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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新番

    赵成目瞪口呆,赵高却笑道:“当然,也可能一怒之下,将扶苏大卸八块,因为陛下不容背叛,秦始皇帝喜怒无常,谁说得准呢”

    但不管如何,生死都在五五之分。

    “而若扶苏怯怯入宫谢罪,陛下失望之余,仍不会要了他性命,大不了幽禁起来。”

    “我本以为,以扶苏的性情,会入宫请罪,将所有事揽到自己身上,但万万没想到,他竟选了最糟糕的一种!”

    若非在宫中,若非是与弟弟的密谈,赵高都想放声大笑了。

    这就好比对方推到高地,你正绞尽脑汁如何对付,他却忽然点了投降!

    赵高乐坏了。

    “扶苏不曾想,一旦出奔,就坐实了不忠不孝的罪名。”

    “一旦离开了咸阳,长公子就不再是长公子,而是贪生怕死的乱臣贼子扶苏!”

    “更糟的是,在陛下看来,扶苏在期盼父皇崩卒,将希望寄托远方的将军身上,想像藤蔓一样,依靠昌南侯重夺帝位,陛下辛苦统一的天下,可能会一分为二。亡秦者黑、今年祖龙死、始皇帝死而地分,公子扶苏这一出奔,是在将时局,往这三个陛下最忌讳的预言上引啊!”

    言罢,赵高一摊手:“所以,扶苏完了!”

    还顺便害惨了黑夫,这烫手的山芋,昌南侯是接,还是不接呢

    “真是愚蠢至极啊。”

    赵成唏嘘不




754.第743章 一人可当十万兵(上)
    第743章 一人可当十万兵(上)

    汝阴人邓宗跟着人潮冲出营地,脱了衣裳,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才扑灭了身上的火。

    又回头看见满营大火,不少乡党被烧伤,更有一些人困在火场里不得出,邓宗肺都快气炸了!

    “尔母婢也!”

    他好歹是个屯长,知道武昌营是两年前,尉将军所建,最初是用来训练第二次南伐所征新兵。三十六年,新兵练成南下作战,武昌营空了一段时间,但很快,郴(chen)县营两万老卒轮换北调,入驻此地,从事屯田等事,为大军提供源源不断的粮食。

    在岭南平定后,又陆续有上万兵卒北来,他们都是服役较长的老卒,最长者已四年多未曾归家,尉将军承诺,一旦朝廷松口,他们将是第一批获归的士兵。

    但三万人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却不是朝廷的解散命令,反而是尉将军战死岭南的噩耗,以及带着趾高气扬的关中兵,不由分说将他们的甲胄兵器统统收走的新将军……

    “汝等很快便能归乡。”

    当官的上下嘴皮子一动,不知第几次做出承诺,大伙根本就不信。

    接下来几日,邓宗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分明是犁田准备插秧的农忙季节,但士卒们却被限制在营内,不许随意外出。眼看屯田里长出了野草,作为汝阴的老农,邓宗一直在为错过了农时而可惜。

    更过分的是,他们好似真变成刑徒了,一个五百主仗着自己是个官,想要去附近的沙羡城的女闾,却在营门口被那些关中兵架了回来,粗鲁地推倒在地。

    “无将军之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这下所有人都感到了异样,隐约觉得似乎有大事发生。

    胆大的人,如隔壁屯的符离人葛婴,认为他们回不了家了,在偷偷计划着逃跑,胆小老实的人,如邓宗等,决定再等等看。

    可结果,他们等来的,却是一把差点把众人在睡梦中烧死的大火!

    “尔母婢也!这是想将吾等统统烧死,为当官做将的省粮食”

    老实如邓宗也忍不住开骂了,显然忘了,营中数十万石粮食,也在这场大火里付之一炬。

    他听逃出来的人说,那位杨将军、辛将军,连同数千关中秦卒都已经提前撤走了,火八成就是他们放的!

    “吾等被征召入军,担任戍卒,在岭南流血,在武昌种田,换来的,就是一把火”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愤怒扭曲了他们的脸,甚至都未曾发现,远处的黄鹤山也被点着了。

    “乘此良机,逃吧!”

    另一个屯长葛婴又在用楚言大呼了:“就算逃入湖泽里做匪盗,好歹能活,也总比在睡梦里被秦人稀里糊涂地烧死好!”

    响应他的人不少,逃出来的两万余人,建制已经完全打散,只能按照口音和籍贯相互聚集,相互抱团。

    纵使秦律严苛,但出了这样的事,众人的心都凉了,不少人支持葛婴的提议,逃得远远的,但多数人,仍没从这剧变里缓过神来,呆愣愣地看着冲天的大火。

    直到数十骑背插白色小旗,从远方驰来,一边吹着铜哨,一边用南郡的西楚方言高声呼喊,才让迷茫的众人找到一个方向。

    “朝中出了奸臣,谋害忠良,勾结越人袭杀尉将军!”

    “奸臣逆子又弑君夺位,杀害陛下,今秘不发丧,更欲将南征军将士统统处死。”

    “今尉将军挥师北上,来救二三子了,快随吾等去黄鹤山罢!”

    这些人都是黑夫三千短兵中,骑术上佳者,上百人骑着骏马,绕着硕大一个武昌营传递消息,将黑夫的话,告诉每一个逃出来的人!

    兵卒们对此反应各不相同。

    “朝廷中果有奸臣。”

    “尉将军不是战死了么”

    “将军百战之躯,岂有那么容易死的”

    “不管怎样,这把火就是那杨熊放的,是真想将吾等统统烧死!”

    “朝廷不讲信用,但尉将军释吾等离开岭南,来此休整,他是讲信用的!”

    “且去看看”

    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亮起了一盏灯,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跟着骑从,搀扶着被烧伤的乡党,朝西边的黄鹤山行去。

    而一部分人,想了想后,还是四散开溜了。

    山顶上用来示警的烽燧,如今却成了汇聚众人的灯塔。

    人头攒动,本该从高往低处趟的流水,却齐齐回头,往反方向流去。这浪潮如此之大,连一直鼓噪着,让大伙一起逃走做盗寇的葛婴等人,也被裹挟其中,只能一步步向西走去。

    他们一直走到黄鹤山烽燧火焰映照得到的地方,看见在高高的石头上,有一位身着醒目甲衣,头戴鹖冠,额缠白布的将军。

    他亲自擎着一面素白的大旗,而左右两侧的短兵亲卫,分别是交龙之旂和尉字旗帜!作为江淮楚人的老熟人,陆贾也在其身旁。

    邓宗、葛婴他们离得远,但几位率长、五百主却得以上前,到了那位将军数步外,竟激动得单膝下跪。

    “当真是尉将军!”

    “将军当日在郴县城头上亲自斩杀贾和,吾等曾见过一面!”

    得到确定后,有兵油子大叫起来,“将军,你不是死了么听说皇帝还为你发丧,怎么又活了,你到底是人是鬼”

    “哈哈哈!”

    黑夫大笑起来,笑得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停下了喧哗。

    但他下一句话,却让众人心里一紧。

    “我是鬼!”

    ……

    “啊”

    却听黑夫道:“很多年前,周朝的一位王,杀了他的臣子杜伯,但杜伯却没有罪,于是他临终时说,若是死者无知,那也就罢了,但若是死者有知,不出三年,必让君上知道后果!”

    “三年后,周宣王会合诸侯在圃田打猎,猎车数百辆,随从数干人,人群布满山野。太阳正中时,杜伯乘坐白马素车,穿着红衣,拿着红弓,追赶周宣王,在车上射箭,射中宣王的心脏,使他折断了脊骨,倒伏在弓袋之上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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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5.第744章 一人可当十万兵(中)
    第744章 一人可当十万兵(中)

    “多打火把。”

    在分发兵器,激励众人后,黑夫做的第一件事并非贸然向前,而是让众人将武库里所藏火把统统拿出来,更让吴臣等人手持砍刀,劈砍松木,在顶端裹上沾有松脂的破布助燃,这样可使火把多着一会。

    而后,又使大军结成三个阵,依次向前出发,揭竿为旗,一人一个火把,刻意拉长行军的队伍,从远处望来,如一片火海,哪里像只有两万人足有四五万的规模!

    不仅要骗敌人,黑夫连自己人都骗。

    “将军说了,岭南十万大军就在身后,天明便可来援!吾等并非孤军奋战!”

    传令兵不断穿梭,传播这个好消息。原本以杂牌打精锐,还有些怯怯的两万南征军士卒都精神一振,纵然阵列不整,但随着将军的旌旗,他们仍鼓足了勇气,开始跟着位于中央的三千短兵亲卫,向前迈步。

    此时已是五更天,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士卒们得在微弱的光亮中,尽量保持阵列,避开沟壑水渠,所以速度快不起来,从黄鹤楼到码头数里距离,他们走过平日里屯田的旷野,跨过泥泞的小道,距离敌人越来越近。

    “敌军恐不下八千人,整顿阵列后,去在江边迟疑了整整一个时辰,是想以逸待劳”

    黑夫能看到码头方向,也有数千枚火把静静燃烧,却迟迟不向前进一步。

    从派遣骑从召集散兵,到黄鹤山发放兵器那整整两个时辰,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刻,若对面的秦将一发狠,令人在夜色掩盖下杀过来,说不定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两万人,又作鸟兽散了。

    他看向周遭颇似数万大军的队伍,心中了然:“我知彼,但彼不知我,生怕贸然出击反被包围,故怯怯耳。”

    兵法里说过,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也。

    打仗打的不仅是阵列治乱,还有士气之勇怯,如今己方因为那把火,求生欲被激发了出来,一鼓作气杀过去,而对面从统帅到士兵,都被“始皇帝已遇弑”“奉遗诏靖难平叛”的口号搞得有点心慌,码头并无高墙深壑,还是有胜算的。

    但就在这时候,前方的斥候来报,说码头处又有了新的变化!

    “将军,吾等冒险靠近,却见敌军火把均系于木杆之上,一动不动,其人却悄然撤离,上了船只!原地只剩下两三千人了!”

    “这是要跑”

    周围除了码头,并无好的登陆地点,敌人不可能傻到分兵绕后,黑夫哭笑不得,原本只想虚张声势,壮己方士气,令敌人狐疑,难道做得太过火,把他们直接吓得不敢打了

    这和黑夫的预想不一样,武昌营这支军队,必须歼灭!否则接下来的计划将被完全打乱,纵然自己的后手奏效,大军顺利渡江,在安陆登岸后,除了冯敬外,还要再多出数千敌人,这将使解救安陆父老乡亲的任务难度倍增。

    “令全军加速!”

    黑夫顾不上其他了,奋力敲响了指挥车上的战鼓,无数号角加入合奏,一束束散发着松脂味的火把,伴随着沙沙脚步从他身边经过,直趋码头!

    但战场之上,时刻都在发生意外,尤其是一支刚刚收编的军队,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

    众人才刚刚提速,抵达码头一里处,已看得清码头处的火把渐渐熄灭,越来越少,几乎所有秦兵守卒,都已登上了夏口开来的船只,欲离岸而去。

    “不可使之全身而退!”

    正欲重整阵列,发动进攻,黑夫就发现,自己右翼出事了……

    一片多达数千的火把,在没有黑夫指令的情况下,突然脱离了队伍,猛地向东而去!

    奉命在右翼督战的斥候来禀报时,已脸色煞白:“将军,右翼三四千人,临阵脱逃!”

    ……

    逃跑的三四千人,是受了符离人葛婴怂恿的淮南籍兵卒。

    早在几个月前,已经服役整整四年的葛婴,就一直在怂恿乡党们跟他亡命逃走,但骇于秦军律令,除了少部分人外,无人敢从。

    但今夜的这场大火,烧掉了众人最后一点期盼和顾虑,葛婴的提议,顿时变得诱人起来。

    虽然在黑夫派出骑从召集众人时,他们也盲目地跟着人潮到了黄鹤山,捡了兵刃,但当距离码头越来越近,看着那边的火把也不少时,心里却犯了嘀咕……

    “吾等久未训练,虽穿着甲兵,与那些训练精良的关中兵交战,纵然杀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啊,我会不会死于此”

    这种念头之下,腿像是生了锈,脚步就没那么利索了。

    而葛婴也根本没打算给那位武忠侯卖命,他一直在右翼怂恿道:

    “别看这位尉将军说得好听,他毕竟也是秦将,两支秦军交战,却让吾等楚人去填沟壑,何苦来哉”

    “还有那所谓的十万大军,若真有,为何不直接拉出来”

    “与其枉死在这,不如走!听我的,去东边的湖泽匿身,再想办法回淮南去!”

    距离战斗越近,他们越是胆怯,大约有三四百人听了葛婴的话,他们都位于阵列中间靠后位置,看不到码头的情况,大军脚步一停,却听葛婴就大喊了一声:

    “跑!”

    由葛婴带头,那三四百人立刻拔腿就跑,期间不少人摔倒,被人踩在脚下,却又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相邻的乡党袍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稍微迟疑后,竟也加入了逃亡的队伍……

    将军朝廷荣誉承诺对他来说不如一袋劣酒,至少劣酒可以暂时淹没他们的恐惧。

    黑夫的嫡系毕竟只有三千人,且多在中军,督军的吴臣等人阻止不及,只小半刻功夫,右翼整整跑了三四千人,都是将火把一扔,借助黎明前的黑暗掩护,跑得到处都是。

    他们不知自己要去何方,是回家还是流亡,只想离这血淋淋的战场远远的!

    ……

    临阵脱逃的这一幕,不仅让黑夫猝不及防,已登上船只,准备离岸的杨熊等人,也远远看到了这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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