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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阎罗听我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赵公子的喵

    吴常打了个响指,对着空气低声说了几句。过了半晌,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疑惑。

    小刘公子见他的神色不对,也收敛起了笑容,问道:“怎么了”

    吴常摇摇头,他方才拘了此处的城隍土地,传话给牛大,让他去寻秦广王询问连翘的魂魄是否还在地府。结果牛大托城隍返回的消息却令他有些奇怪,秦广王说他遍查地府近几日、甚至一个月以来的新鬼,都没有这个来自东海郡的“连翘”。

    而城隍又补充说,此地并无孤魂野鬼流浪,这个“连翘”的魂魄,他们也未曾见过。

    这可就奇怪了,人死了,魂魄却不见了,难道真像这里凡人流言所说的那样,有妖物摄人魂魄

    吴常见小刘公子问他,便摇摇头道:“连翘姑娘的魂魄不见了。”

    “奇哉怪也。”小刘公子听了吴常的话,也整肃起神色,有些惊诧地道,“就算是身死道消,魂魄总不会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连你大司命都找不到她的魂魄,此事倒是有几分奇怪了。”

    吴常闭上眼睛,半晌,他犹豫地睁开眼。

    在司命浩瀚的记忆中,他寻找到了关于凡人魂魄的情况。

    当女娲最初造人的时候,凡人因其七窍只故,便有七魄;又因感天、地、灵而生,故生三魂。

    在凡人死去、灵魂转世的时候,因为肉身是不能带走的,所以只有三魂转入地府,而七魄留在身体中;但留存在身体中、没有三魂的七魄就如无根之木,便会渐渐破损消散,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失魂症”这种说法:凡人的三魂一旦有损或者缺失,其精神就会出问题;如果失魂太久,人便无法存活。

    这么说来,即使连翘的三魂无迹可寻,但是吴常还是可以采用“降灵”的方法,将自己的灵魂通过祭祀的召唤存入连翘的身体,感召其中游离破碎的七魄,倘若比较幸运的话,还能从她破碎的七魄中拼凑出生前最后的画面。

    唯一的问题是,“降灵”这种方法需要上古的大巫才能施行,吴常自己总不能祭祀和召唤自己的灵魂进入连翘的尸体。但这一时半会儿地,上哪儿去寻找一个大巫呢

    小刘公子见吴常面露踌躇之色,便问道:“怎么了”




第五十二章 辩难
    刘侯直接开口这样说了,反倒叫吴常有点犯难。毕竟从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老父亲的角度来看,小刘公子既是老来得子,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于情于理,吴常都不好意思开口请求刘侯让小刘公子跟着自己深入土人的蛮荒之地。

    但另一方面,吴常对于降神之事的了解,只停留于在司命记忆中寻找到的一些画面。根据司命的记忆可知,降神是凡人通过巫祝的方式召唤神灵进入逝者的身体,再通过逝者的身体留下一些信息。

    但在降神的过程中,感召而来的神灵本身只是一种“力量”,并不能“看到”自己留下的信息。也就是说,就算土人通过巫祝之术将司命的力量加诸连翘的尸首之上,吴常本身也无法确认连翘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所展现的“神谕”只能被土人的祭祀看到。

    相比较寄希望于土著人的祭祀,吴常当然更希望金蝉子能在场解读自己降神时展现出的信息。

    正在吴常准备想办法说服刘侯的时候,只听得小刘公子清了清嗓子,然后坐直身子,开口道:“父亲,我有话要说。”

    刘侯平日非常宠爱这个聪慧早熟、总被人称为小神仙的儿子,听到他有话要说,急忙乐呵呵地笑道:“你有什么高见呀”

    小刘公子伸出左手道:“前几日父亲教我温书,说孔圣人讲了,为人要遵守仁、义、礼、智、信,不知对也不对”

    刘侯笑着捋了捋胡须道:“没错,是这样的。”

    小刘公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必须和这位仙长一起去白鱼村。”

    刘侯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换上了一副苦笑:“阿宝,你想做什么别的都可以,那白鱼村是土著人居住的蛮荒之地,你怎么去得!可别胡闹了!”

    小刘公子摇摇头道:“非也非也,父亲你听我说。仁者爱人,如今河里捞出了好几具无名尸首,这些人生前也是各有家室,倘若不能弄清他们的冤屈,是为不仁;连翘是厨下陈大娘的孩子,陈大娘日日为我们做出好吃的,如今她的女儿横遭不测,却不去追究原因,是为不义;土人兴盛淫祀之风,而不知正确的祭神方式,这位仙长能够教化民风,作为本地封侯的后裔,我不前去习教,是为无礼;进入区区土人的村落,便不能保全自己的安危,是为不智;方才我已经答应这位仙长同去协助,如今反悔不去,是为不信。父亲且请三思。”

    刘侯听了小刘公子这一番长篇大论,一时也难以反驳,却又实在不放心他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道士去土著人横行的白鱼村,只得摇摇头道:“白鱼村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你是不知道,当地的土人不服管束,不明王法,而且常有些奇闻怪事,连我也不敢轻易涉足。”

    刘侯这样说,反倒引起了吴常的兴趣,急忙问道:“你说白鱼村常有奇闻怪事,不知是些什么传闻”

    刘侯捋了捋胡须,叹口气道:“道长有所不知,东海郡这个地方,南临荒蛮之地,当地的土人披发文身、言语不通,不服王法教化,私相斗殴仇杀,官府屡禁不止。仅就淫祀一事,那些土人也是奇怪,不敬天地鬼神、祖宗先辈,倒是偏偏拜一块赭红色的石头,并且奉若神明。先前有朝廷礼部官员巡查东海郡治下,正巧发现土人拜石,前去教化之时,却被那些土人一拥而上,竟然打成重伤。”

    刘侯说到此处,摇头不止道:“朝廷命官被打伤,这便是大事,官府不得不严查细究。结果那些土人形貌相似,又没有户籍姓名,且相互之间包庇掩护,官府也不敢深入白鱼村寻人,几番下来一无所获,只得作罢;末了从死囚牢中提出几个犯人,散了头发、刺青纹身,假作土人推出斩首,这才把事情搪塞过去。”

    拜一块赭红色的石头吴



第五十三章 白鱼村
    吴常愣了一下,有点哑然:他倒还真没从金蝉子说的这个角度去思考过。

    在吴常看来,刘侯是小刘公子的父亲。不管小刘公子的内核到底是不是一个转世了几万劫的佛子,对于刘侯而言,他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且还是刘侯唯一的儿子;他不放心小刘公子去白鱼村这种蛮荒之地,是非常合理的人之常情。

    对于刘侯的态度,吴常不仅理解,而且充分尊重。倘若刘侯执意不让小刘公子同去,吴常便准备做第二手打算,派城隍土地去地府传话,把刘安叫来帮忙便是了。

    但这样的思维的确不符合“上古之灵”的身份。对于他们而言,凡人的生老病死都譬如朝露一般短暂,而凡人的亲情更是他们完全无法体会的一种情感,更无须顾虑。

    看着小刘公子若有所思的神情,吴常扯了扯嘴角,板起脸道:“常言金蝉子在灵山是辩难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小刘公子走路的动作略微顿了一下,吴常也不管他信与不信,便朝着马厩走去。

    ……

    虽说白鱼村在东海郡治下,但因为是当地土人的居所,所以出城之外还要行很远。赶车的仆役大约是得了刘侯的吩咐,一路上行得小心翼翼、四平八稳,愣是在坎坎坷坷的土路上走得不甚颠簸。

    如此慢慢行来,过了整整两天半,才接近白鱼村的附近。幸好天气不甚炎热,吴常又命鬼吏暗中持护,否则只怕还没到白鱼村,几具尸首都要腐坏了。

    这白鱼村虽然名“村”,但实际上并无村落田地,而是一篇荒山野岭,到处瘴疠丛生。在山岭之下有一小块河口的平地,土著人便主要在这片平地上以捕鱼捉蛇为生。

    吴常掀开车帘,从马车里向外望去,只见得白鱼村的山形走势绵延不绝,如巨龙盘卧一般;山岭中山涧溪流汇聚成河,在山谷之间蜿蜒如一条绿色的缎带,到河口处恰好略略转弯,变得清浅又宽阔,水色澄澈,波光粼粼,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

    “这般好的景色,却无人欣赏。”吴常心里微微叹息,这种天然璞玉一般浑然未经雕琢的美景,在前世简直是稀罕之物,在这里却随处可见。

    “唏律律……”一阵马嘶声响起,马车车厢摇晃了几下,慢慢停了下来。旁边早有护送的家丁跑来轻轻敲车门道:“小公子,仙长,前面没有路了。”

    吴常点点头,从掀开的车帘走了下来,只见眼前有一片不甚宽的沼泽横亘在前,马车是行不过去的;沼泽上零零散散铺着木板芦席,一个不算太重的人可以轻装通过。

    一个家丁小心翼翼地踏着木板向前,半跳半走,不一会儿便走过了沼泽,在另一边呼唤其他人过去。

    “低声!”随行之人中,一个年纪稍长、身着布衣、看上去像管家的人急忙冲那个家丁连比带划地低声呵斥道,“一旦进了白鱼村,就要处处小心,这里不比东海郡其他地方。”

    “陈伯,你们就别过去了,在这里守着马车,等我们回来。”小刘公子沉着地吩咐道。

    “可是......”陈伯刚想说话,却见小刘公子神情坚定,亦不敢反驳,便低声道,“这片沼泽人虽然过得去,但背着尸体的话……”

    话尚未说完,陈伯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见那辆装着尸体的马车车厢“咯啦”一声脱开辕木,自己吱吱嘎嘎地行到沼泽边缘,然后如履平地地开了过去!

    “小公子,等等......”陈伯刚想问为什么不直接把这辆马车也开过去,便见一眨眼间,那个已经跳走过去的家丁“呼”地一下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没来及询问那个一脸懵逼的家丁,便看见原先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刘公子和吴常到了沼泽对岸。

    看来仙长不愿意自己跟过去......陈伯识相地闭上了嘴,他再也不去质疑方才管家匆匆忙忙地跑来说家里来了个活神仙的话了。

     



第五十四章 巫祝
    话音未落,吴常便看见自己的影子和小刘公子的影子都蠕动起来,仿佛活物一般!

    “什么东西”吴常断喝一声,只觉得身形略微一滞;但那影子突然仿佛雪人遇火一般,瞬间就消散了。

    但小刘公子便没那么幸运了,他现在是真真实实的**凡胎,那蠕动的影子如长蛇一般顺着他的腿盘绕而上,一转眼便将他仅仅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而更为诡异的是,那影子渐渐从小刘公子的身上抽离出来,仿佛某种实质性的黑雾一般,就要钻入他的七窍之中。

    吴常本能性地将手摸向腰间,一种熟悉的冰凉的触感落入他的手中。他几乎不假思索地从腰间拔出手枪,冲着黑雾扣下扳机!

    “嘶!”一阵锐利刺耳的声音响起,仿佛什么动物受伤的哀嚎一般,那黑雾居然被手枪打出一个空洞,然后扭曲着形象,又要向小刘公子扑去。

    吴常见手枪竟然对影子有伤害,底气更足,瞬间连发数枪,那黑雾组成的影子瞬间破开几个大口子,然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留下一摊细细的煤灰一样的黑色粉末。

    “咳咳!”小刘公子刚才几乎被影子勒得窒息,此时影子松开,他才大喘了几口气,看向吴常手上的手枪,挤出一丝微笑道,“这玩意儿居然真的有用”

    吴常不知从何开始解释起,索性放弃了解释,点点头道:“你给五官王的图纸,他做出来了。”

    “居然真的给那小子捣鼓出来了!”小刘公子满脸好奇地看着吴常手中黝黑的手枪,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顶着七八岁小孩子的模样说出“那小子”时候充满了违和感。

    “此物杀伤性极大,你现在还是凡间的一个孩子,这件东西不能交给你。”吴常可没有打算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持枪行走,即使这个孩子的内核是金蝉子也不行。

    小刘公子顿时一脸沮丧,但出乎吴常意料的是,他竟然也没有反驳或者挣扎,只是蹲下来细细研究起地上的煤灰来。

    “奇怪,这是什么”吴常情急之下来不及搜索司命的记忆,只得依照本能行事,幸而手枪居然能够克制这个奇怪的影子。但他此时在司命的记忆中细细搜索,居然发现并不知道有这种古怪的东西的存在。

    小刘公子去微微皱起眉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吴常问道。

    小刘公子摇摇头,犹豫道:“不清楚。但是此地村落的土人全部躲在山麓之中,很有可能就是在躲这种东西。”

    正说着,只见山麓之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脸上覆着一个大得有些夸张的木刻面具,模样看上去有些粗糙,上面的漆色有些斑驳,似乎有点年头了。他一手持着一把白色石头雕刻着奇怪花纹的石斧,另一手拿着燃烧冒烟的草束,嘴里大声念叨着一些发音奇怪的字眼,快速地向吴常和小刘公子走过来。

    “安静!”吴常见对方来势汹汹,走得又极快,口中所言的土著话语十分难懂,想来是来不及同他交谈了,便立刻将灵性施展而出,转瞬之间,整个村落便充满了神异的灵气与威压!

    “阿巴!”那个带着面具的土人忽然一愣,然后顿时在吴常身上展现出的古老神威的影响下跪倒在地,他浑身颤抖,仿佛触动了血缘记忆最深处某种古老的召唤,扔掉了手中的石斧和草束,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大声喊道:“阿巴!阿巴!”

    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山麓之中顿时有人声应和。很快,许多身着麻衣草裙的土著人扶老携幼、男男女女,都从山麓中慢慢走出来,见那带着面具的人跪服在吴常的面前,也都慢慢聚拢过来,脸上流露着惊恐的神色,远远地也跪了下来,口中高呼着“阿巴!阿巴!”

    “他们在说’回来了’。”小刘公子低声道。

    吴常点点头,他虽然完全听不懂土人口中在说什么,但他的灵性所到之处,都能感受到一种原



第五十五章 鬼子母
    鬼子母吴常听见小刘公子的低声念叨,心下一凛,急忙问道:“你说这影子是鬼子母的痕迹”

    司命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关于鬼子母的事情,只是大约知道她是西牛贺洲的先天之灵,而司命则诞生在东胜瀛洲。在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去西牛贺洲建立佛教之前,东胜瀛洲的灵和仙对西牛贺洲一直知之甚少,而西牛贺洲本身似乎也总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吴常想起金蝉子之前和自己说过,鬼子母曾被接引道人度化,皈依佛教,并且封为鬼子母佛。

    倘若这件事情真的是鬼子母的首尾,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吴常最初以灵性探查白玉村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恶灵的痕迹或者妖气的存留——鬼子母既已封佛,自然便不再有鬼气或者妖气了。

    小刘公子用手沾了沾地上的黑灰,放在鼻子前嗅了一嗅,愈发皱眉道:“奇怪,是香灰。难道真的是鬼子母”

    那祭祀见小刘公子用手去沾地上的黑灰,顿时用土语嚷嚷起来,又挥着手试图阻止。但方才吴常展现出来的神灵之威令他不敢造次,只是急得直跺脚。

    小刘公子却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黑灰,站起身来,又掸了掸衣角道:“像是鬼子母的手段,又有些不对。”

    吴常见祭祀急得手舞足蹈,便拉过小刘公子道:“入乡随俗,我们且随这祭祀去村里坐下,你再慢慢说说鬼子母的事情。”

    白鱼村虽然地处荒僻,但因坐落在山峦之中,却不缺山果野味。祭祀恭恭敬敬地请吴常和小刘公子走近村中最大的一座茅屋内,又拿土语吩咐两个男人拿来草蒲团、陶壶,屋外有女人送来一罐刚煮好的水,水中飘着几片异香扑鼻的花朵。

    祭祀将茶水倾在几个茶罐中,吴常一见水上漂浮的花朵,脸上便露出古怪的神情:那茶水上漂浮的花瓣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罂粟花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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