用火，同样也能接受素食，只是更加喜欢生肉，这大概是因为它们的头部结构与狼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味觉神经更接近于狼的原因

    论群居单位，它们如今以部落形势聚居，好似一盘散沙。

    虽然人类所占有的土地实际上也是掌握在各层领主的手中，但名义上却只有两个大国——囊括沃里克公国的浮木王国，以及国土面积更大的空砂王国。

    散沙对碎石，这大概就是人类为何至今仍未被赶下海的第二个原因。

    也因此，绝大多数自诩文明的人类都不愿承认一个事实——狼人才是陆地上真正的霸主。

    它们野蛮、残忍、嗜血、愚昧、粗鄙……

    但其实人类在对它们的鄙夷与轻视的背后，是庆幸与后怕。

    具体到北边境线上的表现为，屯强军，高筑墙，广积粮，克莱利夫的领地若不是与幽谷森林稍稍粘上那么一点点的边角，区区一介男爵又怎么能筑起如此高大的一座石头城堡，坐镇浮木王国北方的沃里克家族说要有，所以就有。

    如今的狼人虽然没有彻底灭绝人类的力量，但绝大多数靠近人类领地的部落，仍会自觉地贯彻代代相传的意志，或者说习惯。

    ——每年秋末，它们都会停止种内决斗的无聊行为，有组织有预谋地，越过幽谷森林里双方默认的南北分界线，入侵人类的领土，带走一切能带走的东西，人、牲畜、尸体、金属制品、森林里的产物等，当然，与其它异族一样它们最想要的还是人类的魔法石，带不走的则统统焚毁。

    旨在打击人类，顺带补充自身，本质上其实已经演变成它们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

    而人类的应对举措，空砂王国据说仍旧很是激进，但沃里克家族已从曾经的正面相抗改成如今的全面退让——预先转移能转移走的物资，然后缩至城堡后方等待狼灾退去。

    “但、但是、它们今年还没有来。”

    羽焰冷得牙关打颤，石头人的指缝太大，总会有雨滴顺着寒风从中钻入，为避免雨水浸湿血棘胸口那处仍在溢血的剑伤，她只好用娇弱的脊背尽量替妹妹遮挡风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们已经错失最好的狩猎时间，再冒险来袭，大雪很可能会阻断它们的归途，将它们全部冻死在幽谷森林里。”

    “麦瑟?伍德会以沃里克家族的名义对我们发布悬赏令，而且一定是死活不论的那种，他给出的赏金额度，会压过人们对狼人的恐惧，使他们内心生出侥幸心理，游手好闲的游侠会来，刀头舔血的雇佣兵会来，很多自知没法过冬的自由民也会来。”

    “您应该考虑朝着山脉的方向，也就是往北走，这样遭遇到搜寻者的概率会低一些，对于他们来说越深入北边死亡的几率越大，但对于我们来说，遭遇狼人和遭遇搜寻者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韦德对此深表赞同，一个残废加两个漂亮女人的组合实在是太好辨认，凭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存在伪装与欺骗的可能，一旦与搜寻者遭遇，身份立即就会暴露。

    然后别说打不打得过、打得过之后还能不能继续隐藏踪迹这种问题，他们现在这种情况，



3、金币是什么东西？
    风没有平息的迹象，雨也还在淅沥沥地下着，经由树叶汇聚的雨滴重新滴落而下，打在岩石上啪嗒啪嗒地响。

    羽焰紧紧搂着昏迷的妹妹，一个劲地哆嗦。因为刚刚被雇主狠狠地凶了几句的原因，她一直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骤然爆发，感觉有分泌物从下巴滑落，她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眼泪还是鼻涕，因为整张脸都被动麻木了好像。

    短短两天而已，她们的处境急转直下，兄长死了，妹妹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她又冷又饿又疲倦，还浑身都疼，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越想越难过，最后再也忍不住，开始小声地抽泣着。

    “喂喂喂，干嘛呢干嘛呢，不睡觉的话我们干脆继续往前走！”

    听到雇主恶声恶气的话语，羽焰抬手糊了把脸，想要顶回去，可一张嘴，却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哭泣声，她知道这样不对，会为他们招来危险，可她感觉天都已经塌了，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两只手都捂不住自己的嘴。

    “哼”韦德示意对方看自己的胳膊，一条仅剩一小节，一条吊在脖子上动弹不得，“你看我这，看这，我都已经这样了都没哭……算了你也看不清。”

    女法师难过极了。

    哭着哭着，雇主突然挨过来，她吓了一跳。

    “行了行了，快把这白眼狼塞我咯吱窝里，真让她冷死的话，我这两箭岂不是白挨了！”

    “咻，咻咻。”她怔怔地望着对方，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恨不能立即把妹妹塞过去，但情绪上一时还没能缓过劲来。

    “噢不，”韦德非常嫌弃地把脑袋偏开，“有鼻涕就擤出来，千万别吸回去，快快快，等会我脑子里的水蒸发完了就不管你们了啊。”

    还是没动。

    “好吧，再见。”

    羽焰忙拽住雇主的衣服，一声不吭地解开，又一声不吭地把妹妹裹进去，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嘶，简直跟一坨冻硬的粪便一样，又冰又臭，呼呼呼，我简直就是用生命在诠释农夫和蛇的故事。”

    “咻，咻。”

    “还愣着干嘛，”雇主撞了撞她，“你也进来啊，让我也享受一下趁人之危以及左拥右抱的快乐。”

    羽焰呼吸一窒，慌忙往旁边挪动，挪至自己能用手帮雇主拉住衣服的最远距离。

    僵持的过程中，难以忍受的寒冷使她又有些小气愤，如果对方绅士一点，换一种说法，比如[这种情况下就该相互帮助共同度过难关，就像羊或者鹿在面对寒冷时那样]，也……也不是……不是不可以接受……

    “对，再挪远一点，千万别靠过来，这样我就能更加放心大胆地把手伸进你妹妹的衣领里了。”

    “韦德大人！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羽焰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教训对方的冲动，巴掌都已经扬至半空，突然想到雇主的手根本就不能动，心里刚刚蹿腾起来的火气顿时又变成另外一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就是牙痒痒。

    希望对方没看清自己的手势。

    咬咬牙，她顺势扯开雇主的衣服，闷头缩进另一边，一时之间，整个人都被温暖所包裹，就如冰块滚入沸水。她感觉得到对方的炽热，感觉得到对方被自己和血棘冰得不住地颤抖，感觉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和委屈就像冰块一样被融化。

    “好些没”雇主大概是想要发出冷笑，但因为声音在发颤，听起来很蠢。

    “咻。”

    “那就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愚蠢的女人。”

     



4、？/？
    反反复复地问了又问，韦德终于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也终于确信，女法师口中的“关系点”，这个世界的货币，并不是任何一种实体货币。

    它是虚拟的。

    它居然是虚拟的！

    它怎么能是虚拟的！

    据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类人生物，都能在自己视界的右上角找到两串数字，一串是该生物当前所拥有的关系点，可用肢体任意一部分直接对其进行触摸操作，另一串是关系点的上限，无法进行任何直接操作。

    它们有三种显示状态，所有人不可见、仅自己可见、所有人可见，三种状态之间的切换操作直接受该生物意志的控制。

    然而按照女法师的指点，韦德并没有找到那两串属于自己的数字。

    他不是怀疑女法师在逗自己，而是怀疑一切，一名身处中世纪背景里的女法师居然拿虚拟货币来开玩笑，这种事本身就很有问题。

    无数种荒谬至极的猜测从脑中闪过。

    “不可能找不到的啊”

    羽焰眉间的怀疑并不比雇主少，她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数字，手指悬空点着某处，“3/15，原来是11/32的，由此可以推算，失去兄长后，我的上限由32降至9，超出上限的2直接消失，仅剩下9，然后又因为您的原因，其中的6点转化成了上限。”

    “是，是吗……”

    韦德什么都没看见。

    但他已经不自觉地相信女法师是认真的，因为对方这种仿佛在操作触摸屏的举动，在城堡里的时候，埃尔?沃里克也曾做过。

    如果没搞错的话，当时沃里克的继承人是在奖赏他，是在转账。

    一位中世纪背景里的贵族在给他打钱。

    特么的。

    “您还是看不见吗”女法师秀眉紧蹙。

    “欸……”

    如此一来即能证明，并不是他无法在意识上让自身的账户显示，而是这个体系将他排除在外了。至于其中原因，身位外来户的他，心里很有逼数。

    他的反应很快，尽管内心翻江倒海，却还是立即就明白过来自己该怎么做——[来自另一个世界]这种事拿来开开玩笑可以，但决不能把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出来给其他人知道。

    “……看来脖颈上的伤不仅夺去了我的记忆，连我的眼睛也遭受到巨大的影响，甚至更严重——意识上都出现了某种心理障碍。”

    “您应该没有任何理由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例子。”

    羽焰有些着急，她先是从自己的余额里给雇主转过去1点关系点，2/15，操作成功，然后直接抓着雇主的手进行盲操，看看能否再把关系点转回来。如果可以，即证明雇主的问题出在眼睛上，如果不行，那问题可能就如对方所说的那样，是意识或者心理上的障碍。

    “噢，你手掌上都是伤口，黏糊糊的。”

    “抱歉，请您忍耐一下。”

    一番尝试，羽焰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的财产无可挽回地缩水了三分之一，剩下的2点仅够换取一坨供他们三个吃一顿的黑面包，如果他们还有机会潜回人类城镇的话。

    她不知道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只觉得雇主实在是可怜，费尽心思摆脱奴仆的身份，还没能从被追击与被悬赏中缓过劲来，就又摊上这样的遭遇……，她希望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否则就算雇主以后能以自由民的身份生活，生活水平大概也不会比奴仆好到哪里去。

    “韦德大人，以后就算我们之间的契约到期，我也仍愿意给您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

    韦德目瞪口呆，“你再敢用这种充满怜悯与同情的态度和我说话，我绝对会把你们两个都挂到树上去！”

    石头人配合着震了一下，羽焰下意识就抱紧了雇主和妹妹。

    然后她听见了三个清晰的心跳声，一个缓慢



1、这个世界有希望
    “韦德大人，”羽焰感觉脑袋被雇主的胸膛烤得有些晕，四肢软绵绵的，嗓音也黏糊糊的没什么力道，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生物才不会像您这样，接受得这么快。”

    “看来我伪装得很成功。”

    韦德说着竭力低头，把脸贴到女法师的额头上，滚烫一片。

    这下好了，姐妹俩都在发烧。

    “韦德大人，您不仅魔力储量庞大，反应速度也快得惊人，以后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

    “借你吉言。”

    魔力这种能直接用意念操控的东西，或许跟精神、心理方面的状态有关，韦德无意识地想，作为一个生活在信息冗余时代、且曾被诊断出有精神病和心理疾病的人，穿越后这些属性被曲解成庞大的魔力储量……

    除去满脑子的垃圾信息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世界的人所没有的，且能与“庞大”这种词汇扯上关系的。

    “也借您吉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羽焰已经烧迷糊了，渴望更多温暖的她努力地往上蹭，直至将脑袋靠上雇主的脖颈，感受到随着对方的呼吸从衣领里窜上来的热气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天一亮，我们就翻过山脊，进入某个山谷里，狼人不会来，搜寻者不敢进去，我会为您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为您猎杀野兽，摘果子，收集露水，储存足够的食物应对即将来临的雪季。”

    “您可以在里边专心致志地练习魔法，唔……，可惜我知道的魔咒仅有两道，凭您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能掌握的吧。”

    “我们会养好伤，健健康康地从山谷里出来，沿着森林的边界往东走，去均衡湾，那里毗邻森林与海湾，野兽啸林，海怪肆虐，是雇佣兵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